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肖高中一畢業,就選擇了外地的大學,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和家裡人討論。
明明住家附近就有一所大學,哥哥林一宇也是裡頭的學生,這決定一出,其他三個人都面有難色,卻是沒有反駁。
父親說,孩子大了,嚮往自由;母親說,到外地生活,要好好照顧自己。
至於林一宇——他甚麼也沒說。
客廳上,那份入學通知單,林一宇只是看了一眼,上樓去了。
林一宇的冷淡林一肖早就習慣了,甚至早就猜到他的反應,一旁的母親正在替他緩頰,說是考試壓力大,心情不好——人家總說,解釋就是掩飾,這話不假。
哥哥討厭弟弟這事,父母都是知道的。
可知道又能怎樣呢?木已成舟,知道卻又只能看著,無能為力,這要有多可悲。
他的父母、他自己,抑或是那位始終看著這一切的女人,都是可悲的人。
只是......眼下那女人好像找到方法了。
「妳說我哥養了一隻黑貓,然後呢?妳叫牠做甚麼?」
「和一宇玩躲貓貓啊,每天。」
女人一臉不以為意的說道,在陽光下的身影顯得透明,像是變色龍一樣,映著校園白磚紅瓦,綠葉紅花,五顏六色交雜在一起,隱隱還帶了點灰。
「你做不到的事,我只好拜託庫卡啦,真是的,你一個大男人比一隻貓還不如。」
這話特別損,但也沒說錯,林一肖只好撇撇嘴,不答話了。
橋梁是用搭的,一磚一瓦慢慢堆砌,林一肖這幾年沒搭好,只是拿著磚在旁邊看著,猶豫不決——但這也不能怪他,女人也是知道的,所以這些年都沒有強迫林一肖。
而現在,庫卡就是那磚,哪裡需要就往哪搬。
在家裡,因為庫卡的活躍,林一宇總是在問父母庫卡跑哪去了,幾個人屋裡屋外翻找,也算是一種親子活動,增進了點感情,唯一的壞處就是——
庫卡累成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