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五十二章　告一段落

看著化身為好奇寶寶的幾個不良少年，我頓時有些窘迫。

「這個……」

我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嘴角不自覺的抽了幾下。

該不該跟這幾個傢伙說呢，說我只是被弄煩了所以抓個出氣筒……

要是被他們知道是這個原因讓他們頂著壓力賣命，難保這幾個傢伙不會反過來背刺我。

「龍哥，你放心，我們的嘴很緊很牢的，不會洩漏你的秘密的。」

阿竹就像是看出了我的顧忌那般，拼命對周圍幾人使眼色。

「對呀～龍哥，你放心，我們不會出賣你的。」

「龍哥，你不相信我們也沒關係，可是你一定能信竹哥的對吧，我們都是竹哥的人，不會走漏半點消息的。」

「龍哥、竹哥，我們絕對不會背叛你們的。」

幾個不良少年見狀趕忙上來表露忠心，一個個信誓旦旦的說著保證的誓言。

「其實也沒什麼……」

我有些不情願的想把話題拉開，但沒想到周圍幾人的情緒更加高昂了。

「龍哥，你是不是想自己扛下壓力。」

「別擔心啊龍哥！雖然我們能力有限，但是幫點忙還是做得到的。」

「龍哥，你對我們這麼大方，我們也不會讓你吃虧的，有事儘管說。」

「是啊！龍哥，人多力量大啊！」

幾人越講越激動，加上情緒的渲染之下，都差點伸出手臂準備歃血為盟了。

「你們誤會了……」

我嘆了口氣，現在跟把我架起來烤也沒什麼區別了，乾脆長痛不如短痛，實話實說好了。

「那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有口難言，阿竹十分貼心的幫我開了個頭。

「沒什麼，只是最近糟心的事情遇到太多了，正好那傢伙今天又搞了一齣門口堵人，弄到我身上來了，所以我有些不爽。」

我癟了癟嘴，有些難堪的看著處於興奮狀態的幾人。

「啊？就、就這樣啊？」

「龍哥……不多考慮考慮？」

「對呀！龍哥，你這……不是遷怒嗎？」

猴子和幾名不良少年都有些冷靜下來了，喔～不對！應該說是被潑了桶冷水比較貼切。

「龍哥，如果是因為這樣就去招惹厲家明的人……有點說不過去呀。」

阿竹這時候也跟著大家一起清醒了過來，馬上湊到我身邊苦心勸說。

「怎樣？你們不想討回公道了？」

看著幾人的熱情開始消退，我有些沒好氣地問道。

「不是啊！龍哥，你這只是想找個出氣筒吧？」

「對呀～龍哥，這好像有點不講理……」

「我們這樣去弄他是不是有點不道德呀？」

「如果這樣做了，傳出去會被其他幫派的看不起的。」

我都還沒表態呢，幾個不良少年就開始一人一句的接起話來，嘰嘰喳喳的鬧成一團。

「我說……你們被他弄的時候就沒想過他不道德？他在搞你們的時候你們就看得起他了？」

我有些沒好氣的提點他們幾句。

「反正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也沒跟你們講過什麼道理，既然他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總之，他今天撞我槍口上了，我頂多不打死他，但我一定要出這口氣，不然我就白吃虧了，我可不答應，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我雙手環胸，擺出了一副不可理喻的態度，死活不願意聽從幾人的勸告。

開玩笑，我都被阿虎哥跟芷韻搞的勞心勞力的，這是誰的錯？不就是厲家明嗎？

這時候要我收手門都沒有，更不用說我這無處發洩的怨氣，不找個人發發牢騷，我肯定會憋死的，這個替死鬼是一定要抓的。

「這個……」

「竹哥……」

幾個不良少年眼看勸不動我，紛紛把視線轉向阿竹的方向。

「這……龍哥，那、那個，你看啊……」

「先說，我不接受勸告，我一定要弄他。」

趁阿竹還在磨磨蹭蹭的時候，我率先一步堵死了他的想法。

「唉……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阿竹也很清楚我的脾氣，當初我的強硬他是首當其衝的那一個，現在想勸我無非就是為了一點道義而已，他應該也沒抱持多少希望才是，所以很簡單的就認命了。

