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武青年】第一篇 初遇災變

白霧漫漫，像是深山中的雲霧繚繞，伸手即不見五指，我聲嘶力竭地喊叫著，卻沒有任何聲響回覆，連回音也沒有。我低頭確認，破舊的藍色短褲，沾染了綠色污漬，右邊鞋子的側面有著一道切口平滑的刀痕，鞋子旁是凹凸不平的黃土地面，被碎裂的石頭和柏油路散落四周，霧氣並沒有放過地上，仍然看不清兩公尺之外的地方，我蹲下來，摸著鞋子上那銳利刀痕，強烈的影像與過往猛然出現在我腦海裡⋯⋯

「欸，菜雞，第一次跑路跑？」劉秉義用著一臉跩跩的模樣，嗆著身為宅宅的我

「怎麼樣？你小心不要被我追過去。」雖然我宅，但我的運動細胞正在不服氣的鼓動我的士氣

「哎呦？不錯喔！要跑贏我這個田徑校隊，很有志氣喔！怎麼樣？要不要賭一把？」劉秉義還是一臉跩樣，有時候我真的想貓他一拳

「怕你喔！賭啊！輸的請一杯飲料啦！」我憤慨地提出賭注

「一杯哩，請一整個禮拜三餐的飲料啦！」劉秉義跩跩的表情，變成了賤賤的表情。

「哇操！賭這麼大！你是出得起喔！」再怎麼說，對於偶爾到夜市打工賺取生活費的我，請喝三餐的飲料，很可能讓我陷入經濟危機。

「嘿嘿，昨天我操作虛擬貨幣賺了不少，要不要賭，一句話！」劉秉義雖然臉很欠揍，但是他在投資上，有獨特的操作手法，雖然還是大學生的他，沒有雄厚的背景，也還是靠著投資，繳清了自己的學費。

「沒在怕啦，等一下輸了不要那邊哭啦！」秉持著氣勢不能輸的我，還是答應了這場賭局，勇者必勝！

哨音響起，在嘈雜的人聲中，格外響亮。

「各位準備要路跑的同學們，在一分鐘後就要開始了，和我們的跑跑小天使一起來倒數好嗎！」大會的主持人用著慷慨激昂的聲音主持著

「聽到了嗎？主持人要幫你倒數你人生最失敗的賭局。」劉秉義一邊說一邊搖頭，我應該要貓下去的。

這時我瞥見，在人群中，長髮及肩的熟悉女生

「欸欸，許孟晴怎麼會來跑？她不是每天都要打工嗎？」對於這個女生，我一直對他有好感，但是她一直都有男朋友，只能說運氣不好，沒有機會。

「她每年都有跑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前幾次我都剛好跑到終點不久後看到她回來。」劉秉義看著許孟晴的方向說著

「對了，她好像剛分手不久喔。」劉秉義又露出賤賤的表情看著我。「把妹像股票一樣，看準時機就上了啊。」

此時的我聽到她剛分手不久的訊息後，心裡頭一陣激盪，是否機會來了呢？不知不覺就迎來了最後的倒數

「⋯⋯五、四、三、二、一，出發囉！」主持人大聲的喊著

數千名路跑者開始慢慢的向前跑，我和劉秉義的位置在整體的中段，必須要等前段都往前了，才能邁開步伐跑開。周遭的人們隨著前段的前進，彼此的間距逐漸鬆散，我和劉秉義調整呼吸，進行配速，這次要挑戰的是半馬，如果沒有控制好體力，後面肯定會出事，尤其關係到要請一個禮拜的飲料的賭約，更加的需要進行專注。只是許孟晴的事隱隱在我心頭繚繞揮之不去。還好對於第一次參加路跑的我，有許多新奇的經驗沖淡了念頭。跑在馬路正中央、以及路邊會有食物或飲料，平常騎車習以為常的地方都變得不同。

「前面是環中路，人行道會稍微有些顛簸，你跑的時候要小心，有些地磚踩到會翻動，之前有人跌倒過。」劉秉義認真地對著我說。

「收到。」我應了聲，心下感謝他

剛到環中路，覺得身體似乎難以平衡

「地震！」有一名路跑選手大聲喊

我和劉秉義原本不以為意，想說以臺灣的地震狀況，通常一下就過去了。

但這次似乎不一樣。

「好像越搖越用力耶？」選手都停下來，開始確認安全位置，避免路樹或招牌砸到自己。

突然柏油路崩裂開來，同時龜裂的紋路不斷散開，兩支鐮刀，或是像鐮刀的物體從崩裂的洞中升起，同時一顆狗頭人身也從洞中出現，那鐮刀連接著狗頭人身體，是他手的位置，狗頭後傾收下巴，赫然大吼，就像電影裡的怪獸特效一樣，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快跑啊。」劉秉義拽著我往前跑。

