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為白建宇的曲目感到驚訝嗎?
焦元溥說過他印象最深的是國二時聽他演奏的史克里亞賓,而台灣樂迷最感震撼的是2020在疫情期間,白建宇遠從巴黎來到臺灣,展開8天全本貝多芬馬拉松。
拉威爾、佛瑞、普羅高菲夫、舒曼、就連冷門的《#哥雅畫冊》,這些你都聽過他的演奏,但現在他要再度來台灣,彈的竟然是......莫札特?
為什麼到了晚年才彈莫札特?顧爾德很早就彈莫札特,但他把莫札特彈得很怪,摒棄了樂譜上所指示的速度標記、表情記號,或許諷刺意義大於真心喜歡這些音樂,畢竟他曾經說過「莫札特是個差勁的音樂家,與其說他死得太早,不如說他死得太晚了」(這應該是最早的毒舌派了吧)。
還好並非所有鋼琴家都討厭莫札特。事實上,霍格維茲說過「莫札特是我心中的第一名」,而李希特更曾表示「所有的莫札特都非常難」。
莫札特真的非常難,難的並非技巧,而是彈出音樂的初心。許多成名鋼琴家不彈莫札特,是因為他們太容易把莫札特彈得油膩,或是根本不把莫札特放在眼裡。
但莫札特是這樣的人,六歲就被帶到宮廷演奏,儘管天資聰穎,卻薩爾斯堡主教不和,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為了三餐溫飽,他醒著的時候都在作曲,就連作夢時腦袋也在指揮。積勞成疾的莫札特,導致身體嚴重浮腫,不停咳嗽。過世時無人聞問,匆匆下葬在郊外的無名墓地。
儘管是我們心中的神童,命運從未善待他。但卻也是這樣的莫札特,從未在命運前示弱。他的作品常帶給人「甜美晶潤」的感受,並非他不了解痛苦,而是太了解痛苦了,他超越痛苦的方式就是在生活的夾縫中,找到一根希望的羽翼,並且永遠不放棄對生命的熱愛。
是這樣的莫札特,寫出我們兒時最熟悉的《小星星變奏曲》;也是這樣的莫札特,冬天買不起燃料,為了取暖於是和妻子相擁跳舞到天明。著名的《第20號鋼琴協奏曲》據說就是在這種潦倒光景下創作出來的。
後來貝多芬偶然經過一間貴族宅邸,聽見裡面傳來這首曲子,驚呼「這曲子太優美了,我怎樣也沒有辦法創作出來啊。」貝多芬不是寫不出來好的鋼琴協奏曲,而是他超越命運方式總是英雄主義、大刀闊斧式的。莫札特不一樣,他告訴我們英雄其實是毎一個願意和日常好好相處的平凡人,那是你,那也是我。
白建宇有個稱號,叫作「鍵盤上的真理探求者」,意思是說他博通各類型的音樂,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進入一種恬淡曠遠、無入而不自得的心流境界。
當繁華落盡,白建宇的莫札特是獻給那些相信「平凡裡仍有幸福」的人:一桌兩人,三餐四季,一點點的莫札特,很多很多的安心。
你問這樣的音樂偉大嗎?我說,偉大從來不需要裝飾,偉大就是它自己。偉大就是此刻生發的一切,而你我都在風景中。
4/6 (六) 19:30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音樂廳
4/7 (日) 19:30 臺中國家歌劇院中劇院
4/8 (一) 19:30 國家音樂廳
https://reurl.cc/4WZzE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