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致給最愛的祢（中）

　　拉肖恩感覺周圍非常的安靜，他伸出手彷彿受到阻力沒辦法揮動自如；拉肖恩睜開靈魂之窗，陽彩溫和的照射在碧藍的海平面上搖盪。

　　光，穿透了水，形成了折射映照在他黝黑的臉龐上，身軀四周浮出一絲絲湛藍光化作飛鳥伴隨著光點與紋路飛滑過他的指尖。

　　拉肖恩目光詫異的跟著飛鳥偕同轉臉後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大海洋深處的中央，呼吸完全不會感到困難，水也溫柔的托著他不讓他下沉；拉肖恩再轉身往下朝深海一望，後方如同在黑夜裏看到銀河那般的耀眼無比。點點星海不停地盡情閃爍，更多的飛鳥跟古代文字從他側後旁滑過他的臉頰往前展翅翱翔，飛越過星夜。

　　這使拉肖恩又驚又喜，他宛如在天水交和之間。優美的景色不由得讓拉肖恩開心得像是在夏空中抬首仰望，深遠而宏偉高雲的孩子一樣那般得展現笑容。拉肖恩一時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地吸引著，雙眼中發出微微的湛藍光與世界相呼應；更往深處望他發現銀河的輪廓中依稀能看見銀月的身影隨著漣漪若隱若現，彷彿銀月在天夜的彼端呼喊他。

　　這一刻是多麼的美妙啊……拉肖恩靈魂深處似乎想要跟著世界一同飛遊，古老的歌謠與文字伴隨著勇敢奮鬥年輕的生靈曾經存在過的氣息相偕迴盪於拉肖恩的四周，發著藍光。　

　　『他』——彷若感受到世界的記憶，無限的力量在拉肖恩的身軀裏翻騰——

　　這時遠處傳來成年女性的哭聲，打破這靜謐的氛圍。拉肖恩眼眸中的光芒逐漸變淡，他隨即轉首，「是、是誰在那裏哭泣？是誰？」他朝聲音方向脫口而問，卻沒有得到回答。

　　拉肖恩遲疑下，伸手準備朝聲音游動時眼前忽然一黑——水、陽光、飛鳥、銀河、銀月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頭部不適感跟壓迫感。拉肖恩驚訝的摸著頭，搖晃身體努力得從乾涸的喉嚨擠出話語。

　　「……唔……好痛……」

　　拉肖恩連忙張開雙眼，鐵鏽味頃刻間衝入嗅覺內，滴答的水聲在閃著光芒的空間形成回音。視野模糊中看到傑米跟泰倫斯的臉龐，兩人的臉上都佈滿了憂慮，不安地跪在拉肖恩身邊。

　　這裡是……？剛才是做夢嗎？

　　滿臉疑惑的拉肖恩撐起身子正準備起來，傑米的淚水瞬間順著溫紅的臉頰滴落下來，把剛要起身的拉肖恩緊緊地環住，將他壓回地面。傑米的金色捲髮時不時搔癢著拉肖恩的面龐，讓他沒辦法呼吸。

　　「等、等等！傑米，我快不能呼吸 ……了。」強烈的鬱金香味道瞬間撲鼻而來，讓拉肖恩喘不過氣連忙揮手告訴傑米，傑米不知道是喜悅還是難過越哭越大聲。

　　「你也真是的，哭得像娘砲一樣！拉肖恩這不是已經醒來了嗎？」泰倫斯在旁皺眉抱怨著傑米的哭鬧聲，「一直在那邊哭叫什麼啦！」

　　「可是！拉肖恩剛才都沒有醒來，泰倫斯也不是很擔心？」傑米起身看著泰倫斯，嘟著嘴不服氣地反駁他。

　　「我、我才沒有呢！」泰倫斯欲言又止急忙將頭轉向別處。

　　看著相互賭氣的兩人拉肖恩露出笑容，手臂撐著地面、起身盤腿坐好。

　　「嘿！你笑什麼啦！」泰倫斯聽見拉肖恩的笑聲後猛回頭，面紅耳赤得不服輸指著拉肖恩補上一句，「我可是能讓你再繼續睡懶覺！」

　　「你們的反應太好笑了，一不注意……」低沉的悲鳴聲剎時傳入拉肖恩的思緒中讓他止口，他睜大眼四處張望試圖找出聲音來源，可是耳際邊除了滴水聲外什麼也沒有。

　　拉肖恩轉臉問他們說道：「剛才是什麼聲音？你們有聽見嗎？」他將目光轉移到兩人身上疑惑的詢問著。而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們相繼的搖搖頭。

