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修練

2023/09/03閱讀時間約 19 分鐘

45歲的似蒔正在佈置場地。抱枕、桌布、小巧地毯與牆上的布質掛畫已更新,花瓶裡的鮮花也換了,這次插的是池坊華道,源自佛前供花。水氧機開啟清新的芬芳。此回"舞台區"用花瓣佈置,在表演區的東西南北方向各鋪陳了彎月形的圖騰,一片一片的擺放各種花瓣,像個實習魔法師,即使她從未有過相關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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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中撿到一個上次用完沒收掉的小蠟燭,她輕聲責怪自己,並把燒完的蠟燭放進她保暖背心的偌大厚實口袋裡,那像哆啦A夢一樣充滿神奇寶物的口袋,只是清一色溫馨軟暖。鋪墊完成,她遠遠站在各種角度,看向舞台,再走回去微調,如此往復。最後,她站在表演區中央,閉上眼睛,輕微的移動、搖擺身驅,時而面無表情、時而微笑。再輕巧的走到沙發區,坐下來看著舞台。

像這樣,每回她自發的準備一切,獨自做完場佈,像執行一場儀式,並從中得到寧靜自若的感覺,沉澱心靈。

她重視每次難得的聚會,從原本的生活出脫,給自己一段不刻意做什麼的時光,有意識的讓自己的言行與感受比平常自然而然些,任憑潛在的思緒將把她帶往何處,任憑朋友們將帶給她什麼訊息。這是屬於她個人的奉愛實踐,奉獻自己,支持他人,都好,都可以。
對攸妮而言,似蒔彷若有種神奇能力,只要她在場,大家都很有靈感,比平常還妙語如珠、口若懸河。

這次的開場樂很特別,倆倆清唱了三首由他作詞作曲的歌,以男高音的方式來唱。

「尋常情侶想要同居是天經地義,我自己也想要過兩次,兩次的個別對象都不同意我。事實證明,確實他們都是對的,但當時的我無法理解。但我知道同居是關係特快車,尤其開向愛情墳墓特快,當然也有人是開向修成正果。所以像顆蘋果,吃了會變夏娃還是醫生遠離我,方向盤在自己手上。」

「我內心認為不配得到和他相處的平安,因為總是有求於他或虧欠他。就這樣不是困擾就是拿人手軟。根本問題是,我內心往往不是出於真正的愛。不是要討就是要還。但願我能開始改變。還有還有,跟他的相處裡,也有受苦的意義要探詢,好像我必須付出代價,才能得到他對我的好棒服務一般 。其實我們該要互相值得無條件免受苦,就享用真愛的。」

「落幕的當下,溫柔穩定的紮根到土下,在地心瞬間無限延長的根系,與向天的開枝散葉一起欣欣向榮。地下根系只是如實的看著花開花落、果實一顆、滿樹或零顆;甜美或掉成落果;被人收成或鳥獸搶先,通通自然而完美,沒有誰欠誰,無須長得好,甚至不用達到繁衍傳承的成就。在地表上默默生生死死,一切好似被他人看在眼裡,然而只有自己瞭然於心,也只有自己能夠瞭然,愉心。」

唱畢,伍實播放了歌劇<蝴蝶夫人>,唱的是那首<美好的一日>:「妳在哭?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妳失去信心了嗎?聽著,將有那美好的一天,我們會看見一縷輕煙自遙遠的海上昇起。一艘船出現。白色的船駛入港口,禮炮隆隆響起,看見了嗎?他來了!我不走下去接他,我不去。我要留在那哩,在小山的邊緣等候,就是要等很久很久,我也可以忍受。那小城中有一個人走了出來,一個黑影向小山丘走來。是誰呀?是誰呀?他來了以後會說些什麼呢?說什麼?他會從遠處喊著 "蝴蝶"。我不要回應,我要躲起來,一來是為了戲弄他,二來為了在這次重逢時,我不想樂極而死。他將會有一點不安地叫著,呼叫著 "我的小夫人",馬鞭草的芬芳,這些是他從前為我取的小名。我肯定地告訴你,這一切都會實現的。你怕就怕吧,我有信心地等著他回來。」

