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聊完《偷偷藏不住》後,一直想找時間和大家分享這部與它同時期播出、且由同一位作者作品改編的《當我飛奔向你》。
這部劇主要描述五位高中生入學後,一路從相識、陪伴、畢業到邁入社會的故事,全篇充滿校園的點滴日常,沒什麼灑狗血的劇情、戲劇性的轉折,卻將青春歲月全部濃縮在了其中。我自己也常看著看著,就想起學生時代的各種回憶──下課後和朋友衝去福利社買東西、軍訓課聽到教官的吆喝就會馬上站好、段考前站在堆滿書包的走廊臨時抱佛腳、學測前看著黑板上的倒數計時從 365 變成 1、畢業後會突然捨不得那些見慣的校園風景……
這些片段,既構築了我的青春,也讓這部作品褪去了些偶像劇的虛浮感,多了幾分真實和引人共鳴。
⚠ 以下有大量劇透請注意 ⚠
▌歡笑與陪伴
「只有在朋友身邊,
大人才可以暫時不當大人。」
古靈精怪的蘇在在、歡脫活潑的姜佳、冷靜沉悶的張陸讓、搞笑逗趣的顧然、開朗重義的關放,《當我飛奔向你》的五位主角雖然性格截然不同,卻在幾次相遇後,成了學生時代最要好的死黨。
如同我們年少時交的三五好友,他們只要聚在一起,便是雞飛狗跳、吵吵鬧鬧,上學時會相約吃飯、聊聊八卦,段考前會一起窩在奶奶家裡 K 書,考完了再衝去附近吃冰、玩樂,一同度過既辛苦又歡樂的高中時光。
不過最難得可貴的,是這段時光裡不只有歡笑和瘋狂,那些一起在垃圾場裡翻找的錢包、從學長手中贏來的籃球、手術室外緊緊挨著的體溫……更一一見證了他們堅定的友誼。


「我記得一起在軍訓罰的站、一起翻過的垃圾堆、一起看過的日出日落、煙花冬雪,還有連續三年互道的『新年快樂』。」
「很高興有你們參與我的青春。」
我覺得江宜 F5 的羈絆最動人的,是他們無論碰到什麼事,總會在第一時間陪在彼此身旁,所以當關放找人找碴,他們會馬上站出來維護他;
當在在被葉真欣誣陷,他們會站在她身邊為她討公道;

當別人拿張陸讓的弟弟調侃他,他們會接二連三地替他發聲;
當顧然生病又獨自在家,他們會盡己所能地照顧他;
當姜佳不小心弄丟錢包,他們會毫不介意地安慰她。
或許他們不是每個人都擅長交際,也不是所有人都毫無缺點,卻很幸運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一群合得來、玩得開的夥伴,互相照亮這段青春。我覺得能在人生最單純的歲月,遇見這麼一群足以陪伴一生的摯友,一路從學校踏入職場、從校服走到婚紗,也是最幸運的事了吧!
▌成長與分飛
▸ 蘇在在|明媚的小太陽

「對有的人來說,你就是他的萬能刪除鍵,
是特效藥,可以治癒所有,
他也會因為你,更喜歡這個世界。」
其實在在算是我看過滿特別的一位女主角,她的性格明媚、活潑,外表看似調皮,內心卻無比強大,總有足夠的力量去愛父母、愛朋友、愛自己、愛世界。因此當她面對不公不義時,不會忍氣吞聲,而會第一個站出來反擊;被人欺負了,也不會輕輕放過,總會鏗鏘有力地向對方據理力爭。

面對喜歡的人,她會毫無保留地展露偏愛,卻從來不會忘記愛自己,始終堅持「一起成為更好的人」,遠比為對方犧牲來得更好。

單就感情線來看,我很喜歡在在的地方是,即便她總是追著張陸讓,卻從未卑微過。她可以為他費心創造巧合,可以接納他的木訥寡言,但她不會因為自己喜歡,剝奪對方與其他女生往來的自由;也不會因為對方厭煩自己,低聲下氣和他糾纏不清。

