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老師一個班」第三話 有蟑螂

水告維當天上完課後，李主任就帶著他去教師辦公室找位置坐，並告訴他年輕人要經得起磨練，遇到挫折絕對不能閃躲，有問題就找主任解決，最後要離去時，還塞給水告維一個5000元的紅包，表示校長很看好他之類的話。

回家的路上，水告維找了一家很久沒吃的牛排店去犒賞自己，順便想想李主任跟他說的話。

“主任說學校有衛浴設備，那我之後就可以洗完澡再回家，應該能省不少電費；另外可以準備一個大水壺，每天裝水回家喝；還可以使用教師辦公室的冰箱...。”

越想越樂，吃完晚餐回到家，跟蕭安報一下找到工作的喜訊後，水告維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個破破髒髒的大背包，隨意塞一堆日用品、衣物還有零食，打算明天拿到教室的教師櫃，還有辦公室裡面的冰箱存放。

當晚，一夜好夢。

隔天一早，水告維就先進到教室，把一大袋昨晚準備好的東西，都拿出來塞到教師櫃裡面，塞到一半時，學生就陸續抵達教室，他只好暫時先將櫃子關上，剩下的等放學後再繼續塞，結果忽然看見兩隻小小強竟然從櫃子裡面鑽了出來。

“不會吧，難道家裡的小強攜家帶眷地跟著我過來了，不行，不能讓學生看見。”

水告維不及多想，直接用手蓋住小小強，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撥到自己的口袋裡面，好險他今天穿的褲子，口袋是有拉鍊的，趕緊將拉鍊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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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立，立正，敬禮，老師好。」

沒多久上課鐘聲響起，今天第一節是水告維的數學課，當大家就坐後，就開始上課了。

「喂，老師怎麼一邊上課一邊喝飲料啊。」

「老師剛剛那一題是不是算錯了，我的答案跟他的不一樣耶？」

「你看，老師把沾到飲料的手擦在褲子上，好髒喔。」

台下有不少學生交頭接耳地說著話，不過水告維仍然自顧自地上著他的課，這節課就這樣過去了。

下課時間

「大敏，剛剛上課的時候你有看見嗎？」

坐在最前排的一位女生，頭大大的，綽號叫大頭，正轉頭跟坐在她身後那位帶著厚鏡片眼鏡的閨蜜小聲說著話

「有啊，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行為，怎麼會直接擦在褲子上呢？」

兩個女生從下課時，就開始討論著他們的新老師，而且不只是他們，幾乎一半以上的學生都在討論剛剛上課時所看見的一切，有關水告維給他們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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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第一節課後，水告維就回到辦公室休息了，因為下一節課要到下午ㄧ點半才開始。

「嗨，水老師，一切還習慣嗎？如果有教學上的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喔。」

「喔喔，還可以，謝謝。」

一位帶著眼鏡的女老師回到辦公室後，看見水告維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就主動去找水告維聊天，只是此時水告維有些心不在焉，一句話就結束了話題。

“奇怪，我早上帶來的漢堡怎麼不見了，明明當時就跟奶茶一起放在講桌上，結果一上課後，就沒再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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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用餐時間，水告維因為這個月沒有跟班上一起訂營養午餐，所以只好自己叫便當在辦公室裡面吃。吃到一半時，上午那位戴眼鏡的女老師又過來找他聊天。

「水老師，你的便當看起來很好吃喔，對了，上午忘了自己介紹，我是莉莎老師，是一年一班的導師。」

「喔，妳好。」

莉莎老師說完，露出一抹微笑，只是水告維已經餓了一上午了，此時正拼命扒著便當往嘴裡塞，哪有時間聊天。

「呵呵，那我就不打擾你吃飯囉，下次聊。」

看見莉莎老師離去後，水告維停下吃飯的動作，若有所思地想著，為什麼他總覺得莉莎老師的笑容有點不真實。

算了，先吃飽再說，下午還有一節課要上，水告維低下頭繼續吃他的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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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把你的小強拿開啦，有夠噁心的。」