似蒔:「我好喜歡這一段,是它促使我開始聽歌劇的。謝謝你,伍哥。」伍實向她揮揮手表示小意思。

倆倆:「我是因為<卡門>才決定向我媽學習聲樂的,今天算是私人小小成果展,還是幼幼班等級啦。我覺得唱歌的極緻就是要唱歌劇,多威啊!」

伍實:「我不這麼認為。歌劇要套入那些形式來呈現,門檻高,需要訓練有素。一般很不"派頭"的表達方式,也可以有豐富的內涵。」

攸妮:「我是覺得,對我這種沒耐性的人來說,明明很簡單的幾句話要唱很久,又很炫技。而且讓我有種屬於高知識分子、宮廷、金字塔頂端的感覺。雖然說我能明瞭歌劇的藝術價值,那些耳熟能詳的是真的不錯聽。」

倆倆:「我就是喜歡專家的感覺、形式主義、極緻的高度啊!」

似蒔:「聽你這麼說,今天也要表演專門的、充滿形式的舞蹈嗎?」

倆倆:「蒔姊直覺不錯喔,這次我也練了很久,就是為了獻上一支敦煌舞!] 

伍實:「敦煌?是莫高窟的壁畫嗎?」

倆倆:「正是!」

似蒔:「描繪的多是佛國天宮的內容……」

攸妮:「各種飛天一類的?」

倆倆:「還有蓮花童子、金剛力士與天王等等。是具有西域風格的古典舞蹈,結合佛教的內涵,現代人用以修身養性、陶冶性情。」

伍實:「萬萬沒想到,」攸妮:「你會去碰這個!」

似蒔:「因為相對緩慢沉著、莊嚴肅穆嗎?」

倆倆:「我沒有學佛啦!因為它特別、少為人知啊,我認為至少要試一種神秘的東方舞蹈來平衡一下,所以就是它了。然後它在視覺上真的華麗又優美,包含服裝道具,但我只買了簡單的服裝啦。」

