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陸劇｜《永夜星河》：永夜之中，星河璀璨

上週簡單聊過《永夜星河》這部劇，剛好最近大結局也播出了，想說趁記憶猶新的時候來更完整地分享一下我的看法！

老實說我對這部劇真的滿五味雜陳的 XD。就像上次所說，《永夜星河》前半段我個人非常喜歡，滿分五分可以直接給到五分的那種；但從聖京篇開始，劇本疲弱的問題就越來越明顯，尤其二十到二十五集更是無聊到我差點棄坑；不過後面幾集的水準又稍稍扳回一城，尤其最後的結局更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精采！不管這在觀眾眼中究竟算 HE 還是 BE，但我真的很久沒在偶像劇裡看到這麼驚喜的結局了。

那在進入討論前還是提醒一下，這篇文章末段會提到大量關於結局的劇透，若是不想被暴雷的觀眾，務必先迴避喔！

還有，這部作品的原著小說《黑蓮花攻略手冊》我並沒有讀過，所以這篇文章完全是以劇版作討論，不會針對改編作出任何評價。

⚠ 以下有大量劇透請注意 ⚠ ​

（微博｜永夜星河官微）

▌搞笑亮眼的開頭

▸ 穿書

《永夜星河》是一部「穿書題材」的作品，本作主角凌妙妙看完小說《捉妖》後，意外穿越到書中的惡毒女配林虞身上。在這個人妖共存的世界裡，她不只必須完成系統任務活到最後，還需要同時攻略病嬌難搞的男二慕聲，才有辦法回到現實世界。

這個ㄎㄧㄤㄎㄧㄤ的設定正是《永夜星河》的第一個亮點！因為妙妙是從與我們相仿的世界穿越到書裡，所以前半段有一大堆打破第四面牆的吐槽。像是她會吐槽林虞的綠茶設定、慕瑤吃什麼都過敏的體質、柳拂衣像中央空調的行徑等。

其實《永夜星河》前面就有節奏拖沓的問題了，只是有了這些吐槽加上虞書欣自帶的喜感加持後，很多無聊尷尬的橋段反倒多了很多笑點。這種打破既有框架的ㄎㄧㄤ感，也是《永夜星河》開播後能馬上能抓住觀眾目光的關鍵。

▸ 黑蓮花攻略手冊

再來，《永夜星河》第二個看點就是原作書名的「攻略黑蓮花」這件事。不得不說，我對這部劇的好評大概有一半都奠基在慕聲這個角色上 XD。

相較於其他角色，我認為劇中慕聲的層次、脈絡以及完成度都是最高的，再加上丁禹兮卓越的演技、超契合的扮相和導演的美感加持，慕聲絕對是今年陸劇裡我最喜歡的一位男主角。

（微博｜永夜星河官微）

慕聲是原書女主慕瑤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他是人妖相戀後生下的半妖，卻在遭母親拋下後被世代捉妖的慕家收養，如此特殊的身分導致他幼時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被重視過。慕家的人當他是野孩子，動輒打罵；而見過他真實妖身的人，每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之所以慕聲後來會成為那朵又病嬌又姊控的黑蓮花，是因為慕瑤是這麼多年來，唯一給過他溫暖的人。他怨恨拋下他的父母、怨恨那些怕他欺負他的人、怨恨這個虛偽不公的世界，更怨恨像怪物一樣活著的自己。

在他晦暗漫長的生命中，只有阿姊願意陪伴他、照顧他、溫暖他，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守在她身邊，為她付出。

而這也是慕聲後來會被妙妙吸引的原因。作為書外人，妙妙不像這世界的其他人一樣，總會先入為主認為妖很可怕、邪惡或低賤，她反倒能設身處地同理遭受迫害的妖物，也會自然而然認為妖和人都是平等的。

