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高鐵抵達南港車站時,拉著行李去吃迴轉壽司,因為是平板電腦點餐、再用小火車沿著軌道送餐的新模式,加上又是一個人用餐,很自然就邊吃邊「竊聽」隔壁一對母子的對話。
兒子應該還在讀大學,母親好像是前一晚從高雄北上,參加親戚的喜宴,這天打算搭高鐵返鄉,出發之前,跟兒子一起來用餐。
母子兩人說著非常流利的「高雄腔」台語,兒子教母親如何操作平板電腦點餐,一邊聊著喜宴遇到的親戚,一邊互相「餵食」各自點的壽司與小菜,還說起以前全家一起去吃的某家牛排館已經歇業。兒子雖然是大人模樣了,跟母親說話還是有點撒嬌,但也有那種可以讓母親倚賴的氣慨。母親嘴裡雖然說好討厭來台北,但是語氣之中,還是很開心聽了兒子的建議來參加喜宴。母子之間或有嘲笑揶揄,但是互相叮嚀要吃飽、要記得去運動散步的那種親情溫度,還是很飽滿。
我像個不相干的旁人,竊聽著僅僅一餐機緣的鄰座母子對話。對於母子之間彼此貼心體恤,卻又帶著撒嬌倚賴的言語互動,感覺那樣的親子關係,真是甜美。
人啊,往往是這樣,小時候讓父母牽著小手,去探索新奇的世界,到了一定年紀,反過來要帶著父母去嚐鮮。父母把小孩送往異地讀書,偶爾探視,卻也經常掛念,然後發現,過去總是黏著自己的小孩,漸漸變成自己可以倚靠的人。
吃完壽司,兒子就要送母親搭車返鄉,自己繼續留在台北生活。車站是送往迎來的渡口,說了再見之後,就要各自堅強,也會彼此牽掛。長大與老去,同軌行進的時間序列,大概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