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周婉瑩與上官燕在第三樓層不滿的等了陣子，終是盼到了有人上來，而這一看，一次來了三人，其中一人赫然還是這織錦閣的執事。

上官燕一看到云綉梅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搞甚麼呀！讓客人這樣乾等，這就是織錦閣的待客之道嗎？把本姑娘看上的東西擅自轉賣他人，織錦閣是覺得本姑娘不夠資格買這層的東西嗎？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欸欸！綉梅姐，妳快去把窗戶打開，讓人知道左丞相府大小姐居然在這潑婦罵街呢！而且明明就是自己不要了，後來猶豫過後又想要，結果東西賣出去給了別人，還在那責備他人；嘖嘖嘖！本姑娘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那左丞相母女倆一聽，內心又氣又急。

「勸妳少管閒事！這是我們左丞相府跟織錦閣之間的事！」

上官燕刻意在左丞相府那提高了音調。

什姑兒聽了卻像聽到了甚麼笑話似的，哈哈大笑。

「這麼一個有潑婦行徑的姑娘居然真的是左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哈哈哈！真是人不可貌相！」

「妳！！！」

被什姑兒這麼一說，上官燕更是憤恨。

原本的心思被揭穿已經不是甚麼好事，這會兒她不停用潑婦罵街來堵她是左丞相府大小姐的事，更是讓她感到羞憤。

「左丞相大小姐，很不好意思…這紅玉金絲環已經被這位姑娘用雙倍價格買下了，而且對方是現付銀子，再加上前頭包含綉梅在內，也有聽見左丞相大姑娘您說您並不喜歡這只這紅玉金絲環，所以綉梅才將這只紅玉環賣出了；造成上官大小姐您的遺憾綉梅也深感歉意，不若稍後兩位結帳時，兩位現銀結帳，綉梅給兩位打個折可好？」

上官燕聽了，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這織錦閣的總管她也是知道的，那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說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還在暗諷她們拿不出現銀嗎？！

世家子弟有多少會帶現銀在身上的？！

那一般皆是在舖子裡先立張字據，舖子的人再自行前往去府中取賬的！

別說現銀了，就連銀票也幾乎是很少帶著的！

她等等結帳若是沒用現銀支付，等於她還是穩賺了她這一筆生意。

「織錦閣做生意，原來是沒有個先來後到嗎？如此不講誠信，做甚麼生意！」

周婉瑩聽著也是怒極，她也是經商之人，如何聽不出云綉梅那語氣中的名哄暗諷？便是緊抓著不講誠信這點不放。

這也把什姑兒惹得更火了，待她要開口前，杜瑛卻悠悠開了口。

「左丞相夫人的意思是，需要照著先來後到決定東西是誰的嗎？」

「這是當然！畢竟誰先看見了商品，就代表誰先進來了這織錦閣；先進之人自然有更多權利可挑選所想之物。」

「那麼，不知左丞相夫人是何時進入織錦閣的？」

杜瑛眸子滑過一絲幽光，神色淡然冷漠的看著左丞相府兩人。

「我和我娘可是辰时用完早膳就過來的，那時還未見妳們兩位姑娘…妳們兩位姑娘應當是在我等後頭才來的吧？！這紅玉環自當是歸我所有了。」

上官燕非常確信她們進店裡時沒有看到兩人，說的話與眼神得意自信。

杜瑛唇角冷冷圍勾，看的上官燕內心一冷。

「左丞相姑娘，我倆人在卯時一到、城門開了之後便直奔織錦閣，甚至可說這織錦閣今日大門是為我倆所開、我倆更是這織錦閣第一組來客。左丞相姑娘您若是不信，可將織錦閣所有侍女夥計集合起來問問，是否真有此事。對了！今日為我倆開門的，正是這位織錦閣綉梅執事；而今日我倆一進織錦閣，便從一樓逛上了五樓…左丞相姑娘您手中的紫影月季裙裝、還有一旁的旋紫玉影髮釵、透玉銀葉耳墜、绯豔紅玉項鍊，我倆都先看過了；不知上官姑娘這先來後到的規矩……」

