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之後,凱特開著車帶著布魯前往位於曼谷東南方的小社區。那是一個十分老舊的社區,除了大門口兩根黯淡的電燈柱以外,只剩下三層樓高的公寓樓房一排排融入在深夜的黑暗中,凱特打開了手機背面的燈光,照亮了長滿雜草的臺階,帶著布魯來到三樓的一間套房。
當凱特打開房內的燈光,布魯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這裡還是有電的,否則實在是像極了老電影中的鬼屋。布魯依稀記得凱特好像囑咐了一些什麼,但他還來不及想起來,頭就已經躺在了枕頭上。
「起床了!」布魯耳邊只聽見刷的一聲,好像有人拉開了窗簾。
布魯勉強睜開眼皮的一絲縫隙,從窗口沒有照射進半點光亮,在他的大腦中,他好像只睡了零零碎碎的幾個鐘頭。
「六點了,瞌睡蟲。」凱特的臉佔據了他的所有視線,幾乎要撞到布魯的鼻子上。
布魯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沖了冷水澡,隨後便跟著凱特來到了在社區中心的游泳池,在游泳池的四面搭建著鐵製圍籬,深紅色的鐵鏽和爬滿圍籬的藤蔓,布魯覺得這個游泳池的生意可能比白色森林咖啡店還差一點。
「好了,就是這裡。」凱特查看了游泳池四周,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昨天我已經請社區中心的人幫忙,特別找人清潔了游泳池,然後還幫你準備了這些大型水桶。」
布魯望著游泳池旁,堆放著一排深灰色的大鐵桶,對著女友露出疑惑和茫然的表情。
「這些是為了特訓而準備的。」凱特露出微笑。
「既然你能夠控制水,那就應該要試著學習怎麼控制很多很多水,所以,沒有什麼地方比游泳池更好了。」提到「很多很多」這四個字時,凱特還特別伸手比劃了一下。
「等一等!」直到現在,布魯才算是醒了過來。
「妳的意思是,要讓我去控制這個游泳池的水嗎?」
「當然不只是這樣,你要設法把游泳池的水,搬移到那些大鐵桶當中。」
凱特拿出手機,打開計算器操作著:「這個游泳池的水量大約是五十萬公升,而一個鐵桶的裝水量大概是五千公升,如果要準備一百個鐵桶,還是有點困難,所以我只幫你準備了十個,也就是說。」
「如果你能夠移動五萬公升的水,那這個特訓應該就可以結束了。」
布魯深深吸了一口氣,揮動著食指,想說些什麼,但隔了足足兩分鐘,才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我昨天示範給妳看的,控制礦泉水瓶裡的水,裡面大概有多少容量?」
「礦泉水瓶是五百毫升的水。」
凱特的手指飛快地敲打著手機螢幕,然後得出一個計算結果和異常燦爛的笑容。
「五萬公升大概是它的十萬倍。」
「一天之內,要成長十萬倍,會不會太困難了一點?」
布魯雙手又不自覺地合十起來,露出懇求的表情:「我們可以先從五公升開始嘗試嗎?」
「讓我問你一個問題。」
凱特把臉湊到了布魯的眼前,收起了所有的笑容,神情出乎意外地嚴肅。
「假如有一天,我和你的母親同時掉進海裡,你覺得只控制五公升的水的情況下,能夠把我們兩個救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