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湯273-300|18th公開連載|國中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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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狀況,只有自己最清楚。小湯洗澡前的排便,已經沒有先前這麼苦不堪言。他用溫水洗了屁股,裝滿了一個小臉盆的溫水,他便在全身鏡前坐了下去,15分鐘左右的溫水坐浴,是他的發呆時間。偶而小湯會注視著鏡中自己的身體変化,胸膛跟身桿厚了些,他捏捏腰肉,也沒有贅肉,最近他在包嬰兒紙尿布時,左右黏貼片會因為他的動作大了些而有繃開。平常穿褲子也沒有特別覺得緊繃,應該不是変胖。他搔搔陰部,卵鳥上的陰毛還是這麼稀疏,沒有增加的樣子。双腿的腿毛還是沒仔細看,以為沒長毛的光溜。


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圍著浴巾便去找唐々。「爸地,我洗好澡了,可以幫我上藥嘛。」他解下浴巾,鋪在客廳沙發長型矮凳上,膝蓋就上去,跪趴著屁股翹高。唐々不時講著這樣的姿勢很像小狗翹屁股。小湯這樣子跪趴著屁股翹高,肛門自然裸露,很方便上藥,他一點也不覺得尷尬或羞恥。他今天突然覺得唐々上藥有點笨拙,弄了老半天,不像平常這麼熟練。「爸地,可以起來了嗎?你今天好像有點笨⋯⋯」小湯翻頭想糗唐々,看見的不是爸地而是爸比,是湯將臣在他屁股那邊拿著藥用棉花棒。小湯相當意外爸爸竟然在家而且他知道了自己屁股的事。


「趴好。我還沒上好藥。」湯將說著。小湯突然覺得好尷尬好羞恥,臉都紅了。第一次幫小湯擦藥的湯將臣果然是笨拙,還弄痛了小湯。湯將今天能夠放假是撟出來的,連唐々都不知道,給了唐々意外的驚喜。他原本計畫陪小湯回診後再開車到軍營門口接湯將的。是想掛急診沒到,至少回診時陪一下,所以湯將很努力跟同袍撟能不能讓他早一天放。在小湯進去洗澡時,湯將才踏進門,看到客廳茶几上的藥膏跟藥用棉花棒,他就搶了唐々平日的事,把唐々支開,要唐々去幫他買啤酒,給小湯一個驚喜。


這個驚喜也太過刺激,小湯整個人講話的語氣,平日裏的流裏痞氣都忽然変成童稚嫩幼的。「⋯⋯爸比⋯⋯好了沒⋯⋯」小湯問的時候,唐々正提著購物回來。見到爸地,小湯是不尷尬這副模樣被看到,他一臉傲嘟嘟的,表達著幹嘛不讓他知道他爸回來了。


「呴——我第一次幫你擦藥,動作慢了點而已。你小時候,便便我也幫你擦過屁股,你哪裏我沒看過。之前幫你包尿布的時候,又看了。你身上幾根毛我都知道好不好——」湯將這樣講,小湯的耳根子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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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一條濕漉的白襠穿著的湯將,大赤赤地坐上客廳沙發,接過唐々遞來的冰涼啤酒,才拉開拉環,小湯就有話說:「爸比去包尿布再喝——」湯將一聽小湯要他包尿布,一掌就壓在他頭上搔著,「你這小痞子真是愈來愈大膽了,竟然叫爸爸去包尿布再喝。」一旁的唐々忍不住地噗嗤笑出聲。


「爸比,不要增加爸地的麻煩。你喝醉的話,爸地會很困擾的。我們已經讓爸地很麻煩了⋯⋯」小湯邊講邊推了推湯將催促著,趕快去包尿布就可以趕快開喝。湯將一臉好吧,反正小湯也不是沒看過他包尿布的模樣了。包著尿布喝啤酒,還可以大喝特喝,湯將就起身離開沙發,經過唐々時還被拍了一下屁股。在湯將去包尿布的時候,唐々問了小湯:「最近沒有洗到你的內褲⋯⋯你都包尿布嗎?」小湯點點頭。湯將包了尿布就出來享受他的啤酒,唐々要進去書房前忙時,手超順手的擺在湯將尿布跟大腿間,檢查著有無貼合,也沒顧忌小湯在旁邊。


唐々離開後,小湯ㄎㄎ笑著,湯將又是掌壓小鬼頭。「有這麼好笑嘛。」小湯嬉皮笑臉的,他喜歡看爸比跟爸地的互動,那些小動作以前他沒注意,現在發現到就覺得他應該要更早察覺這兩個男人之間的甜蜜舉動。


轉著新聞台,注意著主播跟那些政論節目最近討論的軍隊議題。小湯蹭到了湯將身邊,頭低低的。「爸比⋯⋯對不起⋯⋯那個⋯⋯」小湯抿起嘴巴,欲言又止。湯將的目光從電視轉到了小湯身上,靜靜聽他說話。「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你在講什麼啊——」湯將勾著小湯肩膀,「沒事的。騎腳踏車都要摔幾次了,打炮做愛怎麼可能不會出點意外,又不是經驗豐富的人第一次就能上手。」湯將說的話,讓小湯有點安心。


「你不會覺得我喜歡男生,然後又是〇号,很丟臉嘛⋯⋯」小湯有些難為情。「不過我不會想再被捅屁股了。當〇真痛苦⋯⋯」


「你三八喔——你爸也喜歡男人,有什麼好丟臉的。卵鳥跟尻腔都可以是性器官啊,想用就用。」湯將用頭去蹭著小湯。「你爸地說他在你的床頭櫃裏有準備保險套跟潤滑劑,還有下一次的話記得要用。話說你要肛交怎麼沒有想到要用潤滑劑,你們學校性教育都沒教喔——」


「學校又沒教肛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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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家三口用完早餐後,湯將開車送小湯上學,唐々今日請了假,不過在家趕專案,下午他們再陪小湯回診。湯將跟小湯從學校設立給來賓的停車場一塊走進校門,小湯是牽著爸比的手,雖然引起些側目,不過小湯知道這些人都怕壞人,只要他一露出凶狠眼神,他們立刻閃躲目光,裝作沒事。湯將在門口跟警衛換了證件,掛上來賓證後,跟小湯走進校園。在教官室与小湯教室方向岔路時,湯將舉手跟小湯掰掰,下午見,然後湯將臣就往教官室去找陳勁鴻,順道跟老學長麥總教官敘敘舊。小湯回診的預定看診時間是五點之後,畢竟是上週何致遠看診完掛進系統的。以大醫院通常會延遲外加何致遠看診仔細,通常都會延後,是可以不用請一個小時的假,但唐々還是覺得預防萬一,早點到醫院比較好。湯將臣到教官室時,陳勁鴻剛打完小馬的晨間打屁股,讓他離開。小馬見到小湯爸爸,是一陣尷尬,但他還是誠心誠意地跟湯將臣道歉後,忍著不揉疼痛屁股,快步離開。


陳勁鴻招呼湯將臣進了思本室,因為輪到他被打屁股了。陳勁鴻從來沒想過自己在這間思本室會是被打屁股的人。雖然有點尷尬,不過該打的屁股還是要打。他鎖上了門,才解開皮帶脫掉褲子。「怎麼在這裏打屁股,你也會尷尬啊,那你還約我在這裏打屁股。」


「湯將學長⋯⋯稍微留點面子給學弟我嘛。畢竟這邊是教官室,多少有其他教官或學生進出——」


「好啦。不要囉唆——」湯將坐上長條椅後,就拉著胯間只剩白襠內褲、軍便褲卡在小腿的陳勁鴻趴上他的大腿,給他一頓他要的打屁股。白襠屁股透紅以後,再脫掉內褲,讓陳勁鴻光屁股被打。湯將臣本來沒有特別要打陳勁鴻屁股,畢竟學生之間的性衝動跟他沒關係。不過陳勁鴻覺得他有責任也有義務,而且還有別的事情需要打屁股,就一塊請學長打了。晨間打屁股真的有提振一日精神之效。


湯將臣開了思本室的門,正遇上回來的麥總教官。麥爾澤看見思本室裏的陳勁鴻正在整理紮進褲子裏的上衣,「勁鴻,剛被打屁股啊。」他問,陳勁鴻尷尬笑著回「是」。


蔡仔知道湯將在學校,是抽空來一下繞繞,他晚點跟校長有約,他可不想遲到,他最不想要的是校長的薑罰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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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地往校長室走,蔡曜暘一直覺得腹痛,他心想著或許他也該買包成人紙尿布,在這時候預防萬一。學期要結束,也沒有什麼太嚴重的校紀危安,剛剛跟湯將聊天的舒緩,現在完全沒用。蔡仔心想著難道校長是要找他算湯成紀跟馬哲源的事。這件事情到了思本教育委員會後決議交由輔導室進行後續輔導。他都已經吩咐輔導室要對這兩名學生進行心輔了。想到這,蔡仔根本覺得國中生這個性騷動的年紀需要好好上上性教育的課,不只是陰道交還有肛交,通通都要好好教育一下。


蔡曜暘請示進入了校長室,陳宗慶正坐在他的位子前批著公文。蔡仔忐忑地問著校長找他有什麼事。「蔡仔⋯」校長一開口,他的心聽到暱稱就有些安心,應該不是大事,也不會被薑罰打屁股。「你有沒有考慮進修去念個教育方面在職碩士班之類的?」校長的話,讓蔡仔有點摸不著頭緒。不等他回答,陳宗慶就交給他一疊資料。「思本大學在職碩士班,你看一下,報名時間哪些還可以的。報名表上面監督的名字就填我。」蔡仔納悶地翻著那些報名簡章。「我還有幾年就要退休,夠你拿一個碩士學位了。下一屆的思本國中校長甄選,我想推薦你。你好好努力呀——可能是本校最年輕的校長喔——」




湯將臣回家以後到下午出發去接小湯以前,就是他跟唐々的做愛燒幹時間。他們從浴室洗澡開始,撫摸彼此肉體,清洗屁眼這種〇号事前私密行為也直接了當分享,為對方清洗後庭,等著排出清水為止。他們在浴室內就已經幹入,一路上床,〇趴一压、一下〇上、〇弓一長。湯將臣約是在部隊裏悶壞了,一但爆發,勢不可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家裏,呻吟控制不了聲量,放聲吼叫也沒關係。啪啪啪的,彈簧床都已經不在原本的床架的位置。好似世界末日般,肉體纏綿悱惻無法克制,直到高潮射精仍想繼續弄溼搞髒整張床。他們躺在濕透的床鋪上,享受腦內啡奔放分泌,玩耍彼此手指頭時,唐々說著「剛剛擴肛伸手指頭時,我想到小湯,差點要笑出場——」湯將蹭著唐々,一腳跨過他的身體。「我也是——這小痞子還太嫩啦——」兩個男人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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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國中門口,從陳勁鴻教官那接了小湯,然後直奔思本大學附設醫院。停了車,便從停車場搭電梯上樓,往直肛科診間去。他們的確早到了,不過沒有像急診那天屁股疼痛都還可以,只是等待而已。進了診間,戴著口罩的何致遠醫生,眼睛瞇著笑,「回去還好嘛?」他直接開口問,他在電腦裏打開小湯的病例。小湯在醫生旁邊的圓椅凳子坐下,湯將跟唐々就站在小湯背後。「藥每天都有擦呴——」何醫生問,他的椅子轉了方向,好站起來。「小湯,我們先來看一下傷口的狀況——我們到診療檯那邊。」拉了布簾,何致遠就戴起了矽膠手套。跟著的小湯在診療檯旁,沒有直接脫褲子,反而有點遲疑。「怎麼了?」何醫生笑著。「害羞啊——那天不是有人在急診室超級大方的。」


小湯有點難為情,超尷尬,他完全忘了回診醫生會看一下他的屁股的。他害羞又緩慢地解開學生褲,露出了裏頭的嬰兒紙尿布。他的速度像慢動作默片般,整個人臉突然紅了。何致遠看到小湯包著嬰兒紙尿布,「是還會滲血?才包著尿布或者還是又尿床了?」醫生邊問邊伸手撕開左右黏貼片,從小湯胯下拉出嬰兒紙尿布,檢查了一下尿布的狀況,沒有血跡也沒有尿濕。


