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試驗結尾的尾奏還沒響起,
Boyon就默默往體育場外走去。
按照計畫,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接下來才會是更有趣的硬仗。
當眾眼線的目光還聚焦在人中試驗時,
是這個巨輪最容易破壞與入侵的時候。
他並不害怕孔哥的死活、存活,
對Boyon來說,孔哥已經發揮了超過百分之兩百的功能了。
即便是最後這樣的工具因此而毀壞了,
也不會是大事情。
只是會有點可惜而已。
他沒仔細說明Mutter尊貴版最重要的核心概念,
如果當人詐死之後,遇到極致惡刑的毀屍處理,
那麼這代價不斐的尊貴版Mutter就有失他的名號了。
身為Mutter的創辦人,肯定是要知道這一點的。
Mutter內建的精神力載子會以設計好的程式進行修補工作。簡單來說,就是讓常人看不出有任何問題修補工程。這套程式也是Mutter與其他詐死藥片的最大差異。Mutter的生產以另外一種方式寄宿在一家生技大廠,生技大廠雖然表面並無與Mutter掛帥,但實際上是整個Mutter生產供應端的核心。
如果一個人不要被堆高的金錢所覆蓋的話,
並不被金錢被綁死時間,
最好的方式就只是賺得更少。
要是能不花任何時間賺到錢,
對於賴博雅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當年賣出Mutter全套技術給生技大廠的他,
正悠閒地接起電話。
「孔哥那蠢蛋倒是滿活躍的嘛。」電話那頭傳來低沈的嗓音。
「怎麼樣,你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Boyon說。
「郵局靜止戶的錢比我想像得還要多。」男人露出意外的口吻。
「原本這是秘密沒錯啊,最早大體上的資金額大概只有66億吧。但這就跟投資客炒房一樣,你去勒索的傢伙就是將靜止戶資金炒到上百億的惡魔呢。」
「退場機制呢?」男人問。
「放心好了。只要錢處理完了,未來我們會將政策導向取消靜止戶。意思就是這筆錢將會走進一個眾人不知的黑歷史。」Boyon知道這筆錢之所以珍貴,那就是不需要多詐騙任何人就可以獲取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好吧,雖然我很不爽,但只能勉強承認你這小子有點猛。」
「喂,只不過是個稱讚,需要這麼扭扭捏捏嗎?芳澤大大。」Boyon打趣地說,他可以想像許芳澤正在電話另一頭露出無奈的表情。
「少廢話,錢正在國外銀行清洗中。」許芳澤說。
「你的團隊什麼時候要大鬧一場啊?」
「你不知道大家拿錢做事嗎?這是一個大案子。我要好好找人。」
「60億的話,一個分2億,還夠你組成一個三十名的精銳部隊啊。」
「怎樣,你要加入我的團隊嗎?」
「拜託,我聽起來像是缺錢的人嗎?」
「媽的。」
「哈哈,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我倒是比較好奇……『內部』應該盯上你了吧?」許芳澤問。
「當然,我可是做了各種小動作,沒想到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誇張呢。不過光是可以從一場人中試驗就瞭解『內部』的能力到什麼程度,也是很值得的事。然而,更值得的是我讓一個殺手級人物免費上鏡頭,怎麼樣,要是未來你們對招,有沒有機會幹掉她啊?」Boyon當然希望潘見紅可以跟許芳澤過招,那應該會是很有趣的畫面。
「我才不想跟她過招呢。」
「怎樣,是因為太正嗎?」
「這也是一個原因啦。你現在沒在看轉播嗎?」許芳澤納悶地問。
「怎樣?」
「真是太誇張了──」許芳澤很少稱讚對手,顯然潘見紅的實力的確讓這個近戰高手為之戒慎。
「所以想要見『內部』一面,可不是只能說說而已呢。」Boyon當然知道結果,他研究潘見紅太久了。
「說到底,你到底想要幹嘛啊?」
「什麼?」
「這一切啊。」
「那還用說──」Boyon思考要怎麼與一般人解釋他的想法。
「因為我無聊啊。」他說。
「我才不信。」許芳澤冷笑了一聲。
「我倒是希望你不相信。」Boyon微笑地說。
【距離人中試驗Final Stage結束:102分鐘】
白鎮宏那洩氣的心靈幾乎像是經歷挫敗一樣,
明明將眼前這傢伙極盡地毀滅,
但內心巨大的失落感幾乎壓得他無法呼吸。
孔哥在白鎮宏的毀滅般攻擊之下,
幾乎無法以屍體稱呼。
過程只是短短幾秒鐘而已,
如潰爛的軀體冷冷地躺在地上。
血液、內臟、五官像是彼此離家一樣。
血腥殘忍的畫面讓眾人嘎然靜止,
或許孔哥所塑造的不死王牌已經深植於眾人的內心。
所有人彷彿都相信了那個謊言。
是的,如果是這傢伙,
或許有可能會通關也說不定?
