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世界的哀號　（上）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拉肖恩轉首詢問忙進忙出的同伴們。

　　「大哥哥都好了，食物也都搬上飛機了。」紬月回應拉肖恩。

　　戴恩身後的吉拉、頓塔跟迪札德正將最後的行李運送上飛機。

　　「我這裡都清點好，」蜜妮轉臉帶些清爽的語調。「隨時可以出發」

　　「好！」拉肖恩轉臉說。

　　「我還以為這下可以好好休息的，沒想到又要走現在都要半夜了！」泰倫斯邊嘆氣邊聳肩。

　　「你不想跟我們大可說出來啊，又沒人逼你跟著我們，」布萊兹搬著紙箱經過他旁邊時告訴他，語氣顯得很尖酸。「別在那裏抱怨。」

　　「布萊兹，其實我也這樣想的。」

　　傑米的回答讓布萊兹詫異地轉頭與他對視，克拉肯似乎以為傑米跟泰倫斯的想法一樣只想著放鬆擺爛。但是當他開口時布萊兹的眉毛才跟著他的話語起伏。傑米垂眼說，「拉肖恩先生都還沒好好休息，就又要去隨時都很危險的地方，況且我……」

　　「危機可不會等種族的，更不會等你們成長才會出現。」戴恩打斷傑米嚴肅說，「別忘記了，你們跟著的可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水神』，不是你們所謂動漫、電影裡面的幌子！」他眼神犀利瞪他們一眼提高音量。

　　「如果你們是以玩樂的心態跟著水神的話，我勸你們趁早離開，免得性命都沒有了！」

　　戴恩漠然的話語拉肖恩全部都聽在心裡，祂知道現在的狀況不適合談這些。祂抬頭望著戴恩的側臉，看見那莊嚴的表情時祂的心裡頓時浮出重大的問題——對的，那就是力量。拉肖恩深知自己的能力嚴重不足，就像把一個新手丟到高級危險區，隨時都有可能會喪命那樣的危險，而眼下卻沒時間再訓練能力。

　　祂現在必須去面對賽希斯一直以來都獨自面對的『異災』——

　　「祢別以為我不知道在天蛾人來襲的時候，祢一直想要逃跑。」

　　「什麼！」拉肖恩震驚地抬頭，祂一直在低頭思考完全沒有發現到戴恩已經站在祂的旁邊。

　　戴恩沒有轉臉壓低聲音告訴祂：「這個世界不需要虛偽的『英雄』，更不需要膽小鬼。」

　　戴恩放狠話後逕自往前走，只剩下佇立在原地不斷發抖的拉肖恩。祂緊抓抖個不停的雙手硬是要自己振作不要害怕。

　　我……不、不！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一定！

　　祂深吸一口氣後開口道：「雅各，你先跟我們走吧。」拉肖恩轉頭徵求半魚人同意。

　　「沒問題，我也想看看＂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都怎麼處理異常，」雅各摸著臉上的鬍鬚回答。

　　拉肖恩緊張的掃視周圍，連剛才帶來恩惠的春風都變得的刺麻。祂確認大家都在看祂後，祂才開口道：「……那麼我們這就出發！」

　　「水神，此趟旅途非易事務必小心。這樣你們可以都稱作遠征隊。」安東尼上前一步接著道：「祝你們順利找到火神。」

　　「謝謝您，安東尼先生、費維特小姐和李婕、赫馬格基，地精跟妖精們還有……人類孩子們。」

　　「叫我小姐真不好意思呢～，小水神祢嘴巴真甜，可惜你們不能再多坐一會，」胖羊獸人一臉羞赧揮動笨重的羊蹄。周圍的地精跟小妖精們、人類孩子們雀躍地感謝拉肖恩。

　　「水神大哥哥，祢沒有葉子吧？」瀚翔跑到拉肖恩面前抬頭露出天真的臉龐問。

　　「我、我……」

　　「瀚翔，葉子也是很美麗的喔，」卡洛溫柔的蹲下身說，瀚翔不解的歪頭。

　　「妳看，」卡洛拿出已經做成書籤的楓葉說繼續說道：「雖然一開始不怎麼起眼，但是它長大後會隨著季節變成漂亮的紅色喔，這個楓葉送給妳。」

　　「哇！真漂亮呢！」瀚翔開心說接過楓葉，好奇的不斷翻轉楓葉，「謝謝卡洛姐姐。」

　　「是啊，」卡洛轉頭對著拉肖恩微笑，拉肖恩頓一下隨後點頭。

　　「對了水神，」少女起身遞給拉肖恩長條瓶子，「我跟赫馬格基叔叔幫祢做好了，希望祢會喜歡。」

　　拉肖恩接過瓶子看著瓶子物，內部放滿了無數的粉色花朵，草葉點綴其中。

　　「謝謝祢，祢真溫柔還想保存起來……」卡洛低頭說。

　　「嗯？我想說這麼漂亮的花讓它枯萎了有點可惜。而且第一次有種族送我花，才想好好保存起來。」拉肖恩含笑回答，「妳做得好漂亮啊，謝謝妳。」

　　「啊、啊嗯……」卡洛不好意思的互抓手指，幾個心跳後她終於抬首開口道：「那、那個……雖然我這麼說有點失禮，水神祢什麼時候還會再來呢？」

　　「我嗎？我還會再來的，」拉肖恩說。「這裡這麼漂亮，當然會讓我想再來，」祂看著綠意盎然的家園說。

　　「啊嗯……」卡洛露出笑容緩慢伸出手觸碰拉肖恩的髮絲，「這裡……有小花朵卡住了……」她害羞的告訴拉肖恩。

　　「喔？謝謝……」那瞬間拉肖恩嗅到卡洛肌膚上的花香，微微抬頭時站在陰影之中少女漂亮的雙眸讓祂有些愣住。

　　「我……我會一直在這裡等祢的，」卡洛眨眼微笑說。

　　「好、好。」拉肖恩臉紅的移開目光，難以形容的情感不停的湧現出來。這是什麼……

　　「大哥哥掰掰！」

　　「要小心喔！」

　　「嗯、嗯，我會的！謝謝……」拉肖恩急忙轉臉說。

　　拉肖恩望著站在樹蔭下曾經是同族的人類孩子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對勁到祂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人類』這二字。

