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四十六章　討價還價

一句話就讓阿虎哥偃旗息鼓，好笑……還想跟我討價還價？

「小老弟啊……」

溫柔的聲調讓我起了整身的雞皮疙瘩，這傢伙是看來應的不行想來點軟的嗎？

「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為了停止阿虎哥那突然升起的奇怪想法，我只好趕緊出聲為自己開脫。

「至少讓你來吧？我會心裡好過一點。」

阿虎哥渴求的望向我。

「寧願讓你把芷韻出賣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身旁的阿虎哥，心中震驚不已。

不可能吧，寧願被我睡了也不願跟芷韻裝個樣子？這不管怎樣都說不過去呀。

「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而我……的確不願意幹這種事情，除了因為小姐以外，我自己也有苦衷的。」

看著滿臉苦澀的阿虎哥，我心裡有了另外的計較。

即使說到這個分上了還不願意答應，看來是超過了原則問題的理由啊……這就有趣了。

想著想著，我露出了別樣的笑容。

「阿虎哥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幫不了這個忙。」

我不急不緩的開口解釋。

「唉……真的不行嗎？」

看他這個反應，應該是早就猜到了我的回答了吧？

雖然早就料想到了我的意圖，可還是想在試試看？我越來越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這麼在意了。

「別裝這副死樣子，我話還沒說完。」

瞥了他一眼，看著垂頭喪氣的阿虎哥，我沒好氣地訓了句。

「你都不願意幫忙了我還能怎麼樣？」

心如死灰的阿虎哥看起來已經生無可戀。

「其實剛剛有個地方沒料想到，可以幫你一點。」

我不經意的提出了解決方案，但……即使要給，也絕對不是那麼輕易的就給出去的。

「你想怎樣？」

果然，聽到了我的暗示，阿虎哥便開門見山的同意了。

這傢伙還是有點能力的呀，撇除跟芷韻相關就是了。

看看，光是提出有方法可以解決，這腦袋運轉的速度就是這麼靈光。

我都還沒說什麼呢，馬上就知道我的意圖，還大方的接受了，只要不要太過分的要求，大概什麼事情都能答應我吧？

「如果我要你告訴我對方的身分，你能答應我嗎？」

這是最重要的一環，雖然沒有阿虎哥的洩密我一樣可以查出點東西來，但是有捷徑不去試試看實在說不過去。

「這太危險了，而且……」

喔？不是不行，那就說明有操作的空間了。

「反正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也成查出點東西，只是花多少力氣跟能查到什麼程度的差別而已。」

趁著阿虎哥還在猶豫的時候，我順勢推了一把。

「你？」

如果所料，阿虎哥聽了我說的話之後，反而驚疑了ㄧ聲，然後愣愣地看著我。

「我都能猜出你們的大致身分了，找出對方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吧？更何況跟你們敵對的應該沒那麼多吧？稍微篩選一下應該就能特定出幾個目標了。」

我輕鬆的公布解答，除了幫阿虎哥省點時間以外，也為我自己省些麻煩。

畢竟我現在也不能確認阿虎哥實際的能力在哪裡，與其讓他亂想可能導致誤會意外，如果反過來影響到我，那我可就真的要瘋掉了。

「的確，你說的有道理，真不知道你這小子的腦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也搞不懂你腦子怎麼長的，真不像個學生。」

「呵……我也想知道……」

我笑得有點勉強，不這樣……我怎麼活到現在，可能早就……

甩了甩頭把有些晦暗的情緒甩開，將嘴角的苦澀收斂起來，我平靜的看著阿虎哥。

「所以呢？阿虎哥，你的決定是？」

「……方向給你，其他不能說太多，可以嗎？」

略為停頓之後，阿虎哥給了一個模糊的承諾。

「……」

沒想到阿虎哥到這時候也沒打算妥協，這就有點讓人意外了，我還以為他要嘛拒絕要嘛答應呢，沒想到竟然是折衷。

是覺得我不敢找上對方？還是覺得我敵不過？還是認為我會去投靠敵人？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會是這個反應吧？

