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你今天吃哪一部電影?|《東尼瀧谷 :數位經典版》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今天有一個虛構的狀況劇:你需要徹頭徹尾的改變一個人,對他進行"再教育"、"洗腦",並且是用慘無人道的手法,你會把他用束帶綁在鐵椅上面,用鐵鉗撐住他的眼皮,逼他在黑暗的密閉空間裡只看著前方的影像,用意是先擊潰他的心智,那這部"影像",就是《東尼瀧谷》。


東尼瀧谷的由來

『東尼瀧谷的本名真的就是東尼瀧谷(Tony Takitani)。』

我會在引言用"再教育"這樣的比較會在戰爭時期出現的狀況劇當比喻,除了電影本身壓抑孤獨的感覺讓人窒息,也因為東尼瀧谷的爸爸—瀧谷省三郎處於戰爭時期。運用黑白照片的穿插搭配旁白西島秀俊沉穩的聲音去講述時空背景,戰爭已成歷史,歷史將永遠留下。在中國僥倖生存下來的瀧谷省三郎,回到日本後得知家鄉發生轟炸,他成為了真正孤單的一人,之後與妻子相識,省三郎將駐日軍人的名字"東尼"帶給了他們的兒子,但妻子卻在不久後離開人世,而"東尼"這個屬於西洋人的名字又讓東尼瀧谷受到同儕之間的非議,讓他個性變得自我封閉。『我不覺得我特別寂寞。』父親常不在家的東尼,可能早就習慣了"孤獨",所以不知道其相反的是什麼樣子,直到遇到了像鳥一樣乘著風飛來的—小沼英子。


理解孤獨為何物

『她就像從遠方飛來的一隻鳥。』

小沼英子飛進了東尼瀧谷的視野,只擅長畫著冰冷機械的東尼第一次表現出柔軟,愛買衣服到可以說是揮霍的英子跟沒甚麼物慾的東尼走在了一起,擺脫孤獨的東尼瀧谷,認識到自己過去是孤獨的,同時也很害怕自己會再次回到孤獨。

整部電影我對於小沼英子的臉沒甚麼太深刻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只有那些形形色色剪裁、用色鮮明的時尚衣服代表著小沼英子,就像小沼英子所說,她只能用衣服填滿自己的內心,東尼在跟省三郎通話時也說英子就像是為了穿那些衣服而生的。東尼帶著英子去聽省三郎的樂團,東尼對於他爸爸演奏長號的感覺跟以往不同感到疑惑與震驚。東尼也找機會跟英子溝通減少買衣服這件事。


回到孤獨

對買衣服已經感到上癮的英子,在努力對付沒有買衣服的日子裡產生的空虛與焦躁感。英子再三拉扯下,決定回去買才剛退回給店家的一件大衣跟洋裝,在開車迴轉的時候發生了意外,瀧谷父子有相似的遭遇,東尼又回到孤獨了。齊藤久子在面試者裡面身材跟英子最接近,應徵上了東尼的秘書,而東尼有一個條件,希望久子可以把英子的衣服當成制服來穿,東尼只是需要時間來適應妻子不在的事實。久子看著英子滿是高級衣服的衣帽間忍不住哭起來,不禁想像有這些漂亮衣服的人再也穿不到是甚麼心情。

這種空虛、對於生命無常的無奈感、悲傷感,讓看到這裡的我好像快被淚與雨淹沒,悲傷像一顆球卡在我的喉頭。隨著時間的推移,配樂的鋼琴聲將悲傷推至高點,東尼希望久子可以忘記這些事,當作沒發生過,也打算把英子的衣服都處裡掉,想忘記這一切,英子過世後的兩年,省三郎也因為肝癌離開了,省三郎的長號跟黑膠東尼一樣把他們交給了別人。


『我忘了。』

在一次聚會,東尼遇到了前妻的前男友,對方以"那傢伙"稱呼英子,東尼很生氣卻又說自己已經忘了英子,東尼回到了已經空無一物的衣帽間,身影跟省三郎在中國監獄裡等待死亡的樣子重疊了,這時候他想起曾經在衣帽間哭泣的久子,像是想再抓住妻子的一角,東尼嘗試聯絡久子。


導演市川準在場景的安排上,讓所有家具的跟人物都有種框在盒子裡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每個場景就像人生的跑馬燈一樣放映,色調灰藍灰藍的,很純淨卻又很憂鬱,配上坂本龍一的配樂,步調緩慢卻讓人感到壓抑。我是後來查資料的時候,才知道英子跟久子是宮澤理惠一人分飾兩角,在演員、導演、攝影跟妝造的專業底下,他們真的感覺不出來是同一個人,鏡頭的安排感覺有刻意模糊英子的長相,然後凸顯那些時尚漂亮的服裝。整部電影慢慢堆疊的孤獨、空虛感,真的差點把我淹沒,我在東尼最後掛電話,久子證件照的鏡頭結束,螢幕變黑之後,真的鬆一口氣,有種"終於放過我了"的感覺,久子哭倒在衣帽間的時候,我還以為那是我的哭聲呢!選角方面,尾形一成飾演的東尼真的好孤單,小時候的東尼也很像村上春樹的小說裡會出現的小男孩,真的很適合。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電影後面的幕後人員名單這麼重要,除了可以好好感謝這些人以外,也可以有這樣一段時間可以好好的沉澱,從電影帶給我的情緒中慢慢走出來。

電影推薦指數:★★★★★☆

一起到影廳重返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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