伍實:「不太能想像,等著看你跳。」

攸妮:「等著看你又要搭配什麼怪音樂。」

倆倆腳一跺,「這次真的沒辦法胡搞了,老老實實的東方古典意境樂啊,姊。」

只見他盡其所能的詮釋剛柔並濟、別緻的眼神、孔雀手姿、荷花手勢、推胯、坐胯、以手畫圓調和陰陽……。

伍實:「原來長這樣。可以幫你安排相親了,我們倆倆看起來終於有點成熟了。」

攸妮在摸他的舞衣質地,「這種舞蹈是特意研發的雕琢之美,要很"收斂"。」

似蒔:「主要有強大的信仰作為深厚的內涵吧,不然就會只有美麗的外殼。」

伍實:「透過信仰要你修練啊,在妳們說的精心調配的收斂形式之內去昇華。」

倆倆:「是真的會覺得比較平靜,然後自然的給自己穿戴了一種角色,好像我真的像神仙那樣安祥。」

攸妮:「看看他現在說話的樣子好像煞有其事。」

伍實:「所以我說,要把握相親的黃金時段。」

倆倆:「伍哥你是要我削髮為尼、嫁給神佛嗎?要我放棄男男雙修嗎?」

伍實:「看吧,馬上就破功了。」

攸妮:「反正你現在又沒有多修對象,要把握黃金時期修練自己,好好單修,才有那麼多美國時間練歌練要來整合你的才能。」

倆倆:「話不能這麼說。我覺得有對象的時候才是學最多的,像妳不是在跟駱克修練自己的心性嗎!」

伍實:「修到剩自言自語?」

攸妮:「你在聽在看在面對的,是我所發生的,不管駱克做了什麼,也會被我詮釋給你們,所以你需要關心的重點實在該是我,而非他,對吧。」

伍實:「是的,我只要專注在你的感受上。」

似蒔:「我覺得透過什麼來練習都可以,只要有在練習。」

倆倆:「是啊,同居也是個好練習。」接著吟唱起來:「原來我設定了整齊清潔無臭,以及明晰清楚的頭腦表現,才能證明我的價值、以此決定自己感到舒不舒適!所以他只是個對象來刺我這一點,投射來讓我有外人可怪罪,我內心不願面對自己無力做好上述,所以創造個他來攪局,當個藉口。整齊清潔無臭是我的防衛堡壘,躲進那裡面才有安全感。
他就是我在人間需要的那個"壞人"、"恨的對象",以便讓我有個人際關係不佳的說嘴對象。」

攸妮:「你在說我吧。」

倆倆:「我之前也是啦。彼此彼此,互相互相。」

攸妮:「剛剛看你吟唱時,腦中閃過李小鏡的作品,畫作中人物的頭都是各種動物化,所以我就幻想著你的頭長得很像獨角獸,一隻愛唱歌的獨角獸。」

倆倆:「我覺得妳可以拿到的那片獨角獸拚圖,是關於欣賞自然與環境。阿妮,妳可以重新擁有妳以往所知的魔力,以及對萬物的敬畏之心。」

似蒔:「練了敦煌舞可以幫助你釋放靈感嗎?」

倆倆:「或許吧。獨角獸也代表了從困境中釋放出來,還有從責任與負擔中解脫。」

伍實:「我記得攸妮先前在跑修練團體,跟性有關的。有沒有釋放了什麼、解脫了哪些呢?」他把麥克風遞給攸妮。


開始

曾經在一次交抱之中,對方的呼吸開始急促,我遵醫囑般輕拍其背,但看來這小孩不想服藥。我被影響了,放棄輕拍,接受他身體的本能律動,沉入感官振波。感官被大地之母照管,從心輪浮出母親般的形象。這孩子在離開前,親了一下我的頸側,地母、佛母、同時兼有小女孩與小動物的品質情狀的,這些我,接受了眼前單純孩子的再次擁抱。

 

更親密的更困難

親密關係比起同學/道友的關係,有更多的緊抓,而因為怕失去或造成無法掌控的改變,所以更加可能產生不敢那麼赤裸互相面對的情況。

跟同學/道友隔一層膜,是很好的學習,看見自己為何跟對方有膜,看見自己看待膜的反應。有膜沒膜的都去練習與體驗,應該很不錯。
但話說情侶之間如上述所說的問題,也算是一種膜啊。

最簡單的,伴侶只想要感官享受,或只滿足於感官享受,或不想修練不想提升,或甚至本身有此方面的困擾。此時也不易和伴侶練習。
就跟在伴侶面前反而許多實話不敢說的道理是雷同的。

再來,跟沒有情感基礎及化學效應的同學/道友同修練習,所升起的反應比較原始而真實、直接;跟伴侶因為有情慾,很容易直接被彼此互相的慣性行為拉著走、被慾望拉著走,更急著想要感官極樂,而把修煉暫拋了,在那當下。如果跟個例如60公斤或60歲的傢伙實修,沒有情慾沒有興緻,只得專注在修煉的技巧上(例如呼吸、能量流動的追蹤、身體韻律的謀合等等)。

首先,練習之前,一個男人或女人,要先選擇跟伴侶明講之後,得到支持或允許而能去練習;或者選擇不讓伴侶知道,先做再說。
接著,練習完之後,有得到允許的人,其伴侶搞不好也因為某些原因,而不願意自己加入這行列(跟伴侶一起雙人版本);至於事前未告知的,課後要邀伴侶練習,困難度可想而知。