唐々對於小湯包著尿布並沒有太過意外,而湯將卻是相當訝異,他完全沒有想到小湯現在還包著嬰兒紙尿布。他跟唐々說著悄悄話,「小湯怎麼還包著尿布⋯⋯又尿床了?」唐々手肘頂了湯將的腹部:「我不是跟你說過那天去藥局時有順便買尿布。」


他們的話,其實在場的都聽到了,何致遠為小湯解圍著:「會滲血的話,包尿布還不錯。內褲不會沾血。」脫掉嬰兒紙尿布的小湯,動作馬上就跟在家裏讓爸地上藥一樣,跪上診療檯,就跪趴著屁股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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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致遠很快看了小湯肛門的狀況。「恢復得還不錯。」他脫掉了矽膠手套,要拉開布簾。「可以把褲子穿上⋯⋯想包回尿布也可以。」聽到醫生這麼說,小湯立刻就在診療檯上把自己包回尿布,穿上學生褲,整理好自己的服裝,再跟醫生回到看診的椅子那。途中湯將臣是忍不住手搔著小湯的腦袋瓜,竟然還包著嬰兒紙尿布來看醫生。


何致遠醫生邊打著病例、點著要開的藥邊說著之後注意事項,「急診開的藥膏還有吧,我再開一條。這條用完,應該就好了。軟便劑,你們視情況吃。如果大便不會痛就不用吃。回診單我也會開給你們。如果沒意外、已經好了,下次就可以不用回診。」


「謝謝醫生。」他們三人說著,小湯起身要往診間外走時,何醫生又開了口:「等等。」他從抽屜中拿出了名片,一人一張。「這是⋯⋯」唐々看著名片上面的名字,不是何致遠醫生而是一個陌生教授的名字。「思本大學⋯⋯你的母校。」唐々跟湯將說著。他也注意到了名片上寫著「水布會」。


何醫生解釋起水布會,「這是一個思本大學教授組織的ABDL同好互助團體。如果有需要,之後可以考慮聯絡一下教授。每一個巨嬰褯者都不是孤單寂寞的,這世界有著他們的同類存在。」ABDL,何致遠提起,唐々知道這是取哪些字的字首縮寫,Adult Baby and Diaper Lover,唐々忍不住的對著湯將笑了笑。「小湯,之後如果你想去這個互助會,在還沒滿18歲以前,要讓你兩個爸爸知道,告訴他們一聲。18歲以後,你就自己做決定。」何致遠還順便給了他們他的名片,有其他困擾問題,可以寄電郵給他,他有空會回信的。


他們一出診間,唐々就挽著湯將的手臂,放聲笑了出來。「你笑什麼——」湯將好氣又好笑地說。唐々指著小湯跟湯將「AB。DL。醫生到底是跟小湯說話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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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早上,小馬的爸爸帶著全家人親自到湯府登門道歉。即便之前電話或簡訊中,湯將臣已經表明了不用,他們不會提告,但是馬爸仍堅持一定要,務必要讓他們親自道歉,小馬絕對欠小湯一個真心誠意的道歉。正是因為馬爸的慎重,讓湯將臣一家,週六早上得打點自己的儀容服裝,原本可以穿著白襠到處亂走的湯將也得穿得稍微正式一點,以免讓馬家覺得自己隨便,不重視他們的道歉。


雖然馬爸在小馬口中已經知道小湯他家是兩個男人組成的同志家庭,即便他並不怎麼贊同同性恋,自己兒子也是男性女性肉體都可以的双性恋,不過理虧,他還是得尊重湯家的組成。因為兒子的緣故,他對於同志的看法似乎有些鬆動改変。


湯將臣開門迎接馬爸等人,招呼他們坐在客廳沙發上。馬爸是一進門就一直在道歉,即便大家都就坐,仍然是道歉個不停,不時還壓著旁邊小馬的頭低下。「馬先生你太客氣了⋯⋯」馬爸的態度的確讓湯將跟唐々都有點難為情。好幾次馬爸幾乎都要起身帶著全家跪下道歉,只是被湯將跟唐々阻止。一旁的小湯其實有點手足無措,還好有大人的兩個爸爸在場。「小湯,你怎麼想?」唐々說了關鍵,一切都是小湯他感覺如何。一時被問到,小湯語塞無法答話。


小馬立刻起身,照著他爸爸在行前說的,一定要九十度鞠躬道歉,必要時要跪下,真心誠意的乞求原諒。看著曾經的哥們這樣的對自己道歉的,小湯的確心軟,他也知道小馬這段時間是早晚兩頓打屁股跑不掉,而且訂製的男性貞操帶正飛往台湾,范叔叔跟小范的身影在小湯腦海中閃過。「小馬⋯⋯我原諒你⋯⋯不過請記得以後要尊重對方⋯⋯不要就是不要,沒有模擬兩可——」小湯說出了內心想說的話,不怪罪自己一開始的起心動念色慾薰心,而是找出兩個人都能讓人生繼續的方式。


聽到小湯原諒自己,小馬一個高個也眼睛紅腫得流下眼淚,正如馬爸說的,他的運動員生涯不能在這時候有一個污點存在,會影響他一輩子的。小湯拍著小馬的肩膀:「沒事的。我有看醫生,已經在康復中了。你要繼續在體操上努力。去拿金牌——不然我就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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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將臣不在家的晚上,小湯的肛裂也痊癒了,唐々不用再每晚向小狗趴翹屁股的小湯肛門擦藥。不過這個晚上只穿著褲子的小湯一直迂迂迴迴的繞在唐々身邊,唐々就感覺小湯有事。「怎麼了?」唐々問,小湯還偷偷揉著自己屁股。「怎麼了?屁股不舒服?」


「⋯⋯爸⋯⋯爸地⋯⋯你可以打我屁股嗎?」小湯講完就放膽地揉著屁股。


唐々笑著:「怎麼有人自己跑來要打屁股啊——」唐々一說完,小湯就飛撲到唐々身上磨蹭著。


「爸地,我覺得我需要你給我打屁股——我一直在找你麻煩,你都很有耐性的幫我⋯⋯而且還細心地發現我的異常,像是屁股裂開來⋯⋯我不好意思的,你都幫了我,所以我覺得我應該要被你打屁股。如果是爸比,我早就被打屁股了。」說完,小湯就自己起身,褪掉了外褲跟撕掉嬰兒紙尿布的黏貼片,光著屁股趴上唐々爸地的大腿上。


「我打人屁股很痛的。你也看過我打范叔叔,打到他大哭,屁股紅腫。這樣你還要被打屁股嗎?」


咬著牙的小湯:「要。因為你是爸地——我欠你打屁股——」唐々先揉揉小湯白嫩的屁股,再三確認他真的要他打屁股。他還刻意地掌風,高高舉起,重重下去,輕輕停在小湯屁面,這已經讓小湯打著寒顫,嘶牙聲不自覺地冒著。


「你真的要我打你屁股?」唐々又確認,小湯點頭說著他想要。看來小湯是真心想要唐々打他屁股。


即使是這樣小湯的口氣中仍是痞痞的,真的很需要唐々給他一頓打屁股。「不過打完屁股,可以給我呼呼惜惜嘛⋯⋯我應該會大哭⋯⋯」


小湯還沒講完,唐々的手掌就已經擊向小湯屁股。真的很痛,不同於湯將臣爸比的打屁股。唐々的力道是滲入臀肉的,像是被打到骨盆般的錐心疾首。小湯的眼眶馬上含淚,屁股真的很痛,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乖的小孩,需要被爸地打屁股。小湯的屁股沒幾下就紅通癲動著,他開始掙扎,爸地就把他攬緊,再繼續打屁股。


唐々知道小湯是以一種虧欠的道歉方式,他只能以打屁股相對。腫了的屁股,伴隨著小湯的嚎啕啜泣,唐々知道小湯的哭泣代表怎樣的程度,等到小湯屁股七八分紅,他開始放聲大哭,像是一個小男孩般,唐々才停手揉起小湯的屁股,輕撫著小湯。「好囉,結束了——還是你還想要——」


淚流滿面的小湯坐在唐々大腿上,屁股懸空,用大腿靠在唐々身上。他抱緊唐々,他就得到輕拍背部,就如同湯將臣打小湯屁股後,一定給他呼呼惜惜,他還是爸爸的好孩子。唐德武抱緊小湯,他覺得小湯這時候怎麼就跟他親生的兒子般,打他屁股,自己的心也痛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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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小湯,像是抱著一個巨嬰般,時不時搖晃著,小湯就像個嬰兒般在他懷裏昏昏欲睡。拍著背拍著紅屁股,咿咿噢噢聲在小湯嘴裏。「想睡覺就去睡覺。」唐々大腿痠了就問著小湯。他把爸地抱緊緊的。「爸地抱我去床上。」聽到小湯童音地說,唐々捏捏他的鼻尖。忍不住跟湯將一樣,「小痞子,這麼想當巨嬰啊」。唐々小心抱起小湯,他的體重,現在根本是負重訓練。托起小湯稚嫩紅屁股,就往小湯房間裏去。覺得自己彷彿回到嬰兒時期的小湯,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還不肯乖乖睡覺,拉著要離開的唐々。「爸地⋯⋯幫我包尿布⋯⋯」


聽到小湯這樣說,唐々搔搔他的頭髮,「好」,沒多說就去拿嬰兒紙尿布,想起客廳剛剛小湯脫掉的,唐々檢查上面沒有尿濕就再拿回來。取了爽身粉跟濕紙巾,抬起小湯双腿,擦拭了小湯的無毛小雞雞跟屁股,唐々順便看了一下小湯的肛門傷口,已經痊癒,完全看不出來之前的受傷痕跡,無毛粉紅稚嫩的小菊花肛門。墊了攤開的嬰兒紙尿布,撒了爽身粉抹開,赤裸的白白小雞雞就覆蓋上了尿布前襠,隱沒在嬰兒紙尿布裏。左右黏貼片得稍微用力才能貼上尿布前襠,小湯的腰圍有稍微增加,身體開始変厚,唐々心想著再過一段時間嬰兒紙尿布就會包不下了,那時候小湯還會想包尿布嘛,這也不用多想,順其自然。




隔日早晨醒來,小湯懞懞懂懂地走去浴室馬桶前,從嬰兒紙尿布裏掏出抹了爽身粉的卵鳥,他忽然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他的屁股痛痛的有被打屁股的跡象,看著尿尿洒在馬桶壁,他忽然意識到被唐々爸地打屁股、包尿布並不是一場夢,是真實發生的。他突然臉紅了起來。因為他像個嬰兒般的向爸地撒嬌。坐在餐桌前,難為情的跟唐々共進了早餐,不用多說什麼。「爸地,今天還要送我去學校喔。」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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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嬰兒紙尿布是寶貝,每用一片就少一次之後包尿布的機會。小湯現在是省著用,每包上嬰兒紙尿布一定物盡其用,他知道嬰兒紙尿布可以尿兩次。如果不要坐下擠壓到尿布,勉強能尿第三次。有時候他會包著嬰兒紙尿布,但尿尿時還是會站在馬桶前,掏卵鳥尿尿,讓尿布包裹胯部的時間延長。包著尿布到學校時,他會在跟阿猿去販賣部時,在那邊的廁所脫掉尿濕尿布丟棄。阿猿現在每天早上都會拍拍他的屁股,測知他今天有沒有包尿布,需不需要掩護。