在妙妙眼裡，喜歡或討厭本就不該從身分判斷，而該取決於行為。一個妖與世無爭，那就不該被人傷害；而一個人為非作歹，當然也必須被嚴加懲治。

妙妙會喜歡浮舟筆下的世界，正是因為她喜歡看見每個人有血有肉、可愛真實的面貌，而不是單單透過種族、身分、標籤去定義善惡。就像她在聖京遇見「綠茶女配」端陽帝姬時，雖然一開始也會因為書中設定而覺得她繞在男主角身邊很煩，可一聽到端陽帝姬坦蕩的回答，她便會改觀認為她也是個很好的人一樣。

同樣道理，當慕聲摘掉髮帶現出妖身，妙妙看到的也從不是他的可怕，而是他能保護大家脫離險境的強大。

雖然「攻略」這個詞聽起來好像是要妙妙刻意討好或奉承他，然而事實上，慕聲被妙妙打動的地方從不是那些偽裝出來的善意，而是她打從心底接納他的溫柔。

對慕聲來說，他身上流著的那一半妖血不只注定他會被人恐懼，更代表他可能會被最重視的阿姊厭棄，所以他才一直不肯承認半妖的身份，甚至寧願一死也不想用妖力換取生存的機會。因為他即便要以人的身分死去，也不願用妖的身分活著。

可是妙妙不只接納了他被稱作「怪獸」的那一面，更擁抱了他的所有脆弱和害怕。

她知道慕聲彆扭之下的熱切關懷，所以會笑笑地接受他為她做的每個禮物；她能明白他被迫顯露妖身的自卑和害怕，所以會輕輕地抱住他、安撫他；她能體諒他怕被阿姐知道的為難，所以會偷偷幫他清洗沾滿血跡的衣服、會特別斟酌自己的用詞怕刺痛到他。

即便妙妙表面上老是在跟他鬥嘴、唱反調，可她其實一直把慕聲自己的心願和想法放在心上，在他一心只想為了阿姐活著的時候，給了他連自己都不願付出的溫柔。

之所以慕聲後來能從憤世嫉俗的黑蓮花，逐漸變回一個會開懷地大笑、會興奮地狂奔、會真心信任夥伴的普通少年，很大的原因正是妙妙帶他找回了最原始的自我。

他充滿傷痛的過往塑造出了偏執和戾氣，使他早已忘了該如何真誠地愛自己、愛別人；而妙妙的溫暖鬆開了他身上捆綁多年的枷鎖，讓他也能像個意氣風發的普通少年一樣去感知世界、享受生活。

▌破碎拖沓的敘事

▸ 人妖之鬥

《永夜星河》的主線可大致分為兩條，一是剛剛說到以妙妙為主，穿進書裡攻略黑蓮花的外部故事線；二則是以慕聲為主，剖析《捉妖》世界人妖矛盾的內部故事線。

針對後面這條人妖衝突的故事線，單就劇情來說，我認為是很有看點的。

像最一開始出場的鏡妖，她會蟄伏在新娘的鏡中並趁新婚夜殺害新郎，這是因為她的主人（魅女）被愛人拋棄、失去了一切，所以她才會刻意蠱惑新郎，只要一發現他心智不堅，便立刻殺了他。

再來，迷途谷裡的一對水妖，原先活在杳無人煙的麒麟山、從未作過惡，卻因為被人類破壞家園和追殺，落得被隔在結界兩端無法再見的困境。他們使盡辦法誘人入谷，其實只是想再見彼此一面而已。

最後，被眾人視為 BOSS 的妖王怨女，其實原本是慈愛溫柔的愛神魅女。她被迫與愛人分離、離鄉背井，甚至不得不讓兒子忘了自己。可即便她如此與世無爭，最後還是因為捉妖師的貪慾而被挖走了心，成為毀天滅地的妖王。

單從這些設定來看，會發現劇組對人妖衝突的故事很有野心，他們會為每個妖物留下灰色地帶，可能有些妖性格純善，卻被人類捉來當成寵物賞玩；也有些妖雖然為非作歹，卻是被人逼到窮途末路的無奈之舉。