我也覺得,最終的目的之一,亦是將練習融入在行為裡實際運用。這時的難度高上許多。是真正的挑戰。


天真的勇氣

我回答朋友說,「你說到好入睡以及不易展現雄風,我頗有感觸,因為我也提到,我頭腦想說我現在身、心應該感到激昂興奮、熱力燃燒嗎?我應該有些”反應”才能顯現我是”積極”和”飽滿能量”的嗎?但我的當下實相卻是平靜的。
恐怕我也被社會、甚至鼓舞開放的風氣給影響了,但當下自己的狀態才是答案。
你總讚賞我的「勇氣」,然而,我的「勇氣」多是出於「天真、無知」的心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勁,想去就去做了。
也因為單純無設限,以及我的"信任"(某種自信,覺得要傷害到我有那麼容易嗎),沒有認為必須下定必死決心,或妖魔鬼怪、過五關斬六將,所以也就不會「遇到」必死、魔怪、五關六將。
也就是裡面有什麼就吸引什麼,並且產生什麼的意思吧。」


你的信心召喚他人前來分享你的目的,就如這個目標當初如何喚起你的信心一樣。 

朋友應我之邀開辦雙對團練。我因經期為由無法前往,第二次我又因感冒發燒不穩為由,再延期。這次朋友積極主動強力想撮合我與男同學對練,只做我們3人團中的引薦媒人。實際上我因為一直沒好的腰薦痠痛卡卡問題,思索真有如此去經驗實踐、顯化、證明自我、利他的必要嗎?也更害怕身體不開。

目前看起來,既然中人朋友棄而不捨、男同學有意願、書還沒拿給朋友、搞不好還可以討論接下來另個專案、我也踏出行動取好車票了,就去吧,趨勢看來如此。

現場成敗是一回事,請要相信自己有絕對的能力安撫好現場所有人、自己也能始終待在平安。不妨視這個嘗試為所有我恐懼去做的事情(海泳、換氣、潛水、摩天輪與貓纜)的代表吧!
腰、薦骨、腿、內外陰與身體所有部位不會真的壞掉的,不會不可逆,真實的我不會受到任何威脅與毀損。
事情一定能以絕妙圓滿的方式完成。只要我總是調校好我的目標,確認自己做此事是為了實證平安之境,即使在這事上也能圓滿平安!
既然目標訂好,所有與之不相干的都要丟掉:恐懼丟掉、身體障礙丟掉、他人如何看我的「信用狀」丟掉、我如何懷疑自己的各種信念也要丟掉。

信心當真不能隨便說說,必須真的相信。否則就會像我這樣,隨便測試一下就懷疑東逃跑西。當然,我因之所起的所有的內在糾結,也是為了完成這整件事所要帶給我的教導。也不要再幻想自己像女神一樣。


卑微或莊嚴

我去信給他們。

親愛的夥伴:

「我覺得沒有情感或性吸力因素,對方是進不來的耶。

這幾天一直在想,我需要這經驗嗎,我去嘗試這個要幹嘛,假如達成又怎麼樣呢。我想我不在意自己的性狀況或說陰道個性了,也不求取締造一個特別/美滿能量經驗的交抱了。我甘心待在我目前所是的相關狀態了,看起來好像不怎麼樣甚至像魯蛇,也沒什麼不好,因為我知道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
而且,
不 需 要 去 證 明。
所以抱歉,我決定取消了。

今早起的晚了,也沒想趕快出門赴約。最近腰與薦骨經常卡卡的處理不好。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終於決定說我取消了。」

中人朋友覺得一直被我放鴿子,造成大家困擾。

「這也是我一直糾結的,不想做個「不周到」的人,所以一直反覆著維持這個活動的促進。
但,我終於願意承受被討厭,也要做出最終那個選擇。
不好意思,陪我繞了一圈我的魔考,辛苦你們了。現在,結束了。
如果希望我今天依然前往,能夠因此收個好尾的話,我願意去,時間會延後。我的內心話也先挖出來了。一切可以順情勢看著辦。」

中人朋友覺得可以不用。

「這不是討好,只是也希望表達重看不重用的誠意。這時說「過程很重要,一點也不會白費」只會更惹人討厭:-)你可以對我有任何想法與情緒反應。我照單全收。我調好心態與視角了。