沈君禮上課發考卷,阿猿現在的分數約落在四五十分區間,有時候還會考到六十幾分。沈君禮注意到了阿猿的進步,打屁股或打手心時都會再鼓勵阿猿努力點。小湯始終是在三四十分徘徊,最近阿猿領完考卷,打完屁股回座位時,小湯都會湊過去「你回家有在唸書?」阿猿搖頭:「沒有。」小湯不相信的眼神:「屁啦,沒唸書可以考這個分數。」常常話還沒說完,小湯就要出去領他差了阿猿快二十分的考卷,然後被打屁股。沈君禮開始真心相信著思本國中的打屁股,真的會督促學生學習進步,所以他也要認真努力打學生屁股。小湯揉著屁股走回座位,阿猿小聲說著:「欸,小馬說下課有東西要給我們看。帶他去祕密基地,怎樣?」


一下課,阿猿跟小湯立刻衝販賣部買飲料,然後在跟小馬約的地方碰面,再帶他到他們的頂樓天台的祕密基地。小馬一上來接觸到空氣与涼風,就張開手臂,像是飛翔般吶喊著。「欸。你不要叫這麼大聲,樓下的人會發現啦。」阿猿唸著小馬,順手將買給小馬的那罐給他。


「喂——你們抽菸的——別跑——」聽到不知道是哪個教官在吼叫著,他們三人都震驚著,張望四周,然後發現是一樓的地方傳來的,教官在追著看起來像是國一的幾個學生。他們三個都笑了。


「欸,小湯,你覺得陳勁鴻幾時會發現這裏?」阿猿暢快地喝著飲料。小湯聳肩:「不曉得,希望畢業前他都不要發現。祕密基地很難找耶。」小湯看著頂樓天台相似場景,他都會想起那日撞見的男男一〇肛交,他現在希望這個畫面早日在腦袋中被遺忘。


「小馬,你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們看。神神祕祕的,趕快拿出來——」阿猿點了一根菸,順手幫小湯點著火。小馬喝了口飲料,吞嚥,然後鎮定,厚起臉皮,解著他的褲子。「幹,你不要露出你的髒東西啦。小心我拿菸燙你烤小鳥喔——」雖然阿猿這樣說,可是小馬還是帥氣地脫掉他的學生褲,直接露出了他要給他們看的東西,小馬胯間的鐵內褲——男性貞操帶布氏盾。






283.


他們驚呼連連,伸手就摸了過去。小馬把褲子從腳踝撈出,方便他活動。光著早上被陳勁鴻打紅的屁股,在這湛藍天空的頂樓,小馬感覺身體有些自由。阿猿摸著小馬襠部的前盾,上半有鏤空,可以觸摸到卵鳥上方,下面是擋片,將卵鳥跟卵葩扎實隔絕外界。阿猿双腳開開蹲著,仔細瞧著所謂的男性貞操帶。「欸小湯,你怎麼一點驚訝都沒有,不來看看摸摸嗎?」


「啊,我看過啊——」小湯說著范哥跟小范,解釋阿猿問的為什麼、什麼時候。


「小馬,你這樣要怎麼尿尿啊?」阿猿前瞧後看,繞到小馬背後,還要小馬弯腰,讓他看胯間屁股中央。小馬指著前盾下緣,「這邊啊。尿尿會從這邊排出。」


點點菸屑,阿猿一臉狐疑:「開口這麼下面,你怎麼站在小便斗尿尿?不會尿到褲子都是噢?」


「坐馬桶尿尿啊——我爸說是我的反省時間。」小馬身上的男性貞操帶是昨天抵達台湾,他訓練完回家,就被爸爸親手戴上鎖起來,先適應,洗澡跟睡前打屁股時再幫他解開。因為貞操帶來了,小馬終於可以不用每天在那邊剃毛。沒有洗澡時候剃毛,小馬今天就已經覺得陰部癢癢的,毛開始在長。上學前,馬爸就把小馬鎖起來,貞操帶戴好。小馬拿了兩把鎖匙帶到學校,一把給陳勁鴻教官,一把給胡孟震教練。早上思本室打屁股,陳勁鴻看到身著男性貞操帶的小馬,他的反應跟小湯類似,就是「喔你戴了貞操帶」,對於布氏盾早看過,沒有像阿猿那樣充滿好奇跟問題。陳勁鴻覺得既然貞操帶已經戴好,小馬的晨間打屁股就可以停了,今天是最後一次,紅屁股的小馬從陳勁鴻教官大腿上下來時,充滿著感謝,不停地謝謝教官。畢竟陳勁鴻開口跟爸爸說可以停是有用的。一天兩頓打屁股,真的有點多了。雖然已經習慣,但是可以不用一直趴在大人腿上打屁股,小馬是非常高興的。


蹲著的阿猿朝地上撚了菸,「小湯,今天放學去你家打電動——」阿猿提議,「小馬,你要來嗎?」阿猿問的時候還先看了小湯,注意反應,他不曉得小湯歡不歡迎。而小馬也在意著小湯,「不了。我現在除了放學訓練,就只能回家。我爸會檢查我的到家時間。太晚會增加我的打屁股時間。我還沒有像之前一樣的自由日,等我可以我再⋯⋯」小馬停頓。「再⋯⋯小湯你還歡迎我去嗎⋯⋯」


小湯勾起小馬,「可以啦。等你可以就來約我家打電動。」






284.


他們在第二根菸時,像從前般嘻笑打鬧。「小湯⋯⋯所以你是男同志嗎?」小馬忽然問。他知道他問得有些突兀,他自己搔著頭:「我好像女生⋯男生都可以,我應該算是双性恋吧。」小馬眼神飄著,亂晃著双手。他先講了自己,然後等著小湯回答。


「目前是。之後不曉得。順其自然。」小湯說。


小馬頭低低的說:「那⋯⋯那次⋯⋯會不會造成你的陰影⋯⋯你跟男生時會產生障礙⋯⋯」小馬像是學了爸爸般,膝蓋要跪下去,小湯立刻阻止了他。


「再跪,我就要揍你——順其自然就順其自然,如果跟男生上床發生障礙,就再想辦法。」小湯一如先前跟阿猿在這裏聊到未來,一樣的態度。「不過我覺得我應該是一不是〇。我覺得我應該是幹人的角色。」


「阿猿你呢?」小馬問。阿猿連猶豫想都沒想:「我喜歡女生。」他們談論性傾向的話題,被無情的鐘響給打斷,他們才悻悻然地撚菸帶著自己的垃圾離開。




小湯挨到了放學時間,才有解脫的感覺。他收好書包,吆喝著阿猿趕快走。可是阿猿卻要小湯等等,他拿著課本跑到前面講台,阻擋了要離開的老師,阿猿有幾個問題想問,老師有點意外,竟然有學生跑來問問題而且是袁聖煥。既然有疑惑,老師當然是樂於解說。看著講台那邊的阿猿,小湯一屁股坐上桌子,覺得阿猿好像真的不一樣了。「你竟然會問問題。」小湯對著走回位子的阿猿糗著。「為什麼不會?問一下又不會死。与其我在那邊想半天又想不出來,不如直接問老師比較快。」小湯勾著收東西的阿猿,「好啦好啦,趕快趕快。現在出去一堆人,捷運也一堆人——」






285.


放學傍晚,操場上是體育班在跑步,加強體能。胡孟震一身白色立領POLO跟黑色運動褲,正站在司令台上注意著學生。王旭明悄悄地走近司令台,他在下面仰頭看著阿震,黑褲襠的屌包讓他双腿臀間一陣驚濕。「阿震⋯⋯胡孟震教練。」王旭明一開口原本是之前親暱口吻,只是他忽然意識到現在不是過去,他又趕快切回同事般禮貌性的稱呼。「王旭明教官啊。」胡孟震跳下了司令台,「怎麼了?有什麼事嘛?」


王旭明來找胡孟震,他沒有告訴陳勁鴻。王旭明的屁股正痛著,軍便褲裏的屁股火紅著,他才被陳勁鴻打完屁股不到一小時。無法壓抑的心,催使著王旭明一步步的走向操場,尋找著胡孟震。他好想跟阿震說說話,即使一句「我想你」也可以代表著他想念著過去那段晨炮肉體關係的日子。


胡孟震看著王旭明,等著他開口。阿震看他沒有要講什麼,就準備離開,王旭明則是一把勾住了阿震的手臂,他想念阿震粗壯的手臂,他想要飛撲進阿震的懷抱,想要阿震抱他。只是他們人在操場,還有著其他人,一切阻止了王旭明的衝動。他還是過不了他人眼光這關,選擇把放手開。


「⋯⋯我們可以聊聊嘛⋯⋯」王旭明忍著激動的情緒說著。


「王旭明教官⋯⋯阿明⋯⋯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可以恢復到我們還沒有肉體關係之前這樣跟你相處了。」胡孟震竟然直球對決。「跟你的那段時間,我很開心。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跟你一塊,然後充滿力量的度過那天,然後再期待著隔天早上。我知道你是有家庭的人,我也不想破壞你的幸福。那段時間你是我的重心。我看著眼前這些學生,我現在的重心就是這些未來會在體育界發光發熱的運動員⋯⋯我想把他們帶到更大的運動場上競技。」胡孟震的眼睛望向遠方,正閃閃發亮著,是自己眼眶中的淚水還是他眼眶打轉著淚滴。


聽到阿震這麼說,王旭明彷彿知道自己晚了,錯過了。一切都無法挽回,時間無情,未來持續來著。






286.


擠過滿滿的放學下班人群,出了捷運站,小湯跟阿猿穿過思本大學時,覺得這才是人与人應該有的距離空間。進了家,小湯快速開了大燈、冷氣跟電視,蹲著打開電玩主機,爭取時間。不過阿猿好像一點都不急。「怎麼了?」小湯問。「⋯⋯小湯,我們先寫功課好不好⋯⋯今天的作業很多。」阿猿說要寫功課,真是讓小湯相當吃驚,阿猿是哪根經接錯了還是吃壞肚子了。小湯用手掌貼在阿猿額頭:「沒有發燒啊。」


「不然你先玩,我在餐桌寫作業。我在家能寫功課的時間就是洗完澡到睡前,我家⋯⋯」阿猿聳聳肩:「你也知道一樓很吵,很難專心。」阿猿說完就自己拉了椅子坐下,一副相當認真準備寫功課模樣。小湯想著反正阿猿等會一定就坐不住,他就自己先開戰。背對著的阿猿拿著筆努力寫著:「欸小湯,我發現寫作業還滿有用的,只要有寫,考試考個四十幾分沒問題,如果下課時間稍微翻一下書,就會到五十幾分。如果我有多一點時間,我覺得考六十幾分應該是可以的。」小湯停下電玩,他望著阿猿背影,看來阿猿是認真的在為自己的未來努力。


小湯放下手把,在阿猿對面坐了下來,兩個人一塊寫著作業。買晚餐回家的唐德武踏進門,看見這兩個人在餐桌前寫作業,他也一副覺得發生什麼事了,是第三次月考到了嘛還是怎麼了。他放下了提著的披薩,催促著兩人先放下手上的功課,趁熱先吃。這兩個小痞子今天實在太不正常了,沒有打電動還在看書寫功課,這讓唐々留在餐桌前,跟他們一塊吃披薩喝可樂。


唐々看見阿猿的習作簿上貼了許多標籤貼而小湯那邊則是完全沒有,他忍不住問:「阿猿,你貼那些標籤是做什麼用的?小湯怎麼一張也沒貼。」爸地這麼說,小湯才注意到阿猿放在餐桌上的課本跟作業上緣真的貼了許多不同顏色的標籤貼。


「就有些不太懂,覺得莫名其妙之類的,分層級貼顏色。」阿猿吞嚥後說著,他啜飲了口可樂。


「我看看——」唐々伸手要來阿猿的課本。他接過後,他第一個注意到的是書眉印著「國一數學」,「你是不是帶錯課本了?這是國一的。」


阿猿有點不好意思地應:「因為程度不好,所以想從國一的複習起⋯⋯」阿猿其實自己很清楚他在小三還小四就已經跟不上進度,基礎沒打穩,就往上學習,挫折感愈來愈重,就自我放棄。


雖然年代有差,不過理組的唐德武看一下,很快就知道國一這段課本在講什麼,「數學是訓練邏輯思考的。」唐々替阿猿解釋著這邊為什麼這樣等於這樣,演算是怎麼來的,阿猿立刻投以崇拜眼神,因為他有聽懂。他忽然明白之前小湯常常講著唐叔叔有講如何如何,是這樣來的。唐德武今晚突然変成這兩個小朋友的家庭教師,他們在餐桌前一直溫習功課到阿猿家裏打電話催他回家。


小湯送阿猿離開時,他跟阿猿抱怨:「不是說來我家打電動的嘛,為什麼変成在唸書?為什麼——」


「小湯不要抱怨——我超羨慕你的。你有爸地⋯⋯你家條件比我好,你不該只有這樣的⋯⋯」






287.


