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四十四章　沒辦法，你窮啊

雖然有種想打退堂鼓的念頭，但我還是很負責的在腦中捋了捋思緒。

「阿虎哥……」

突然在腦海裡剛冒出點想法，讓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興奮了起來，還沒等理清思緒便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幹嘛？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可能是還沒完全信任我吧，又或者是因為我剛剛的『沒想法』發言，阿虎哥調侃加挖苦的口氣滿重的。

「……」

我這時候反悔是不是還來得及？看著一臉沒好氣的阿虎哥，我也有點在為自己的退路做打算了。

「我認真的……」

我無奈的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我他媽的一直都很認真。」

阿虎哥也一樣沒好氣地瞪著我補了一句。

「……」

好吧，這什麼意思？是在暗示我『我們兩半斤八兩』？鬧我吧這是？

「你身上有錢嗎？」

我無視阿虎哥的陰陽怪氣，把態度擺正，表現出十足的『誠意滿滿』。

這樣總該可以相信我了吧？我在心裡無奈的抱怨著。

「哼！」

聽到阿虎哥的一聲嘲諷般的冷哼，讓我跟著有些不爽了起來。

你一個大人跟我鬧什麼脾氣呢？我認真的跟你提問，幫的也是你的忙，你跟我耍什麼性子？

正當我要開口的前一刻，只見阿虎哥直接把頭偏開了，然後把收在口袋裡，我剛剛還給他的一大疊現金卡跟帳本都摔在了我的身上。

「你他媽的還真夠認真的。」

「……」

好吧！這是是我的錯，我說的不夠清楚，純粹是誤會了。

「我是說現金，不是卡裡的。」

因為剛剛的誤會，讓我不得忍著阿虎哥的脾氣，耐心的補充了一句。

「小老弟，夠了喔，真當老哥沒脾氣是吧？再給老子鬧一次，這忙我寧願不要你幫也會打你一頓。」

阿虎哥轉過身來，用力的伸出食指對著我，非常鄭重的『勸慰』了我一番。

「你誤會我了，我是認真的呀。」

他又怎麼了？我認真了還要被警告，我真的是欲哭無淚啊。

「你還說？有這些卡，哪裡會沒錢？你這不是玩我是什麼？虧我還覺得你這傢伙很可靠的，結果你後面都在耍我。」

到最後阿虎哥幾乎是用吼的了，因為是在車子裡，加上就坐在阿虎哥的隔壁，倒是我受到了最隆重的關照，我整個耳朵都被嗡鳴聲覆蓋了，腦瓜子也是嗡嗡作響。

第一次體會到被大音量關照導致的耳鳴，連Live現場的喇叭都沒讓我有這種感覺啊，這傢伙嗓門也太誇張了點。

「卡上面的不行……」

我委屈的揉了揉耳朵，希望這樣可以緩解剛剛的不適。

「什麼意思？」

可能是意識到我真的沒有再開玩笑，阿虎哥也反應過來，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看到阿虎哥終於相信我了之後，我才悠悠的開口。

「我不知道對方能使用的手段和程度到哪裡，但我通常都會以最嚴重的情況作為預設目標……」

我仔細的解釋著我平時處理事情的習慣與解決模式，然後化成簡單的概念傳達給阿虎哥。

「所以，在我的設想中，如果使用了會證明身分的現金，就有可能會被對方找到我們的位置，更準確地來說，是芷韻的位置。」

聽到我的分析之後，阿虎哥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到阿虎哥明白了我的意思之後，我便繼續分析。

「鑒於這個理由，你的、芷韻的跟含有芷韻家身分的所有提款、交易方式全部都要避免，最好的情況就是直接現金交易。」

我一邊說明一邊伸手指向包廂網咖。

「知道我為什麼選這裡嗎？」

「為什麼？」

阿虎哥低著頭陷入了思考，不過他的樣子看起來比較像是在思考我剛剛的分析，而不是我現在在解釋的內容，表現的有些漫不經心。

「這裡是網咖，而且是附有包廂的新形態網咖，多附一些費用就可以升級倒有包廂的遊樂空間一邊休息一邊玩電腦，等於是便宜的遊樂旅館了，有吃有喝還有簡便的衛浴設備，要小住一段時間都不是問題。」

