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用了一個晚上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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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紙下的回憶》
在民間,總流傳著向神明祈願,便能完成心願的神話故事,也有不少人曾到山間的神社祈願過,但往往沒能堅持幾日。其中,有大多數是在前往神社的路上遇難,據說是山妖在作怪,也曾有村民在生前說瞧見了九尾狐仙,就這樣,向神明祈願以及妖魔鬼怪的故事廣為流傳,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有一日,村中的老婦人們倚在樹下喝茶,秋風陣陣拂過,飄飛的楓葉好似翻飛的蝴蝶從耳畔掠過,空氣中飄蕩著草木的清香及淡淡茶香。村中的孩童則是在一旁嬉戲,有的將地上的枯葉做成面具,有的在樹下玩起鬼抓人。許是玩累了,孩子們紛紛躺在樹下,要求老婦人們講述民間的神話故事,其中一位小女孩拉著自己奶奶的胳膊,並眨了眨猶如銅鈴般大的雙眸,模樣甚是可愛,輕聲問:「奶奶,那些故事是真的嗎?」
老婦人唇角微微上揚,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嗯,當然是真的,這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小女孩懇切的望著她,期盼奶奶能分享這個故事。
老婦人拿她沒辦法,笑著道:
在一個熱烈而漫長的盛夏,聒噪的蟬鳴不絕於耳,街邊的桐樹散發著淡淡清香,樹上的桐花悄然落下,夾雜著學生們的歡笑聲。如此美好的夏日,觸動了樹下少女的心,時間的小舟划進記憶的長河,泛起陣陣漣漪,多年前的回憶漸漸湧現於腦海…
少女走進家門,急切尋找祖母的身影,卻怎麼也找不著,只找到了面部表情氣到扭曲的母親,當女孩反應過來時,臉上已重重的印上了巴掌的痕跡,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聲衝進耳膜:「宋恩夏,怎麼現在才回來?妳弟弟感冒了,都是妳害的,妳的霉運害弟弟生病了。」
宋恩夏白了她一眼:「林芳英女士,我沒記錯的話,宋逸好像跟我一樣大呢,這種事他應該可以自己解決,我們只是同父異母的同齡姐弟罷了。」
話音剛落,花瓶從宋恩夏臉龐劃過,緊接著又是一陣怒吼:「怎麼跟妳媽說話的?真是白養妳了。妳到底有什麼用?妳身上流著那個女人血,只會給我們家帶來麻煩。」說完,男人抬手準備打她。
宋恩夏知道自己力氣不如男人,只好閉上眼接下男人的耳光,過了十幾秒,並沒有想像中的疼痛感,她緩緩睜開眼,只見手拿掃把緊抓著父親打的祖母:「誰讓你們這麼欺負小夏的?」
父親將祖母推開:「媽妳懂什麼啊?她跟她那個死去的媽一樣煩,處處護著她幹嘛?」
祖母失望的搖了搖頭,默默的將宋恩夏拉到房間,柔聲道:「小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呀?再遇到這種事就跟奶奶說,我們搬出去跟你爺爺住。」
宋恩夏的祖父非常厭惡林芳英這個插足宋恩夏母親婚姻的女人,最終他選擇自己搬出去住,而祖母捨不得離開宋恩夏,選擇與他們一起住。
宋恩夏搖頭:「沒關係的,謝謝奶奶。」
晚飯時,大家都在餐桌上,唯獨宋恩夏不在,在宋家,她被規定不能與他們一起吃飯,不然會影響他們吃飯的心情。吃完晚餐,林芳英將宋逸吃剩的飯菜倒在碗裡,其中還混雜著前幾天的剩菜,這些跟廚餘沒兩樣的食物是宋恩夏的晚餐,林芳英不屑的將這一碗廚餘拿到宋恩夏的臥室,語氣夾雜著一絲施捨:「吃吧,這是妳的晚餐,就說了別惹我,妳的寶貝祖母是沒有辦法袒護妳一輩子的。」
待林芳英走出房間,宋恩夏將那碗廚餘倒在地上,淡淡道:「神經病。」
她一如既往的把自己關在房間,彙整考題,反覆練習。這幾個禮拜的複習耗費太多精力了,她寫著寫著就睡著了,直到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碰撞聲,才將她從睡夢中喚醒,轉過頭,只見祖母倒在地上,她推測是踩到廚餘滑倒,然後頭敲擊到門把。鮮紅的血以後腦勺為中心,向四周,慢慢地散開,鮮血淋灕的場面使少女內心遍佈了恐懼,她雙腿顫抖的走出房門,迎面撞上了牽著宋逸來看熱鬧的林芳英:「宋恩夏,糟蹋食物就算了,怎麼還害人呢?」
