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四十八章 牛頭不對馬嘴
我平靜的坐在一旁打電話聯絡事情，耳旁傳來的則是芷韻的咆嘯聲。
滿臉痛苦神色的阿虎哥乖乖地跪在一旁認命聽訓，時不時會拋來窺視的視線。
我察覺到阿虎哥的視線後丟回一個疑問的視線。
然後收到阿虎哥只有口型的無聲求救：「幫幫我。」
我翻了個白眼，也用口型回答阿虎哥：「不可能！剛剛是你先不守信用的，自求多福吧。」
看著眼中僅存的希望之光被絕望之光壟罩的阿虎哥，我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然後繼續投入到電話聯絡中。
五分鐘後，我掛掉了電話，然後看向對著我一臉愧疚的芷韻。
「怎麼了？幹嘛這樣看我。」
「這、這個……」
芷韻還有些欲言又止，嘴巴開開合合的就是說不出半點內容來。
「有什麼問題嗎？」
我現在感到有些疑惑，如果是阿虎哥跟她說明了前因後果，那她應該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反應，可如果沒說，又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她變成這種態度的？
要知道，剛剛在包廂網咖獨處的時候，我們還經歷過一番爭執，但最後還是相處得不錯的……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讓我頓時心虛了起來，現在這情況可經不起意外事件，到時候可是會害我被拖下水的。
「對不起！」
在我思緒飛轉間，芷韻突然向我鞠躬道歉，這是什麼意思？
為了跟我道歉所以才會是那種態度？才會想那麼久的嗎？我有些無法回過神來。
她們一家子的腦迴路有些過於清奇了，阿虎哥的想法也是這樣，總是跟我走在平行世界，在這樣下去絕對會出事，我看還是盡早跟她們斷絕關係比較好。
一個這種奇葩已經是重大漏洞了，更何況還兩個，這種思想會脫離掌握的傢伙不能放在身邊，免不了哪天就會被她們坑到了。
「你、你不用跟我道歉，剛剛我也有點問題，就這樣算了吧。」
我擺了擺手，表現輕鬆狀，希望能讓芷韻別再鑽牛角尖。
可是聽了我的話之後，兩人則是呈現相反的表現
「嗯～對呀對呀，老弟說的對，就這樣扯平了吧。」
「可是，這樣太對不起你了，明明是我們請你幫忙的，阿虎哥還這樣對待你。」
阿虎哥如釋重負，一邊露出解脫的笑容一邊打著配合。
芷韻則是皺起美麗的眉頭，不是很情願的樣子。
「一點小誤會而已，不用太在意，話說開了就好，你就別想太多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其實我不是很能理解芷韻的想法。
下午那時候也是這樣，明明能解決的事情她總是會多想或是用自己的邏輯去揣測別人，但又不能聽進勸告，明明是個冷靜的人，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冷靜不下來。
就像現在，我明明都開誠布公的表示自己沒有在意了，而且願意各退一步讓雙方和好，但她卻揪著這點不放，應要道歉。
我看著眉頭深鎖的芷韻，開始思考著可能的情況，但是這真的太難了，她只求道歉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就因為我幫忙她？
笑話，至少我是不信的，其中我一定漏掉了什麼。
我看了看芷韻，又看了看阿虎哥，如果芷韻這邊沒有線索，那我就從阿虎哥的身上找好了。
想了想剛才一路上跟阿虎哥的對話，一來一往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被我漏掉的蛛絲馬跡。
可……好像真的沒有啊，除了稍微講到了芷韻家的情況跟現在對手的一絲身分外，好像什麼都沒說到了。
從芷韻的態度上看來，她似乎並不希望別人知道她們家的實際情況，這樣我也樂得輕鬆，所以我也裝成不知道的樣子。
而阿虎哥剛才跟我聊天的時候隱約間也是這麼表示的，所以我很有默契的默認了，這樣看來阿虎哥也不會告訴芷韻他對我透漏訊息這一點才對。
撇除掉家庭因素，再來就是對手了，厲家明的話更是沒有什麼需要遮掩的了，他自己就高調到不行，反正一定是什麼家世的二代，一個喜歡仗勢的二世佬就更沒什麼好隱瞞的，總不會是因為我知道厲家明而煩惱吧？
更何況從芷韻當時跟他吵架的情形看來，芷韻跟他也很不對盤，所以更不可能會想幫他隱瞞了。