　　「拉肖恩先生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也沒聽見啊。」傑米困惑的歪頭。

　　「我也沒聽到什麼聲音。」泰倫斯也跟著說。

　　「那個啊，很像共鳴的聲音……」拉肖恩像是想到再接著說道：「對，就像海豚的聲音，還是鯨魚……」他張開雙手描敘他所聽見的聲音。忽然，巨大的共鳴聲如哭泣般再度出現在拉肖恩的腦海裡迴繞，頓時聲音大到讓他的頭部產生劇烈的疼痛感。

　　拉肖恩瞬間痛得發出喊叫聲，雙手緊抱住頭部、垂著身軀。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傑米跟泰倫斯，兩人都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泰倫斯緊張的爬向他邊說：「喂、喂不是吧，剛才只是玩笑而已！對吧？」泰倫斯冒著冷汗不斷張嘴，錯愕看著在地上掙扎跟不停尖叫的拉肖恩。

　　「拉、拉肖恩先生！」傑米整個人嚇壞、慌張地抱住拉肖恩，不知所措地開始哭泣。

　　「嗚……嗚……主人……好……好痛苦……救救……」

　　「什……麼？主人？」拉肖恩痛苦的從腦海中依稀聽出斷續低沉的話語。

　　時間分秒過後未知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最後像霧般蒸發掉。幾秒後拉肖恩才反應過來，他鬆開雙手抬頭凝望，「剛才那是什麼？」拉肖恩感覺到頭部的疼痛感逐漸消失。與此同時，他感覺周遭的事物看起來是那麼清晰、靜謐，彷彿身體深處湧出力量，點燃他的靈魂。

　　拉肖恩雙眼投向他們時對方的臉上都浮出納罕的表情，嘴巴也都張得大大的。拉肖恩不在意他們的表情，眨眼起身望向房間天花板邊的陰暗小角落。

　　是的，那深黑的角落如同大海似的深遠，就像來自遙遠的古老傳說故事——

　　「我說你們，今天遇到事情真是有趣呢！就像日本動漫或是電影裡面的情節一樣！」泰倫斯發抖的語調中帶些興奮感，眼中充滿孩子的強烈好奇心，「這一切真的是太酷斃了——！」拉肖恩聽到泰倫斯的回答後愣在原地轉臉看他，不明白泰倫斯為什麼要這樣說？

　　拉肖恩還記得每個人一旦提到有關異變的話題時臉龐的表情都會分為兩種，一種是害怕、另一種則是想從中得到利益。早晨時在電視裏看到有漁民目擊到怪物的新聞時，周圍人們的神情就是最好的範例。而眼前的泰倫斯卻露出異常高興的表情。

　　拉肖恩之前都自認為自己也許能說服布萊兹，並不是因為他們是朋友的關係，而是，他早就知道他也是怪物。

　　「拉、拉肖恩先生……你、你沒事吧？」傑米顫抖的聲音跟害怕的動作讓拉肖恩瞬間明白他心中的疑惑與懼怕，而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內心非常的平靜。平日都顯得膽小的心，此時也充滿了無畏。這份自信心強大到似乎任何事物來都無法擊倒他。

　　拉肖恩低首看著自己的雙手並沒有感到驚訝，他也已經猜測到了。拉肖恩刻意用袖擺隱藏，前幾天忽然出現在左手臂上不明水狀印記，在聽見悲鳴聲的那剎那——整個佈滿了他的手部跟脖子。

