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的真相（中）

　　「快點！往這邊走——！」麥可背著傷心的伊希娜在最前面跳踉回頭催促著他們往樹林深處奔馳，他機靈地豎起羊耳朵時而左右張望，注意著周圍的事物。

　　隊伍經過星星點點的樹叢，拉肖恩在空氣中嗅到芬香，祂很是喜歡。但是此刻祂無心駐足再欣賞，開口問前方領隊的法翁道：「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拉肖恩的心怦怦狂跳，面龐上的淚痕跟著風消散，衣服上的水氣也逐漸退去。

　　「人類待會會對這裡進行搜查，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抓走！」麥可頭也不回地回答帶頭躍過樹根，穿過森林飛快抵達一處小河流。他在河濱前停下腳步，彎著身子讓伊希娜下來。

　　「謝謝你，麥可，我沒事了，」精靈含笑說。

　　「別客氣，伊希娜，」他微笑回答，旋即轉臉手指放到嘴唇吹出尖銳的聲音。吹響口哨的瞬間前面綠葉成陰的草叢中衝出兩個影子，嚇到了前來的拉肖恩跟抱著傑米的布來兹。

　　拉肖恩從頭到腳打量著從草叢走出來，比人類還要高大、軀體強壯的兩位雄性種族。尤其他們的雙腳都暴露出來時讓祂相當驚訝。「鳥類的雙腳？我、我有看錯嗎？那是鳥類的腳啊！」拉肖恩被他們的外貌瞬間呆愣住。他們都穿著歐洲古代獵人結合現代的服飾，雙方衣服上的某處都有刺繡水紋標誌。

　　這是！在動漫裡面看到的有翼人種族嗎？而且衣服超級帥，好像角色扮演的服裝！拉肖恩露出愉悅的表情，儘管現在的情況很危急，但是眼前的非人類種族還是讓祂感到很興奮。剛才傷心的情緒讓祂沒有多餘的心力察看麥可跟伊希娜，現在想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

　　原來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種族。

　　「不會吧，竟然是鳥獸人嗎？我第一次看到！」布萊兹邊喘氣邊靠近拉肖恩咬耳朵，從語氣中能感覺到他的心情。

　　「不對啦，他們的腳都是鳥的樣子應該是有翼人，鳥獸人會不太一樣。」傑米輕聲糾正布萊兹。

　　麥可對著長著鳥類翅膀的年輕有翼人們道：「比爾、畢維斯，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

　　「你們終於來了，孩子們都坐到我背後上，」身材挺拔、鈷藍羽毛的有翼人扭頭提醒離他沒多遠的淡褐色有翼人，「畢維斯你負責載麥可跟伊希娜，」他眨著藍綠眼說。

　　「嗯，我知道。」身高略矮的淡褐色的有翼人回答後兩種族快走出草皮，到他們的前方分開前後站轉身蹲下身子，一同伸展翼展長大到不可思議的強壯翅膀。

　　麥可轉頭等待遠處的泰倫斯氣喘吁吁跑過來，「真、真不愧是羊男也、也跑太快了！」泰倫斯腳步趔趄，疲勞的彎腰喘氣，「我的腿都要斷掉了……」

　　法翁掃視他們確認眾種族都到齊後開口宣布接下來的旅途，「我們會直接飛離這個地方，就不會再回來，」他眨眼繼續說：「還有我先說清楚，你們即將會面對一般人類都不曾經歷過的事情，有心理準備嗎？」麥可眼神堅定，注視著滿是疑惑、年輕的眼眸。

　　「一般人類都不曾經歷過的事情？」傑米不斷重複麥可的話語，嘴巴張得大大的。

　　「意思是我們會離開這裡嗎？」布萊兹將身後的傑米放到地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沒錯，你們之中有種族已經『返祖』了，我們不可能把你們留在這裡，人類也不知道會做什麼事情。」他抽動羊尾巴繼續說道：「想清楚後就坐到比爾的身上吧！」

　　聽到麥可的話語布萊兹面露恐慌，害怕的抱著身軀。看到布萊兹的反應拉肖恩有些詫異。祂正要開口關心，傑米搶先打住祂的話語。

　　「拉肖恩先生，這個……該不會是……冒險嗎？」傑米張開嘴，語調透露興奮相望他的朋友們。「布萊兹！我沒有在作夢吧？我們終於可以出去冒險了！對不對！」傑米目光炯炯有神湊上布來兹。

　　「啊……是、是啊！」布來兹像是無法面對傑米熱情的神情，轉頭將視野移到別處。

　　「拉肖恩先生、布萊兹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我們本來只是個孤兒是不會有人在意的！我們不是約定好要像漫畫書裡面的主角們一起冒險嗎？」傑米眼中帶著懇求，嘗試說服他的朋友。