宋逸接著說:「宋恩夏,殺人犯。」
宋恩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快點…叫救護車。」
林芳英譏笑道:「妳不會自己叫嗎?啊我忘記妳沒有辦法叫啊!那就算了吧,都一把年紀了,還整天寄生在我們家。」
那天,宋家唯一愛她的祖母離她而去了,
她常年背負著殺人犯的罪名,每到過年回親戚家時,總會被調侃。
在宋恩夏高二的那年,她的祖父親自登門拜訪,決定把宋恩夏親自接走,為了不讓她那精神有問題的後媽繼續影響她。祖父十分疼愛她,宋恩夏在來到祖父家以前,都未曾嘗過新鮮的食物,更別提有自己的手機可以聯繫家人或向外界求助了。
她接下來的的人生可說是大起大落,還在高中時期遇到了一位特別的少年。
宋恩夏跟宋逸讀的是同一所高中,宋逸在學校大肆宣揚她是殺人犯,將廚餘倒在地上,親手害死了祖母,同學們都因為傳聞而疏遠她,也時常對她惡語相向。
有一次,她實在受不了,獨自跑到學校頂樓放聲痛哭,在她視線逐漸模糊時,一雙指節分明的手佔據了這個視線,手上拿著棒棒糖,還是她最喜歡的檸檬味,抬眼,少年皮膚透白、鼻梁高挺、臉部稜角分明、一雙如星辰般璀璨的桃花眼,臉上堆滿笑容:「小夏,沒事吧。」
眼前的少年叫冬筵,有著出眾的外貌,跟宋恩夏基本沒什麼交流。
她不可置信的伸出手:「你不討厭我?」
冬筵搖頭,天真稚嫩的臉上掛著淺淺笑意:「不討厭喔。」
宋恩夏聞言,彷彿自己置身於夢境中,倘若這是一場夢,她希望自己永遠沉睡著,不要醒來。
冬筵的存在對宋恩夏來說有如冬日的暖陽般溫暖,似旱季的甘霖般及時,如救贖般的存在。
但救贖是有另一種解讀的。
救他人,贖自己。
自那天起,兩人逐漸熟絡起來,宋恩夏以為他們可以一直互相扶持,往相同的目標邁進,然而神明卻彷彿聽不見她的祈願般,為這個故事寫下最為悲傷的結局。
冬筵死於十七歲的盛夏,宋恩夏永遠沉溺於回憶無法釋懷。
有一次放學,馬路的另一頭有個賣糖葫蘆的攤子,冬筵讓她站在原地等他,眼前的他腳下像生了風似,一溜煙地跑了過去,宋恩夏反應過來時,一輛黑灰色廂型車的輪胎摩擦著地面,伴隨著金屬刮擦和撕裂的聲音,衝進她的耳膜,少年癱倒於血泊中,而他的時間永遠凍結在十七歲。
後來,宋恩夏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她在大學畢業後,帶著冬筵當初給她的那根檸檬味棒棒糖的糖紙,玩遍了各地,替冬筵看了他未曾見過的風光。
回憶至此,她的淚水早已浸濕了裙襬,她試著抹去臉上的淚水,卻怎麼也擦拭不完…
就在她的紙巾用盡時,一纖細修長白皙的手遞上了一條手帕,上面放著檸檬味的棒棒糖,似曾相識的場景,好似冬筵就在她眼前。
抬眼望去,只見一位撐著竹傘、眼神清冷、烏黑濃密的長髮用髮髻盤起、身上帶有神性的黑衣女人,更離譜的是,她身後還有條雪白蓬鬆的大尾巴。
冬筵的身影在她看清女人的瞬間,從她眼前煙消雲散,她的笑容凝固在唇角,失魂落魄的找尋他的身影,女人見她這副模樣直搖頭,並輕柔了她的腦袋:「乖乖,不要難過,我可以帶你找回祖母跟冬筵。」
宋恩夏滿是疑惑:「詐騙?」
女人見她不信,便現出原形,變身成九尾狐仙,她彈指,示意躲在草叢裡的狐狸們也出來:「正如妳所見,我是九尾狐仙,也是在神社侍奉神明的神職人員,妳可以叫我姜季。」
宋恩夏好奇道:「妳要怎麼幫我。」
九尾狐耐心的說:「從前,就有向神祈願跟妖怪的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妳聽過嗎?那是真的,不過我才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我可是妖豔嫵媚的九尾狐仙,簡單來說呢,只要向神明祈願,祂便會完成妳的心願。啊對,妳不知道吧,妳的祖母是死於她手中,而不是妳,那天你睡著了,一直以為是自己害死了祖母,事實並非如此,而是林芳英推她才滑倒的。」
姜季的這段話促使她內心的怒火不斷燃燒:「真是惡劣,連我祖母都不放過。」
九尾狐將她毛茸茸的手掌放在宋恩夏手上:「願意跟我回山間侍奉神明嗎?」
少女堅定答覆:「我願意。」
九尾狐帶著少女回到了神社,並向她說明了如何祈願。神社外面有一棵神木,宋恩夏經常會在進行完正規的祈禱後到樹下禱告。