　　印記泛出微微的湛藍色光芒，光輝像是擁有生命力似的往上方漂浮，藍色粒子形成水紋在四周的空氣中游動；拉肖恩感覺到有股力量在體內竄動著，彷彿是在告訴他什麼事情。這副異常景色拉肖恩並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很溫暖，與此同時如惡靈纏著他的那股怪異的脾氣隨風而散。

　　這一切，似乎已經早已注定好了——

　　是嗎？祢終於來了嗎？拉肖恩心想。這幾天水紋出現的同時伴隨著某種聲音，就像來自大海深遠的聲音在呼喚他，也為他帶來紛擾。這種奇幻的感受現在終於顯現出來，不過這些變化似乎不是他要的答案，而是別種事物、更加重要的。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拉肖恩看著幽暗的天花板小角落喃喃。

　　「……拉肖恩先生？」傑米懼怕得伸頭問拉肖恩。

　　「真是不錯！」尖銳的聲音吸引在場的所有人的注意往房間門看，門不知道何時被打開，身著白衣中年矮胖的男子走進他們的視線中，身旁跟著兩名持槍的軍人。白衣男子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興奮地舔著嘴角上下打量著拉肖恩。

　　「太棒，這真是太美妙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棒的實驗對象——！」男子露出黃牙，自顧自地在原地轉一圈雙手朝上，「喔！神明啊！這！這真是神明的絕佳傑作嘻嘻！我一定要好好實驗……」尾音未落拉肖恩轉動湛藍的雙目，下一秒男子等人被一個巨大的泡泡罩住，白衣男子跟軍人們痛苦的在泡泡裡雙手亂揮掙扎、口吐泡沫。

　　拉肖恩轉頭看著因驚訝而張大嘴巴的傑米跟泰倫斯沉穩說道：「傑米、泰倫斯我們趕快離開這裡。」聽到他的話語後兩人發楞，面面相覷用力點頭，起身害怕的盯著男子等人。

　　當要繞過他們時泰倫斯停下腳步，好奇伸手想摸泡泡表面。傑米知道泰倫斯的企圖後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拉扯他離開房間。泰倫斯伸長脖子時不時回頭看泡泡，同時被傑米拖曳得錯所不及、彎著腰差點跌倒，傑米死拉活拽連忙將泰倫斯拉出房間門快走出去。

　　潔白而陰暗，筆直到底看不見盡頭的走道讓傑米跟泰倫斯倒抽一口氣，拉肖恩身上的湛藍色印記照亮了周圍，為這黑暗的走廊帶來一絲的溫暖。拉肖恩無懼邁出步伐後，傑米跟泰倫斯才鼓起勇氣踏出腳步跟在拉肖恩的身後。

　　「我說你！平常看你矮個的沒想到你的力氣……」泰倫斯還沒說完話，傑米甩開泰倫斯的手臂，插嘴問昔日的朋友道：「請問……拉肖恩先生……你是拉肖恩先生，對吧？」既焦急又不安的情緒全掛在傑米的藍色眼眸上。

　　「喂！不要忽視……」泰倫斯走到拉肖恩的另一邊本想繼續爭辯，他側目到傑米後才讓他止住嘴巴。

　　傑米不理會泰倫斯的抱怨，停下腳步等待回應。

　　拉肖恩轉身流盼，語調平緩說道：「傑米，是我。」

　　他溫和的朝傑米眨眼，拉肖恩原本的黑眼、黑眼睫毛變成美到發亮的湛藍色，漆黑的髮色也轉變成淡紫往下漸層成湛藍。儘管外貌變得許多，但是拉肖恩熟悉的音色跟眼神才讓傑米鬆一口氣撫摸胸口。

　　「總之，現在的感覺真像日本漫畫裡面會發生的事情呢！是說拉肖恩你是覺醒嗎？剛才是使用什麼……水超能力？好強！這是真的嗎？不會是旁邊有什麼特效嗎？喔，老天！不過我希望這是真的！」泰倫斯站在拉肖恩旁邊，既興奮又緊張得像隻青蛙滔滔不絕說不停。