　　看著傑米的笑容，拉肖恩忽然覺得心沒那麼沉重了，祂莞爾拉著愣住的布萊兹，「布萊兹，我們走吧！」祂堅定地將手放在全身發抖布萊兹的肩膀上。

　　此時的麥可宛如紳士扶著伊希娜坐在畢維斯的肩膀上，隨後他跟上坐在畢維斯的背部，並伸手指示布萊兹待會抓住比爾的腳。「你們都坐穩了？那麼我起飛了。」語畢，淡褐色的有翼人鼓翮，拍撲所產生的微風吹動在場所有種族的瀏海。

　　「你們趕快坐在比爾的身上！不然人類就會追上來了！」麥可提醒著看呆的眾種族，身影升空逐漸變小。

　　真的飛上去了啊！那雙翅膀不是假的！拉肖恩昂首心想。

　　原本垂頭喪氣的布萊兹當握住拉肖恩的手背，他抬頭時才發現朋友們殷切的視線，「你們……不在意我是怪物嗎？」他出神說。

　　「怎麼可能！布來兹是布來兹啊！」傑米脫口而出緊握住布來兹的手，眼神充滿祈望，「來吧！布萊兹！」

　　布來兹瞬間豁然開朗的睜大眼，為紫紅眼覆蓋一層霧，布萊兹低著頭隨後下定決心般面露喜悅的表情抬頭，「……好！我跟你們一起走！沒想到動漫裡面的劇情終於可以實現了！」他轉頭告知他們，「先說好！拉肖恩是我們的隊長！」

　　「什麼？我、我嗎？」拉肖恩詫異地回望朋友們。

　　「太好了，布萊兹恢復以前的模樣了！」傑米莞爾笑，「對啊！拉肖恩先生本來就是我們的隊長了！對不對！拉肖恩先生！」

　　「傑米則是負責輔佐我們，還有我是先鋒別忘記了！」布來兹接著傑米的話肯定說。

　　「布來兹……！」拉肖恩欣慰回答。

　　他們開心的互拍著對方的肩膀接著學著麥可，帶領著傑米坐上比爾。

　　「噢！我現在才發現我們的書包都不見了，」傑米摸著背部的後面說。聽見傑米的話語，布萊兹跟拉肖恩都轉頭看向空空如也的背部。

　　布萊兹一臉抱怨說道：「唉！那種東西我才不想背，都要去冒險了，我才不想跟什麼學校的有掛鉤！」語畢，接著表情瞬間變得喜躍，「不過，一想到要飛上天空我就興奮不已！就像曼尼．艾布拉姆斯一樣在天空中飛翔，」布萊兹開心說邊伸出身後的觸手纏繞住比爾的右腳，蹲著身子雙手緊緊握住他強壯的腳。

　　「你會愛上在天空飛翔的感覺。」比爾露出笑容回應他。

　　「真的嗎？我很期待！」布萊兹欣然說。

　　「我也是！不過曼尼．艾布拉姆斯，不是只是飛一下就掉下來了嗎？」傑米疑惑問。

　　「他是掉下來沒錯，不過他還是堅持他的夢想，在天際翱翔。就像現在的我們一樣堅持在天空飛翔！」布萊兹開心說，迫不及待想飛上天空。

　　當拉肖恩坐上鈷藍有翼人背部時祂才發現到泰倫斯還待在原地，祂開口問：「泰倫斯你呢？你有家人吧？」拉肖恩詢問發楞的泰倫斯。

　　「我……我沒有，但是！我也要走！這種真實的日本漫畫情節我怎麼可以放過！」泰倫斯堅定的緊握雙手說，連忙靠近飛行隊伍。

　　拉肖恩頓時愣住。一直以來祂認為泰倫斯之所以會那麼囂張是因為仗恃著家人才敢那麼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他也沒有家人。不過也不奇怪他總是穿到處都是破洞的褲子，情況應該跟他們差不多，只是不算大好或大壞而已。

　　「小心，別踩到我的翅膀。」比爾轉頭提醒泰倫斯。

　　「我知道啦！」泰倫斯倔強的往前衝，探頭到處尋找可以坐上去的地方，幾秒後他才苦笑著說：「先生，請問我該坐那裡？該不會要我抓住那厚實要命的腳吧？」泰倫斯指著比爾鳥類模樣的腳說著。拉肖恩跟泰倫斯彼此帶著尷尬的表情互相對看，唯獨比爾悶不吭聲，逕自鼓羽凌空。