　　隨著時間的推移，拉肖恩與更多的種族邂逅就覺得益發奇怪，似乎祂在其他種族的眼裡，祂的存在愈來愈脫離名為『拉肖恩』這個人類——祂不再是人類了，而是＂水神＂拉肖恩。儘管祂的外貌雖然還是人類模樣，但是體內流淌的鮮紅血液卻是貨真價實的水神的力量，絕非虛偽。

　　雖然不太習慣，既然我是水神也代表說我不是人類了。拉肖恩心想，也許這就是非人類種族心裡的想法，『人類』這個詞本來在日本漫畫裡面經常聽見，但是，沒想到我也會有說這句話的一天。

　　「掰掰啦！」李婕漫不經心朝他們揮手道別，下一秒她旋即低首朝腳邊喊：「喂！你幹嘛像個老人打我腳啦——！」李婕不屑地對地精吼。

　　「放尊重點！對方可是水神大人，給我記清楚——！」赫馬格基再次用木棍敲她的膝蓋朝她對吼。

　　「厚！好啦！吵死人了！」李婕朝天空翻白眼回答。「幹你媽的（台語）。」

　　「她的態度跟第一次看到差好多喔，」克拉肯對著傑米悄聲說，傑米沒有開口瞥卡洛一眼。

　　赫馬格基不理會她的抱怨抬頭對著護衛隊說道：「願土神大人保佑你們。」

　　「我們會的，謝謝，」拉肖恩微笑說。

　　「小紬月跟小班還有你們都要小心喔。」費維特溫和的叮嚀他們。

　　「我們會的。」紬月跟班異口同聲。

　　「安東尼先生、費維特小姐我們走了，以後有時間會再來坐坐的，」拉肖恩說著將目光放到卡洛身上，只見對方害羞的低頭。

　　因為，已經跟卡洛約定好了。

　　「我很期待那一天。」安東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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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遠征隊離開的當下地精跟妖精們再度起歌迎送他們，直到飛機的聲音緩緩升空，周圍颳起大風後歌聲才消失。地面上的地精們有些站不穩紛紛互相抓著彼此以免被吹走。站在陰影中的安東尼跟費維特還有卡洛的身影漸漸變小。

　　「這個人類機器真方便呢，省得我游泳了，」雅各打哈欠說著。

　　「當然，這可是我最自豪的作品。」迪札德肯定說。

　　「所以水神祢要先去處理異災再去找火神嗎？」雅各問拉肖恩。

　　「嗯，我們還要回營區一趟。」拉肖恩充滿自信的看著比爾回答道：「我們需要幫手。」祂看著子民們想起直屬輔佐水神的護衛隊＂三白悍功＂，祂認為必須帶上他們，為隊伍提供力量還有提升祂的力量。

　　比爾跟畢維斯露出欣慰的表情看著拉肖恩。

　　「是嘛，那麼我得加快飛機的速度，頓塔。」迪札德愉悅說。

　　「了解，加曼托，」頓塔啟動方向盤旁邊的按鈕，機內傳來機械聲。

　　「啟動，推進器，」隨著機械語音，外面部分機體慢慢收起兩側移出噴射氣，飛機如利劍衝向黑夜中。

　　「喔！好快喔！」泰倫斯靠著窗戶說，「好神奇明明飛那麼快內部卻不會搖晃耶！」

　　「拉肖恩，祢還感應的到異災在哪裡嗎？」菲走近拉肖恩開口問祂。

　　「嗯，是在西南方就在附近而已。」祂回答。

　　菲跳到到拉肖恩的肩膀上繼續說道：「快接近時祢所察覺到的異災會變得更加強烈。」菲拍動翅膀解釋說：「本來世界各地有時就會出現異常的天氣，而能阻止的只有＂Ｂｕｄｉｓｌａｖ＂，也許是因為世界發生變化，次數變得非常頻繁。」

　　「嗯，我知道了。」拉肖恩回應牠。

　　「西南方，是在太平洋附近啊。」迪札德喃喃自語。

　　「看來是在夏威夷附近。」澤田雨在旁附和。

　　「我記得那裏以前是觀光勝地吧？」傑米臉上掛著笑容說。

　　「那裏已經是廢墟了，自從人類擅自將那裏當作實驗區，發生爆炸後成了一片廢土，已經沒有人類居住了。」雅各插話解釋道。

　　「是、是嗎？」傑米訝異說，「我記得那裏是『化核』爆炸的附近吧？」

　　「喔？這是你們人類對於這場爆炸的稱呼？總之非法的實驗人類怎麼可能會諸公於事，其實不只那邊很多地方都已經成一片廢土，」半魚人聳肩攤手說。

　　「之前我們跟賽希斯在世界各地遊走的時候，就有很多地方受到汙染，已經不適合生物生存了。」比爾接著雅各的話。

　　「不過這也沒什麼壞處。這些在人類口中的非法地帶可是我們的樂園，」雅各托著下巴充滿自信說。

　　「嘿！大夥兒，看看我發現什麼。」迪札德大聲地提醒眾人外種族，所有非人種族都靠著窗戶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