六月驪歌響起,是畢業的季節。小湯跟阿猿他們國二以在校生身分,歡送國三學長們畢業,參加畢業典禮。見習過去年的「白襠打屁股水球戰」,國三畢業生們每個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正等著校長宣布開始。操場跑道中央的水泥地及綠地草皮已經設置了防滑設施,水球早已裝滿了大水桶,畢業生跟他們的監督老師与教官都已就位,「校長在這邊宣布今年的白襠打屁股水球戰開始——」早在校長司令台上講完這句前,水球就已漫天飛炸,水花四濺。


其他國二學生都圍繞在操場跑道邊,看著畢業生歡樂慶祝。而小湯跟阿猿偷偷溜走,打算溜到附近的二樓教室走廊比較高的地方看熱鬧。樓梯間阿猿問著小湯「晚上可以去你家打電動嘛」,小湯斜眼:「可以。不過一定要有打電動。最近你根本是來我家唸書,根本不是來打電動的。」小湯抱怨這兩次來,一坐下來寫功課就沒玩到,阿猿現在的確是拿打電動來當藉口,他到小湯家唸書的動力真的比較多,小湯家在住宅區相對安靜,而且唐德武回家,他還可以問問一些不懂的地方,唸書起來事半功倍。因為阿猿,小湯多少都唸了些書,雖然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他們靠在走廊圍牆上,高處俯瞰著操場上這場歡樂,想像著一年後的他們。「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是像學長們那樣這麼高興愉快,還是對於未來充滿憂愁悲傷呢⋯⋯」阿猿感傷地說時,小湯用力揍了他的屁股。


「你在講什麼啊,我們一定會像學長他們一樣的——」一些跟小湯阿猿一樣跑到比較高的樓層俯瞰的國二生歡呼跟吹著口哨,好不歡樂。


「你們兩個——」陳勁鴻教官從後面叫著小湯跟阿猿。


「教官好——教官你怎麼沒有下去到場中央參加——ㄎ」小湯偷笑著。


「今年畢業生沒有我監督打屁股的啊。明年我才需要下去參加。嘿嘿——你們明年不要對我太過分喔——」陳勁鴻先警告著小湯跟阿猿。


「那我們國三會少打一點屁股嗎?」小湯抓住機會就討價還價,立刻屁股就被陳勁鴻打了一下,清澈響亮。


「犯錯還是要打屁股——讓你們選擇姿勢,如何?你們很久沒有趴在教官大腿上打屁股了,有沒有很想念啊——」


「沒有——」小湯跟阿猿兩個異口同聲地說。他們都笑了,而操場上水球用盡,全身濕透的畢業生与老師教官,有些竟然抱著哭了起來。再怎麼歡樂的道別還是有那麼點眼淚跟不捨。再怎麼捨不得,大家都得畢業,往人生的下一站前進。






288.


小湯有抱怨有差,今天他們一到小湯家是先打電動,阿猿一反之前是先往餐桌那坐。他們一開打,小湯就覺得阿猿跟從前一樣,打電動才是正常,寫作業唸書太過反常。他們玩到了唐々回家,小湯才悻悻然地關掉電視遊樂器。三人坐下吃著炸雞時,阿猿有些膽怯地說:「唐叔叔⋯⋯我可以每天到你們家唸書寫作業嘛⋯⋯順便問你功課的問題⋯⋯」


「可以啊。不過這樣不能天天吃速食。有時候我也會想要自己做晚餐,飯啊麵之類的。」阿猿應聲。「你可以帶一張你家的菜單給我,我盡量做你家沒有的品項。這樣你也不會很膩。這樣好不好。」阿猿一聽到便喜出望外,高興得蹭著旁邊的小湯。


在唐々收拾骨頭廚餘垃圾分類時,阿猿問著小湯:「⋯⋯我可以跟著你叫唐叔叔Buddy嘛⋯⋯我覺得我叫他唐叔叔時,好像是在叫不太熟的人⋯⋯可以嗎?」已經坐到對面的小湯,用著奇怪眼神看著阿猿:「可以是可以⋯⋯不過我警告喔『爸地』是我叫的,你只能叫他Buddy,這是紅線,不能踩。爸地是我的——」阿猿的雀躍喜形於色。「那⋯⋯如果我找Buddy打屁股呢?」小湯偷偷笑再放聲大笑:「很痛喔我跟你說⋯⋯找爸地打屁股,這我就不要獨佔了——」


小湯一講完,就往廚房方向對著爸地大喊著「爸地,阿猿想找你打屁股——他的屁股欠打啦——」


正在流理台用肥皂洗手的唐々,有聽清楚小湯說的話,他用著掛在門把後的擦手巾擦乾手:「你是在我家幹了什麼事,嚴重到需要打屁股?」唐々替自己倒了杯白開水。


「沒有啦⋯⋯我只是想要用『打屁股』督促自己更認真唸書而已——」聽到阿猿這樣說的小湯,忽然明白最近阿猿在學校被陳勁鴻教官或者老師打屁股時,表情都跟以前不太一樣,原本幹聲連連臭譙一通的阿猿,変成默默揉著屁股,沒多說什麼,像是自己理所應得、該被打屁股。


唐々笑著,他知道阿猿正在蛻変,如果阿猿需要打屁股當作動力,他也樂意幫一把,「我從你們課本上面隨便出幾題給你們做。一題十分,六十分及格。不及格等會就來打屁股——」阿猿立刻說好,而小湯有所猶豫,「要打屁股的是阿猿,我不想被爸地打屁股,很痛。」


「沒關係。打我就好了。」阿猿說著。




破繭而出前,還需要多少陣痛与努力,阿猿做著唐々所出的綜合習題,只有一半會一半不會,小湯是只會其中的兩三題。成績揭曉,正如三人預期的,阿猿要被打屁股。唐々在客廳沙發長型矮凳上一坐,拍拍自己大腿,要阿猿趴下來。而阿猿跟小湯面面相覷,畢竟在學校裡,陳勁鴻教官已經很少要他們趴大腿打屁股了。上次阿猿被這樣打屁股是跟小馬打架互毆,這也好久了。「爸地⋯⋯陳勁鴻教官現在打屁股都是站著⋯⋯」小湯還沒講完,他已經感受到爸地氣場改変,就像范哥范叔叔要被打屁股前,唐々絕對不能冒犯的決定。阿猿阻止小湯幫他講著,阿猿走近唐々,他現在也可以跟小湯一樣叫Buddy的人面前,他褲子一脱,連同裏面的四角褲一塊拉下,露出卵鳥跟屁股就趴上唐々大腿,沒有暖身的手掌打屁股直接來。痛是必然的,趴著打屁股的阿猿眼淚直接出來,這樣的姿勢讓他覺得自己年紀好像退化成了一個小學生般。阿猿哀嚎著,心裏想著如果從小學就能夠有像Buddy這樣的大人在身邊,可以為他惡補著跟不上的進度,不讓他自暴自棄,也許今日就是不同局面。這樣想時,屁股的疼痛就像暖流,撲襲他的全身,他握著Buddy的大腿,忍著疼痛与感受全身顫抖屁股癲震。他體會到了小湯那日說著Buddy打屁股是有多痛,真的很痛,比趴在陳勁鴻教官大腿上還痛。


這個暑假,阿猿都是早早就跑來小湯家,打電動鬼混還有念書寫功課,他希望在這兩個月內能夠趕著進度。猿爸對於阿猿去小湯家做功課唸書是沒意見,他也很意外阿猿竟然反常的想念書,雖然他有時會懷疑阿猿是不是假借唸書,其實是四處流連放浪。不過想到阿猿,他自己的小孩並不會這樣說謊,他也就讓阿猿白天去小湯家,待到晚上八九點再讓他回家幫忙。






289.


國三的生活,才剛開學,怎麼咻一下就到了要去畢業旅行。他們穿著全白朝服,到學校門口後直接找貼了該班級的粉紅字卡的遊覽車。小湯跟阿猿兩個立刻衝到最後排,另外一邊是兔仔跟小雞,他們四人在畢業旅行的飯店都是同一間。思本國中的畢業旅行第一天安排的都屬於比較靜態的美術館或古城遊覽,所以要求全體穿著朝服。之後行程的服裝,是一般的制服,在入住飯店後,可以著便服。不過大家都知道即使是畢業旅行,如果違反校規,仍然是會被打屁股的,不是被叫到老師或教官的房間打屁股,不然就是直接在他們房間打屁股。像是第一天晚上過於興奮的小湯阿猿他們,過了九點還在房間吵吵鬧鬧,而且還喝酒抽菸,完全忘記教官會在九點後到各房間點名。他們看見板著臉的陳勁鴻教官站在他們房間門口,才意識到點名這回事,即使小湯跟阿猿他們都在陽台上抽,可是菸味還是透露著他們幹的事。結果就是教官點名完,特別回到他們房間,把這四個人的屁股打得通紅,才放他們去洗澡準備睡覺。


原本陳勁鴻在小湯他們班都是只要打小湯跟阿猿屁股,結果一趟畢業旅行,一次得打四顆屁股,陳勁鴻覺得怎麼每晚手都很痛,打屁股的木板還是藤條工具應該要帶出來的。




一個年假過完,他們的國中生活就只剩一個學期。所有的國三生人心浮動著,他們即將要到私校推甄或者努力拚指考成績,師長們忙著幫學生們做落點分析,以目前的成績、剩下時間能夠落在哪所學校、哪個高中,能夠幫他們在未來更順利考取大學或者更有利的發展。


阿猿很努力的想要提高自己的分數,加強學科,希望能夠考到市高中,只是時間公平也無情。當沈君禮講出他的預測落點,是在私立高中學校排名中段時,阿猿的淚滴碩大的落下,他就在導師辦公室內,沒有聲音的眼淚直流。沈君禮見了都著急了起來,因為他沒有想到袁聖煥阿猿同學的反應如此之大。他知道阿猿在國二快結束時,就開始很努力了,可是以剩餘時間來做電腦預測,就是無法如阿猿所願能夠穩上市立高中。沈君禮一慌就不知道講什麼話安慰阿猿,只能胡亂說著阿猿你很努力了、繼續加油之類,於事無補的話。


在辦公室正前方的蔡曜暘都替沈老師捏把冷汗,他直接走到沈君禮的座位,拿起阿猿的電腦落點分析端詳。「袁同學,你的這份落點分析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你太晚開始努力了,如果你在國一就這麼認真,市立高中就沒問題。阿猿,你考慮一下思本高中的推甄吧——雖然思本高中是私立的,但是排名也在私校前幾名,以你現在的成績去推甄一定沒問題的。如果你維持著現在的認真,三年之後,國立大學真的會任你選擇——」


聽在沈君禮耳中,他真是冷汗直流。阿猿國一,不就是他剛接下導師、剛到思本國中的第一年,他還在跟整個思本教育體制對抗的那年,他是真的後悔,應該早點拿起藤條,開始打學生屁股,這樣或許阿猿現在也不會有如此懊悔的眼淚。






290.


