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利的父親與阿帕忒文有參與托尼西亞的演講,他的作風顛覆他們學術界的想像,而且短暫演講結束後,幾乎都是噓聲連連,有人還對他大聲怒吼,認為托尼西亞褻瀆了偉大神聖的神經學,托尼西亞不以為意,他離開了那次演講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有人說是被踢出學術界,有人說是因病纏身而過世,更有人說是隱姓埋名,在其他地方過自己的生活,各有所云。
阿帕忒文一開始也無法認同他的著作,更無法苟同他的做事風格,然而當他開始教導他的那群學生後,以及他們的研究論文,還有現階段的其他學者論文中,發現不是無法道出研究的核心,就是太過官腔,而托尼西亞的文章卻是一針見血,告知人們不肯面對的赤裸真相,但也大大的推進神經學的里程。
查克利的父親告訴阿帕忒文,找出藍光的秘密,可以擺脫藥物,他們停止了對痛苦的話題,不過阿帕忒文告訴他,如果要再找實驗體,而且要進行電流刺激,恐怕高層不是那麼同意。查克利的父親會想辦法說服他們,他會告訴他們藍光的重要性。阿帕忒文沒這麼想,他認為若是把這藍光的事情告知高層,可能會引發節外生枝,畢竟他們最初的目的是為研究院研發最新的腦科學技術,不是擋人財路,因為這表示全世界的藥商與醫療將會因藍光式微,若真有他說的這麼神奇,那藍光對全身的細胞有極高速的回復力,也無須擔心外界的侵襲……阿帕忒文,沒有再繼續想像,但身為他的好友,他還是勸了查克利的父親,告知他要保密這件事情,他表示實驗數的樣本還不夠,也無法推論是否真的有效,然而查克利的父親不聽勸,他仍把自己收集的數據,放在自己的文件中。
在進行藍光的實驗沒有多久,查克利的父親以為藍光給他展現成果中最大的亮光,因為實驗過程中藍光對實驗體又出現另外的影響,他們在實驗室的隔間不斷的大聲嘶吼,搥牆,試著用自己的身軀將實驗室的牆撞出個大洞,牆,聞風不動,那些受試驗的人在實驗室的哀號,在查克利的父親耳邊不斷徘迴。阿帕忒文趕緊邁開步伐,他對眼前的狀況感到恐懼,儀器上的生命徵象已經無法偵測到數據,取而代之是一堆他從未見過的亂碼或是符號,而且受試的實驗體沒有任何動靜,阿帕忒文快點觸摸他的脈搏,連同觀看他的胸部有無起伏,他驚覺不對勁,脈搏是有跳動,那儀器的上的亂碼是怎麼回事,這時查克利的父親也快步到現場,他並沒有像阿帕忒文害怕,而是激起查克利的父親強烈的好奇心,不過眼前的景象並沒有維持多久,藍光與儀器上的指數都消失了。
在場的兩位學者,一位是專精生物的學家,一位是神經學中的佼佼者,同樣站在學術的顛峰之上,彼此的心情卻是天壤之別,查克利的父親認為又是新發現,是對人類時代的大躍進,對於阿帕忒文他倒是覺得是災禍的開端,往後的日子,阿帕忒文心裡恐懼的事情,也逐漸驗證,藍色的光並不是什麼溫暖的光芒,而是死亡安息的光芒。
陳情書已經遞交到高層手上,將文件拿給高層是剛才在櫃台處的高級服務員,西裝與顯眼的皮帶,在高層的辦公室中,更顯得高貴。高層正坐在厚皮黑色的扶手椅,他身軀稍微前傾,高層總是面帶笑容,對待周遭的人事物,就連他內心的一點漣漪,也無法從他的面容猜測,他帶著低沉的嗓音,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高級服務員一刻都不想待在此處,因為那個笑容太詭異了,詭異到他無時無刻都有張笑臉在看他。高層忽然叫住他,但他沒有回頭,停在原地,高層的嗓音再次傳進他的耳裡,他像是身處在極冷之地被凍僵住,高層說,他已看完陳情書的內容,他想知道高級服務員的想法,他現在腦筋一片空白,白的連一點痕跡都無法呈現。
在高層身邊已有十年之久,他最不想的聽到就是問他意見,其他的話他都可以接受,現在他感覺四面楚歌,好像周圍的高牆已經倒塌,不復存在。高層表示,他希望強制執行把舊城市好好處理掉,因為會延宕康秀士的經濟發展,我已經在國際圓桌會議以示承諾了,在期限內要整頓,之後給予其他國家進駐成為多元共和國,促進經濟交流,文化的發展。高級服務員嘴上說讚同,心裡暗自叫罵,因為在舊城市中,他的孤苦無依的母親還在那,他必須想辦法帶離母親,逃脫這個地方。
早在之前,他有許多次放棄這職業的念頭,只要想到母親還在舊城市,他矛盾思緒就會緊勒他頸部,無法呼吸。他每回只能偷偷回去探望母親,她雙眼失明,被一片薄縷的白紗遮蓋,雙耳異常敏銳,聽到他的腳步聲,曉得那熟悉的步伐,她就會說,兒子你回來了,我可不想要你的臭錢,你拿越多,你的心就離我越遠,她總是如出一轍的告訴兒子她內心的無奈,他摸摸母親的手,又抱緊她,不過他總是覺得內心的距離與母親相隔之遠,那份愛,已經被另一個城市逐漸沖淡。在他每次臨走前,他告訴母親他很愛她,然後孤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