我覺得這些多彩多姿的故事若發揮好，一定能把作品變得更有深度，只可惜劇情寫得太亂太雜，塞太多無關緊要的橋段進來了，就導致重點稍微被模糊掉。

▸ 人物刻劃

講完妖，再來就是人的部分。這裡我們就先從原書主角慕瑤和柳拂衣說起好了，這兩人可說是劇中我認為最可惜的角色。

作為《捉妖》的女主角，慕瑤的設定本就有一定亮點，像是她是唯一在迷途谷看破心魔走出來的人，還有在興善殿破子午攝生陣的時候，所有人都因為力量不濟先後倒下，唯有慕瑤自始自終都站著破陣。

就連看過故事的妙妙也說，慕瑤是這故事裡唯一討喜的主角。她清冷自持、沉著果斷，既有溫和親切的一面，更有毫不畏懼的勇氣和擔當，小小年紀便撐起了慕家家主的位置。

不過從柳拂衣的話裡我們可以知道，這樣堅強的她，背後其實也有脆弱的一面。只不過她只會在面對神智不清的陌生人時，將內心的無助、悲傷、恐懼坦然說出口，因為她身上肩負著匡扶慕家的責任，所以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必須沉穩冷靜，連對慕聲也不例外。

慕瑤的脆弱

倘若這樣的反差感能被塑造好，絕對能讓慕瑤一角變得更真實飽滿，只可惜劇中除了柳拂衣那段回憶以外，幾乎沒有其他著墨。我們始終只能看見冷靜溫柔的慕姊姊，沒有看到柳拂衣口中的慕家大小姐在哪裡。

而柳拂衣也差不多，不過他的問題比起劇本不給力，更像是演員沒把他的深度給演出來。

柳拂衣是名揚天下的捉妖師，受到滿城百姓的敬重愛戴。可他小時候曾經不小心讓幻妖殺了養育他長大的一眾村民，如此沉重無力的愧疚感，釀成了他多年來難以走出的心魔。

而這個心魔也導致柳拂衣再度回到村子後，很快便誤入了幻妖的陷阱，甚至在她的操控下對深愛的慕瑤兵刃相向。

這樣的故事本身也存在滿大的張力，可是坦白說，我看劇的時候幾乎感受不到。柳拂衣的兩面性、被控制前後的眼神差別，還有復活前後的心態落差，這些層次並沒有被演員表現出來，就導致這個角色少了點厚度。

除此之外，竹林四俠的刻劃還有另一個問題，就是「團魂」。我覺得劇中太缺乏五個人一起迎戰外敵的橋段了，所以偶爾他們的情誼會不太具有說服力。

我自己最有印象的是第九集，妙妙看著星星說自己原本很想回到現實世界，後來卻因為捨不得慕姐姐、柳大哥和慕聲，才漸漸對這個有妖物和術法的世界有了認同感，相信它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片段包括演員的表演、台詞的安排、畫面的呈現都很棒，可即便如此，我第一次看時還是沒辦法沉浸在劇情裡，因為我根本感覺不到妙妙對其他人的認同感是從哪裡來的。

（如果這片段是放在類似興善殿那樣的決戰之後，應該會更有說服力。）

相較之下，聖京篇登場的趙若失和端陽帝姬的塑造還比較剛好，因為他們的戲分不算太多，而且都各自有反轉和討喜的地方，既脫離了扁平化，又不至於搶戲搶到令人反感。

▸ 劇情比重

我知道當我這麼說，一定會有人覺得妙妙戴鐲子那段明明也很煩躁，但我認為這個問題不是出在趙若失的角色塑造，而是劇情比重失衡。

什麼叫「失衡」？一言以蔽之就是「該重的沒重、該輕的沒輕」。就拿送鐲子這段來說，這個橋段讓慕聲透過妙妙的離開改正話不好好說的缺點、妙妙藉由鐲子的得失明白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單就劇情邏輯而言，它其實是通順的。