情緒低落的從導師辦公室離開,阿猿拉著小湯翹課,到他們的最終祕密基地——頂樓天台。阿猿的沉默流淚,小湯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站著靠在牆壁的小湯,只能陪著廁所蹲的阿猿,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蔡仔都說你現在去思本高中推甄一定會上,你一定要在這時候堅持市立高中,那個摸不到邊的妄想嗎?」


已經流著眼淚的阿猿哽咽了起來:「⋯⋯小湯,去你的⋯⋯我家並沒有這麼富裕,可以讓我一直唸私立學校⋯⋯我家不像你家有兩個爸爸在賺錢,你想一直唸私立學校,沒有問題⋯⋯我不是你啊⋯⋯」


「跟你爸聊聊⋯⋯」小湯怯懦地說著,這個時候小湯才明白,不是每個人的家裏都像爸爸那樣,可以經濟無虞的支持著去唸私立學校。


「你不是說你不要只有一個選項,你要有很多選擇。你現在,一,畢業後在家裏工作幫忙。二,指考有學校可以唸。思本高中甄試,報名表交上去,去面試,之後就有第三個選擇。先不要管你爸有沒有錢讓你去唸私立高中。」小湯一口氣霹靂啪拉的說著,完全不讓阿猿有機會插嘴,講著自暴自棄的話。「報名表明天就要交,你給我一塊交出來。我也會去思本高中甄試的——」小湯双腿一開蹲在阿猿旁邊,「你不是常抱怨自己小學時候放棄得太早,那現在還不到可以放棄的時候——」哭著流眼淚的阿猿頭就靠在小湯身上,手中的菸就默默地燃燒殆盡。




這個晚上阿猿依舊到小湯家唸書寫功課、被打屁股。離開小湯家時,小湯還特別交代阿猿要記得把思本高中推薦甄試志願表給他爸簽名蓋章,明天是最後一天,早上就會要收,簽完記得要帶到學校,不要忘記了。小湯拿著那張志願表請唐々簽名,可是爸地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怎麼了?爸地?你對於我去思本高中甄試有疑惑嗎?」小湯很多學校內要家長簽名的都是唐々代簽,只是那都是思本國中內部的聯絡簿考卷之類的,唐々解釋了他的為難。「雖然都是思本體系,可是高中跟國中就是不同學校。我簽,我覺得會有問題⋯⋯」


「為什麼會有問題?你就家長啊,我爸地,我爸的男朋友。」


「法律上不是這樣子認定家長。你學校現在是因為開明還有都是認識的人⋯⋯不要在這部分讓思本高中刁難你。」


「那要怎樣才能算家長?你跟我爸為什麼不結婚,這樣你就是我家長啦——」小湯痞了的說。


「台湾現在就沒辦法同性結婚啊。要入民法還是專法都吵成這樣了。」唐々為小湯解釋著入民法跟專法兩個的差異。小湯唉聲嘆氣的大肆抱怨著法律怎麼這麼老古板,沒有跟上時代,於是唐々順便講解法律的制定還有民意代表立法院之類的機會教育一下。「這你怎麼拖到明天要交了才拿出來。你的拖延症也滿嚴重的。」


「我就以為你簽一簽就可以了。還不是阿猿啦⋯⋯」小湯說起了阿猿的困擾,聽小湯說起,唐々才明白阿猿突然轉性開始這麼認真念書考試的原因。而他面前的小湯是急得如熱鍋螞蟻,不過這張志願表就算早點拿出來也沒用,表格發下來到今天,湯將臣都沒有放假回家。


「你別急,晚點我跟你爸通電話,再看看怎麼處理。明天早上一定讓你可以交出去。」唐々跟他打包票著。






291.


夜裏,小湯入睡後,唐々找了湯將臣討論這張需要家長簽名的志願表。在營區寢室可以講電話的陽台,湯將臣疑惑著這張東西,「這是什麼?為什麼要簽什麼志願表的,小湯上思本國中的時候也沒有。」唐々的笑聲讓一日煩躁的湯將有些溫暖安慰。「就算有,你也不知道。你忘了小湯那時候是跟你前妻住在一塊。她可以簽啊——」湯將臣所服務的戰車旅,最近軍紀危安頻傳,被上級還有媒體盯得滿頭包。旅部發言人在面對媒體記者會又頻頻遲鈍、答非所問,惹怒了新聞媒體,準備撤換。而那群本來就常常挖洞給湯將臣跳的軍官小圈圈,正準備推湯將臣去接那個位子。湯將休假被管制,而他每日最開心的時刻就是能跟唐々說上電話。


「對呴——唉好不公平喔——你現在也是家長,為什麼你不能簽?唐⋯等台湾法律通過,我們結婚吧——」湯將就這麼開了口。「這樣的求婚我不接受噢——你至少也要來個猛男脫衣秀給我看吧——」他們兩個都大笑著。他們約好了明天唐々送小湯去學校後,直接到湯將營區換證,在門口旁邊的會客室等湯將,他簽一簽思本高中推薦甄試報名表,再麻煩唐々親自送去小湯學校。




循著夜燈上二樓,進房間拿換洗衣物的猿哥要出來前,阿猿睡眼惺忪地問著樓下打烊了嘛,他沒有睡得很熟,他在等小吃關門後下樓去找爸爸談談。阿猿他們家在思本大學附近夜市巷弄內,一家人就窩在二樓狹小的空間裏,沒有像樣的客廳,他們親朋好友來訪是直接在店裏招呼坐坐。好幾年前,猿爸原本考慮要買新的房子,只是阿公突然中風,打亂了購屋計畫,等回頭要再談時,房價已經飆升,他們手上的頭期款只能買到遠離台北市的地區,算算住家來回店面時間成本不符,也就沒再想著購屋的事。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阿猿躡手躡腳地下樓,店門口的鐵門還沒拉下,只留著內用區的大燈,猿爸癱懶就坐在圓桌邊,抽著菸喝著啤酒,享受著他每日難得的放鬆。猿爸聽到腳步聲就抬起頭,「阿弟,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睡不飽會賴床,然後你又遲到了⋯⋯」猿爸說是這麼說,其實他知道阿猿已經很久沒有上學遲到了。「爸,你又在抽菸喝酒了⋯⋯上次住院你不怕啊⋯⋯」


「唉⋯⋯沒什麼休閒娛樂⋯⋯你就讓爸爸保有一點一絲絲的興趣吧⋯⋯」


「爸⋯⋯那個⋯⋯思本高中⋯推薦甄試家長同意書⋯⋯你可以幫我簽嗎?」阿猿相當膽怯地說著。以往阿猿的家庭聯絡簿或者需要家長簽名的是放在二樓電話機旁的位置,猿爸或猿媽兩個人有空就會簽一下,雖然有時候他們會根本忘記簽,導致以前阿猿會因此在學校被打屁股。


「你打算去思本高中啊⋯⋯」猿爸問的時候,阿猿整個人有些顫抖。「落點預測,我⋯⋯是摸不到市立高中⋯⋯我太晚開始認真唸書⋯⋯再給我三年⋯⋯再給我三年,我一定會考上國立大學,不會增加家裏的負擔的——」


「阿弟啊,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情。只要你肯念,就算是去借錢,阿爸也會讓你繼續念上去的。」猿爸說得豪氣萬丈,「阿爸知道你有在認真,你現在成績單拿回來就已經不是以前那樣都是紅字。而且爸知道你口袋裏那張寫了英文單字皺皺的紙,你都在店裏趁機會背單字⋯⋯家裏是沒有能力給你去補英文,給你那個學習環境⋯⋯可是要繼續念上去,這絕對沒問題——」猿爸拿了桌上給客人畫菜單的藍色原子筆簽下了那張志願表。






292.


一早送了小湯到學校後,唐々便驅車前往湯將的營區。在馬路邊找了停車位後,步行到大門,換壓了證件,唐々便在旁邊的會客室等著湯將抽空前來。見到自己許久不見的男友,唐々覺得湯將的兩側好似冒了幾根白髮,蒼老了些。他們比肩而坐,身體貼著,大腿碰大腿的,在行禮如儀的世界裏,體內澎發著欲念。湯將快速地簽完小湯的思本高中甄試志願表,就得送唐々離開,趕回辦公室。湯將在出會客室前,抱緊了唐々,他不想管這裏職業軍人跟男人擁抱到底合不合禮儀了。牽起手十指交扣,就算一分鐘不到也沒關係。跟著唐々去換證件,大門的衛哨士官跟士兵連忙敬禮喊著長官好。湯將臣聽到沒有官銜,八成是菜鳥,因為唐々在身邊,他也懶得盯他們。要外出洽公的軍官,那群討厭的小圈圈之一的,見了湯將臣跟另外一名著便服的男人,開口就是:「欸湯將,你男朋友喔?」


「對啊——」湯將直接出櫃的回著。對方比著大拇指,遞了洽公單便出去營區。湯將是站在大門衛哨外側送唐々到這。「你這樣有點大膽喔——不怕部隊裏其他人異樣眼光啊——」唐々說著。


「沒差啦。現在是他們比較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他們。而且還有幾個在櫃子裏或深櫃的長官照著。沒關係的——我有辦法休假,我再跟你說。馬的,超想霧霧的。我看到你就有反應了——」湯將拍了唐々的屁股,「你趕快把那張送去小湯學校。我先進去了。」只是這樣十分鐘不到的相處,就足夠湯將唐々兩人再多撐一段不能相見的日子。




思本國中體育館內,連身體操服褪到腰部,光著臂膀納涼的小馬,看著胡孟震教練,他一直想親口問問教練,證實那個傳言,大家在說教練帶完他們這屆體育班後就會調到其他學校。還沒去找教練,胡孟震就自己來找小馬,「思本高中甄試志願表,小馬你還沒交,你要拖到什麼時候。去年暑假去集訓的時候,他們不是力邀你高中去讀他們學校。志願表交出去,你連面試都不用去就已經是錄取,還在那邊拖拖拉拉,是不想念思本高中嘛?需要教練打你屁股噢——太久沒打屁股了,屁股癢啊。」


小馬像小朋友般蹭著胡孟震:「教練——屁股是很久沒有被你打了,有點想啦⋯⋯」小馬自己講都不好意思,「不過⋯⋯思本高中⋯⋯」小馬有些怯懦地問:「教練⋯⋯你是要調到哪個學校⋯⋯我聽說我們班是你在思本國中的最後一屆⋯⋯你要去哪裏?」


聽到小馬這樣問,胡孟震是也沒多想,不想隱瞞,畢竟讓運動員腦袋裏有掛念的事情,很容易發生意外。「我打算去桃園的高中⋯⋯」教練還沒說完,小馬就插嘴:「有體操隊嗎?教練可以帶我過去嗎?我想要繼續跟著教練——」胡孟震最不想聽見小馬這樣說,也最想聽到小馬這麼說。體育班上的同學大多數都有高中學校先前就來挖角確認意願,胡孟震都已經一一安排了。無法繼續在體育這條路上的同學,教練也盡量幫忙,成績好的就靠考試到好一點的普通高中,成績差的就推他們去念思本高中。只剩下小馬幾個,他認為非常有潛力的,他不知道該放手讓他們到思本高中體育班還是一塊帶到桃園的學校。


「我跟我爸說了,只要教練可以帶我去新的學校,我就要一輩子跟著教練——」此刻的小馬在胡孟震眼中彷彿変回那個說要練體操的小學生,誰的眼睛閃著水滴反射光。






293.