自始至終,在在都沒有因為愛而怨人怨己,而是懂得在不辜負自己的情況下,盡力愛著她所愛的每個人。也正因如此,在在大概是五位主角中,最缺乏成長線的一個,畢竟她從一開始就很成熟了,即使歷經高中、大學畢業到出了社會,性格也沒有太大改變,始終都像顆小太陽一樣,照亮故事裡的每個人。
▸ 張陸讓|被壓抑的溫柔

「他每朝妳走一步的時候,
其實都要做出很大的努力的。」
很多人會形容張陸讓是個高冷、腹黑的男主角,不過老實說,我覺得這個形容不太準確。與其說高冷,其實「笨拙」更能解釋他前期給人的距離感。
張陸讓成長在一個充滿壓力的家庭裡,弟弟的天資聰穎、父母明目張膽的偏心、眾人明裡暗裡的比較,都讓他漸漸失去了自信,彷彿再怎麼努力也沒有意義,做什麼都錯,才會將自我封閉起來,將全部心力放在課業上。
也因為張陸讓從小到大沒怎麼接收過關懷,才會那麼不擅長與人相處,別人對他好時,不知道如何回饋;跟人吵架了,也不曉得該怎麼挽回,每說一句話都要再三斟酌,別人一個反應都要思慮許多。
正由於受過傷,才會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傷到人,這除了彰顯出張陸讓一直以來的自卑,也說明他的冷漠之下,還藏著一顆很溫柔的心。

或許張陸讓平時看起來悶悶的,總是不怎麼說話,他卻是江宜 F5 中細膩的一個人。他早就知道在在喜歡自己,所以當她不小心誤會他時,會直接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偏愛;他也是唯一發現顧然真實心意的人,才會在同學會之前,問他怎麼不向姜佳表白。
他會記得在在喜歡吃果凍,替她隨時準備在包包裡;會在顧然接到電話時,一眼看出他的失落;會在看見關放和混混打架時,馬上衝上去教訓對方;會在高中畢業後,不遠千里回到江宜和大家度過畢業成人禮……
這些不明言的體貼,都能看出張陸讓的本性其實相當溫柔,特別是對 F5 這群人,他幾乎把所有關懷都給了他們。



相較於前期沉悶的模樣,我始終認為後期那個有話直說、想笑就笑的張陸讓才是真正的他。當那些從小束縛他的枷鎖,隨著 F5 的陪伴慢慢鬆脫,讓他能夠自由地釋放情緒、坦然接收他人的好意,甚至還能在大考前,揮別自己的心魔,向天才弟弟請教不會的問題。
從一開始的壓抑,到後來在愛的滋養下,慢慢學會如何愛自己、愛別人,張陸讓的轉變可說是這部作品最具脈絡的一條線。即使明面上看來,一直是在在在努力地奔向他,可當理解張陸讓的故事後回頭一瞥,我們會發現他這一路上,也在努力朝著光的方向奔跑。
▸ 姜佳|迷茫的星星

「妳就是妳,不需要穿不合腳的鞋、做不熟悉的自己。
獨一無二的妳,也在閃閃發光。」
姜佳的故事,我覺得是 F5 最真實的一個,無論是起初對學長的憧憬、升學時對未來的迷茫,最後發現追尋的人一直在身邊的恍然大悟,這些迷惘,應該很多人都在學生時代經歷過。
就和大多數高中生一樣,姜佳對學習、考試沒有濃烈的熱情,也沒有明確的夢想。上課就是死命讀書、考試,下課就和朋友聊天、逛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高三志願表發下來的那天,才發現未來不知該何去何從。