瞥了一眼芷韻，我突然有點心虛，畢竟芷韻的想法有點異於常人，如果真有那萬分之一個可能性腦子抽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擔心對方嗎？」
不知道阿虎哥對芷韻透漏到哪一步，所以我只好隱晦一點，用模稜兩可的方式慢慢試探。
「咦？啊！對……對呀，希望你可以原諒他。」
芷韻的反應讓人覺得好笑，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思考了一會才確認道。
不過這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了，沒想到芷韻真的是因為厲家明？果然啊……腦子清奇的人總有些出人意表的時候。
不過我不會因為這樣就草率的下決定，反而應該多確認幾次，以免發生意外。
畢竟如果這裡面隱含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問題，那我抽身也不是壞事。
凡事總是要有個度，過猶不及，更何況多知道一些還能讓自己多點底牌，所以不管怎樣都不算虧。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能接受嗎？」
當時芷韻的氣憤表現的很明顯，但這時候他反而勸我收手，表示厲家明那邊發生的問題不是她可以處理的，或是根本處理不了的。
這時候她來勸我，很大的概率應該是希望我可以收手吧，這樣我還能平安的退出這場風波，以芷韻的為人來看，這個理由是最有可能的，換句話說，她願意退一步，或是她被迫退後了。
「我、我只怕你不接受。」
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的看向芷韻。
芷韻的眼神中盈滿水光，就像放學那時一樣，好似受了什麼委屈一般。
難道她真的被厲家明拿捏住了？所以這時候希望我不要扯上關係。
「其實我真的不在意，你可以不用想那麼多，不考慮我的想法，你原本是怎麼想的呢？」
我決定往前跨一步，來個投石問路，看看芷韻真實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因為顧慮我，那大可不必，如果是因為她們兩家的問題，那我也可以不管她們，自己玩自己的。
反正厲家明那個樣子，很大概率也會來弄我，那我也沒必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就算我真退了一步，還是討不了什麼好，那不如我也踏進去，或許還可以玩他一下。
「我、我不想讓你不高興。」
聲若蚊蠅的回答讓我側了側耳朵好不容易才聽清楚。
不想讓我不高興？這又是什麼意思？如果想讓我抽身，也不會是這個回答吧。
這是說，我如果追究下去，或是繼續淌這趟渾水會讓我不高興的意思？如果是這個意思的話，表示說如果我牽扯下去會讓我不高興嗎？
按照這個邏輯，就表示厲家明那邊的能量很大，連芷韻都被迫接受，可如果真有那麼大的勢力，現在阿虎哥也不會繼續配合芷韻，反而會被逼回去配合對方才對。
所以是想把我摘出去？所以芷韻才會說怕會讓我不高興？我突然有些明白了。
這傢伙即使自己有事情也要保我嗎？突然有點感動，畢竟那時候可沒人願意站在我這邊。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用擔心，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情應該自己承受。」
我神色堅定地看著芷韻，既然她都表現出這樣的想法了，我也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拋下她，而對她的一些不滿也減弱了許多。
所以我就給她點信心吧，反正我也不一定會輸給厲家明就是了。
「唉～那好吧。」
輕嘆一聲之後，芷韻就朝我遞來一支雨傘。
「嗯？這是？」
我狐疑的看了芷韻一眼，為什麼要給我雨傘？
「這是給你的，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會尊重你。」
她在搞什麼？尊重我的決定跟給我雨傘之間到底是有什麼因果關係？
我一臉呆滯的接過了雨傘，還在思索著這其中的連帶關係，只可惜腦中沒有半點頭緒。
「阿虎哥對不起，事情是你捅出來的，只好請你多擔待了。」
在我接下雨傘後，芷韻側過身去朝著阿虎哥抱歉道。