這日是思本高中甄試第二天,小湯這屆約有近四百名學生參加。思本高中那邊將學生分為四梯次,預計二天時間將這些學生全部面試完畢。上午跟下午梯次,分別由陳勁鴻及王旭明教官帶隊,一梯次兩輛遊覽車,各一名老師隨車。上午梯次的在思本國中學校大門上遊覽車,七點集合,七點十分發車。下午梯次,一點集合,一點十分發車。小湯跟阿猿他們是第三梯次,第二天的上午在校門口遊覽車上點名,他們著朝服到校,擔心還沒出發就弄髒搞濕的,可以帶著朝服來學校再換。唐々昨晚從乾洗店取回小湯的朝服送洗,因為有特別交代,小湯的朝服格外白淨。阿猿媽媽昨夜幫他特別用熨斗燙過,即便沒有比小湯白但也夠乾淨清爽的,阿猿怕弄髒,所以是帶著朝服到學校。他緊張得頻頻想抽菸,可是陳勁鴻教官特別交代過在面試完之前都不可以抽菸,避免身上有菸味,因為有得失心,所以阿猿特別緊張,只能拿清涼口香糖代替。


在這兩日前,教官便已經發下一張A5列印了曾經出現在面試時的考古題。昨日應證了的確來自於往年的題目。為什麼考慮直升思本高中?對於打屁股的想法/意願/感受等等,這兩題幾乎是必問。除非在場的五名主試官有提前結束或延後加問,否則一個學生通常會問到五個問題。陳勁鴻在發車之後,拿著車內的廣播器,再三叮嚀著學生沉著應答,不要緊張,慢慢答,沒有關係。「你們國三生,應該不會有人笨笨的,朝服裏頭內褲沒穿白襠還穿有顏色的吧。不確定的同學,現在趕快檢查一下。穿了有顏色的、有花紋圖案的一樣,穿了有顏色的同學,在車上就脫掉。寧願沒穿內褲也不要穿有顏色的。今年思本高中的面試場地,你一進去就會被太陽像照X光一樣,口袋裏有小抄零錢之類的,通通會被主試官看得一清二楚。項鍊或者平安符之類的,除非你在面試時有把握將這些轉換成加分條件,不然都不要戴。」陳勁鴻講了一堆,他也覺得自己囉唆了,怕增加同學們的緊張焦慮,在上快速道路時,他就關閉了廣播,然後在車上走著,看一下同學們的狀況。


阿猿不知道是沒有尼古丁缺乏還是真的過於緊張,他的双腿抖個不停,旁邊的小湯都注意到了。「要不要換個座位,你坐靠窗,看一下外面的景色。阿猿你真的很緊張耶⋯⋯」


小湯說話的時候,陳勁鴻剛好走到他們座位。「阿猿,你有穿白襠呴——沒有朝服裏穿四角褲呴——」


「⋯⋯是⋯⋯」阿猿牙齒顫抖得ㄎㄎㄎ的,連陳勁鴻都感覺到阿猿特別緊張。


「小湯,教官跟你說的,面試自我介紹時,可能幫你加分的,一定要提,不要忘記了。」






294.


從快速道路下來,就可以看到山腳下的思本高中。這是平常陳勁鴻開車上下班的路線,當年在思本國中跟高中的徵選教官,思本高中有在他的考慮範圍,畢竟他家買在那邊附近的社區,不過他詢問湯將學長的意見時,湯將說他高中同學蔡仔在思本國中,機會比較大,他才改變先後順序。看到思本高中的大樓出現在眼前,陳勁鴻又拿起廣播器,再三叮嚀一遍同車的學生。「下車時,一個一個來。一定要從教官這邊拿到你的甄試個人資料。如果等會沒拿到的,先不要離開,跟教官說——」思本高中在學生準備的資料方面有一定格式跟頁面順序,教官跟老師們齊心協力下,才將這些資料準備齊全,也方便思本高中那邊的建檔歸類。一個一個下車,從陳勁鴻手中拿到自己的甄試資料夾後,在思本高中大門內的柏油路場地集合,再由陳勁鴻帶隊,往甄試學生休息室去。


遊覽車在開進思本高中時,就已經車上車下,國中生跟高中生們互看互道學長好、學弟加油。小湯阿猿他們看著全白高中制服,都訝異著這樣不是很容易弄髒,不過思本高中的白制服一穿上,真的是阿貓阿狗都直接変成俊男帥哥。


走在最前面的陳勁鴻,跟著一些思本高中的老師与教官點頭致意。這些跟在後面的國三生們四處張望著這座陌生的校園,有些鬧哄哄的,被翻頭喊著「注意音量」的陳勁鴻瞪著,大家又閉上嘴巴,乖乖跟著。


思本高中校方,準備了兩間離面試場地最近的教室,是在學生活動中心裏,供他們休息。依照學號就坐,不過面談順序並未照著學號,而是由面試官們決定十個學號唯一區間,決定哪十個後,由高中學生當作志工來通知。前十位被告知的學生,有些覺得真倒霉,有些覺得真幸運。


陳勁鴻站在教室前面講台上面講著「面試完的同學,回來之後先來找教官領餐券,思本高中有提供午餐。之後可以逛逛校園,感受一下成為思本高中生的氛圍。逛校園的時候,不可以像剛剛那樣吵鬧。吵到別人上課,到時候老師還是教官會直接打屁股,而且會取消錄取資格。前幾年就有你們學長白目,面試錄取了在校園裏大聲喧嘩,被脫褲子打屁股還被取消錄取,得用考試的,才能念思本高中。不要傻傻笨笨的。這邊不是我們學校,在還沒真的成為思本高中的學生以前,要以來到外校,展現思本國中的樣子——」


來帶隊的義工說要出發去面試會場,陳勁鴻跟高中學生說再給他講幾句。「等會面談結束,如果面試官有來跟你握手說『同學,歡迎你來思本高中就讀。』那就是面試第一批錄取的。如果沒有的同學也不要灰心,之後思本高中會進行書面審查,就是你們手上那份甄試個人資料,思本高中的老師跟教官會從中選出適合的學生。不好意思,同學,你可以帶他們過去了。」






295.


陳勁鴻同樣的話講了兩遍,給不同教室休息的學生。在陳勁鴻講完時,小湯舉了手,「教官,阿猿感覺不太舒服,我可以帶他出去吹吹風嘛?」教官同意,然後陳勁鴻說著可以在教室附近走走動動,保持心情,不要太緊張。小湯帶著阿猿離開教室,他們就站在教室外面可以遠看整座操場、數棟思本高中大樓。「阿猿,你真的有點誇張⋯⋯你肚子痛嗎?」


「就覺得不舒服。我現在好想抽一根菸噢⋯⋯肚子真的不太舒服,可是又不是想拉屎的那種感覺⋯⋯」


「你先閉上眼睛——」小湯說著,他自己也閉上了眼。「你想像一下喔。再過幾個月,夏天結束,你就要穿上思本高中全白制服,到這裏展開三年的生活——來——呼吸——呼吸——如果你屬於這裏,陽光空氣還有這裏看不見的力量會幫你一把的——」




陳勁鴻看著眼前這些學生,有些泰若自然、有些緊張萬分,他知道來思本高中甄試的同學只有一半會被直升錄取,其他得靠指考或者思本高中的獨立招生考試進來。他已經聽蔡仔轉述校長陳宗慶跟思本高中校長在思本集團跨校會議上唇槍舌戰,指著對方鼻子罵著直升名額逐年減少是怎麼回事,完全學校辦學怎麼搞成這樣。那場甚囂塵上的會議,不曉得對這屆的甄試會有多少影響。隨著面試回來的同學,有些喜出望外,有些悵然若失,陳勁鴻得安慰著那些沒有第一時間得到自己被錄取的同學,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還得告誡那些確定的同學不要喜形於色、得意忘形了。


包含小湯跟阿猿的十名學號,被面試官點到了名,他們被思本高中學長帶往面談會場。因為小湯的呼吸練習,阿猿彷彿沒有那麼緊張了。他的學號在小湯前面,轉眼就輪到他了。小湯握拳替他加油,阿猿再次深呼吸,然後拍拍自己的衣服,整理一下,便往會場裏走了進去。即便教官已經事先透露場地狀況,阿猿仍是一進門,就被太陽照得睜不開眼睛,他得適應一下,才能繼續邁出步伐。他知道他的朝服在太陽照耀之下,在面試官前是赤身裸體,全被看光光,可是他不膽怯也不緊張了。他要好好的為自己努力。像平常一樣的說話。他按著面談的主持,學務主任指示,坐在五位面試官隔著一張桌子前五步的有背折疊椅上。他的個人甄選資料已經由志工學長收到了前面,由學務主任翻閱著,而面試官則是用平板電腦連上思本體系官方網站,鍵入阿猿的學號,跑出數位化的甄選資料。


「同學,可以請你先自我介紹一下,讓我們認識一下你——」


「老師教官好,我是袁聖煥,大家都叫我阿猿。我家在『思本大學』旁邊的夜市裏是一間以學生跟附近上班族的小吃店。」阿猿有按著陳勁鴻教官的指示,把關鍵字說到。的確在他講到思本大學時,面試官是有反應的。






296.


阿猿繼續著:「我國一國二時並不是一個認真唸書的學生。因為我還沒有感覺到現實,一直到我爸住進醫院,原來如果我不念書不繼續往上唸,我的未來選擇就只有留在家裏工作。」阿猿娓娓道來從國二發生的事情。學務主任跟面試官都很認真的聽著阿猿自我介紹,像聽故事般。已經有面試官在旁邊的筆記紙上面註記著阿猿、口條流利。「等我察覺該好好念書,我就開始非常認真的拚,希望能夠上市立高中。」那張白紙被寫著阿猿的關鍵字,被記下私立/市立?,咬字。「不過以剩下一年的時間,要從小學就落後的進度拚,有點難度⋯⋯」


阿猿要說卻被一名老師打斷。「這就是為什麼你國一的成績是滿江紅,國二下的成績開始起飛。」他們交頭接耳地討論著阿猿有如上拋物線的成績。


「是的。我很努力,用著各種能夠逼自己進步的方式,像是請老師教官『打屁股』督促我。」阿猿再度講到關鍵字。「不過我太晚開始努力了。如果我在上國一就開始,也許我今天能夠選擇的學校會很多⋯⋯」阿猿太過誠實,他也順道講了他的「選擇說」。阿猿講起了繳交思本高中甄試志願表的前一晚,爸爸跟他說借錢也會讓想念書的他繼續念的,要他不用擔心錢的事情。「我答應我爸,三年之後一定會考上國立大學⋯⋯」


阿猿說話又再度被打斷。「如果你來念思本高中,三年之後你真的考上了國立大學,而思本大學也願意提供你獎學金,讓你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去唸思本大學,你也會把思本大學列入你的『選項』嘛?」另一名老師問著。


「會。因為我家就在思本大學旁邊。我知道唸大學也是需要一筆花費的,如果能夠讓家裏省錢,減輕我爸媽的壓力,我會拿著思本大學的獎學金去念的。」阿猿在這名老師發問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獎學金這點。可是以阿猿他要很多選項,可以自由選擇而言,他的回答是發自內心,誠心誠意的。


學務主任走到了面試官的後面,幾名老師轉過身,開始低聲交談著,而思本高中的教官翻著紙本資料中的打屁股紀錄。教官的面容氣質有點像學校裏的麥爾澤總教官。「我想問一下你的遲到部分。國一國二這麼多的遲到⋯⋯」在甄試紙本資料最後有附五頁的打屁股紀錄,時間、事由、打屁股姿勢工具次數等,學生超過五頁者後續不列印,思本高中在要求國中部準備學生資料時的辦法事項。現在數位化後,每一次的打屁股紀錄,他們都可以用平板電腦滑出來。


「我家在『思本大學』附近的夜市裏,我們家都住在店面的二樓。因為夜市吵雜,我一直要到比較不吵了才睡得比較好,所以國一國二的時候常常遲到。之後要逼自己念書後,就減少睡眠時間,也要努力一下。」阿猿這樣說時,他們在比對資料時,的確發現國三阿猿被打屁股的事由大多都是自我成績要求,而非遲到。


「袁同學⋯⋯我想等你上思本高中,得集體住宿,你的睡眠品質會改善。」教官說。


「阿猿⋯」一名老師直接喊了阿猿暱稱。「你的成績後來有進步,不過英文似乎需要再加強。」雖然聽起來阿猿很像被指責缺失,不過在場的學務主任跟面試官他們都有共識。


學務主任走到阿猿面前,伸出手,阿猿連忙起身握住。「阿猿同學,歡迎你來思本高中就讀——」






297.