之前那位中分頭胖男孩叫做山羊，此時正玩弄著手中那袋小小強，而坐在他附近的同學紛紛移動自己的位置遠離他，畢竟沒有人不怕小強的。

「嘿嘿，我已經等不及看水告維老師的表情了，會不會像上次竹竿子那樣，直接嚇到奪門而出。」

山羊打算待會上課時，就把他用來喂給寵物吃的小小強分一些給水告維老師，看他喜不喜歡自己送給他的禮物。

「大家坐好，老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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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節課是國語課，一樣由水告維來上課，課堂上到一半時，

「接下來請一位同學上台把黑板上的空格填入正確的詞彙，有誰自願。」

「我來！」

山羊瞇著眼睛舉起右手笑道，另一隻手則含拳輕握，走向前方，就在要抬腳踏上講台時，他刻意用握拳的那隻手去扶一下講桌，待上講台拿粉筆準備寫字時，輕握拳頭的那隻手早已經鬆開了。

山羊在寫黑板時，台下其它的學生也都聚精會神，準備看場好戲了，有些人甚至還打開手機準備錄影，現在就等水告維察覺到被放在講桌上的那隻小小強了。

“恩，大家上課表情都很認真，學習態度還-怎麼有隻蟑螂！”

水告維看著台下眾人的上課情形時，眼睛忽然瞄到講桌上面停著ㄧ隻小小強動也不動的。

“難道是從我的口袋裡面跑出來的嗎”

一時心虛，就立即藉由翻閱桌上書本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隻小小強迅速收進自己的拉鍊口袋中。

“奇怪，難道老師沒看見我的禮物嗎？”

台上的山羊雖然已經放慢速度寫黑板了，仍舊沒聽見預期中的尖叫聲，寫完後轉身回座位時，稍微看一眼講桌桌面。

“怎麼不見了？”

山羊感到很疑惑，照理說那隻小小強應該不太會動了，再看看此時正對著他露出讚許微笑的水告維老師，也不像是一般人看見小小強時會有的反應啊，奇怪。

山羊入座後，水告維跟著走下台，來到學生座位之間的走道，看向黑板道：

「山羊同學寫得很不錯，大家為他鼓掌一下。」

在眾人鄙夷的眼神下，稀稀落落的掌聲，讓山羊面子有點掛不住，畢竟剛剛上課前他才大放厥詞說這節課會上得很精彩。

而這時候卻沒有人注意到，水告維未拉緊拉鍊的口袋中，有三隻小小強慢慢沿著他的褲管跑了下來。

「啊！有蟑螂。」

水告維剛要回講台時，身後就接連傳出幾聲高音頻尖叫聲，伴隨著一陣桌椅碰撞聲，趕緊轉頭一看，發現此時大多數的學生們正為了躲避小強，而紛紛逃離自己的座位，向教室兩側的門口擠動。

水告維下意識地摸摸口袋，

“慘了。”

當知道自己的口袋拉鍊沒拉緊後，再看看已經亂成一團的班級，水告維楞在原地，想著等等該怎麼解釋才好。

「各位同學先冷靜一下，站著別動，蟑螂讓老師來處理就好。」

「碰、碰、碰。」

三聲踏地聲響後，水告維直接把三隻小小強就地正法，然後一臉抱歉地看著驚魂未定的大家，畢竟還是小孩子嘛。

水告維剛要開口解釋時，其他人已經搶先說話了：

「山羊你搞什麼鬼啊，把你的小強管好啦！」

「有夠噁心的，可以別再帶來學校了嗎？」

班上突然一陣指責聲，但指責的對象不是水告維，而是那位滿臉欲哭無淚，正慌忙檢查手上那袋密封小強究竟是如何跑出去的小胖子山羊。

過了不久，下課鐘聲響起，當大家都出去活動時，只有山羊仍滿臉鬱卒地坐在座位上，不斷地重複檢查他的那袋小強，想知道那三隻小強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還有為什麼其中兩隻小強，似乎比自己從家裡帶出來時，還要大上許多，只是這兩個問題，山羊或許永遠都找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