倒數時光 第一部 第三十六章

公車上，即使洪水扶著扶手仍隨著司機暴躁的開車方式左倒右歪，車上的人無不帶著疲憊的面容低頭滑著手機。

突然間，白啟的聲音響起:「我回來了。」

洪水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心中默默的說:「今天很謝謝你幫我找到那個小朋友，她果然不信任我選擇往反方向逃。」

白啟愉快地回答:「不客氣，妳處理好小朋友的事了吧?」

洪水看著前方窗外閃過的景色悶悶地應聲，想到找完小孩後白啟隨即表示要離開調查一些事情，隨即好奇的問:「你的事情也處理好了?」

白啟有點煩躁地說:「還要等消息，為了避免違反天規，天界的行政效率非常差，有得等了。」

洪水不知其中狀況，因此保持沉默，白啟嘆了口氣繼續說:「今天我看到了一些邪道的痕跡，我已經先向附近的管理者示警過了，但因為沒有完整的調查，也不是我的專業，所以現在只能先上報等上面有什麼指示。」

發現自己開始想抱怨，白啟即時沉默，最後只嘆了口氣說:「總之，最近小心一點，希望只是我杞人憂天。」

洪水感覺白啟準備結束話題，正準備開口時，手機發出震動，洪水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陳翎傳來的訊息，她想詢問什麼時候要兌現當初的條件。

洪水看著訊息思考著白啟的警告以及現在所遇到的一切，猶豫著是否要讓陳翎也捲入這看不清的未來。

催促的訊息斷斷續續的傳來，原本默不吭聲的白啟突然說:「天道玄之又玄，三界內目前仍沒有生靈能夠預測天意，神明的指點是基於豐富的經驗以及比凡人對天道更細膩的觀察進行判斷，只能參考，但想怎麼做仍需你們自行判斷。」

洪水聽完笑了，學著電影台詞假正經的說:「我知道，是我著相了。」

隨後安排好之後的事宜，洪水放鬆了緊繃的肩膀問:「你現在在哪?已經回去了嗎?」

白啟突然笑了起來說:「你往前看。」

洪水猛一抬頭發現，有一張清秀的臉在正前方搖晃著，清亮的眼睛彷彿正盯著洪水看，原本應該是賞心悅目的景象，可惜這張臉是倒著的，白啟還對洪水吐了吐舌頭，笑得極為猖狂。

洪水無言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問:「你在車頂幹啥?」

白啟縮回腦袋，享受的人界奇特的移動方式，笑得合不攏嘴:「我終於能明白前輩們說過的速度快感是什麼意思了，你們這種慢慢移動的方式的確很有趣。」

洪水默默地將瞪向天花板的目光，轉移到手機上，用科技冷漠的外衣遮掩看笨蛋的眼神。

***

處裡完同事出包的宗卷，墨俞疲倦的回到趙翔的住處。

墨俞將手機中客氣又疏離的訊息秀給趙翔看，趙翔念著:「很感謝今天的幫助，關於第二件事希望能在隔天晚上處理，確切時間由你們決定，由於當事人的意願，地點現在還不確定，到時會再通知或者我們可以載你們過去，如果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可以再討論。」

墨俞說:「我不喜歡他們這種賣關子的感覺，但看今天的情況，我想最好還是答應。」

趙翔歪了歪頭說:「我也這麼認為，反正我的腳也好得差不多了，出門也好。」

隨後他又喪氣地嘟嚷:「偏偏所長氣我不穿裝備罰我不能上班，灣國警察長期人手不足，除了應付上層的鳥事，發下來的又都是中看不重用的鳥裝備還不能用壞，密錄器、辣椒水跟手銬都要自己買才安心，公家的裝備在現場都不好用又不是新聞了，遵守這爛規定幹嘛。」

眼看墨俞又要像老媽子一樣開始碎念，趙翔趕緊澄清:「我會努力不讓人抓到辮子的。」

墨俞看著他嘆了口氣說:「你們家目前只有你有經濟能力，你要是遵守規則出事，國家可能會苛刻你的賠償，你要是不幸死了，你的家人怎麼辦?」

趙翔像鵪鶉一樣縮著頭努力轉移墨俞的注意力，他咬牙拋出誘餌:「別念了，我知道了啦。話說我下午收到了上次寺廟女屍的最新報告......。」

屋子內傳出墨俞的低吼聲:「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

當晚，趙翔的住處燈火通明，墨俞這個工作狂就這樣逼著趙翔討論案子到了三更半夜才心滿意足的恩准趙翔就寢。

被精神轟炸到精疲力盡的趙翔悽慘的想到所長曾經說過:「說到找死的程度，你們兩個是五十步笑百步，只是呈現方式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