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一心奔向什麼的時候,那個什麼也會奔向你。
未到的時機彷彿來到,儘管這週每天在神山裡站了八個小時、儘管我們跨縣市在讀小學,在時間的彈性失去疲乏前,迅雷不及掩耳讀完了已經放在架上一年的,小歐的「九個故事」。
第一次見到小海時,情緒櫃塞很滿,每一格抽屜都是處理不了的逃避。都說人如果一直被拘禁,最後就算是繩索鬆開也不會想逃。家暴是一種蠶食鯨吞,我把求救視為無病呻吟,漫長且沉默,獨行在隧道裡,花光恐懼又透支忍耐。
從黑暗中走出來,每種光線都刺眼,但有光後,我又重新看到顏色。小海是橘色,很慢、很慢、像夜車,每站都會停,每句她都有在聽。
我的話跟眼淚滔滔不絕,關不掉的水龍頭流成河。小海把我從河撈上來,然後跟第三的故事中的巫師一樣,替我朗讀了一段不知道什麼,推薦給我這本書。
後來又經過一年,阿公離世、訴訟、工作、終於把小孩接出來、去諮商深掘,種種種種,自然而然,我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那樣,就沒有為什麼,命運就是這樣。
命運真的就是這樣,當我看完闔上最後一頁時就知道,就是要和九個故事相遇,雖然它已經在我手裡,但只有在我能看懂的時候,才讓我翻開。
相見不恨晚,雲開霧會散,總有什麼了解妳,一首歌、一本書、一個故事,只要一心奔赴,命運不會負妳。而渡我在此的,是一片橘色的海。
獨立書店總是那麼獨立,荒野孤樹、沙漠玫瑰,沒有補助不會特價。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有些人能那麼辛苦但看起來那麼自在,也許她也是一心就是那片海,在最低處,接住最多。
她把我渡向這個故事的首頁,回頭她的船,也許又搭載了哪片自以為完整的碎片,替他們朗讀一段,占卜一番,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處方籤。
當那些碎片經歷過許多,在合適的時候,不再問為什麼的時候,打開她的所選又關上的時候,就是痊癒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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