I'm fine,我很好。而且不乞求你們也必須很好。除了道歉,好像也無法做什麼,因為我只能承諾自己的平靜,無法調控你們的。其實,我想我也沒那個能耐傷你們的心的。」

中人朋友非常生氣被放鳥被困擾,我可以想像他的內在因素,我盡力且不討好的表達自己了,仍不能平息他,也不要緊。我可以理解他,並且不因為得不到諒解、被討厭而心裡不平。

反而,我內心感到無比的堅定、可以回到平安、可以隨時接受韃伐。
而且,我終於理解,所謂"放棄一切"的局部真義,在生活中的實踐可以是怎麼一回事了!

就算能因此失去這個老朋友(那就誇張到家了吧,世界)、讓男同學新朋友幫我掛上標籤宣揚我的不是,我也在所不惜。我不怕,不戀棧那些關係。那些皆可拋。透過這個考驗,看見自己從容不迫、篤定堅強、無所畏懼的決心,願心。
而且,那種卸下根本莫須有的重擔、形象外衣包袱、穩穩落地待在無庸置疑、無以言喻也無需言詮的深度平安的感受,只有自己清楚是什麼樣的恩典。

非常感動而落淚。

尤其是男同學給我的回訊,表示他的緊張與放鬆,因為對他來說,沒有太多情感交集的對象,這樣的進行是有困難的。所以我取消並不增加他的負擔。

我回訊:很欣慰聽到你這麼說,說出你的內在擔憂。我覺得很好,難怪我們終究取消,因為我們在意的是同一回事。我個人透過這次取消,放下了某種"必須精進發展自己"的假強迫症意圖。

從此輕鬆做這方面怪怪的自己。

因為練功歸練功,情感或荷爾蒙性愛歸性愛,肉體性交歸肉體性交。我覺得這是真正的行者要以自己的思考去深入的參的重要部分。層次混淆很容易發生,需要有非常誠實的心、願意穿越一切的意圖、精微覺察的思維,去領略它們。

儀軌與練功只是個平台,做為遇見不同層次如何穿越的跳板。而儀軌也很容易被誤用、產生層次混淆、強迫症行為。

如果能夠接受「即使發生這樣那樣,從各種角度來說,一切都是自然而完美(情感式勃起、肉慾式勃起、性吸力荷爾蒙勃起、能量式勃起、缺乏或無須適用上述因而產生的無法勃起)」,就不虛此行了。

謝謝男同學的勇氣、溫柔、陪伴與玉成。
對我來說很完美。
聽聞此訊的閨密覺得,不勉力而為很重要

 

尚未最後的最後

決定自信驕傲的宣布,自己目前就是個用棉條卡卡、進入門檻高、有時發炎的女性。

就像我是個不敢坐摩天輪、貓纜、大怒神、熱氣球(可能)、高空彈跳的人一樣。我決定接受自己是這樣的一種人、是一個有"缺憾"的、"不完整"的、不“優秀”的人。

我決定我敢於跟大家不一樣,大家能而我不能。那又如何?也許有一天我會意外的突然突破了改變了上述現狀,誰知道呢。那又怎麼樣。
不去刻意"改善"又如何,就攻擊、批判自己嗎?改"善"這個字眼很妙,改完才算是善?不改就是個人黑歷史該心懷罪咎?保持沒有去突破這些會怎樣嗎?遜又怎樣、造成人格缺損嗎?無法成為典範?修行不好?身心靈魯蛇?一點都不勵志?

come on拜託,強制去超越個人的恐懼到底是個什麼心態?強迫症?想證明什麼?真的就能蓋章認定"治癒"了嗎?確定那些恐懼或抗拒不會改頭換面透過別的門路捲土重來?下次一樣能超越的做那些事嗎?證明完後呢?滿足了什麼?自我?是誰在爽?