我慢慢的、有條理地向阿虎哥介紹著包廂網咖的優點，這也是為什麼我最後拍板定案在這邊躲藏的原因。

「我會選擇這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需要身分證明，花費不大但是隱密性很高，還有一定的空間可以休息。」

聽了這句話，阿虎哥才抬起頭看向了我手指的方位。

確定了阿虎哥也將視線瞥向包廂網咖之後，我才繼續開口。

「我們接下來也必須以這個角度去思考芷韻接下來的去處，這樣你明白了嗎？」

「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查到我們的資料？或許根本就沒事呢？」

阿虎哥還是有些不認同的向我提問。

「你敢賭嗎？」

我有些不屑的發出了心靈拷問。

來啊！說說看，我就看看你敢不敢用芷韻的命去賭，賭那個不知道有幾成的可能性。

「呃……信你了，你繼續。」

這一句就直接讓還帶著一絲僥倖的阿虎哥啞火了，只能癟著嘴點著頭用手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很膽小、也很不喜歡意外情況發生，所以就算是0.00001％的機率會發生，我也會想辦法把它摘掉上機率成為0％的。」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些謹慎？有些偏執……或是像個強迫症。

我是真的受夠了所謂的意外，所以我絕對不會妥協的，在重要的事情上，能夠做的我都要去做。

盡人事、聽天命？沒那回事，我比較相信人定勝天，但是自己不付出努力怎麼可能做得到？所以，我什麼都要去想、什麼都要去做。

「綜上所述，所以現在我們只能用現金，以免被對方的人手抓到任何的蛛絲馬跡，說實在的，要不是你說這輛車是租借的，我也不會讓你開過來接人。」

嗯？剛剛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你這傢伙還真是有毛病，想的也太多了吧？不過這樣倒也好，起碼夠小心……」