「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
芷韻隱晦的看了一眼阿虎哥，眼中有些莫名的情緒在飄飛，但沒有正面回答我。
看著跟阿虎哥道歉的芷韻讓我更覺得莫名其妙了，這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不成阿虎哥也扯在裡面了？不過不可能呀，阿虎哥不就是來接送芷韻順便保護她的嗎？怎麼說也只是聽從指派，應該不關他的事吧？
難道說，阿虎哥是違反命令的離群之馬？所以才會受到對方的干擾而引發車禍的？可是之後芷韻通知的家人也發生了車禍呀，總不會一次兩個人都違反對方的意思吧。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事情似乎真的脫離了我的掌控，甚至根本就不是我原本遇想的那樣了。
我背後漸漸被冷汗打濕，這時候抽身不知道有多少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可是形勢已經偏離了我的預想，或許還會受到危害，不管怎樣，我都不能影響到亞姐他們，我身邊重要的人是我最後的底限了。
再多蒐集些情報吧，如果真的走到不可回頭的那一步，我也會讓他們知道，我的底限，觸之必亡。
隱藏了眼底深處閃過的寒芒，我深吸了口氣，然後裝作平靜。
「其實你可以老實跟我說，我不會介意的。」
這傢伙腦中想的實在是過於跳躍，在這樣打啞謎下去我什麼情報都探不出來的，只好適時的引導了。
「那我就說了喔。」
芷韻一邊偷看我的反應一邊回道。
「嗯，說吧。」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同時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接下來聽到什麼，我心裡已經有了基本的預估，只要不是太不著邊際的情況，我應該都能承受住的。
「我、我是覺得，既然阿虎哥冒犯了你，那就沒有讓你受委屈的意思，更不能讓你退讓。」芷韻深吸了口氣，繼續開口道：「剛剛阿虎哥打算捅傷你，那你捅回去吧，我保證他不會反抗的。」
「好吧……我知道……嗯？你說什麼？」
聽起來不是什麼奇怪的要求，不就是捅厲家明嗎，那就捅個幾下出出氣……
等等，剛剛他好像是說阿虎哥？為什麼我要捅阿虎哥？
我的腦袋突然轉不過來了，對於芷韻口中的話語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跟阿虎哥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是阿虎哥不是厲家明？
剛剛的談話內容我們應該都在同一個頻道內吧？怎麼結果差這麼多？我漏掉了什麼？
「我、我知道這樣你也不會消氣，之後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你動手吧。」
芷韻一邊說一邊閉上眼轉過身去，不再看向我或是阿虎哥。
這傢伙到底發什麼瘋？誰能告訴我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拒絕溝通的芷韻，我只好把詢問的視線投向跪在一旁的阿虎哥。
可惜的是，阿虎哥聽到了芷韻的話後，也是一臉呆滯的朝我望了過來。
「這是什麼情況？」
阿虎哥的視線傳出濃濃的苦澀，無聲的詢問朝我傳來。
「我怎麼知道，我還想問你呢。」
我也回了一個無聲的回應，一臉茫然。
用視線做著無聲的交流，可惜的是我們雙方都無法得到解答，各自處在混亂中。
最後我們只能投降的看著那個不聞世事的罪魁禍首。
「怎麼了？不要客氣，想動手就動手吧，我不會偏袒阿虎哥的。」
可能是一直沒有聽到我動手的聲音所以有些緊張了，芷韻突然出聲向我示意。
聞言，阿虎哥更尷尬了，還偷偷用詢問的視線看向我，然後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雨傘。
……不是吧？我剛剛不是說的很清楚了，我們扯平嗎？你這傢伙不會真以為我還真的會拿雨傘報私仇吧？
我有些無辜的看著用不信任的眼神朝我望來的阿虎哥，同樣的滿心苦澀。
然後我把視線定格在芷韻身上，有些一言難盡的搖著頭。
這個坑貨……一次坑兩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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