阿猿喜上眉梢地步出,小湯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結果。裏頭喊著小湯學號、湯成紀時,小湯只是弓起手臂,捶了自己的二頭肌,向阿猿表達祝賀恭喜。阿猿回以一個大拇指並口型說著「加油」。


步入面談室,太陽光照耀,讓每個學生都像孩子般赤身裸體的走到面試官面前,按著學務主任指示,小湯先鞠躬敬禮後坐了下來。「同學,請你先自我介紹一下,讓我們認識一下你——」學務主任翻閱著小湯的甄試個人資料,其他面試官在平板上滑閱著。


小湯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老師教官好,我叫湯成紀,家裏學校大家都叫我小湯⋯⋯家裏有兩個爸爸⋯」小湯跟阿猿的自我介紹是他們先寫初稿,由沈君禮潤飾後,讓陳勁鴻挑出關鍵字。小湯提及兩個爸爸,的確讓小湯面前的大人有些注意。幾個老師隨手就在筆記紙上寫下同志家庭、多元的字詞,也有咬耳交談著這對學校形象有加分。以自己學校所推行的尊重多元,陳勁鴻揣測思本體系底下的高中大學應當如此,畢竟這是讓學校加分項目,這是小湯的背景亦是優勢。雖然這可能是双面刃,保守勢力無孔不入的滲透,思本高中是否有如思本大學、國中般,不得而知,但得試過才知道。不過小湯在說時,已經發現了自己把住家位置跟家庭狀況順序給講反了,開始跟稿子不同了⋯⋯


「我家住在『思本大學』體育中心對面的社區裏⋯⋯」小湯在介紹著自己,他彷彿想起了三年前的思本國中面試,那時候爸爸帶著陌生的唐德武一塊。思本大學一脈下來的高中跟國中,延續了大學創辦時的諸多事宜,大學草建時參与了聯合招募學生的考試,到後來獨立招生,開始了甄試面談這環。 本著訓練學生獨立自主,其實國中部的面談就該讓學生個人參加,只是考量到突入思本體系,避免學生家長与校方在觀念思想方面有分歧,所以加入了家長參与學生面談,以了解家長是否對於思本體制的打屁股有所認同許可。高中跟大學的甄試,為了避免爸寶媽寶任何寶的出現,這兩階段的面談均要求學生個人參加。




「我爸媽離婚後,我先跟著媽媽,然後上國中前搬去跟爸爸住⋯⋯」小湯已經開始脫稿自介了,完全沒有講為什麼去念思本國中,好能夠接要來念思本高中的理由。於是小湯在斷斷續續沒有前後邏輯之下,被學務主任打斷。


「為什麼考慮直升思本高中?」這句本來就是在面試過程中,為了避免學生沒有重點的在自我介紹東扯西扯,拉回重點的問題。「選擇思本高中的理由是?」


「⋯⋯」小湯冒了冷汗,不過他知道這題要怎麼回,陳勁鴻教官有幫他溫習過。「因為⋯⋯因為思本高中是我爸的母校,我想跟隨我爸的腳步⋯⋯」陳勁鴻知道數位版的甄選個人資料,家長如果是校友、曾經就讀思本大學或高中的,在名字的地方會有鏈結,可以點選閱讀家長當年留下的學生資料。面試官聽到小湯的爸爸是校友,便滑到湯將臣的名字處打開頁面。


「湯將臣⋯⋯這名字好熟喔⋯⋯在哪看過⋯⋯」一個老師說著,旁邊的老師也附和著。在場的教官插嘴:「最近出事的部隊,他們新的發言人就是湯將臣。」他們拿著平板的都看到了當年頂著小平頭跟現在髮型並沒有差別太大的湯將臣高中入學及畢業大頭照片。小湯等著他們的交談結束時,他腦袋裏想著他在遊覽車上企圖轉移阿猿緊張的情緒,講著他爸現在電視上常常可以看到,他現在能見到爸爸就是打開電視機,穿著深色陸軍軍常服的湯將臣,什麼時候掛上三顆炮炮,小湯沒有印象了。阿猿講他們家小吃店掛在牆上的電視也常看到湯將臣,他媽媽說着焉投,他爸爸說終於有一個像樣一點的發言人,說小湯爸爸真的是很會回媒體記者的問題,會講話。小湯這招的確有放鬆阿猿的緊張。自從湯將臣站到媒體面前,網路上就已經出現了hastag標籤「#湯將臣我可以」花痴粉絲,當然也出現了些想挖掘湯將臣背景資料的人,流傳著湯將臣是男同性恋之類的。


「所以湯同學,你對打屁股不陌生吧?」學務主任問。當問題被面試官帶著走,便是學生自介凌亂,不得不發問,以節省時間。


小湯有些尷尬地笑:「⋯⋯對⋯⋯滿熟悉的⋯⋯我不乖的時候,我爸會打我屁股⋯⋯」小湯完全失去了主控權。






298.


下課鐘響,學務主任跟面試官他們以學校作息當作面試的休息時間,「同學,謝謝你可以離開了。之後我們會將通知單統一送到思本國中。」當學務主任這樣跟小湯說時,小湯臉色一青,因為他知道這跟陳勁鴻教官說的第一批直升錄取狀況是不一樣的。小湯從座位站起向面試官們鞠躬謝謝,然後從面試場地後門出去。原本期待著小湯跟他一樣得到好消息的阿猿,見到小湯的表情,他就知道狀況了。阿猿趕快拍著小湯肩膀安慰一下。擔任志工的思本高中學長正準備要集合這批面試的學生,要帶隊回去休息室。但是小湯被面試教官給叫住了,阿猿也跟著留了下來。「湯成紀同學,其實我們還想繼續問關於陳勁鴻教官還有你對於自己未來的規劃。只是下課鐘響了,就沒有繼續。不要灰心——」教官拍著小湯的肩膀,「還有書面審查。」跟前面隊伍有段距離,教官帶著他們兩個走在後面。雖然有這位思本高中教官這樣說著,小湯仍然是心有萬般頭緒,一時難以平復。這位教官帶小湯跟阿猿到了休息室,見到了陳勁鴻教官,他們兩個就自己溜到旁邊。


「我好想抽菸⋯⋯」小湯說著。「反正我們面試結束了。不然在思本高中逛逛,我想他們應該也有學生的菸場。」阿猿從他的背包內掏出了菸跟打火機塞在口袋就在兩名教官後面溜走。走在思本高中的校園,兩人的心情卻是完全不同。阿猿正睜大眼,觀察著周遭的環境、地理,各棟建築物,這裏將會是他要待三年的學校,而他並沒有太多的喜悅,他的興奮雀躍都在小湯步出面談室時消失了。如果現在小湯跟他都確定能夠直升思本高中,他們肯定就會打打鬧鬧,也許真的會変成陳勁鴻教官口中前幾年的學長,還沒入學就被思本高中老師公開脫掉褲子打屁股,取消直升錄取資格。小湯知道自己直升思本高中的機會並沒有完全消失,還有書面審查的機會,他在面試時已經盡力了,只是他懊惱著太緊張,把先前的準備都忘了。




兩個人是安靜地走在校園內,邊走邊觀察著地上花圃有無菸蒂。他們走過了幾棟大樓,經過些思本高中全白制服的學長,他們還刻意地走近,企圖在這些人中聞嗅有無菸味。愈走人愈少,他們在默默經過他們的一個學長身上聞到了菸味。阿猿從口袋中掏出軟塌菸盒,還沒開口說話,學長就指了指方向,阿猿只用嘴唇說著「謝謝學長」,他們就快步往那邊走去。一處有著小門的靠山幽靜走道,小門外面草地上真的有肉眼可見的菸蒂。小門是不能開的,這裏的確是思本高中學生的菸場,把菸蒂丟在外面,應該是假裝校外人士抽的,掩耳盜鈴。


他們點了菸,吸一口,小湯就長嘆了一聲,又唉了。一旁的阿猿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的哥們,只能默默地陪小湯抽完這根菸。蹲下來撚菸時,阿猿開了口:「大宇宙會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不在思本高中也會在某處的——」


「幹。你講得好像我不能念思本高中。入學的門還沒消失,好嘛。」小湯不服氣地說。


「那就對啦。還有書面審查就算是沒過,還有指考跟思本高中的獨立招生考試。」


「啊——我好不想要考試啊。」小湯搔著汗濕的頭髮。


「我之後還是會去你家唸書,找你跟Buddy。你也跟我一塊唸書。」阿猿說話,小湯唉著吓。「我會打你屁股,激勵你。是趴大腿光屁股的打小湯屁股,你給我認真起來——給我來唸思本高中。你敢放我一個人,我會跟你沒完沒了——」


在上課鐘響起,他們準備抽第二根,小徑上出現了兩名思本高中的學長。他們的上衣是拉出來蓋住腰帶的,衣服下緣還有些髒污。「學弟,很屌喔——來面試敢跑來抽菸。」他們走近,而小湯一臉不爽地想要嗆出聲,不過阿猿阻止了小湯。他拿著菸盒,在裏頭抽出兩根,奉菸,幫學長們點了菸。剩下最後一根菸,他給了小湯就把菸盒揉扁塞進口袋。「怎麼了?面試完了?有上嘛?」其中一個衣服最上面兩顆沒扣、露出胸膛的學長問著。另一個稍微斯文的接著話:「沒關係啦。還有機會——」


「學長你們不用去上課嘛?」阿猿問的時候,抽了幾口菸的小湯把菸塞進阿猿嘴中,他們兩個同抽一根菸。


「當然是翹課啊。」解開全部鈕釦的學長,開始脫了白色長褲,身上只剩一件淺灰色內褲,卵鳥頭處的布料有圈濕,他就坐在小徑地上。「等你們來思本高中,你們就會知道白色長褲超麻煩的。好熱啊,我好羨慕國中生可以穿深色短褲——」斯文學長搔了搔痞子學長的頭。他們並沒有細問阿猿跟小湯,誰有上誰沒上,完全是當他們會來思本高中唸書。






299.


夜晚在營區內的湯將臣終於忙到一個段落,回到寢室,打著赤膊,跟家裏的唐々跟小湯通上電話,紓解鬱悶的心情。只是當小湯跟他講起思本高中甄試的事,他沒有在會談時拿到錄取資格,湯將一把莫名火突然燒起來,隔著電話,小湯都能感受到爸爸的生氣。「⋯⋯爸比⋯⋯我⋯⋯」無法解釋的小湯,手足無措,耳朵冒汗,整個人濕透了,他的卵鳥尿濕了他的褲子。見狀的唐々接過手機,要小湯先去洗澡。


「好啦,不要生氣。小湯已經夠難過了。就不要再為難他了,進思本高中的門又還沒關上,還有機會。」唐々企圖緩解湯將的無奈。「怎麼會這麼簡單的面試都可以搞砸失敗,是怎麼應答的⋯⋯」


「你知道口條方面的訓練是循序漸進的,而且人生總是會有失敗的,沒有順順利利的啦。人生是一個連續的過程,不會因為『一個失敗』而改変的。」唐々邊說邊找著抹布,蹲在地板上擦著小湯剛剛的尿灘。他沒有告訴湯將剛剛小湯被他嚇得尿濕褲子。不能見面、不在身旁,再多的言語電話安慰都是不夠的。唐々安撫著湯將,等他們旅部的事件過一段時間,媒體有下一個注意目標,就會沒事的。唐々講了些事讓湯將笑笑:「有人啊穿著英挺的軍常服上電視,很紅喔,網路上還有hastag #湯將臣我可以,噢嘖嘖嘖嘖——我可要看緊我男朋友,以免他會被人拐走。買個男性貞操帶好了,不然在都是男人的世界,搞不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亂搞——」


「屁啦——最好是——什麼貞操帶啦——包尿布就好了。唐々——我好想念你的打屁股——」還是男朋友了解男朋友,怎麼逗怎麼樂。


這通電話講到小湯洗完澡都還沒結束。如果不是湯將那邊有人找有事,不然不會停。沒穿衣褲的小湯怯懦地走到唐々身邊,双手後背藏了東西。「⋯⋯爸地⋯⋯爸地⋯你可以幫我包尿布嘛⋯⋯」小湯遞出了尿布跟爽身粉。雖然一愣,唐々還是很樂意幫小湯包尿布。唐々双手一張,小湯就知道的,光屁股跳上唐々,讓爸地托著他的小屁股,往房間裏去。在他的床上,包嬰兒紙尿布。只是左右黏貼片就快要黏不到尿布前襠。