阿虎看上去不知道信了我剛才的話有幾分，至少在語氣上聽起來是承認我了。

「還好我車子在車禍之後開起來有點不順我這才去租車，不然你小子是不是不打算讓小姐接我電話告入我讓我來接人了？」

阿虎安心的拍著自己厚實的胸膛，同時還舒了一口氣。

「廢話，我花那麼多心力搞了這麼吃力不討好的忙來幫，我可不要最後因為一點白癡的失誤導致功虧一……」

我好像什麼地方漏掉了？我一邊回應著阿虎哥同時心中永出了些許的不安。

「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

感受到了我的變化，阿虎哥也緊張的看著我。

「你……車禍之後的行程可以說給我聽嗎？」

我謹慎的看著阿虎哥，然後大腦開始全力運轉，除了要一字不漏的記住接下來的訊息以外，還要同時分析所有的細節。

「呃……為什麼啊？」

阿虎哥有些呆愣的看著我，有些不明白我的意圖。

「先跟我說，快點。」

我沒時間跟他解釋那麼多，只好加重語氣催促他。

「好啦……真是的，搞不懂你耶。」

阿虎哥搔了搔頭，乖乖的挨我的罵，但是還是認真的回想著。

「我出車禍之後就有些懷疑了，因為對方的確像你猜的那樣是『那邊』的人。」

雖然不知道阿虎哥說的『那邊』指的是什麼，但是基本上我們都互相有個猜測的方向，這部分就直接先被我忽視了。

「因為這樣，所以在處理的時候我就直接叫了條子，至少不會被那些龜兒子搞什麼手段。」

阿虎哥啐了一口，然後不爽的罵了幾句。

「接下來呢？」

我點了點頭，把個人情緒跟角度對立的部分都排除掉，盡可能的挑出了客觀的訊息，從中立的角度進行排查。

「雖然多少有被刁難，但是明面上沒有問題，那些傢伙還很有誠意的自己把責任都吞了，這個倒是讓我有些不習慣，要知道，他們之前可是摳的沒邊的。」

時不時的抱怨跟貶低讓我的耐心快被削減到負數，但是為了正事，我也只能全部忍下來。

「找警察處理這次車禍花的時間多嗎？」

不理會阿虎哥的侃侃而談，我抬手催促話題的推進。

「時間嗎？稍微花的久了點，應該快兩個小時吧？」

阿虎哥沒有怪我打斷了他的話題，手指習慣性的摳了摳臉頰，思索片刻後才不確定的開口。

「那邊到這裡你開車花了多久時間？」

我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重點。

「嗯……大概十幾二十分鐘吧？」

阿虎哥不在意的抓了個大概時間。

「先開車……」

因為阿虎哥的發言讓我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我馬上伸手指著前方示意開車。

「嗄？」

阿虎哥一臉呆滯的看著突然反應變得激烈的我。

「先開車，除非你不顧芷韻的安危了。」

媽的，一個口令怎麼沒有一個動作，這傢伙真是有夠不聽話的。

情緒激動讓我有些失控，我臉色唰的黑了下來，瞪著阿虎哥大聲咆嘯。

「去哪裡？」

嗡的一聲，阿虎哥馬上回過神來發動了引擎開出了路口。

「先去還車。」

「好……」

阿虎馬上應了聲，然後才有些訥讷的開口提問。

「為什麼要去還車？不接小姐了？」

「你車子不是用現金租的吧？」

看到車子開出了包廂網咖所在的路口，我還是謹慎的看著四周堤防埋伏，然後掏出手機給芷韻傳了個消息讓她在多等一下，我這才長舒一口氣。

「我……是用信用卡……你這小子真是夠小心的。」

意識到我的目的之後，阿虎哥有些受不了的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起來。

「人還是要回去接的，但是這車子不能租了，挑個遠點的門市還車吧，這樣的話就算真的被追蹤，那也要把他們調的遠一點。」

「那小姐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有些不解的看了阿虎哥一眼。

「時間很晚了，這樣小姐會等很久的。」

……怎麼麼不說時間很晚了放我回家睡覺？你家小姐等很久重要還是安全重要啊？你個腦包。

我豪不客氣的放任噴著火光的視線在阿虎哥的身上灼燒，但看起來效果似乎不是很明顯，因為被當事人全部無視了。

「她的安全跟放她等久一點，你自己考慮吧。」

拍板定案，阿虎哥用力的踩上油門代替回答，催到極限的引擎聲響徹在夜晚的道路上。

「所以呢……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剛才的問題沒有得到解答，所以我又再次提了出來。

「現金大概還有五千左右吧。」

「租車至少要花個兩三千吧？我預估這台車起碼……兩千？」

聽到了阿虎哥的回答後我開始計算起來。

「差不多，這台車一千多租的。」

「那就算兩千吧，等一下我們坐計程車回去接人。」

我點了點頭又回到金錢分配的計畫裡。

「盡可能挑遠一點的還車門市，計程車車費抓個五百應該就很夠了。」

我抬頭朝阿虎哥提醒了一句，然後繼續思考。

「這樣花費就是兩千五，還有兩千五……」

我有些為難的看了阿虎哥一眼。

「我有個很難以啟齒的提議……」

這樣的餘額實在是很難做出什麼體面的計畫，所以我只少有些尷尬的提了一嘴。

「說吧，都這樣了，還能幹嘛？」

阿虎哥擺了擺手，不在意的安慰我。

「先說好，我這不是鬧你，你別生氣。」

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我覺得我有必要維護我的人身安全和個人名譽。

「囉嗦什麼，知道啦知道啦，快說吧，什麼事情要這麼囉哩八唆的？」

「這是你說的喔，那我就直說了。」

獲得了免死金牌，我便安心的開口。

「你到時候接到人，找市中心的汽車旅館跟芷韻將就一晚上吧。」

我徐徐的道出了我的解決方案，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解脫。

這是你讓我說的，錯不在我，剩的錢就是這麼一丁點，你連旅館的門都摸不到，去汽車旅館你還有隔天的早餐錢。

「什麼？你跟我鬧著玩的吧小老弟？」

果不其然，聽到了我的提議後阿虎哥整個人都炸了。

「一般飯店雙人房大概是三千上下，汽車旅館兩千不到，剛剛算過餘額了，你花兩千五訂一間雙人房還能省下隔天早餐的費用，夠你跟芷韻用了。」

我雙手一攤，眼神中波瀾不驚，淡淡的吐著最扎心的事實。

心裡則是冷冷地嗤笑著：沒辦法，你窮啊，剩兩千五你還想幹嘛？

「我嘞個去……」

一片寂靜中只有阿虎哥的咒罵聲伴著絲絲冷汗在夜色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