「不行啊，竹哥。」

「還是多勸龍哥一下吧。」

「這樣對其他幫派說不過去呀。」

「我們以後怎麼出去跟人混？」

「竹哥！」

「竹哥……」

幾名和我不熟的不良少年，看到阿竹放棄掙扎之後就馬上蜂擁而上，絞盡腦汁的想勸阿竹多跟我說幾句，但都被阿竹擋了下來。

「唉！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但是……龍哥決定的事情是沒辦法改的啊。」

阿竹一臉苦澀的對著眾人解釋，而我則在一旁一臉輕鬆寫意的喝著飲料，平靜的看著他們焦頭爛額的樣子。

「只能怪厲家明他們不長眼，惹到龍哥吧……」

阿竹擺了擺手，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妥當嗎？」

「對呀！竹哥，在多勸勸吧。」

「為了一口氣，不值得啊竹哥。」

幾人焦急地看著一臉平靜的我，又急忙抓住阿竹的袖子，急切的勸告著。

「你們想多了，你們覺得是誰危險？」

阿竹大大的吸了口氣，生無可戀的看著眾人。

「呃……」

「這、這當然是……」

幾個人都沒有明確的說出口，不過眾人倒是默契一致的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嗯？」

感覺到了周圍聚集過來的視線，我仰頭喝了一口飲料之後，有些狐疑的哼了一聲。

「呵……你們以為剛剛龍哥說的饒厲家明一命是說假的嗎？」

阿竹帶著苦笑搖了搖頭，有些玩味的指著幾人。

「你們啊……都小看龍哥了，如果他真的動手，我們這群的都還不夠他暖身啊。」

「啊！？」

「不會吧？」

「竹哥，你沒開玩笑吧！」

幾人聽完阿竹的話之後，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當初我帶了快百號人，都被龍哥攔下來了，你們說呢？」

阿竹用一種接近憐憫的視線看著幾人，語氣中有著些許無奈。

「所以我剛剛才那麼激動地叫你們跟龍哥道歉啊，不然你們早就躺在這裡了。」

看著不成器的手下，阿竹有些語重心長。

「一群王八蛋，你們以為我拉下臉來是為什麼，要不是龍哥肚量大，你們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一邊唸叨一邊啐了一口，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裡面，阿竹恨恨地看著幾個不良少年，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猴子。

「這……」

看到阿竹這副認真的樣子，幾個不良少年看上去好像也信了幾分，個個面面相覷，然後好段時間才回過神來，驚恐地看著我。

「好啦！都別說那些了，到底怎樣又不重要。」

為了打斷這沒營養的說教環節，我果斷的出聲打斷。

「龍哥，這哪裡不重要了，要不是我厚著臉皮求你，這裡就要多躺幾個人了啊。」

阿竹苦笑的朝著我抱怨，不過我自己也很清楚，他說的的確沒錯。

「哪有那麼誇張，你誤會我了。」

我擺了擺手，想轉移話題。

「要不是你剛剛的那種眼神跟上次打我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差點就信你了。」

「……」

阿竹不給面子的直接拆台，讓我也是好一陣無言以對。

秉持著多說多錯的原則，我果斷的將頭撇向一旁，沉默不言。

「哇靠！不是吧……」

「這、這麼猛嗎？」

「難、難不成竹哥說的是真的。」

「咕嚕！」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不過可以確認的是，這幾個不良少年對我已經有了幾分的畏懼之心了。

我甚至看到有幾個比較膽小的雙腳都開始發起抖來，連吞嚥口水的聲音都大的驚人。

「幹嘛這麼怕？我又沒對你們動過手。」

我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的看著幾人問道。

「龍哥，他們上次都看過我被打得多慘，你說呢？」

「你上次……很慘嗎？」

「我都在醫院裡面躺了快大半年才能出來，你說呢？」

阿竹有些委屈的喃喃了句，然後便低著頭不敢看我。

「真的？」

我有些狐疑的看著周圍的不良少年一眼。

只見視線掃過之處，眾人都是認同般的瘋狂點頭。

沒這麼誇張吧？這麼怕我嗎？我記得那時候雖然生氣，但是還是有收住力道才對呀，真的把人打進醫院住了半年？不應該呀……

唉！算了，就認了吧，畢竟當事人都這麼說了。

「那還真是抱歉了，我那時候情緒失控，出手的時候可能有些收不住。」

我有些歉意的拍了拍阿竹的肩膀，結果反而還因為我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阿竹全身顫了好大一下，連我都有些嚇到了。

