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熬藥少女Potion Girl

從魔法部回來當晚，琳希又開始做那個本應跟她無關的夢，那個小男孩的夢。

雖然還是看不清其他人的臉，卻感受到更強烈的情緒，受到欺凌的憤怒、委屈；對未知和強大敵人的恐懼、恨意；還有失去戰友的傷痛；對那個最後殞落的男子椎心的愧疚著，那是她最無法處理的情緒。

驚醒後，琳希再也沒有睡著，起身在房裡來回踱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還是黑的。

那個頭上有疤的男孩，無疑就是活下來的男孩－哈利．波特，那是他的夢、他的喜怒哀樂、他的人生。但怎麼在自己腦裡？一年多來這些夢斷斷續續的，像是記憶，但沒有聲音、畫面也是黑白的，訊息極度不清晰，而且每次醒來都像是打了一仗，全身虛脫，體內魔力像是被掏空一般，總要耗費兩三天才能恢復。

關於哈利．波特的信息，大多是從書上片面得知的，那年因為波特一家遇害，伏地魔倒台了，留下襁褓中的哈利，額頭上留下閃電型的疤痕，但誰也不知道後來他去了哪。那些夢境是什麼意思？自己跟哈利又有什麼關係？琳希毫無頭緒，只覺得呼吸急促，在偌大的房間裡無助、脆弱，就像昨晚被打暈後醒來一樣，身上被束縛，受了傷，無力還擊。

捏捏手腳，凍得幾乎沒了知覺，明明是夏天，卻像掉在冰湖裡一般。琳希心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她踉蹌的跑出房門。

石內卜回霍格華茲完成最後的回報工作，在凌晨三點多才回到紡紗街，屋內保持著他出門時的安靜和黑暗，卻有一絲異樣讓疲憊的他突然警惕起來。

屋裡還有其他人。

抽出魔杖，摸黑向前，石內卜感覺到微弱的魔力波動，環視客廳，然後緩慢走向實驗室。月光從窗戶照進來，映出最裡面的長桌底下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只穿著睡袍，身後雪白長髮披散。

「弗斯坦？妳搞什麼鬼？」

琳希沒有反應，只是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窩在角落靠著，發著抖，昏迷不醒。

「弗斯坦！」

石內卜上前搖動她的肩膀，檢測咒也用上了，顯示出來的結果不好，魔力像是被抽走似的大大減少，身體負荷不了這樣急遽的變化而衰弱。把她抱回房間，用絨被將她裹緊，琳希臉色稍微好一些，半睡半醒的從嘴裡吐出囈語，石內卜卻一個字也聽不清，只好先抓過兩瓶活力藥水，扶著女孩的頭強餵進去。

折騰半天，琳希總算安穩的睡著。石內卜起身，卻發現琳希又抓著自己的袍子不放，滿臉黑線。

因此早晨醒來，琳希小臉通紅的把長袍還給教授，被譏諷幾句後才跟他一起回弗斯坦莊園。

人家只是覺得教授身上的魔藥味道聞起來很安心嘛…

從那天之後雖然還是經常做惡夢，但琳希再也沒有半夜躲去教授家尋求慰藉的情況，無夢藥水的製作又持續了四天才完成，在得到許可之後琳希留下幾罐自己用。

她現在還有一個計劃要執行，鑒於一年級發生的幾件事，琳希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差，隨機應戰的能力也不高，就算是個純血，空有魔力也不能保護自己。

晨跑納入了每天的固定行程，並要求芬克斯幫她做閃避魔法、提高警覺的練習。訓練之外，暑假的後面一個月可謂相當平靜的過去了。值得一提的是石內卜每隔兩三天便會來莊園用晚餐，順便考核琳希自修的成果，這讓琳希受寵若驚，雖然石內卜嘴上說他只是在盡監護人的責任，琳希還是覺得心裡暖暖的。

霍格華茲開學之後一周，史萊哲林魁地奇球隊隊長在休息室宣布球隊現在急缺打擊手和搜捕手，並張貼了公告。

『這應該也可以幫助訓練身體協調性吧。』琳希這樣想，然後小跑著去找隊長馬丁森。

升上二年級，琳希把大部份家業丟給芬克斯打理，自己輕鬆不少，回歸了正常學校生活，失語問題解決以及成為學院球隊搜捕手，越來越多人願意和她搭話，甚至不只史萊哲林的學生。