可問題是妙妙摘鐲子的前後篇幅量實在差太多了，花一堆時間在描寫妙妙被控制和慕聲的傷心，結果少少幾幕就把兩人解開誤會的劇情帶過，就會給人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而且這段劇情的重點就三個，一是小侯爺的性格亮點，二是妙妙寫的告白信跟竹蜻蜓，三是子期從強制爭取到放手的轉變，就三個重點而已我實在不懂為什麼要拍三集 XD。）

這個比重失衡的問題基本上整部劇都有，但中後期最嚴重。常常是花一堆時間在描述無關緊要的情報，草草了結該認真刻劃的地方。

像趙若失得知慕聲是同父異母的兄長，竟只用一句「經過調查」輕輕帶過；妙妙被鐲子控制了整整三集，結果竹林四俠沒人知道；慕瑤在慕聲身分曝光後，態度釋懷地有點太快……，這些橋段應該都可以寫得更深入一點，取代掉其他瑣碎的片段。

我能理解劇組是想把群像戲寫好，可是好的群像不見得要靠瘋狂塞劇情去塑造，就像《步步驚心》將 80% 的劇情都放在主角若曦身上，只用簡筆帶過其他角色的故事，但這些角色有哪個不經典？哪個不深入人心？

如果《永夜星河》能把主軸更聚焦在竹林四俠，將其他角色的故事（包括閃回）作為點綴輕輕帶過，這部作品一定能維持開播時的高聲量直至結尾，只可惜它把劇情塞得太滿太亂太平淡，最後出來的效果便有些差強人意。

▌令人驚嘆的收尾

▸ 兩個世界的救贖

最後，就要聊聊結局的部分了。再次提醒，接下來的內容會充滿結局劇透，不想被雷的務必迴避喔！

（這部劇的結局我認為在沒有前置印象的情況下體驗會更好，所以誠心建議沒看過的先不要往下滑。）

最前面有說到，《永夜星河》是一部「穿書」劇，妙妙從現實穿越到了書裡的世界，那想問問大家，這樣的題材該怎麼收尾才算最好呢？

其實穿越類的作品，結局往往都會偏向 BE，畢竟對穿越者來說，他真正所處的世界和故事發生的世界注定是不同的，不管留在哪裡，都一定會有遺憾發生。

這類故事若想導向闔家歡樂的好結局，通常不是讓穿越者選擇留下（比如動畫《犬夜叉》的阿籬），就是讓其他角色跟著穿回穿越者的世界（比如台劇《1989 一念間》的真真）。而《永夜星河》選了偏向後者的方式，卻又做了截然不同甚至非常大膽的改編。

擁有少數現代記憶的子期

妙妙崇拜的作者浮舟，其實曾經是妙妙的同班同學。

浮舟患有煙霧病（毛毛樣腦血管疾病），不能亂跑亂動，只要情緒一波動就可能危及生命。因此他的人生處處充滿限制，甚至連父母也把他當燙手山芋、踢來踢去。

小時候的他就跟書裡的慕聲一樣，對父母、對世界、對自己都充滿怨恨，所以他才會在處女作《捉妖》中，塑造了一個人妖互殘、親人反目、愛人相殺，最終天崩地裂的世界。

原本的《捉妖》就如妙妙一開始給的評價，角色扁平、故事狗血、結局還硬要 BE，因為這個世界本就是浮舟在無邊永夜之中創造出來的。

可一當妙妙穿進了書裡，這些單薄的故事和角色卻從此有了不一樣的光采。

慕瑤不再是被親友背叛的悲劇女主，而有了一群出生入死、推心置腹的好夥伴；柳拂衣不再是游移不定的中央空調，而選擇堅定站在了慕瑤身邊；妖和人不再只是互相仇視，也會互依互助，甚至相愛生子。

