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從 IKEA 買了一盞紅色的立燈,
造型很簡單,底座是圓盤,高度120,燈罩是喇叭狀;
站在門邊,畫圖的時候彎來照畫板,
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彎下去當成夜燈。
不過做為夜燈實在是太亮了,
我想了幾天,終於想出了用襪子套在燈罩上減光這個好法子,
當下非常得意。
用襪子充當減光的燈罩,還不是一件很好處理的事,
燈光透過襪子散發,會因為襪子的厚薄以及顏色而改變燈色,
燈色改變,房間的氣氛和人的心情就跟著受影響。
我在襪籃裡翻來翻去,太紅的襪子使得房間太濃艷,膩,不好;
青色藍色的襪子完全不能考慮,陰森氣氛不適合睡覺;
彩色的襪子特別麻煩,看哪個顏色靠近燈光就變成什麼,不喜歡,
黑色的襪子嘛,光線是暗了,可是黑得有點悶,好像光線不充足那樣。
揀了半天挑中一雙灰色的船型襪,船型襪襪頭不太高,不會擋住燈後方散熱孔,
厚度夠,又不影響燈色,
套上去以後像一顆溫暖的小夜燈,實在太完美了。
襪子一雙二隻,用一陣子還可以洗,真是方便,心滿意足之下,用了好一陣子。
有一天媽媽來到我的房間閒聊,
東看西看,瞄到套在燈上的襪子,
她看了好一會兒,沉著臉對我說:
「我說這個襪子怎麼似曾相識,原來是我房裡少了一隻的那一雙。」
我訥訥說:「呃,它套在這裡剛好.....」
然後我想解釋我有多麼不容易才找到這雙完美的襪子,
但是媽媽立刻打斷我:「管你,你幹麼拿我的襪子套燈,我在房間看那一隻似曾相識,來你這裡看到這隻也似曾相識,搞半天原來是同一雙。」
我老實地、依依不捨地拔下襪子還她。
我太委屈了,我這麼難入眠的人,一顆完美的小夜燈對我來說多麼重要啊?!
晚上我立刻向妹妹訴苦失去襪子的痛苦,
沒想到妹妹聽完也冷酷地仲裁我錯了:「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拿別人的襪子。」
「那不是別人,是你們二個人,你們二個人給我襪子有什麼關係,我能睡好比較重要。只不過是襪子。」
妹妹說:「什麼襪子幹麼這麼好用?」
我高興地說:「灰色船型襪,上面還有白色的小花,不太暗不太亮,剛剛好!」
妹妹想一下說:「聽起來真的很適合套燈....。」
我說:「你看吧你看吧!」但是她沒有要幫我當說客的意思。
晚上遇到大個,我又訴苦了一次。
大個也怪我不該拿媽媽的襪子。
我說:「只是襪子為什麼都這麼小氣?」
大個說:「再買就好了。」然後轉身面對立燈「再拿一雙來套吧。」
我遞過去一雙紫色,有點薄所以不夠暗,
又換了一雙黑的。
然後再換了一雙深咖啡色。
再是黑色有咖啡色圖案的。
大個嘆氣說:「果然是原本那隻襪子好用。」
過了幾天,有個晚上媽媽洗過澡以後,
拿著那雙令我心心念念的灰色小白花襪子來了,
我喜孜孜地看著它。
媽媽面無表情地說:「給你套燈。」
我開心說:「媽你真好,是要送我嗎?」
媽媽兩手一攤看著襪頭說:「這隻襪頭被你的燈撐得這麼鬆了我怎麼穿?」
說完丟下襪子回房去了。
太好了,我終於得到這雙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