「呴——有人快不能包嬰兒紙尿布了。」唐々包完,小湯起身又抱了爸地,讓他拍拍尿布屁股。「沒事的,你爸比也需要人安慰而已。」唐々把小湯安睡在床鋪上,「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唐々關了燈,房門帶上後離開。不過他心想著這樣一直包尿布,小湯之後真的可能會成為巨嬰。昏暗的房間,小湯拉開床頭櫃,從裏面拿出了奶嘴放進嘴中,吸著入睡。




隔日下午,思本高中這兩天甄試中錄取的學生,朱粉色封簽通知單已經送達思本國中,交由各國三班導分發。沈君禮一拿到就在上課時,興奮雀躍的在講台上亮著那些通知單。「老師叫到名字的,出來拿錄取通知單——袁聖煥——」沈君禮第一個就叫到阿猿。班上同學的鼓掌道賀,這好像是阿猿人生中第一次被這樣鼓掌著。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去講台那領通知單。第一次到講台跟老師領紙張,沒有打屁股的。看見阿猿,沈君禮真心認為打屁股真的是幫助學生的教育方式,他會繼續打著學生屁股,手持教鞭的。


阿猿回到座位就拆起了朱粉色三折通知單,蓋著「予以錄取」四個大字紅章在眼睛裏,阿猿真是開心極了,「恭喜喔——」連小湯都為他高興。「你的錄取通知單下禮拜就來了。到時候就換我恭喜你了——」阿猿這樣肯定地說,可是小湯的心是非常不踏實的,感覺是生死一線間。


等待這張通知單的日子,阿猿還是來小湯家唸書,除了往日的念書寫功課溫習外,多了一項「打屁股」。而且阿猿是非常認真的要打小湯屁股。「不然你自己選,你要給我打還是給Buddy打。」


「為什麼一定要打屁股?」小湯抱怨著。


「就是一定要。這樣你才會認真唸書。」阿猿沒有繼續講著因為如果通知單是蓋「不予錄取」那後面就是考試了,小湯不認真是不行的,所以打小湯的屁股是一定要的。




當日常固定,時間就會很快,這日思本高中的書面審查完畢、通知單已經送抵。沈君禮叫著名字發著通知單,「湯成紀——」小湯從老師手中接過通知單,只是他從老師臉上看不出這封簽朱粉色通知單裏頭會是予以錄取還是不予錄取。其他領通知單的同學,有一接過就在講台邊拆,有邊走邊拆,也有回到座位才拆。名額有限,自然是幾名歡樂幾名愁。予以錄取的同學可以開心地等待畢業,不予錄取的就得認真準備考試。


小湯拿著通知單回到座位,沒有拆就往抽屜裏塞。「你趕快拆啊。很緊張耶——」阿猿探頭問著。「不要啦。我現在不想拆⋯⋯如果是不予錄取勒⋯⋯」小湯說著憂慮。


「不予錄取,那就到你家先把你屁股打紅,然後陪你唸書,一直到考試完——」阿猿企圖搞笑,不過沒用。小湯說不拆就不拆,阿猿勸也沒用。沈君禮問著錄取思本高中的舉手,他點了幾隻手,看見小湯沒舉手,他好像也知道了結果。


下課鐘響,小湯手握著通知單,帶了菸就把阿猿拉去他們的頂樓天台。天空湛藍無雲,日頭赤焰豔。他們在頂樓的陰涼處,點了菸,然後要拆朱粉封簽通知單。小湯格外冷靜,他已經準備好面對現實,口啣著菸,白煙繚繞。撕開一邊再撕開另一邊時,他停了手。「幹嘛,不趕快拆——」阿猿似乎比小湯還緊張,急得跺腳舒緩。


「你幫我看好了⋯⋯」小湯還沒說下一句,阿猿就不管有沒有下一句,一手搶過小湯手中的通知單,把最後一邊的封簽撕掉。阿猿顫抖著手攤開,然後看見小湯的名字。


「湯成紀同學——不予錄取⋯」聽著阿猿念的每一個字都好清楚,小湯的心跳掉了一拍,停頓。「⋯哪有這種事情——」阿猿手持著那張隨風擺動的朱粉通知單,攤開在小湯面前,讓他自己看清楚。


即便被風吹得搖晃,可是上面紅色用印清清楚楚四個大字「予以錄取」。


「幹,幹。幹⋯幹——」小湯幹聲連連,然後用力大聲吼叫著。也不管他們的最終祕密基地會不會被發現。走在一樓,向上望著的陳勁鴻教官搖頭噗嗤一笑。「阿猿,你很雞掰耶——」


「小湯同學要跟阿猿去思本高中了。小湯同學要跟阿猿去思本高中了。包著尿布吸著奶嘴,打紅屁股——要去思本高中——」阿猿亂哼著亂唱著,小湯是在一旁拍著打著阿猿屁股,跟著一塊又吼又叫。






300.


六月鳳凰花開,今天是畢業典禮。大家都對於即將舉辦的「白襠打屁股水球戰」躍躍欲試,忍耐著典禮進行。成為了畢業生,再怎麼縮短流程的畢業典禮,仍舊感覺冗長。這日湯將臣跟唐德武連襟出席,思本高中、大學畢業的湯將也從來沒有看過思本國中的白襠打屁股水球戰,自然是好奇。聽陳勁鴻說他今年要參加,還有蔡仔也要下場,更是讓湯將忍不住想來觀戰。湯將臣被外派到指揮部,聽聞是因為他在媒體應對方面非常得宜,受到長官欣賞,七月要去報到。阿猿的父母沒有來,阿猿要他們不用特別來,畢竟典禮早上七點開始,他們等於睡覺不到幾個小時又要爬起床,隔日的備料還沒準備太趕了。反正畢業典禮上就只是制式流程,他也沒有要上台領獎之類的。


欲參加白襠打屁股水球戰的同學須準備毛巾跟一件更換的白襠。毛巾是一定要的,更換白襠如果不介意自己全白朝服走光,可以不穿內褲回家。他們畢業生們已經在操場邊班級指定區域,將朝服褪去,脫得只剩下一件白襠內褲在身上。大家正在熱身,打算有仇報仇,沒仇當離別記憶。在校長宣佈開始前,是歡迎老師及教官入場,他們在司令台前的置放衣物桌前,開始褪衫脫褲。湯將臣看見陳勁鴻跟蔡仔表情複雜的脫衣服,忍不住吶喊歡呼吹口哨,好像他是下場要打屁股水球戰的人。陳勁鴻脫得只剩一件白襠,他的身材被學生大聲稱讚的,果然是有偷偷在練的人。蔡仔則是豁出去了,身體就老樣子,肚子反正穿衣服也是被看得清楚。而沈君禮是斯文人,他還是跟著其他老師們脫著衣褲。王旭明今日特別換穿了白襠,他脫換衣服的位子旁邊剛好是胡孟震,他的眼睛時不時的慾望望去,胡孟震脫掉POLO衫,褪去運動褲時,露出了不是白襠而是白褌,簡直讓歡呼聲在操場炸了開來。更別提他身邊的王旭明,彷彿又沉淪。參加的老師跟教官,正折著手指頭拉長身體,暖身當中,等著校長廣播「監督老師及教官就位——」,他們就要到操場跑道中央鋪好防滑墊的水泥地上的木頭椅子上。


只穿著白襠的學生們各自擁到班級的大水桶前,手握著水球,等著「校長在這邊宣布今年的白襠打屁股水球戰開始——」


這句第一個字開始講,阿猿跟小湯就要拿起水球砸向陳勁鴻教官。「阿猿,你偷跑。」那顆水球是瞄準著陳勁鴻的卵鳥頭丟去,還好坐在椅子上的陳勁鴻側了身用腰臀擋掉,只是白襠開始濕透。第一顆水球砸到之後,老師与教官就可以離開椅子,抓學生到椅子上打屁股。其他學生可以繼續丟著水球,要救援要砸向同學也是可以的。陳勁鴻握住阿猿的手,就把他拖到椅子邊,雖然水球四面飛炸,不過陳勁鴻一坐下來,就直接褪著阿猿的白襠,讓他露出屁股,就開始打屁股。陳勁鴻可是用力打著還拿起椅腳邊的打屁股木板直打著阿猿屁股。小湯在旁邊一直丟著水球,陳勁鴻用木板打了幾下阿猿的屁股後,就去抓小湯了。光屁股下來的阿猿,白襠早就濕了,他來不及穿回內褲,砸向教官的水球一直飛來,他連滾帶爬先離開搖滾區,覺得白襠礙事,他是直接脫掉內褲,不穿了,甩著卵鳥也要繼續拿起水球丟教官。小湯被抓到陳勁鴻大腿上,白襠像是故意的,很濕滑,直接被陳勁鴻脫掉,往外面一丟,讓小湯快速的紅屁股,離開也找不到內褲可穿,得露著他的無毛小雞雞。陳勁鴻又去抓下一個。


小馬丟向胡孟震的水球,都被教練給拍掉,可是其他方向來的水球砸在胡孟震身上,有些可是很用力丟來的,不愧是體育班的學生。胡孟震抓到小馬後,才不管要不要坐回椅子才能打屁股,是直接拉著小馬的內褲,直接打屁股。要白襠就不要擋拉,不要內褲就繼續砸水球。穿著白褌直接光著屁股的胡孟震行動可是比其他人來得自由快速,雖然體育班學生水球攻勢,可是教練可是該打到的屁股都要打到。


旁邊正打著坦克屁股的王旭明,眼睛偶而望向赤裸的胡孟震,看著他強而有力的腿肌,緊實臀肌,他的慾望就像空中飛的水球般,墜地破水而出。


才進行不到幾分鐘,幾乎都已全身濕透,毫無乾燥之處,老師教官還是學生們都是,白襠浸溼,有些人已經是晃著卵鳥卵葩在場內奔跑互砸水球,才不管老師還是教官或者同學。一些害羞的還會穿著濕透白襠,以免自己全裸。


已經赤裸滿場跑的小湯跟阿猿,衝到陳勁鴻面前,兩個邪惡小痞子就然伸手扯著陳勁鴻的白襠,企圖要讓教官這個大人跟他們一樣甩著卵鳥,陳勁鴻忍著水球水花四濺,他双手原本是抓緊自己內褲,但是被這兩個小壞蛋拉扯白襠,他就展翅般的一手打著一顆屁股。


「小湯幹得好——扯掉陳勁鴻的內褲,讓他露鳥——」湯將臣在旁邊跟唐々一塊拿著手機錄影,把此時此刻的精彩紀錄。打著屁股的陳勁鴻放棄自己的內褲,知道他要被這兩個學生弄得赤身袒裎,露鳥就露,他在水花之間還在他們兩個耳邊講著「我去年不是跟你們說過要手下留情,這麼狠,竟然要脫教官內褲——」陳勁鴻身上的內褲在左右拉力之下清脆響亮斷裂,陳勁鴻打著兩人屁股也不留情。水花之中,阿猿跟小湯竟然伸手打起教官屁股,陳勁鴻沒有想過自己在白襠打屁股水球戰中也會被打屁股。水花濺入眼睛,已經不知道是水還是淚。小湯抱著陳勁鴻:「教官好不想畢業喔——」阿猿飛撲環抱著,「教官,我會想你的——好不想畢業——」


「你們留級再唸一年國三好了——」




漫天飛躍的彩色水球,絢爛繽紛,墜地炸開的水花是他們精力無限。

他們的青春正開始著,我們思本高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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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生。獨立發行過個人誌,出版著作有長篇小說《軍犬》、《貞男人》(基本書坊)。 以網路連載為小說創作媒介。目前希望能夠增加漫畫方面的創作。 2022開始私夏連載@Patreon,2024開始多平台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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