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人的遮羞布却是整个世界
Isaac Cordal
骑车上街去
看见一只被碾的癞蛤蟆
想起手机里正在旅行的蛙
它是它的肉身
与无法逃脱的命运
若大道上没有一只车轮是有情的
佛陀也无法降下他奇迹的安排
2022年10月29日
《世界给男人的遮羞布是一棵树》
傍晚在楼下等一个男人的间隙，
碰巧遇见一个小男孩奉命撒野尿。
只是他还太年轻，也不够坚定
目光在枇杷树与我之间徘徊——
最终退出了他母亲为他钦点的领地
在路边挺直腰背，站成一棵枇杷树
向陌生女人证明他的清白，但
违抗不了神圣旨意与生理的本能
孩子很快就在母亲手掌中讨饶。
当他瞻前顾后，面对眼前的两个女人
不知心里最恨的是哪一个。
同样是在某个沉默等待的傍晚
男人越过我，径自走向熟悉的草丛
最后停在那棵枇杷树下，浑然不觉
矮小稀疏的影子已然盖不住他的蒙昧
那场景闪电般劈开我们的记忆
照亮没有痕迹的日期，仿佛它并不存在。
奉命撒野尿的男孩与男人得以重叠，
无数个陌生女人的目光被历史弹回。
我很清楚这种将我们排斥在外的特权：
男人的遮羞布仅仅是一棵树，
女人的遮羞布却是整个世界。
2022年10月29日 修改
《年轻人要斗争》
到外公家，中央台与新闻联播
是电视的基本出厂设置，
不可妄议的人频繁出入镜头
天下为家。
毛像还挂在太阳最早照到的地方
那双眼却阴沉俯视着
只剩下一根瘦骨的老人，
他打开手机继续学起了党章：
“年轻人要斗争——
我们好多年不提了，应该要重提。"
外公想起他的青春，恐惧
一如无法摘除的毛像。
他抓紧时间向子孙后代叮嘱
年轻人要斗争，
年轻人要斗；
否则就被斗。
2022年10月2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