　　「等等！泰倫斯還沒坐上來……！」拉肖恩詫異的提醒有翼人。

　　比爾不顧拉肖恩的反對往上高飛，這個舉動嚇到傑米跟拉肖恩還有下方的布萊兹讓他們急忙抓住比爾衣服。比爾往上衝過樹頭在空中翻轉後猛俯衝地面，伸出擁有鳥類強壯的爪子。

　　「不是吧……啊——啊——啊——啊——啊——啊——！」泰倫斯害怕地往後逃跑，隨著聲音的起落他猛地被抓離地面，沒有地面的支撐讓泰倫斯膽戰得任憑風吹不敢亂動。

　　「你那瘦弱到跟個樹根一樣的手怎麼能承受強大的風阻。」比爾低頭輕笑說。

　　「我、我想也是！」拉肖恩被強風吹到睜不開眼，硬是吐出這句話。

　　比爾抬首望著天際，帶著渾厚語氣說道：「孩子們，抓緊了。」他奮力揮動強壯的雙翅倏地追上遠處的淡咖啡身影，與之排列。

　　「你們終於追上來，不過由比爾載應該就不用擔心了。」麥可抽動羊耳朵，纖細的白髮絲隨風吹動。

　　「這是為什麼？」布來兹抬頭問。

　　「比爾跟其他有翼人不一樣，他天生擁有兩對翅膀能承受很重的物體，」麥可望向比爾拍動的雙翅解釋。「順便一提，雙翅有翼人也很少見。」他又補上一句。

　　「看吧，我就說他們是有翼人了，」傑米往下對著布萊兹說。

　　「嘿嘿，」布萊兹不好意思的笑笑。

　　拉肖恩望著遼闊的碧落享受著風的吹拂，「哇……這就是在天空飛翔的感覺嗎？」祂全身感官感到酣暢、自由自在，祂的腦袋再也承受不住莫大的喜悅，像個在夏天的夜晚裡追逐冒險的孩子發出欣喜的笑聲。

　　遠方的細雲如絲如棉，在靛青的天穹中畫出一道道新月，佈滿了整個天際，世界的景色倒影在寶藍的海平面上。祂經常嚮往著在高空翱翔的感受，一直想著不曾停止，祂是多麼的想要飛翔。如今拉肖恩實現了多年的夢想，讓祂開心不已到忘記了寒冷。

　　「終於實現了！好舒服啊——！」拉肖恩愉悅說。

　　「拉肖恩先生，很棒對吧！」傑米含笑問祂。

　　「對啊！」祂回答。

　　「我就知道拉肖恩很喜歡——！」布萊兹也跟著歡呼。

　　高風吹拂非人種族的頭髮跟衣服，讓拉肖恩想起家鄉的事情。對了，不知道那座小鎮怎麼樣？拉肖恩好奇心氾濫回眸之前待的小海島。島影愈來愈小，祂卻覺得小鎮上面周圍有一團黑霧，當祂想探個究竟時，驚覺黑霧正有秩序的進入小島，不只如此，小鎮的天空竟然再度出現三年前所看到的高科技飛機，充滿敵意的不斷在空中盤旋閃爍著紅光，彷彿在搜索著異類的身影。故鄉的異常動靜忽然讓拉肖恩瞬間被高風冷到背脊發涼，打個冷顫、吞口水。

　　如果我們沒有離開，我們又會再度回到那個地下實驗室嗎？拉肖恩腦袋閃過那個冰冷又陰森的小房間猛得甩頭，嘗試將那段記憶從中拋棄掉。

　　「這個速度他們是追不上的，」比爾似乎看穿拉肖恩的心思，讓拉肖恩驚訝地轉頭將視線放在他黑灰的後腦杓。比爾回答道：「祢是我們新的『領導種族』，絕不能被那些人類找到。」

　　「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黑人男孩，怎、怎怎麼能當你們的領導……種族？」拉肖恩嘴巴張得大大，每個文字都透露祂的驚訝不能再驚訝的心情，「而且我難道不是怪……」

　　「祢是我們的＂Ａｂｚｕ＂，守護神沒有所謂的年紀差異，」畢維斯打斷拉肖恩在旁附和著。

　　聽到畢維斯的回答，讓拉肖恩想起賽希斯曾經跟祂說過祂是現任水的守護神。第一時間拉肖恩還誤以為是什麼動漫或是電影作品中族群才會出現的稱號，回想起來讓祂有些不好意思。當然，那種情況下更不是什麼孩子遊戲之間的稱呼，愧疚心滴入雙眼裡。