　　「泰倫斯！都什麼時候你還再說那些！」傑米攢眉大聲怒斥他，「雖然我們是很喜歡看沒錯。但是！現在！我都擔心拉肖恩先生都擔心到快受不了，可沒空跟你在那邊鬼扯——！」尖銳又帶女性化的語調依舊無法聽出主人是否在生氣，還是在鬧脾氣。

　　「真是令人過癮！你想想，這樣的事情可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每個看過電影或漫畫的人都有這樣的夢想呢～」泰倫斯自得握緊雙手，愉快地在原地踏起腳步。

　　「就算這些是真的，主角也不會是你。」傑米聳肩嗤之以鼻淡淡吐出，「你也只是那種路過被殺的路人甲而已。」

　　「別這樣說嘛～總是有機會的，」泰倫斯瞇眼，嘴角揚起笑容。兩人相繼爭論將拉肖恩夾在中間，他們的態度使空氣中緊張的氣氛瞬間消失，讓拉肖恩心裡放鬆不少。

　　在學校，兩人有時就會像這樣對峙著。而現在果然在這紓解方面還是只有他們才會有的。拉肖恩眨著眼有些不知所措相互看著抓他兩端肩膀不肯退讓的兩人。

　　「拉肖恩先生，你看看泰倫斯的態度，是不是太誇張了？」傑米像是說不過泰倫斯，扭頭徵求拉肖恩的認同。

　　「才沒有！拉肖恩，你覺得哪一個比較好？」當兩人都停止動作轉頭等待拉肖恩回應，拉肖恩才意識到他們都在看著他。

　　「什麼？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不過說到動漫還是問布萊兹……啊！對了！你們有看到布萊兹嗎？」

　　正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突然整個走廊劇烈的顛簸，四周傳出碰聲、力量大到讓拉肖恩等人站不穩蹲下身子。

　　「什麼？地、地震嗎？」泰倫斯恐慌地張望周圍。

　　天花板上的照明設備隨著強烈的搖動摔落至地面，遠處能聽見大量玻璃碎掉的破碎聲。傑米驚恐的放聲尖叫，拉肖恩緊抱著他等待搖晃過去，泰倫斯全身顫抖著縮在拉肖恩腳邊。

　　半晌，走廊又回歸於闃寂，眾人才緩緩起身。走廊塵土飛揚，周圍牆壁因為地震表面出現大裂縫，天花板的照明設備也一閃一閃的發出電線斷裂聲。

　　「嗚……嗚……」

　　原本應該出現在拉肖恩腦海中的共鳴聲忽然響起，他這次沒有感覺到頭痛，也發現到傑米跟泰倫斯不停的張望四周。他們聽見了我剛才聽到的聲音？拉肖恩心想，同時察覺到遠方有股巨大的衝擊力似乎要來了，然而他的內心卻異常的平靜。

　　這股感覺，彷彿是久遠到快要記不清的詩歌裡面所描述的。

　　那靜謐到深不可測的靈魂衝破滄溟，牠，跟著湍激夾帶著強烈的怒火與殺意，正筆直倏地朝『祂』撲來——

　　「這是……？拉肖恩先生說的聲音？」傑米疑惑的看著拉肖恩，他點頭回應。

　　「『牠們』，要來了。」拉肖恩冷靜得告訴他們。

　　「拉肖恩先生，『牠們』是誰？」傑米與拉肖恩互視。

　　「『牠們』，就是『牠們』，不是任何人，」拉肖恩下意識重複自己所說。

　　拉肖恩面無表情的回答傑米。眼中的穩重心讓傑米的表情變調，似乎在懷疑眼前的好朋友是否被人掉包。他的藍色雙目就像在說，拉肖恩先生，你真的是我認識的拉肖恩先生嗎？

　　「嘿！大夥兒。聲音是不是越來越大聲？而且……朝我們這裡來？」泰倫斯邊說邊將目光從殘破的牆壁放到他們身上，「感覺不妙耶，」他露出苦笑。

　　「嗚……嗚……！」悲鳴愈來愈大，要撞破耳膜般的正朝著拉肖恩等人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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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照在鹹海上搖盪，涼風吹過停靠在港口的船隻後在海平面形成了漣漪。兩位中年男子躺在生鏽的船隻上休息，他們悠閒的翹腳著腳哼歌，嘴裡叼著菸蒂聽廣播。其中一位佈滿鬍鬚的胖男子起半身慵懶拿起身邊的酒瓶，張嘴扯掉瓶蓋。