時間的齒輪緩緩轉動,轉動到了命運的轉捩點,此日不同於往常,空氣特別清爽,九尾狐也消失了,剎那間,風捲起腳邊的枯葉,溫和而帶有靈性的聲音繚繞於耳畔:「少女,是什麼樣的人,值得你連續祈求七百四十日呢?看在妳如此真摯的份上,我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並祝福妳能在這一世獲取幸福。」
宋恩夏明白,這是神的答覆。
醒來時,頭部傳來劇烈的疼痛,她低頭確認,發現自己的手變得小巧又稚嫩,皮膚也變得更加緊實,以及懷裡的小九尾狐,都證實著她已經重生的事實。
小狐狸開口:「恩夏,如果沒錯的話,這似乎是妳祖母去世的那天。」
她將狐仙型態的姜季捧在手心,滿臉燦爛:「是啊,姜季,謝謝妳。」
按照那天的發展,宋恩夏回家,又再次遇上了歇斯底里表情扭曲的林芳英,面對她的嘶吼聲,宋恩夏沒理會,徑直走到祖母臥室前,輕輕推門,老人倚坐在牆角,突出的顴骨頂著一張滄桑的皮。在這飽經風霜的臉上漸漸綻開一抹笑靨,祖母慈祥的臉龐佔據了視線:「小夏,回來了呀。」
宋恩夏緊擁著她:「奶奶,我好想妳,我們搬出去跟爺爺住好不好。」
祖母很是欣慰:「傻孩子,我一直在等妳說這句話,妳收拾一下東西,盡快搬出去住,省得妳媽找妳麻煩。」
祖母的行動力令人欽佩,沒一會,分居許久的老伴已出現在宋家門口,打算把他們接回去了。
林芳英為眼前的異象感到不解,一把扯著宋恩夏的頭髮吼道:「妳說搬就搬嗎?你憑什麼離開我們?就那倆老人能養活妳嗎?」
在門外等待的祖父看不下去,將手腕上的玉鐲卸下,往林芳英身上砸:「妳幹嘛老是為難小夏?我老早就看妳不順眼了,我那兒子也不知道眼睛出了什麼問題,你們才是掃把星吧?我孫女這麼優秀都被你們拖累了。」說完,他拉著兩人離開了宋家。
就這樣,她以最荒唐的形式拯救了祖母,留下宋家三口獨自不解。
不同於上一世,這次有祖母的陪伴。
與冬筵相遇的前一晚,宋恩夏趴在桌上思索該如何阻止冬筵死亡,姜季久違的變成人型態:「你知道冬筵死於人為嗎?」
宋恩夏搖頭:「不知道。」
姜季擺弄著手中的鬼火:「跟妳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弟弟,還有後媽有關。自從遇到冬筵後,妳的校園生活漸入佳境,你在祖父家的生活也比以前優渥吧,他們都看在眼裡,人總是看不慣身邊的人過得比自己更好,更加光鮮亮麗,這就是我為什麼痛恨人類。」
宋恩夏錯愕道:「我以為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姜季將鬼火熄滅,變回小狐狸:「早點睡,恩夏。」
她特別提早到校,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空無一人的教室,而是黑髮少年翹著腳,坐在窗邊,窗外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將他圍繞的猶如童話中的王子一般,他的髮梢還閃爍著陽光,而他的臉部輪廓卻在陽光的反射下顯得更加立體,那雙眼眸似乎在對她說話。
教室內除了他以外沒有別人,他將雙手托著下巴,從口袋掏出檸檬味棒棒糖,慵懶的道:「等你好久了。」
宋恩夏不解,眼前的冬筵散發著與當年不同的氣質,缺乏年少的天真稚嫩。
這天下午,姜季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紙扇一邊走到宋恩夏眼前,臉上帶著一抹笑意:「小夏,我實在受不了,就施了點妖術,找到林芳英他們試圖謀害你的證據,提交給警方了,也讓宋逸離開這所學校了。」
宋恩夏先是發愣,後才反應過來,並給了姜季一個擁抱:「謝謝妳,姜季。」
姜季搖頭:「現在不是謝我的時候,快去吧,他在等你。」
冬筵拉著宋恩夏到頂樓,深褐色的眼眸迎著落日的餘暉閃閃發光,天空被夕陽染紅,粉色的雲朵綻放在樹梢,行蹤飄忽,猶如此刻游移不定的心,他靠在她耳邊:「小夏,好久不見,妳認識姜季吧。」
宋恩夏頓了一下,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一字一句輕聲道:「巧了,也是她帶我回來的。」
故事結束,小女孩滿臉興致,想讓老婦人再講一次。
天色漸暗,身後傳來腳步聲,回眸望去,是手捧小狐狸的老男人,晚風伴隨著一陣悅耳而有磁性的聲音拂過耳尖:「小夏,又在跟孩子分享我們年輕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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