　　「是的，祢身上的印記跟眼瞳中的光芒就是『水神』的證明，」麥可向祂投射肯定的目光接著道：「是這個世界選擇了祢。」

　　「＂Ａｂｚｕ＂是什麼意思？」拉肖恩不解問。

　　「＂Ａｂｚｕ＂是初代水的守護神的名諱，只有守護神之間才會互相用這個名諱；守護神以外的種族來使用會顯得不尊重，因此我們子民都會稱呼『水神』，」說到這伊希娜生氣得用手拍打畢維斯的後腦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亂說！」

　　守護神之間？意思是還有人跟我一樣嗎？

　　「啊，抱歉，我不小心的，」畢維斯轉頭笑笑的說，伊希娜看到畢維斯的反應後便不吭聲。

　　「所以……這是真的嗎？守護神？水神？這意思真的是神明？我是......神明？這不是我在做夢？我真的有力量嗎？」拉肖恩驚訝的問。忽然記憶流入腦中，當時祂在學校一揮手導致牆壁發出不明的蒸氣、以及在海下將壞人們用泡沫包住，還有——拯救朋友們脫離險些被溺斃的險境，那都是祂使用力量的證明。

　　拉肖恩恍然大悟，當時祂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內心異常沉穩。認為自己想做什麼就做得到，就像力量支配著情緒沒有一絲懷疑，隨手一揮就有力量。

　　「當時是拉肖恩先生救了我們呢！」傑米探頭說。

　　「我就知道拉肖恩是很厲害的！不過真沒想到祢會是神明！」布萊兹也跟著傑米讚許拉肖恩。

　　他的支持讓拉肖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目光不敢移動看其他種族的眼睛。祂感到害羞，深怕撞見他們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我、我只知道手中有力量，根本沒有想太多！」拉肖恩脫口而出低頭看著長滿水紋的雙手。

　　「看來祢當時一心只想救朋友，而水的力量也回應了祢。」麥可說。

　　傑米抬頭往旁邊的隊伍傾斜問，「伊希娜，妳剛才說子民？所以你們是水神的子民？」

　　「對喔，我們是由水神所帶領的子民，同時我們也是信仰水神的，」伊希娜微笑說。「儘管我們的種族不是信仰水神，我們也會信仰水神的。」

　　「哇，這聽起來酷斃了！」布萊兹替傑米回答。「我最喜歡這種部族、戰士這種的！」

　　「嘿，我打岔一下，我跟畢維斯要飛到雲層上面了，注意一下周圍。」比爾告訴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注意什麼？」傑米困惑說。

　　「有時往上會有在遷移的鳥類，很有可能會撞到牠們，」伊希娜眨眼，「所以要注意一下。」

　　他們不約而謀發出輕聲，伊希娜的解說並沒有退去他們臉上的笑容，反而浮出更多的好奇心，「其實我有點想看到總是在天上都飛很高的野雁。」傑米朝拉肖恩咬耳朵。

　　「我也是。」拉肖恩壓低聲音說。

　　比爾跟畢維斯此時背負穹蒼穿過粉霞飛到上方，拉肖恩驚訝得緊閉眼，肌膚感受到霧氣冰涼的溫度，幾秒後才睜開湛藍的雙眸。褒廣而被夕陽染成緋紅的天頂和廣闊無垠的暮靄盡收眼底，紅橙的光芒在雲群中若影若現，穿透其中；雲靉浮在海平面形成大片影子，曜靈正末入大海遠方的彼端。

　　有翼人們四處張望，確認安全後雙方才翂翂飛行，享受春風的愛戴與世界的景色。

　　好漂亮！拉肖恩從未想過自己總有一天會看見這樣的景色，反覆重疊的大紅雲彩美麗到讓祂有些看呆。

　　「哇……這一切太美好了……我愛這個感覺！」在下方的布萊兹興奮得大喊著。

　　「是……是啊，這……絕對是電影中坐飛機才看到的……不！現在是真實呈現在我眼前……」此時的泰倫斯臉色發青，還沒完全適應過來。

　　「是真的很漂亮，不過你現在還再說那些事情……」傑米低頭看著像失魂的一反木棉，隨風擺動的泰倫斯。

　　「是嗎，你們能喜歡就好，我也很開心。」畢維斯愉悅的說。

　　「不過我真的嚇到了，沒想到拉肖恩跟我一樣。」布萊兹眼神有些黯淡，「對不起，當時我真的很害怕，不知道怎麼跟你們開口，只能先躲起來，」他露出愧疚的表情。

　　「布萊兹沒事的！我們怎麼會排斥你！」傑米扭頭，「對不對！拉肖恩先生？我也不會排斥祢啊！」

　　拉肖恩久久不語，傑米見到拉肖恩的反應，臉上的表情逐漸消散。最後拉肖恩才緩緩開口道：「我想問，你們是人口中所說的怪物嗎？」聽到拉肖恩的提問後眾人外種族立即停止聲音。