我的身體也像收到了指令一樣，開始不斷的往前跑，一直跑，直到看見上面的指示路牌寫著朝馬路，路跑的指示標誌寫著往右。

「要右轉了。」不知道為什麼當下的自己，還是跟著路跑的指示標誌走，即使這時候路跑已經無關緊要了，我和劉秉義，同樣右轉，無視後方的紛亂。

此時又一次更加劇烈的地震，朝馬路瞬間崩裂，一隻羊頭人身雙手拿著巨大斧頭的怪物緩緩升起，在我面前熟練地揮舞著斧頭。

「嘿，七期房價會跌喔。」劉秉義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說著

突然羊頭人拿著橫著斧頭往我們揮過來，我們兩個人向後退了好幾步，顯顯避開了那要命的攻擊。

羊頭人張著嘴巴又是一陣大吼，聲音大得震破耳膜，附近大廈被震碎玻璃，地板也跟著震動，此時我感覺到雙腿像被綁住，仔細一看，是好幾條藤蔓從地板裂縫爬上來到我的雙腿，我立即嘗試抽出我的雙腿，但無濟於事，我立即雙手用力扒開，但藤蔓卻變得越來越緊。羊頭人高舉著巨斧，要向我揮來時，羊頭人失去重心，斧頭重重的落在我眼前，切開我右腳鞋子的側邊。

好險沒有砍到我

此時突然失重感，我掉下去了，我以為會是一片漆黑，卻像是調到雲叢裡，一整團的白霧，失重感持續著，感覺大約五分鐘後，習慣了這個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掉落。

身體受到一陣衝擊，我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發現自己站在白霧中，我不由自主的大聲喊叫，除了我的聲音，沒有其他聲音，甚至連回聲也沒有，人呢？劉秉義呢？我在哪裡，他們在哪裡？我死了嗎？四周除了霧，看不見什麼，我檢查了自己的褲子和鞋子，鞋子上的切痕，讓我想起那隻羊頭人，不知道許孟晴是不是安全。

眼下似乎沒有什麼選擇，只好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景物還是一樣，地板的碎裂的石頭和柏油路也還是一樣，我拿起石頭，開始排著記號，如果我真的因為迷路而不由自主走回原地，可以刪除掉一些道路方向

排著，走著，排著，走著，排著，走著，專心地重複這兩件事，如果不這麼做，我就好像精神要不正常了一樣。

到底還有多久？到底走了多久？有沒有人在啊？

「啊啊啊！」我大叫著，感受到喉嚨的撕裂感，聲音都啞掉了

我想念爸爸，我想念媽媽，我想念哥哥，我想念姊姊，我想念爺爺，我想念奶奶，我想念著，一直無止盡地走下去，腦海裡也不斷湧現著恐懼感，和孤獨感

我繼續排著石頭，走著，排著石頭，走著，規律而專注，突然感受到一陣強風，呼呼作響，把周遭的白霧都吹散了

映入眼簾的，是身著白衣的中年大叔站在遠處，衣服和褲子十分乾淨，剪裁雅緻，可以看到他的動作，正往我這邊走過來。

我的雙腿瞬間湧起了力量，一股想要看到人類的心情，讓我奮起直奔像那位大叔，我用跑百米的速度往前衝，直到我看清楚大叔的嘴型

「睡吧。」

我的眉心突然一陣劇痛，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醒來了，只覺得渾身痠痛，尤其是我的雙腳，我起床看向我的雙腳，我全身一震，那已經不是我的腳了，或者說那原本是我的腳的地方，現在只剩下兩隻巨大化且變成綠色像浩克一樣的雙腿！我摸了那兩條腿，十分堅硬，像是石頭一樣，但我也沒辦法移動這兩條腿，即使他連結著我的身體。

「醒了？感覺如何？」一個嗓音渾厚的聲音，我轉頭一看，是我失去意識前的大叔

「全身痠，我的腳怎麼了？」我迫切地詢問著腳的狀況

「你的腳，中了毒，那毒叫九日春，會逐漸侵蝕你的肌肉和骨頭，會逐漸堅硬，無法動彈，直到死亡。」大叔平淡地說著

「等等等，會死亡嗎？既然是毒，那可以怎麼解毒？」聽到會死亡，我十分緊張

「把這吃下去，然後每天練習這本書的口訣。毒會自然消退。」大叔遞來托盤，上面放著一顆藥丸，以及一本用草書寫的封面，看不太懂是什麼字

「這藥丸有點苦，沒有副作用，這本書是『山海心法』，是講解調身養氣的經典。」大叔是撲克臉，講解時沒有其他表情

雖然心底有些疑問，但我還是先把藥丸吃了。

一吃下去，全身都暖暖的。很舒服

「第一節心法是在調節四肢的氣，達到排解毒的效果。」大叔鉅細靡遺地講解心法，雖然我還不是很了解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但雙腿長得像浩克的情況下，多學點東西理應沒什麼壞處

幾分鐘後，第一節心法結束，雙腿好像有稍微變小一點

「大叔，請問你知道臺灣現在的狀況嗎？」

「妖魔作亂，生靈塗炭，許多人與事都已不再。」大叔依舊是平平淡淡的說著。

「大叔知道妖魔是怎麼來的嗎？」

「妖魔自古以來，亙常存在，只是人心不古，有人將妖魔路開啟，大批妖魔從妖界衝出，防不勝防。原本妖魔路已被封印數千年，一直以來由歐陽府代代守護，一日歐陽府被他人殺光，更恣意破除封印，釋放妖魔，才會有現在這個狀況。」

「大叔，你看來有著不尋常的能力，是不是可以除掉妖魔，拯救臺灣？」

大叔沒有說話，只是沏了一壺茶，啜飲了一杯

此時，我的頭突然一陣劇痛

「啊啊啊啊啊！」

眼前又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