我搔了搔太陽穴，在腦海中計算著各種可能性，可惜沒有一種是能貼合現在的情況。

「也行，就告訴我吧。」

最後我放棄了，這個環節大概短時間之內不會有什麼結果，之後見機行事吧。

想通了之後我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反正之後的事情等有了其他參考資訊之後再來考慮就可以了，沒必要一直糾結在一個點上。

「是厲家的人，雖然還有蕭家等幾個勢力混在一塊，但是主要是厲家的王八蛋。」

阿虎哥很大方的全盤托出，雖然有些令人在意的地方，但沒問題，從阿虎哥給的訊息看來，只要能把厲家的人推回去，事情大概就會有轉機吧。

「厲家明的那個厲家？」

我把心裡的猜測老實的問了出來，雖然是猜測，但應該相去不遠吧。

畢竟那個厲家明那時候的表現實在是過於明顯了點，好像巴不得宣告天下似的。

以他那種人的性子看來，如果這事情跟他沒關係，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是他們那家，嗯？不對，你怎麼也知道他？」

「呃……」

看著有些驚訝的阿虎哥，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如果說是那傢伙自己犯蠢，親口告訴我的你信嗎？」

「我看起來像是白癡嗎？」

像啊……尤其講到芷韻的時候就更像了。

我壓下心裡的那道聲音跟忍不住想點頭的衝動，思考了片刻才開口。

「其實大差不差了，前幾天我跟芷韻在學校……呃、在音典藝術高中排練的時候，曾竟被他找過麻煩。」

我頓了頓，摘掉了情緒話的發言跟不客觀的心理感官之後才又接著說。

「當時他就揚言威脅過芷韻了，雖然被擋了下來，但當時的態度看上去，他應該是正在預謀些什麼，結果這一週都沒事，所以我跟芷韻也都放下了戒心，沒想到他是等到今天。」

簡單說明了之後，我聳了聳肩，意思很明顯，雖然厲家明當時沒有親口說什麼，但他的表現就等於什麼都說了，如果這樣我在猜不出兇手，那我就真是白癡了。

「那個小少爺真他媽的犯賤。」

雖然阿虎哥罵罵咧咧了幾句，但還是接受了我的理由。

「你應該不會想找上門吧？」

阿虎哥有些猶豫的口氣讓我感到有些意外，怎麼了？這不會是想勸我吧？

「嗯……我是啊。」

輕笑了聲，我老實的回答。

「你也想當個白癡啊？知不知道對方是誰？勸你多想想。」

就像是在看個不懂事的孩子，阿虎哥好笑的搖著頭。

「你也是知道我想幹嘛，你才會告訴我方向的吧？」

雖然是詢問的口吻，但知道的都知道，阿虎哥剛剛的只給方向，就說明了他不想讓我莽撞的找上門去，但又不想得不到我幫助所以才選了折衷的方式，只是剛剛我不懂他的用意而已。

畢竟我也明白告訴他，不告訴我我就會自己去查，但告訴我，我就有可能照他所猜的那樣找上門去，所以不管是選哪個，兩者結果都是一樣的，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但感覺上他好像不願意我出事？

「原本是想說你真的找上門，我還可以半途把你保下來。」

感受到了阿虎哥審視的目光，我有些楞神與不解。

原來他剛剛竟然是在做這種打算嗎？為什麼？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眨了眨眼，有些迷茫，顯然無法理解阿虎哥的想法，這中間有什麼我忽視的東西嗎？我漏看了什麼？