　　傑米倒抽一口氣對祂說道：「拉肖恩先生，人家好心救我們，忽然問這些是不是不太好？」拉肖恩看著傑米不安的神情，知道傑米心中長久的困惑。

　　「雖……雖然我也想知道，發生『化核』後最近為什麼會有這些奇怪的事情發生，」傑米低著頭咕噥。

　　「呃……抱歉先生們，我也想知道『異變 』的真正原因，」在比爾腳下的布萊兹舉手表示。

　　「我、我也想知道……這一切真的太酷……」泰倫斯虛弱說。

　　片刻，正當麥可要開口之際，伊希娜輕動嘴唇搶先說，「麥可，我來解釋吧。」法翁得到她的請求後他點頭同意。

　　精靈輕聲的緩緩道：「這個世界（地球）從一開始就沒有怪物的存在，我們只是來自不同種族而已；還有掌管各個元素的守護神、守護者、＂超能者＂的種族存在，只是人類不知道。」伊希娜將目光放在布萊兹身上，「布萊兹只是透過『返祖』現象才會變得跟之前不一樣，這才是他祖先原本的樣貌。」

　　「所以這也是我的手掌長回來的原因嗎？」布萊兹話說得飛快，像是不願讓他們知道有發生過事情，「之前在海裡的實驗室中我的右手完全被砍下，現在卻長出來是正常的嗎？」聽到布來兹的問題，傑米跟拉肖恩迫切往下探頭關心。

　　「布萊兹你發生什麼事情？」拉肖恩著急問。右手被砍下？在那個實驗室嗎？難怪布萊兹聽見『人類』這兩個字會那麼害怕，也是這個原因嗎？祂看著下方的灰銀髮。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布、布萊兹？你還好嗎？」傑米伸長脖子擔憂地望他。

　　「我沒事，你們看我的手都在，」布來兹舉高健康的右手大聲說，證明他沒事。

　　「你的祖先是克拉肯，是再生能力很強的種族，不用擔心。」麥可補充道：「但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太過於依賴自身的能力，只會適得其反 。」聽見麥可的解說這才讓拉肖恩跟傑米釋然。

　　布萊兹點頭追問，「意思是，如果我的種族不是克拉肯我的手是不是就長不會來了？」他的這句話讓朋友們臉上再度掛著提心吊膽的神情。

　　「……你要這樣說也沒錯，」麥可眨眼說。

　　「但是為什麼最近的 『異變 』愈來愈頻繁？」布萊兹抬頭望向伊希娜。

　　「『異變 』 ？」這是你們人類對於我們『種族』事件的稱呼？」畢維斯疑惑的問，似乎對於布萊兹的詞彙很感興趣，「聽起來真奇怪。」

　　種族？這是他們的說法嗎？

　　「是啊，雖然每個人的說法都不太一樣。」布萊兹回答。

　　伊希娜語重心長道：「我們也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但是賽希斯之前有說過，祂感覺到世界整個都在變動。」精靈眨著眼摸額頭，「經過這件事情＂我們＂的存在已經瞞不住人類了。」

　　「聽起來就像是受到『化核』的影響，才導致『異變 』事件變多。」傑米附和著。

　　「這已經不是變多的問題，根本是整個世界都在發生變化！」比爾插嘴糾正他，「已經無法阻止了。」

　　「既然你們說我是新任的水神，所以……所以賽希斯過世了嗎？」拉肖恩看著手掌上的水紋垂著眼，儘管他們沒有明說，拉肖恩也感覺到賽希斯已經跟著利維坦永遠地消失了。

　　「是的，世界上不可能同時存在兩位同元素的神明。」法翁莊重回答。

　　「因為力量都到我的身上……」拉肖恩無力地回答。

　　「千萬別感到自責，拉肖恩！每位守護神都有壽命，其餘三位守護神進行種族更換時也是這樣的，」伊希娜像是害怕拉肖恩責怪自己急忙解釋。

　　「伊希娜妳說過守護神之間，意思是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跟我是一樣的嗎？」拉肖恩舉目問精靈。

　　「是的。」

　　拉肖恩沉默幾下心跳後再度昂首，身子坐得挺直。

　　「那麼，守護神跟守護者又是什麼？我，又是什麼？」拉肖恩眨眼神色凝重的反問伊希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