不像 F5 其他人一樣擁有突出的專長或明確的目標,姜佳只是一路照著大人給的遊戲規則走到十八歲,當前面沒有路了,她就不曉得該往哪裡去。相信這也是現代很多學生的縮影,明明懂得玩樂、懂得交友、懂得生活,卻唯獨不懂自己,不知道平庸的自己到底有哪些優點,也不清楚成績普通的自己能做些什麼。
但其實,能在高中時期就找到志向的人很少,畢竟學校教的課也就十幾種,社會上的職業卻多得數不清,比起關心成績單上的分數,花些時間注意那些自己喜歡、擅長、令人刮目相看或異於常人的特質,或許更能找到適合的方向。


▸ 顧然|玩笑下的落寞

「鼓起勇氣送出去的禮物,披上了惡作劇的外衣,
選擇在心裡默念那句:『希望妳開心』。」
雖然放第四個提,不過我認為顧然是 F5 中,僅次於張陸讓飽滿的角色。
顧然的父母都是醫生,工作忙碌的他們,常會因為突如其來的病況出門在外,幾乎缺席了顧然一路上的成長,而他為了不讓父母擔心,總會用嘻嘻哈哈來掩飾心裡的失落。

用玩笑來掩蓋病情
顧然的嘻皮笑臉,偶爾也會成為面具,好像戴上後,就能忽略心裡的難受,讓父母放心。可是再怎麼堅強的人,傷受多了,都有撐不下去的時候,尤其對一個尚未長大的孩子來說,每個獨自睡過的夜晚、獨自度過的新年,都寂寞得令人難受。
「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我小時候跟他們玩過無數次的捉迷藏,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找到過我,讓我贏了一次又一次。」
「我好想輸一次。」

顧然歡脫下的體貼,也能體現在他對姜佳的情感上。他會在她臨時來生理期不方便時,衝去幫她買衛生棉;會在聽見她的迷茫後,認真仔細地舉出她的優點。他有許多貼心,都藏在一句句的玩笑之中,總會用「幫我拿著」掩飾替她準備外套的心意;用「免費」當理由,藏匿他為她選購禮物的用心。
因為知道對方會對自己的情意感到困擾,他才會一直守在「朋友」的位置,不敢往前一步。

我不曉得大家怎麼看待姜佳和顧然的 CP 線,但我自己是很喜歡《當我飛奔向你》的兩對 CP。
一讓在讓是水到渠成的互相奔赴,兩人很早就知道彼此的心意,只是因為轉學、考試、早戀這些因素才不能在一起,所以當大考結束,這些因素一一消失後,他們就會自然而然邁入下個階段。
至於顧然和姜佳則比他們多經歷了段「好朋友」的時期,會在猜測心意這關卡比較久,要花很多時間分辨對方的關心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
其實這兩種愛情都有各自的火花,一恬靜一熱鬧,一順遂一波折,互相交織,才顯得這段故事更加豐富。
▸ 關放|微光的力量

「想發光的時候就發光,不想發光的時候就偷個懶。
哪怕永遠不發光,有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到你。」
最後要聊的,就是 F5 中承受最多傷害(?)的關放啦!雖然關放的戲份偏少,但他也是 F5 中無法被替代的存在,尤其是他與奶奶的羈絆,真的非常動人。
國中時的關放性格叛逆,成天在外面打架鬧事,弄到最後差點沒學校可讀。直到看見奶奶低聲下氣地幫他收拾一個又一個爛攤子後,他才幡然悔悟,決定做回一個聽話的孫子,不再讓奶奶擔心。
可能因為這段過往,加上一直只和奶奶兩人相依為命,關放在 F5 中就像一位兄長,總會關照大家的飲食起居,會自然而然地幫睡在一旁的顧然和張陸讓蓋被子、會招呼大家考完試後去奶奶的店裡吃新品,甚至當奶奶發生意外時,他還能徹夜不眠地照顧她。