　　「你這胖子又要喝酒了？你那樣子小妞才不會理你哩，」衣著邋遢的瘦男子瞥他一眼。

　　「喬納斯你這渣男，你才是最沒那個資格說那種話的！」胖男子反駁他繼續說：「你每次都拿酒給那些年輕的女孩喝，最後都跟她們滾床單，我最討厭你這種長得帥自以為是的傢伙！」他說完話巴一掌喬納斯的後腦勺。

　　喬納斯轉頭歇斯底里呸口說，「你他媽的這個胖廢物，還再那裏裝什麼紳士！上次你還不是上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孩！」他起身舉起拳頭作勢要揍胖男子。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才沒上好嗎！」胖男子被他的動作激怒，氣到臉部整個發紅嘶吼。

　　兩人正要爭吵時廣播的聲音阻止了他們。

　　「緊急報導，溫哥華群島海域附近出現大量類似海豚的不明生物，請附近居民立即避難！」

　　「再次重複，溫哥華群島海域附近出現大量類似海豚的不明生物，請附近居民立即避難！」

　　兩人詫異的同時轉首看著不斷發出警告聲的廣播機器，「發生什麼事情？」喬納斯發楞說。

　　忽然船隻開始搖動兩人直接往地面重摔，胖男子手中的酒也倒了一地，天空突然傳出鳥類們尖銳的逃命聲，他們連忙一骨碌爬起站在船的邊緣仰望，不計其數的海鷗群和其他的鳥群正瘋狂地拍動翅膀穿過他們的上空，遮住了陽光。

　　「怎麼了？牠們幹嘛逃跑？是想嚇死誰啊？」喬納斯顫抖說，「搞毛啊？又……又不是在演什麼災難片！」

　　「嘿，是不是在躲那個奇怪的東西？」胖男子結巴指著遠方不寧靜的海平面，無數的魚鰭在艷陽下發亮，正凶狠地迅速游向陸地。

　　「你在開完……啊——啊——啊——啊——啊——啊——！」破舊的船隻半霎天搖地動，他們嚇到再度摔回船板上尖叫死命地抓緊周圍的物品、灰塵灑滿天，固定船隻的鐵鍊發出劇烈的斷裂聲，小船直接被物體輕易地打出港口在海平面上旋轉幾圈。

　　時間分秒過去，小船停止搖動隨海漂浮，兩人這才停止聲音，膽戰的抬起頭看著隨時都要倒塌的天花板，周遭安靜得相當詭異。

　　「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胖男子嚇到哭喊懼怕說。「那是怪物嗎？」

　　「誰在乎啊！該死！今天真是倒霉透頂！你！你這臭胖婊子不但打壞我的興致！」喬納斯氣急敗壞地怒吼用手指硬推他的腦門，「還在那邊烏鴉嘴！船都……啊——啊——啊……」男子瞬間被巨大利齒咬斷頭顱連同船隻的一半被拖入海中，失去平衡的下半身不停噴血搖搖晃晃往後掉入大海裏，見到這一目的胖男子發瘋亂叫倒在地上緊抱頭部顫抖，水花跟鮮血濺在他推滿脂肪的身軀上。

　　幾秒過後胖男子害怕地才起半身爬向裂縫處看，海面除了大片的紅色泡沫跟碎掉的木片外什麼也沒有，「他活該！嘻嘻……他活該——活該——啊——！」正當他覺得慶幸發笑的時候海水再度衝出利牙，他震驚的尖叫整個小船被不明物體帶入海底深處。

　　半晌，海面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的相當平靜，唯一與四周充滿怪物氣息格格不入的，只有一顆剛從大海浮出的腦袋，染紅了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