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妳知道那張符是誰下的嗎?」
「你的意思是……怎麼可能?」小書不愧是在八大行業打滾過的,立刻了解背後的意思,但還是不敢置信。
「KEN的生日是不是X年X月X日?」我不慌不忙的說,一邊將那張情纏符掏了出來,符的背面寫了些小書看不太懂的字。
「你怎麼……」
「這張符上有啊,用干支寫的。我不明白的是,你們身上的麻煩是可不只這樣,你們兩個都被下了蠱,你的身體和運勢才會這麼差,你和男友經常吵架,也是這個原因。至於房間風水格局,我會請朋友來看。現在,我要先將這房子內聚集的穢氣一次掃掉。」
說著,我掏出身上的道具,擺好一個小型祭壇,揮舞著木劍,一邊跳起禹步。跳著跳著,小書開始越來越不舒服,她找了個位置坐下,不適的感覺越來越激烈,讓她忍不住低下頭。
▲祭壇示意圖(圖/當事人提供)
當她抬起頭時,看到我殺氣騰騰站在她面前,頓時傻了,腦袋極度暈眩,忍不住開口問:「老同學,你怎……」小書話說到一半,我直接將口中的酒水噴灑在她身上。
一股噁心感頓時完全無法壓制,她立刻衝進廁所開始狂吐。一開始吐出的還是食物,但接著竟吐出了一堆黑黑黃黃的麋狀物,而且腥臭沖天。吐了好一陣子,小書終於感覺身體舒暢了點,轉頭就看到我站在廁所門口。
我調侃她:「喂,老同學,我剛剛來的時候可是有刷牙的,口臭沒那麼重吧。」一邊遞了衛生紙過去。
「你那是什麼,我怎麼會這樣?老玄,你說我男友身上也有嗎?」
我倒是滿臉疑惑,說道:「看來就算沒有那張符,妳也是滿愛他的嘛,真搞不懂他幹嘛這樣做。妳男友身上也有,但跟妳這個可能不一樣。他正好在睡覺,能看一下嗎?」
兩人走到臥室,KEN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命玄搖了搖頭,又跳起那在外人看起來有點神經的「體操」。
隨著念經聲越來越急促,KEN也開始頭冒冷汗,口中不斷的呢喃著「米米,米米……」,念著念著,KEN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接著竟然就在床上吐了,吐著吐著,他吐出了一朵不起眼的黑色小花。
KEN吐完之後,小書正忙著清理,命玄則打算出去休息一下,這時,電話響了。我跟小書面面相覷,而KEN依然呼呼大睡。小書往前一看,來電顯示「老趙經理」,她鬆了一口氣,正要接起電話時,我伸手制止了她,用一塊薄布包住手機,一面將手機接起、開了擴音。
「喂,是我。」電話接起,是一個有點奇怪的男聲。
「喂,米米嗎?我這裡聽不太到。」命玄帶著手機,跟小書走到客廳打開電風扇,製造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唬弄另一邊。
「呼,老公是我啦。你在哪裡,在幹嘛呀?」電話那頭的聲音,忽然變成了一個甜膩的、帶有外國腔的聲音。
「咳,小姐,KEN正在睡覺,要不我拿電話給他女友聽?她坐在我旁邊喔。」我放開那塊布,用自己清楚的聲音回答了那位女生。
「你是誰?你怎麼可以拿別人的手機!」電話那頭的「老趙經理」,或者該說是米米小姐,頓時有點慌了。
「妳是米米小姐吧,我相信您一定不是下蠱的人,不然現在不會那麼有精神的鬼吼鬼叫。喔對了,剛才另一個蠱也解囉,妳還是去看一下吧。」
電話那頭響起尖叫聲,命玄掛了電話。KEN正好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原本打算繼續睡覺,看到爆氣的小書衝進去,還不知道符蠱都被解開,心裡卻莫名的沒底。
「王八蛋,你竟然又對自己小姐下手了!米米住哪?你現在跟我說!」
問到地址後,小書拉著我,怒氣沖沖的趕到了米米家。途中,我跟小書解釋,KEN是受到迷蠱影響才會跟米米在一起,勸小書原諒他,更何況蠱也解了,施降的降頭師必定受到反噬。
只是我知道,若男方一開始就沒意願,這蠱要下得成……很難。也就是說,KEN八成是一開始就劈腿,還不想讓女友離開,便自己對她下了情纏符,才會差點讓小書步上黃泉。
從剛剛的狀況看來,如果沒有外力影響,KEN和小書應該可以過得還不錯。事實上,米米一定知道小書跟KEN之間的事,之所以不下離蠱分開他們,只是因為小書的錢,她打算透過KEN將小書的錢轉到自己手上,再帶走KEN。但是,我並沒有說出這一切。
兩人剛到米米家附近,卻發現那裡聚集了警車和救護車,米米家也被黃色封鎖線圍住。本來還想假借朋友之名進去看看,卻被告知米米已經被送往附近醫院。兩人假稱要替米米拿些私人東西送去醫院,一進去就看到滿地的鮮血,跟一個已經氣絕的男人,一位帥氣的大叔降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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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到這裡,至於後續發生了什麼、米米怎樣了,我想我只能理解成降頭師是米米的同居人,因反噬後果襲擊了米米,卻被米米誤殺。而我,也就拿著我的紅包,退場了。
自古力量不分正邪,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但人經常被「情」字矇蔽雙眼,以至於幹了許多蠢事不自知。
我是行走兩界,代天巡狩還在當女友男佣的陰陽道師──命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