是妙妙為這永夜無邊的世界灑落了一片星河，讓這夜裡的每顆星星，都散發出了屬於自己的光輝。

當浮舟設定的滅天之劫來臨，妙妙希望世上所有人一起付出力量，一起站出來保護這個屬於大家的世界。

當曾經相互厭棄的人和妖，此刻都站在同一陣線為妙妙和子期鋪上天梯，不得不說我看了真的覺得很感動！那些只被作家一筆帶過的角色，彷彿都在那一刻有了靈魂，他們正竭力向創造他們的人請求，讓這個世界繼續存在下去。

即便我前面吐槽了很多《永夜星河》的問題，不過我想很多人都和我、和妙妙一樣，早已不知不覺愛上了這個世界。我們也希望阻止滅天之劫，希望慕姐姐、柳大哥、子期都能好好活著，所以這不只是角色的心願，也是我們觀眾的心願。

故事的最後，浮舟將《捉妖》改寫成了《永夜星河》（也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故事）。在《永夜星河》裡，妙妙為這世界賦予的一切都被保留了下來：飽滿立體的角色、多彩可愛的一切，還有她從 -250% 到 100% 攻略黑蓮花慕聲的故事。

即便劇末沒有明說，可我相信《捉妖》世界在那之後並沒有毀滅。

故事裡的人和妖一起改寫了滅天之劫，一起度過了永夜，迎來了天明。或許在劫後餘生之際，人和妖會漸漸放下對立，不再有誰會因為身份被排擠或殘殺，也不再有摯愛之人因此被迫分離，大家都能平安幸福地活著。相信這才是妙妙最喜歡的作家浮舟會創造出的世界吧！

▸ HE 還是 BE？

慕聲也是穿越者這點，應該很多觀眾早就發現了，其實這也是我一直滿擔心的地方，因為我不是很喜歡前世今生的設定，不管是慕聲穿到現代變成浮舟，還是浮舟穿進書裡成為子期，我覺得把兩個角色混在一起對他們兩人來說都很不公平。

不過《永夜星河》的描寫我卻意外覺得還可以。

浮舟最後說了，謝謝妙妙拯救了他兩次。第一次是在學校裡，浮舟因為妙妙而有了勇氣和希望，開始寫起小說；第二次則是在書裡，子期因為妙妙而找回了愛自己、愛別人的力量。

在我看來，這兩次拯救是兩段屬於不同人的故事。凌妙妙救了浮舟，所以浮舟開始寫小說，希望她能看見他的真心；而林妙妙救了慕子期，所以子期有了勇氣去找回自己的身分，拯救他所愛的每個人。

浮舟在《捉妖》裡雖是以慕聲的身分活著，但那時的他並沒有浮舟的記憶，半妖的身份、黑蓮花的性格、對世界的不屑一顧，這都是慕聲擁有的一切，包括他和妙妙的故事也是慕聲專屬的。

而當浮舟回到現實，他將這段經歷寫進了《永夜星河》，以這本書乘載他的心意，寫給他暗戀多年的女孩。這也完全是浮舟自己的故事，而不是慕聲穿到現代後做出的決定。

我覺得這就像演員演了一部戲，他以不同身分在不同世界活出了另一段故事，即便演員和角色間可能多少有相似的地方，可說到底還是兩個不同的人。我們不會因為演員戲外的模樣，而覺得他演的角色都是假的；也不會因為兩個角色在劇裡談了戀愛，而認為兩位演員戲外也是這個模樣。

也就是說，我不認為浮舟就是子期，也不覺得浮舟回到現實後慕聲就會消失。在我心中，妙妙和子期依然會在那本《永夜星河》裡繼續和慕姊姊、柳大哥和翠翠快樂地活著，而帶著兩人記憶的凌妙妙和浮舟是否會有新的故事發生，就是另一件事了。