「琳希，妳注意到赫夫帕夫長桌上那個新生一直朝這邊看嗎？」卡蒂爾蹭蹭旁邊的人。

琳希一臉問號的看過去，的確有個脣紅齒白的小男孩時不時偷看她們。

「那是…迪哥里？」

分院儀式上看過這個栗色頭髮的男孩，看起來個性開朗討人喜歡。

「我們的爸爸是同事，都在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工作。」

「他認出妳了？」

「肯定沒有，絕對是因為妳太搶眼了。」卡蒂爾用手指勾著對方的一綹白髮打趣說道。

「那妳覺得我去學易容馬格斯（Metamorphmagus，可以改變外貌的變形魔法）會好點嗎？」

「那妳又多一項備受矚目的技能了。」

兩個女孩咯咯笑了起來，沒發現那個新生已經來到史萊哲林長桌。

「學姊好，」兩人都回頭微笑著，男孩稍微有點不好意思，「我是赫夫帕夫的西追．迪哥里。我猜，妳是琳希．弗斯坦對嗎？」

琳希有些訝異，自己已經出名到這種程度了嗎？

「芽菜教授說妳的藥草學成績相當好，我想也許有些課業上的問題可以請教妳？」

「喔！呃…當然可以，我們待會要去圖書館，一起嗎？」

「那太好了，我去拿書包！」

男孩小跑著走開後，卡蒂爾才開口。

「看吧，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我怎麼聞到酸酸的味道？人家還只是個新生，妳就矜持一點行嗎？」

結束了論文，琳希趕往魁地奇訓練場，下個月的第一場學院賽對手是葛來分多，對果敢的獅子可不能心慈手軟。

不過新球員的訓練真不是開玩笑，琳希的飛行技術還算穩定，但馬丁森要求她練習低空急速飛行繞場一百圈，讓她吃了不少苦頭。說實話，要不是因為琳希現在人氣比較旺，馬丁森也不會選這樣一個瘦小女孩做搜捕手。

晚餐時間已過半，琳希才晃著身體回到地窖，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吃，只想攤在柔軟的床上。

「弗斯坦，」低音大提琴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琳希本能地回頭。「過來我辦公室。」

琳希在小沙發上坐好之後，石內卜才開口：「弗斯坦小姐最近挺悠閒的啊？還有時間參加這種暴力的運動項目。」

馬丁森上交這學期魁地奇球員名單時，石內卜就相當不滿了，這小鬼不能安安份份的唸書就好嗎？

「呃…教授？我這學期沒有什麼別的要忙，所以…」

「沒什麼要忙的？看來妳真該去聖芒戈檢查妳的腦子，或者他們更樂意親自提醒妳訂單的事。」

「訂單？又有訂單了？」琳希的眼睛瞪的老大。

「自己拿去看看吧。」

石內卜推來一封信，上面還有馬份家的戳章。

『親愛的賽佛勒斯，

我已收到聖芒戈的回函，對方表示有關你和琳希小姐合作的口味魔藥廣受歡迎，以往配合的藥劑師也做過相關嘗試，但不是藥效變差就是品質不穩。因此聖芒戈藥劑管理部門希望每月的供應量可以穩定，他們願意提高購入價格。雖然我知道你不在意賺不賺錢，但還是懇請你與琳希小姐商量，這對她來說可是相當好的機會，我指名譽方面。

以下是此次聖芒戈的訂單：

感冒湯藥　二十劑

創傷藥水　四盎司瓶裝十五份

一飲活死水　三盎司瓶裝十份

止咳藥水　三盎司瓶裝十五份

及，可能的話希望改良活力滋補劑和清醒藥水。

誠摯的，

L. M.』　　

琳希的眼睛還是瞪的大大的，嘴角抽了抽。

「教授…這不是開玩笑吧？這個量可以佔據我所有的課餘時間了。而且活力滋補劑和清醒藥還沒有教到阿…」

絕對不能讓教授知道我已經預習過了。

「難道妳沒有先預習嗎？」

！…難道剛剛那句話寫在臉上了嗎？

「呃…」

石內卜挑眉：「好學的弗斯坦家族不可能做不到這點。」

「好吧…但是我還沒有實際操作過，而且還有魁地奇的練習…」

「那我勸妳別惹麻煩被罰勞動服務。寫下妳的練習時間，其他日子下午五點過來我這，晚餐就在這邊解決，如果妳周末還想休息的話。」

就這樣，琳希的熬藥人生順利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