雖然關放看似是個甘草人物,但他和關奶奶在這部劇裡,卻像路燈一樣,默默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裡,照亮了每個人。
江宜 F5 的家庭背景各有不同,有像在在那樣吵鬧卻溫暖的,有像張陸讓那樣令人喘不過氣的,但我想追完整部劇的觀眾都不會否認,關放家裡才最有「家」的味道。那是一個可以盡情歡笑、隨時都有東西吃的地方,大家會在炎炎夏日,一起窩在那裡吃冰、聊天;會在大考前,拎著書包 K 書到半夜;時不時還會聽到奶奶端著一盤水果出來,招呼大家趕快吃一吃。
「奶奶生活的地方很小,小到裝不下大件家具;卻又很大,大到是我們童年的整個世界。」
可能因為我的求學時代也是在奶奶家裡度過,所以我真的非常喜歡關放家的氛圍!或許看起來破破、小小的,卻像家門口未曾熄滅的路燈,總能在疲憊不堪的時候,給人一些溫暖;不管走了多遠,都會懷念被光照亮的那條街道。

▌缺憾與美好
「青春的迷人之處從來不是得償所願,
而是每一個意料之外的明天,
和每一個陰差陽錯遇見的人。」
我在前言時提過,《當我飛奔向你》是一部調性意外真實的作品,因為它的故事發展並沒有我們期望中的完美。滿心期待的火車之旅,卻因為睡過頭而錯過;和朋友高高興興出去玩,卻不小心弄丟錢包;好不容易結交到一群死黨,卻要為了大考而轉學;本該圓滿的畢業典禮,卻沒辦法讓奶奶親眼看到……
這部劇裡沒有什麼狗血淋頭的爽感,反倒像人生一樣,總充斥著大大小小的遺憾,但也正是這些遺憾,讓那段歲月有了難以取代的意義。
如果沒有錯過前往永安的火車,也許在在和姜佳會少感受到一次寒冬中的暖意;
如果沒有在白川丟失錢包,也許他們就不會參加熱鬧歡騰的音樂節;
如果張陸讓沒有轉學,也許我們就不會看見他對江宜、對在在的想念。
當時光流逝,我們已從青澀的學生長成了大人,才會後知後覺發現遺憾過後那些出乎意料的發展,更會成為未來回憶時,最記憶猶新的片段。

▌總結
可能因為《當我飛奔向你》的時光背景正好與我相仿,它有很多橋段都會特別得我共鳴。像 2012 年冬天,我也曾經在操場上看著天空,等待末日降臨(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聽到的版本,末日是發生在下午 XD);高中會和同學搭著專車,到外縣市參加學科競賽;升學壓力沒那麼重的時候,會跟朋友一起回阿嬤家吃水果、聊天;學測前半年,會過著一天十二小時都在學校讀書的日子……
整部劇中,我對林老師在大考前、對班上同學說的話非常印象深刻:
「現在書本上的題目只要你們努力,都會有答案;但是以後你們人生會遇到很多的難題,那都是沒有標準答案的。」
「可能我說的這些話你們今天不太能理解,但若干年後的你們,一定會懷念這個炎熱的夏天。」

之前,我從不覺得我的青春過得多精彩,好像就是上學、讀書、考試而已,直到看見劇裡瑣碎的日常片段,我才發現那段日子還有很多歷歷在目的畫面。
我能想起學測前半年,本來吵吵鬧鬧的同學突然變得認真的反差;能想起當時模擬考後,大家互相解題幫忙的畫面;能想起暑假前,比較有力氣的同學幫其他人搬桌椅的模樣;能想起大家考上學校後,一起嗨到畢業的笑容……
雖然那時候的壓力真的很大,對未來也一片迷茫,可是那種全班一起奮鬥過一次的感覺,確實很令人難忘。
很感謝《當我飛奔向你》帶我回到了當年的青春歲月,讓我回憶起許多溫馨的片段,也推薦所有曾在 2010 年代就讀高中的新鮮人能找時間享受這部作品。導演鏡頭下的校園真的很美、很純粹,主角一讓在讓雙向奔赴的愛情故事,搭配江宜 F5 雞飛狗跳的模樣,也是不管看幾遍都會覺得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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