我能理解大家不喜歡這個結局的原因，畢竟我們喜歡的是書裡的慕聲，而不是書外的浮舟。只是我還是認為妙妙回到現實與浮舟相遇，並不代表慕聲和《捉妖》世界就消失了，如同我現在也不覺得慕姐姐、柳大哥和翠翠都不存在了一樣。

總之，我自己是很喜歡《永夜星河》的結局。不管是《捉妖》裡妙妙和子期穿越時空改寫結局、透過原《捉妖》世界的缺點連結到浮舟的過往、浮舟在經歷慕聲的故事後將《捉妖》改寫為《永夜星河》……這些劇情脈絡紮實、環環相扣，沒有陸劇一貫的收尾潦草問題，反倒有著整部作品最嚴謹的邏輯，我想這是很不容易的。

▌總結

在結局播出之前，我對《永夜星河》的評價大概落在一個「好看但可惜」的區間，就跟之前聊過的《度華年》跟《長樂曲》差不多。而在結局播出之後，這部作品的確給了我耳目一新的體驗。

我覺得它真的把「穿書」設定處理得很好，開頭利用妙妙書外人的身分，埋了一堆打破第四面牆的笑點；中期鋪陳小太陽妙妙為書裡的世界注入許多繽紛的色彩；結局又利用這個妙妙一手點亮的世界，反過來改寫浮舟創造的結局。光在劇情新意上，《永夜星河》確實別具一格。

而它可惜的地方，除了前面提過的劇情比重以外，還有一點就在於主角妙妙的刻劃。

跟其他人相比，我覺得妙妙一角稍微扁平了一些，她很溫暖、明亮，喜歡多彩飽滿的世界，堅持爭取公平圓滿的結局。但這些小太陽設定劇中都沒有什麼鋪陳，包括父親的死對她產生了哪些影響，我們也看不太出來。

（我知道太倉郡有她和林虞父親的對手戲，可是除此之外應該還能加些細節進來。比如可以在同樣對死去親人心懷愧疚的慕家姊弟面前，用自己的經歷協助他們走出心魔；或揭露她是因為爸爸死了，才希望大家能團結一心好好活下去之類的。）

還有，結局妙妙把穿越後的事全忘了這點，我也覺得不太好。故事明明一直在強調「摯愛之人無法被輕易遺忘」，結果妙妙一回現實就忘了她和竹林四俠經歷的所有事，連在《永夜星河》發表會上也沒有想起來，這就有種之前的故事和羈絆都沒發生過的感覺。

（微博｜永夜星河官微）

不過我還是必須說，《永夜星河》仍是部值得一看的陸劇！尤其在沒什麼亮眼作品問世的今年，兩位主演確實替這部作品增色了不少，特別是小丁演的慕聲，既有少年意氣又有病嬌狠勁，笑起來眼神充滿光彩、壞的時候又超級帶感，而且劇中各種高張力場面也都處理地很細膩，這對今年一直被爛演技荼毒的我來說，真的看得超過癮啊 XD！

我原本還擔心我剛看完《長樂曲》，會不會被他上個角色影響而串戲，結果現在我已經看到快忘記沈渡長什麼樣子了（對不起了大閣領）。

至於虞書欣的部分，我知道有些人會不太習慣她的表演方式，不過就像我之前說的，我覺得凌妙妙已經算是她演的角色裡最適配的一個了。前期很多ㄎㄧㄤㄎㄧㄤ的場面要是換了其他人演，說不定會直接變成五官亂飛的災難，而她確實把尺度把控在一個還算討喜的範疇裡，至少不會太讓我出戲。

只是虞書欣的演技也確實還有些進步空間。尤其是中後期少了喜感加持後，她的表演偶爾會給我一種割裂感，可能有些地方可愛幼稚，有些地方又變得成熟冷靜，過於反差的色彩會讓角色形象兜不太起來，算是小小可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