打臉！明顯的打臉！

一旁的云綉梅跟什姑兒，默默為杜瑛喝采。

而周婉瑩聽見了她們居然有資格上到五樓，心中大驚。

她們雖為左丞相府之人，但最高也只能上到四樓去。

眼前這兩個年歲看似不大不小的姑娘家，居然有更高資格可以上去五樓？這說明甚麼？她們的身分背景可不簡單。

上官燕則在聽她將講出各個物件準確名稱時，這明顯比自己了解更多更廣，當下手微微一抖。

「不…不可能！我們來時，妳們都還不在！我根本沒看到妳們！」

「嗯，妳沒看到我們是正常的啊！一個潑婦作做精，怎麼可能看的到我們這些聰明人呢？！」

「妳！！！」

上官燕手指著什姑兒，眼神像是冒著濃烈火焰，憤憤瞪著她。

「妳甚麼妳呀！不是都說世家千金都很守規矩禮儀嗎？我遊走江湖，對所謂的禮教教儀並沒那麼熟悉…不過，這用手指頭指人，也是有禮的表現嗎？我爹從小告訴我不要用手指人，因為非常不禮貌，原來千金小姐們的禮數是不同的嗎？！」

什姑兒一臉認真詢問的表情，讓上官燕簡直要氣到吐血。

周婉瑩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一把拉了上官燕的手便下了樓。

「綉梅姐，妳看要不將左丞相府看上的東西包一包送去左丞相府吧！那些東西被那作做精拿過了，東西也都沾染上作做氣息了！只有作做精才能用。」

什姑兒笑咪咪地又補了一槍，她刻意說的大聲，走下樓的兩人聽到，氣得臉色都微微漲紅。

母女兩人走出織錦閣，在那百花團簇的外院，紅兒帶著趕來的雲璃見上了兩人。

在路上，雲璃已經聽聞紅兒說了什姑兒與杜瑛對上了左丞相母女之事。

驚喜兩人的到來，但對於什姑兒一來便馬上又鬧了簍子，雲璃也只得無奈笑笑。

「左丞相夫人、左丞相大小姐，吾乃雲璃，乃是織錦閣主事之人；兩位此次在織錦閣的損失，織錦閣絕對會給予賠償。」

雲璃趕步上前，在左丞相母女面前卑躬彎腰屈膝。

周婉瑩打量著眼前女子，心中怒火消了一分。

反而上官燕則不解氣似的，抬手就給了雲璃一巴掌。

一聲清脆巴掌聲響起，織錦閣內追出來的三人皆是一楞。

什姑兒正準備再次破口大罵，這回卻被杜瑛給摀住了嘴，攔下她準備的脫口而出。

雲綉梅則是內心一寒，想著自己可能得受罰了。

「妳這織錦閣是怎麼管的？！妳可知道泮城多少世家子弟、名門權貴？底下的人連該有的應對進退都不會，一件事情拖著就想完了嗎？我左丞相府是能這麼被耽待的嗎？！」

上官燕剛才被周婉瑩強制拉下樓，滿腔怒火現下全發在了雲璃身上。

雲璃也不慍不怒、不惱不火，依舊卑躬屈膝，字句鏗鏘有力回應。

「這是雲璃疏失，雲璃甘願受罰，還望左丞相夫人、左丞相大小姐兩位能消氣。雲璃特從它處趕來，便是有誠心想為兩位分憂解難，還望兩位能給予幾分薄面，讓雲璃能給予兩位補償。」

「妳想怎麼解決？」

周婉瑩扯了扯上官燕的衣袖，示意她別再出聲。

她剛那巴掌出手極快，自己也攔不住，到是讓旁人看了個精光。

也幸虧這主事是真心誠意的，若不然，光是上官燕那一巴掌她放聲要鬧，兩方都不得好。

現下誰也說不得誰，審視時度，接受對方的誠意彌補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