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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算子，篇十二

在見到夫君的真面目後，震驚不已的安兒故作不經意地垂下螓首，以掩飾她驚慌的神情。

新郎倌未起任何疑竇，僅是配合洞房禮節的女倌，和新嫁娘共飲合巹酒，共食子孫餑餑，待完成一切禮節後，一干女倌即退下，僅留下新人共度花燭夜。

安兒在腦袋慌得一團亂之中，囫圇地完成禮數，若是面對的夫君是完全未謀面的男子，她還能從容應付，但，如今她要面對的夫君竟曾是她的救命恩人，一時之間，她亂了套，不敢輕舉妄動，被動地等待夫君回應。

「妳知道我為什麼會娶妳嗎？」新郎倌開口。

安兒搖搖頭，她心想正牌的喬玉紓既未和未來夫君謀面，換作是正牌的喬玉紓，恐怕也回答不上。

新郎倌似乎早已料到她會搖頭，兀自道。「今年春天，妳在花團錦簇的芳榭亭手舞足蹈，發自內心的歡喜模樣，讓我注目許久。那時，我在想，這姑娘似曾在哪兒相識，但無論怎麼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難不成他憶起一年多前，她那可憐兮兮地等著他救助的小叫化子模樣？不會的，安兒告訴自己，她的小叫化子模樣，就連有和她同樣臉孔的喬玉紓見了也認不出，當時的他應該沒有看清她的樣貌。

「妾身從未見過夫君，恐怕是夫君錯認了。」安兒思忖後，如是答。

「也是。」新郎倌莞薾。「不過，我那時望著妳的模樣，思考了許久，就讓下人以為我對妳有意，漸間向我的娘親傳話，就促成了這件婚事。」

……

新郎倌沒等她回覆，繼續說道。「我爹和皇親貴族一般，坐擁三妻四妾，也許對他是個福分，但對庶出的兒子而言，還真是苦事。」……

「如今我世襲爹的爵位，我的親娘也被扶正，咱們母子倆都過了好一段寧靜的日子，我不想讓平靜的日子被破壞，我不樂見妻妾爭寵的事，更不願見我的孩子們陷入兄弟鬩牆，所以我只會娶一個妻子，而且這個妻子還要嫻淑恭德，懂得侍奉公婆，若是妳能保證妳可以做到，我也可以保證妳，這輩子妳會是我孟研禩唯一的女人。」

不知是因為源於報恩，抑或是欣賞他的坦白，安兒此刻已稍稍感覺到，無論是喜是怒，是愛或恨，她將會和他糾纏一生。

一句話，又再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