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利在神經內科處醫治病人時,他思索如何在有限工具的下,可以比較準確地評估病人的狀況,他向阿帕特文教授及托忒樂復健科醫師請教,經過不斷討論改進,將其刊登在國家醫藥圖書館,刊登時間於1975年10月,內容大致是針對臨床上的多發性硬化症的病人,帕金森氏症的病人,如何用量化評估,找出治療方向,讓所有醫療人員,不用像無頭蒼蠅般,白忙一場,另外他們於1981年再次刊登了神經學評估的量化評分方式,強化他們在1975年的論點,針對年齡,性別,生心靈,肌肉力量,步態,穩定性,速度,感覺反應,協調性,日常生活功能狀態,利用這些項目,進行測量評估,區別疾病,兩篇的期刊獲得廣大的迴響,到至今仍還持續使用這套系統,又稱為阿托氏評估法。
查克利也是參與此次期刊發表的成員之一,卻沒有把自己名字放進期刊裡頭,阿帕特文教授有問及原因,他說:「成就會讓我自負。」
阿帕特文教授在辦公室輕咳後,便說:「你現在就是自負。」
查克利很好奇為什麼教授會出此言:「何來名利,又哪來自負?」
「查克利,你此舉已經惹惱其他人,現在大家把你的行為視為不上道,你能了解我語中的含意嗎?」阿帕特文教授又咳了一聲,這次有明顯的痰音,查克利知道教授本身有慢性阻塞肺部疾病的關係,使他的喉嚨在某些場合會不聽使喚。阿帕特文教授的辦公室的後頭是大面積落地窗,從他的位置能更清楚觀看康秀士的都市街景。
查克利原本是雙手放在醫師袍的前衣兩邊的口袋,現在他伸出雙手,稍微緊貼他的大腿兩側,他說:「教授,我尊照醫神的誓言,救濟貧苦,捨妄去貪,救治是首要責任,而不是被名利包圍。」查克利感到自己手心在出汗,他試著擦拭,越擦,汗水越多。
「救濟貧苦,捨妄去貪是初衷,我沒有否認,但醫神可沒教你們矯枉過正。也不是要昧著良心,去收下那些錢財,也不是為了你的硬骨子,而拋棄你所謂的名利,查克利,我要告訴你的是,凡是會物極必反,如果你還在這圈子混下去,你就歹把你的頑固性格改掉。」
「教授,我還是不懂你的忠告,醫治他們的確是我最重要的目標,我視錢財名利就像屁一樣,守住本心,繼續行善,也不思及有否回報,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嗎?」
「查克利,你早就陷入迷思的漩渦,你永遠都看不見自己的盲點,查克利啊,請你睜大雙眼看看自己的行為,為什麼我會那麼的憤怒告訴你這些事情,我倒可不必提醒你,你究竟犯了甚麼錯,倒可讓你自己在人生中跌倒。可是你是我在醫學院到現在得意門生,也是我認為最優秀的學生,視你如自己的兒子看待照顧,現在你在這裡被人以訛傳訛,這之中也許有甚麼誤解,我不管,可你也不會為自己辯解,從以前到至今你那頑固的個性就註定纏上你,無形中的傲氣就展現其他人面前,雖然你認為醫治是首要,不接受名利錢財,不過在旁人的眼裡,他們的想法與你大相逕庭,你不是為了醫治而行善,你只是在表面下功夫而已。」
查克利無話可說,他思索到至今還是無法理解阿帕特文教授所要表達的意思,在他的思想大腦裡,非是像一杯裝滿的水杯,就算把多餘的思想從水杯拿出,再將其新的水硬塞入大腦裡,也會因思想疲勞而排斥。
現階段的查克利,他自行向高層請辭,離開康秀士醫院,阿帕特文教授知曉他要離開,並在醫院一樓大廳的門口等待他,查克利從遠方走來,神情卻一點也不自在,左手是緊緊插在口袋中,右手是拿著他平常協助病人看診的評估工具和文件,他看到自己的老師站在門口,卻高興不起來,他認為自己的視如猶已的老師,現在居然跟白色巨塔的人一起同流合汙,他沒有不遵循醫神的宗旨,還有自己的初衷,他還是不明白為何老師無法懂得他的用心良苦,對於貫徹自己的道路,沒有商量的餘地,像苦行僧橫渡在無邊無際的炙熱沙漠,忍受皮囊的黏膩汗水,飢餓了也堅持閉口不喊,或任其眾人的誤解屈汝,完成心中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