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們知道SEVENTEEN?」琇琇問。
「我知道。」只有我有反應,曼曼、莉莉則是滿臉問號表情,顯然沒聽過。
「他們的舞蹈太厲害,好到起雞皮疙瘩。」這是我對SEVENTEEN的印象。
「SEVENTEEN不來台灣開演唱會,今年如果有他們的演唱會,我會上網搶票,飛過去看,三天兩夜的時間應該足夠了。」琇琇顯然預謀許久。
我們三個人同時比讚👍,簡真不要太有默契。
「妳們知道嗎?我是在Dcard看到SEVENTEEN有個30+的粉絲團,我就加入了。」
「30+吔,妳也好意思?妳要加很多,妳共人偏哦(占便宜)。」莉莉虧她,隨著紅酒的微醺,我們笑得更肆無忌憚了。
琇琇是SEVENTEEN的真愛粉無疑了。平日是個家庭、工作蠟燭兩頭燒的職業婦女,連追星都追的如此有效率。
這是我的Line群組〈咖啡嗑〉閒聊的一段話。
話說從頭,每年年假尾聲,我們Line群組〈咖啡嗑〉固定約吃飯。我珍惜每次的聚會,聚會前兩天,去賣場挑選一支紅酒,今年時間剛好是2/14情人節,今日天氣晴,暖和、不刺眼陽光,是個嘟嘟好的情人,我預計騎著我的電動自行車-小粉紅出門赴約。
曼曼一早Line我,「我過來接妳?」
「好啊!等妳哦。」我做作地回答。
往年都是曼曼來接我,我們住得近,只是她早上要去自家公司一趟,再接我到聚會餐廳,就不那麼順路,而且覺得她有點趕。
我敏感,但反應又慢半拍,也是近年來,才理解到,許多事太習慣成自然,遲鈍到不知道有多麻煩別人,老了才成熟,是不懂事?還是命太好?
「十一點十分到妳家樓下,我換新車了,到時候再聊。」曼曼快速說著。
哇!眼前停下一台銀色休旅車,車内還聞到新車的内裝味,果真是新。
「農曆年前才交車。」
好朋友的定義就是,不順路,他會想辦法順路。
11:30琇琇、莉莉、曼曼和我都來到這家西班牙餐酒館,除了定居美國的小僑外,Line群組〈咖啡嗑〉成員都到齊了。以前我們還輾轉各家餐廳,後來莉莉推薦這家餐酒館後,之後每年新春聚會,都約在這家餐廳,成為我過年的一部分。至目前,這家餐廳也開業十年了,我們也在這裡度過十年的新春聚會。
再接回最前段,
「兩三年前(2021台灣乾旱),我發病時,開車上高架橋,橋下的河床都乾涸了,眼淚不自主就掉下來,我就像這條乾涸的河,想.....」琇琇止住了,或許是大過年的,我們也没追問。她又說到:
「還好,我有病識感,警覺到精神出狀況,就看醫生治療。」
琇琇願意說,表示她撥開陰霾,我腦海閃過一幕場景:
病床前,琇琇母親的心電圖成為一直線,她的弟弟在走道跪著爬進病床嚎叫痛哭,叩頭叩到額頭都流血了,他是如此地懊悔、自責。
那時候,她弟弟的精神或許就有狀況而不自知吧!他們家,一年前才送走了妹妹,妹婿不到一年即再婚,接腫而來是母親刹然離世,琇琇看上去,冷靜自持。
一家人像骨牌,妹妹走了,媽媽跟著走了,眼見弟弟也要倒了,她只能扛下一切。
後來琇琇身體、心理都發出警訊,如今她能雲淡風輕地描述,想必脫了好幾層皮了。
這僅是我們閒聊的一小部分,我們總會岔開話題,琇琇在講SEVENTEEN時,總被其他話題帶偏,再回來SEVENTEEN,如同古早盜版錄音帶,不同歌手、情歌、舞曲摻在一起的大雜燴。
正聊到SEVENTEEN時,上了一道油封鴨腿烤飯,莉莉說了:「我很久沒做油封鴨了。」接著說:
「記得有一次我們點鴨肉炒麵,老板說,鴨肉賣完了,用豬肉可以嗎?
我說可以,妳(琇琇)好像在停車,沒聽到這段,結果炒麵上來,
妳義正詞嚴地說:鴨肉炒麵怎麼可以沒有鴨肉?
老板很有個性整盤端走,
欸欸...欸欸,怎麽端走,我想吃,我好餓……」
在莉莉誇大的語調,個性的老板、義正詞嚴的琇琇、來不及解釋又想吃的莉莉,不同的語氣的表達,如同一段荒謬劇的橋段。
就這樣一個SEVENTEEN的話題,穿插著油封鴨和鴨肉麵,久久才繞回來。
我們聊很多,聊到今年春節旅遊爭議,越南富國島、黄大米義大利行,想到好久好久前,也是農曆年假,我們去了印尼美娜多(Manado),最後一天回國,在機場等不到飛機,自然就滯留在島上,隔一天就要上班,怎麼辦?
「誰請的假?」我問。
「誰?」
「誰?」
「到底是誰?」
集體失憶了,也是默契。
只記得當時打長途電話,請家人放心,不知道是誰的家人幫我們集體向公司請假。
「我們的遭遇放到現在,也是能上新聞的。」我表示。
年假用餐限時二小時,離開餐酒館後,我們轉戰咖啡店,喝下午茶,吃了蛋糕加咖啡。
又散步到新年集市,買了玉米,然後坐在運動場的階梯上,吃著玉米,看著來往的人群。
「這個年就要過了!時間過得太快。」我有些感嘆。
「這樣很好!大家都很好!」曼曼臉上是肯定的表情。
在輕鬆的氛圍下,蚊子軍團在我們頭頂盤旋,太煞風景了,天黑黑,快回家吧。
Line群組〈咖啡嗑〉新春團拜,圓滿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