「哈哈哈～果然還是個小鬼頭，看到你一臉呆樣也算有點收穫了。」

嗯？這啥意思？效果？真讓人不爽。

「什麼啊？說清楚。」

「沒什麼，只能說你果然還是個小鬼。」

之後不管我怎麼套話，得到的回應都是被阿虎哥打哈哈繞開。

「好啦，別問了，現在的你是不會懂的，說了也是白說。」

阿虎哥搖著頭，打斷了我的追問。

「倒是你，該告訴我你的解決方案了吧？我都回答你了。」

「我的解決方案很簡單，那就是我可以跟芷韻去開房……」

「那剛剛還跟我討價還價的，耍我啊？」

等不及讓我把話說完，阿虎哥便沒好氣地打斷了我。

「等我說完啊，我可以跟她去開房，但是你必須住進去，所以實際上是你跟她住，我中途就會走。」

「不可能！我不會答應的。」

「你都說可以幫忙開房了，就直接住進去就好啦，為什麼還要換我進去，多此一舉。」

阿虎哥再次炸毛，嘴巴就像連珠炮似的一串接一串的沒有停過。

「阿虎哥，冷靜。」

我敷衍的勸了兩句，但是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請你想辦法，結果你給我想這個？」

「阿虎哥，我有我的事情要去辦，而且我早就跟人有約了，我不可能一直陪在芷韻旁邊，可是她身邊得有個人護著不是嗎？」

真是的，鬧什麼脾氣呀，我跟你到底誰是大人？

我不屑的搖著頭，然後耐心解釋。

「現在要調人過來幫忙是有難度的，所以只有你跟我，而我也不可能一聲不吭在外面晃，你說對吧？」

「你可以說你在同學家玩兩天啊，反正明天開始是假日，你就打電話回去跟家人說報備一聲，住在朋友家很正常吧。」

阿虎哥誓死抵抗，開始幫忙找藉口，可惜啊，阿虎哥還是太年輕了。

「很遺憾，這理由不正常。」

我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為什麼？」

「因為我家人知道我沒有朋友，我們全班都知道，連芷韻也知道。」

我無情的宣告阿虎哥的夢想破碎，可憐的阿虎哥大概沒想到我是個邊緣人吧？

「啊？你開玩笑的吧？」

阿虎哥一臉不信的轉過來看著我，以為這是我瞎掰的藉口，就是為了故意推拖。

「你自己看吧！」

我點開手機，切到社交軟體的群組介面。

群組對話──家

群組對話──公司

群組對話──時代節奏表演廳登記

群組對話──spiritual noise討論專用區

個人對話──瑜仔

個人對話──娃娃

個人對話──韻

只有七個對話框，除此之外下面一片空白，七個對話框屬於個人的還只有三個，連我自己點開之後都覺得有些唏噓。

「……」

原本還有些不以為然的阿虎哥瞥了一眼之後就將視線定格在我手機的畫面上了。

「這下願意相信我了？」

我平淡的提問，情緒沒有半點波動，反正我也看開了，這樣挺好的。

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眼前阿虎哥同情的視線吧。

「抱歉啊，我……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不在意。」

看著面色尷尬的阿虎哥，我隨意的擺了擺手轉移了話題。

「所以你說的方法我沒辦法做到，而且我也真的有事情必須回去。」

我重新把話題拉回，再次開口說服阿虎哥。

「而且正如我剛才說的，芷韻身邊不能沒有人陪著，既然我不能，就只剩下你了。」

「現在的情況我們都還無法掌握，你也不希望芷韻出事吧？」

我靜靜的看著阿虎哥，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

看著還想狡辯的阿虎哥，我再次開口打斷。

「我說了，我可以幫忙開房，之後我會找藉口出來，之後讓你頂替我的身分進去。」

我頓了頓，給予阿虎哥思考的空間，然後把解決方案如實透露。

「我會盡量遮掩自己，到時候，你披上我的外套進去，在別人眼裡，跟芷韻開房的是我，陪她一晚的也是我，跟你沒半點關係，而且芷韻的安全就有了保障，這樣已經足夠了吧？」

我有些嚴肅的看著阿虎哥，希望他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已經是我幫忙的底線了，說實話，我本來可以功成身退，現在被迫扯了進來，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再多就屬實有些過分。

「你之後不能把這件事情捅出去……」

「放心吧，你跟芷韻不說，我也不會說的。」

「大小姐那邊……」

「放心，她那邊我會跟她說，我也有把握說服她。」

「嗯……」

「我這裡，你答應的事情還希望你可以遵守。」

「……答應你的老子ㄧ定會做到，只要這次的問題解決了，保證之後罩著你。」

「沒那麼嚴重，說實話我也只是想要個保障而已，沒必要也不會找上你的。」

「好吧，那你跟小姐說聲吧，我們也差不多要到還車處了。」

就這樣，一直到還車為止，阿虎哥的情緒都處在一個十分低落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