這樣的信念化為了一種既定事實,
在眾人的心中扎根與茁壯。
白鎮宏也深陷其中,
身為一種毀滅的角度而言,
他的作法是最低賤的。
沒有價值地蹂躪屍體,
連人好好活著的蹂躪都沒作到位,
就放手讓他去死,簡直就是最大的錯誤。
正當他沈浸在自己的憤怒之中時,
一股強烈的殺氣從背後排山倒海而來,
充滿黏膩味道的精神力載子,
不……
不能說是載子吧。
這到底是怎樣的精神力?
唯一的可能只有她吧?
不需要判斷、不需要思考,
應該就是她吧。
白鎮宏緩緩轉身,
低喃氣息完全感受不到眼前的敵人任何恐懼。
連反擊都不能嗎?
明明攜帶這麼強烈的精神力載子,
低喃氣息為什麼只是冷靜地環伺著她而已。
沒辦法讓對手失去戰鬥意志嗎?
所以一直以來只是玩玩的嗎?
這樣的疑問在內心不斷擴大,
憑她的能力,她大可不必在Counter game忍受屈辱。
為什麼?
是背後有更大的操作者嗎?
是吧?
「先說好,我不是針對你。」潘見紅說:「只是現在這種狀況會讓我變得很棘手。」
為什麼?
正當白鎮宏思考這三個字的時候,
他想起了委託者,張君凱。
難道他已經──
不,如果是跟孔哥一樣死的話,
那全部的成員都會接受到資訊才對。
所以潘見紅應該只是脫離跟張君凱的戰鬥吧?
潘見紅會說變得棘手,
是因為她的通關條件跟孔哥有關嗎?
白鎮宏很久沒有認真在短暫的生命流逝中進行猜測,
那是屬於弱者才要進行的動作。
以往都是優雅地;
以往都是站在上位者;
以往都是面對生命進入掙扎時刻的弱者。
為何要如此緊張呢?
白鎮宏不解自己的慌張。
是那近乎萬場戰鬥的歲月下來的經驗嗎?
眼前的敵人應該是傾心全力,
要是有一分一毫的懈怠,
那就會是死亡。
「妳想說什麼?」
「你如果有辦法讓那傢伙恢復原狀,我就不跟你計較任何事情。」潘見紅說。
「別開玩笑了,妳是沒殺過人嗎?」白鎮宏知道自己的氣勢絕對不能弱下。
「那就沒辦法啦……我會一個一個問……」潘見紅一步一步向前。那強烈的震懾力幾乎像是風暴一樣。她繼續說道:「不能幫我的人,反正死了也無所謂。我會一個一個問……問到有人可以讓那白癡復原為止。」
潘見紅露出微笑,
她像是故意的一樣,
她似乎要全場觀眾都看得到她的笑容。
「妳在說什麼瘋話。」白鎮宏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你還不懂嗎?你認為這裡的所有人,
不管是選手、試驗人員、裁判、觀眾,
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解決我嗎?」
「妳想說什麼?」白鎮宏問。
「要是有讓人復原的技術,就趕快來這裡吧。
否則我會一個一個……
將這個體育場的所有人剷除得一乾二淨。
你會是第一個。」
潘見紅說完之後,
那如音爆的聲音從天劃開,
那幾句宣言彷彿搭配在黑色天空的音脈一樣,
奇異的氛圍從場下開始竄鬥。
「這……這是真的嗎?」
「小潘潘,來吧,是妳的話我可以。」
「媽的,你沒看到她的實力嗎?」
「有沒有有人擁有治癒能力啊?」
「我覺得她不是開玩笑的啊……我的觀察啦。」
「拜託,如果是這樣我要走了,老娘可不想跟她瞎攪和。」
「難道主辦單位沒辦法處理她嗎?」
「太誇張了,全人中試驗委員會沒一個能打的嗎?」
「放心啦,一定會有人出來阻止的。」
「最好會有人出來,我看最有guts的小丑都打不贏她了。」
人中試驗委員會的眾工作人員露出懊喪的表情。
紅翦會的探員思考該怎麼因應這荒唐又猖狂的宣言。
「這小妞可真是嗆辣啊,這會不會是她的話術啊。」金鳳德在中央會議室深呼一口氣,他轉頭看著陳盡心。
「可以的話,我想召開緊急會議。」陳盡心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不可能讓她殺到底,我會阻止她,但是重要的是我們的停損點要停在哪裡。」
「哼……所以你是要我裁示就對了。」金鳳德聽得出來陳盡心問題中的額外問題。
「政治性考量。站在結果論,這將會是收視率衝破過去所有歷史的機會,簡單來說這是一部良好的宣傳片,但我們有可能損失現場的所有『眼線』。當然許多眼線死活不會是太大的問題,但是重要的眼線可不能死在這種場合。」
「聽起來像是要我宣達命令,實際上你已經有打算了吧……真是邪惡。有必要的話讓沒用的眼線關在體育場裡接受大屠殺?」
「我可沒這麼說。」陳盡心假裝露出感傷的表情。
Outline
人中Final Stage開打,各項優惠方案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