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最終怕的是什麼、以及敢於面對和接受的是什麼。

原來直觀直面自己的黑歷史有這麼大的威力!受夠了自己反覆的荒謬,決心終於出得來。這就類似居家整理師請案主把某些種類的囤積物(例如衣服、文具)全部拿出來放在眼前時,那種震撼與瞭知一般,黑歷史讓人有「是時候該結案該封印了」的主動接納度與意志。
也因此,不用去"超越"什麼,那些不代表永遠,也不代表我日後跟實際的對象不會有性問題。

過去何苦一直因為跟某特定之人做愛不適而哀嘆自己接受度太小、陰道有身心狀況、心裡有罪咎感、還因此覺得要不斷嘗試、克服、超越身體與自己,甚至應該進團體做療癒。

就算我真的是心理沒有靈性那麼輕盈、身體又跟不上心理的勇氣與意志,這樣又如何呢?

我身體也不是一天兩天、一種兩種的狀態,平時大半好用就可以感恩了,做不做愛的順不順暢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雖然擔憂未來遇到大好的熱切對象如果不便做愛會影響發展,但就算真的因此無法維持關係的存續,也沒什麼好遺憾的,本來也就沒有需求要有伴侶。


倆倆:「我曾經看一個人分享的與大自然做愛、一個人的宇宙性高潮……,有感於,那麼人獸交也沒有什麼。因為如果只是在跟一團肉交合,那跟人獸交有什麼不同呢,

如果只是在跟頭腦制約與認定的內容做愛,那就也像是在跟會叫的野獸交合(教授通常有很強的腦袋,在此借來作為象徵之用),那麼好像也與人獸交無異。」

攸妮:「哈哈,我記得你有轉傳給我看過。」

倆倆:「其實剛才聽妳說故事時我就在想,我應該也來練習一下,我很好奇我能做得如何,心情怎樣變化。」

伍實:「練習什麼?」

「既然伍哥開口了那我開邀囉!其實自然之前有一次,你說想桑一下,我就生出了個想法,只是一直不敢講。我覺得現在是時候了,就讓我為伍哥馬一下吧!」

「馬殺雞?」

「不然勒?驢殺鴨?」

「你越來越嫁得出去了,那現在就來幫我捏肩搥背吧!」

「這種程度算什麼練習?當然要全身都摸透透。」

「全身都……好吧,但你可以用按的而不是用摸的嗎?有沒有看到地上的雞皮疙瘩?」

「好啦,我的意思是輕柔的按啊!既然要做全身,那伍哥你就啥也別穿了。」

伍實一時說不出話,攸妮捂嘴偷笑。伍實口開了半晌才說出話:「那……你該不會也什麼都不穿吧?」

「哦!如果客倌要求,那麼店小二我照辦。」

「你還是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似蒔:「你們兩個就先去房間準備,一邊商討細節吧。」


不久後房內傳出伍實的叫聲:「你不是說輕柔嗎?怎麼這麼痛?我又不是硬漢要按很大力……」

「我沒有很用力啊!伍哥是你不通則痛啦!按摩店的人有跟我說過那些氣結,你真的要桑一下了。」

「按摩店的人一路按一路跟你聊天對嗎?但我只想安靜的享受,我不是婆婆媽媽。」

「伍哥我以後也會像你這樣皮鬆肉鬆嗎?」

「不是叫你安靜專心按嗎?你現在就已經鬆掉了,臉皮那麼厚也可鬆掉,真令人佩服……」

門外是兩個女人的竊笑聲。

直到散場場曲唱起那首原為客家民謠的<入山>:

「入山看到
藤纏樹
出山看到
樹纏藤
藤生樹死
纏到死
樹生藤死
死也纏」


✱✱裡的句子摘自<奇蹟課程>一書


Oya
Oya
我是Oya,透過寓言與魔幻寫實形式, 創造“人類是怎樣的存在、其實都在幹啥”的人生奧秘探索,充滿玄妙哲思。 內容常有關於藝術、情愛、性慾與性、非黑非白的灰色地帶,總之各種非典型、非大眾化就對了。 致力於成長與覺察主題的輕短小說。異類請入內參觀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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