「幹嘛啊？反應這麼大，都嚇到我了。」

我有些沒好氣地吼了阿竹一聲，這傢伙有什麼毛病。

「不、不是，我還以為剛剛那樣說你讓你生氣了，以為你要打我。」

阿竹怯生生的朝我道歉，有些害羞地對我解釋。

「看來竹哥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呀。」

「竹哥都嚇成這樣了，龍哥到底有多可怕啊？」

「猴子撿回一命了啊。」

「以後竹哥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看著阿竹有些激烈的反應之後，幾個不良少年又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討論聲越來越激烈，最後我甚至都聽到猴子帶著哭腔的嚎叫。

……我把監視跟收集情報的工作交給這群傢伙真的沒問題嗎？

我開始懷疑起眼前這幾個看起來不學無術的不良少年了，希望不要壞了我的好事，不然事情過後我一定會一個一個抓回來出氣。

「你們也把我想的太壞了吧……」

我不自覺的低聲喃喃。

「沒、沒這回事的。」

「對、對呀！龍哥你誤會了。」

幾位不良少年開始幫我打起了掩護。

「算啦，不用找藉口了，反正大概這次請你們幫忙完之後我也不會再打擾你們。」

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順便對幾人表了個態。

雖然跟他們交流還比自稱是朋友的傢伙們來的輕鬆，但一直被人畏懼著的感受也沒好到哪裡去，我看我以後還是乖乖當個邊緣人吧。

「放心，龍哥吩咐的事情我們一定會辦好的。」

聞言，阿竹率先出來表態。

「對呀，我們一定會把那群渾蛋看好的。」

「龍哥放心，不說別的，為了我們自己，我們也會做好這件事的。」

「是啊！而且龍哥還這麼大方地幫我們把錢都出了，怎麼樣也不會讓你白花錢的。」

看到阿竹站出來，其餘幾人也跟著吆喝著，好像喊輸了會有什麼懲罰一樣，每個人都扯著喉嚨狂吼。

「夠了夠了，別喊得太誇張了，如果被厲家明的人路過聽到，事情就搞砸了，都收斂一點。」

看著幾人瘋狂的吼叫的像隻猿猴一樣，我就腦袋發疼，只好擺擺手讓眾人冷靜下來。

「我最後重申一次，接下來這一週內，幫我弄清楚厲家明他們的人數、活動範圍，最好是有他們接下來的打算。」

我鄭重的面對眼前的不良少年們，一邊看著眾人一邊復述著我的安排。

「我不怕你們花錢，我也不怕對方搞什麼動作，我只怕你們被扯進去，所以千萬不要衝動、不要擅自行事、不要自作主張搞些小聰明。」

我豎起手指搖了搖，語氣嚴厲的警告眾人。

「有什麼發現就記下來，有什麼問題就匯報給我，這樣就可以了。」

「之後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有結果也會告知你們，一週之後一切照舊，你們回歸你們的快樂生活，我一樣去學校當我的平凡學生，懂嗎？」

我的雙眼射出冷冽的寒光，這時候適當的震攝眾人有利於接下來的行動，領頭的人展現自信的樣子，這樣權威的形象可以讓他們有效克制自己的衝動，不會有擅自行動的情況發生，是立威必須的過程之一。

「懂了！」

馬上就獲得了異口同聲的應答。

正如我所料，聽了我的叮嚀之後，所有人馬上換了一副臉孔，各個神情緊張且認真。

「就這樣吧，之後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先走啦。」

確定事情安排妥當之後，我看了看時間，發現差不多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便轉身準備離開。

「龍哥慢走！」

從背後傳來整齊的恭送聲，讓我意外的頓住了腳步。

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看了看身後的幾位不良少年，然後舉起一隻手擺了擺之後便離開了球場。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這、是優越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