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霧非霧：王一博，《花的遊吟》（中國，2020）

夜幕低垂，故事上演。一個成熟嫵媚的女人，一個清冷俊美的少年，相遇於酒吧，相忘於江湖。

昏黃燈光下，磁性的歌聲緩緩流洩而出。沒有喧聲笑語，彷彿每個人都沉浸在夜色裡，徜徉在溫柔中。氣氛慵懶，坐在酒吧一隅的女人，掩不住的風情萬種。手裡一朵夜來香，玩弄著、若有所思，湊近鼻尖嗅、似有心事。閃著一對長長的睫毛，一雙大眼睛眨呀眨，望向帥氣優雅的調酒師，似嬌似嗔。他動作熟練地剉冰、搖酒，神情專注，渾然不覺女人正望著他。坐在他面前的小姑娘之一腔心思，他似也未放心頭。秀美的臉蛋，高挑的身材，翩翩如玉的氣質，這麼漂亮的男孩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小姑娘每個星期都來，坐在同樣的位子，點相同的雞尾酒，眼神脈脈地看著男孩。男孩卻總也不開竅，只在把酒遞過來時，眉毛似揚非揚地吐出「慢用」兩個字。

一切歸於空寂，波瀾無驚過後，再一次的等待。

女人將一切看在眼裡，神情轉寂寥，順帶把夜來香別在腦後髻上。托著腮，紅酥青蔥輕輕拍著臉蛋兒，透著百無聊賴。仍未迎來男孩的目光，就算隨意那麼一瞥也好。女人又望向吧台，大眼睛眨了眨，嗔多於嬌。

小姑娘終於鼔足了勇氣，將手機號碼寫在餐巾紙上，把希望和心事、壓在空了的酒杯上，離去！調酒師似見未見，只是心無旁騖地調著酒，這是他和女人之間的默契。女人即將登台演唱，啜幾口他調的酒，聊幾句似戀人的絮語。

「姑娘很可愛啊，每個星期都來看你！」女人臉上抺著笑吟吟，婀娜嬌媚。

「這裡大部份的人，都是為了聽你唱歌來的。」男孩露出淺淺的笑，遞上為她調的酒。

煞那間，女人眼裡的光、臉上的輝，黯了下來。男孩不懂她的心，聞不出話裡的醋酸味。她想聽的不是男孩衷心地讚美，而是讓她知道「我眼裡只有妳！」

千帆看盡，女人懂得怎麼張揚，也知道如何掩映。她巧妙地將失落之情，藏在幾個低眉眨眼裡。

「唱了這麼久，我都忘了自已做其他事情的樣子了！」女人緩緩說道，帶著些許傷感。

男孩不解其中意，凝神看了女人一眼，挑了一下眉，把臉湊近、漫不經心地哄著她似地，

「但你唱歌的樣子，一直都很美啊！」

女人聽了男孩的安慰，神情更失落了。低眉、眨了一下眼，淡淡哼了一聲。

「你每天都是從這個角度看我啊，聽我唱一樣的歌，不煩嗎？」

女人感到兩人之間的心靈距離愈來愈遠，男孩渾然不覺。

「只要是你在唱，不煩。」

男孩繼續以自己的理解哄著女人，女人側著臉、又低下了頭。

「對了，offer 下來了！」男孩似想到了新大陸，將NSU的入學許可，拿給她看。女人接過去，臉上有了高興之色。

「喔，這麼快，恭禧你啊，又離夢想進了一步。」

男孩眼裡帶著幾分渴盼，幾分忐忑地問她，

「你呢？考慮好了嗎？」

女人凝目靜視男孩幾秒，眨了眨眼，又低下了頭。

女人

男孩

她終於決定離去，離開這個舞台、這個小酒吧！女人在髮上戴了夜來香，因為她和男孩之間的情愫就像夜來香一樣，白天聞不到香氣，太陽落山之後，濃鬱的香氣才瀰漫開來。男孩每天從相同的視角看著舞台上的她，他們是彼此的夜來香，只在夜色中吐露芬芳。

「晚上好，今天晚上我想唱一首老歌，在這唱了很多很多遍的歌，但今天晚上有一個不一樣的版本。這麼多年來，謝謝你們一直聽我唱歌，明天、我就要離開了。這首歌送給我自己，也送給未來的你們。」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細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

「你呢？考慮好了嗎？」

女人凝目靜視男孩幾秒，眨了眨眼，又低下了頭。思索了一小會，抬眼注視著男孩溫柔地說，

「我會去看你啊！」

男孩微微張著嘴，低眉、眨了眨眼。沒料到女人會拒絕他，一句話說不出，只是空落落。此時此刻，女人是懂得男孩的。

「你知不知道卡門線？大氣和太空，總有自己的界限，就像你調的這杯酒，分明。」

女人喝了一口，將沾著唇印的杯沿轉過去，遞給了男孩。男孩喝了一口，彷彿釋然了。青春正燦爛，追夢要及時。

夜來香，我為你歌唱，夜來香，我為你思量。

初相遇，在後廚。不意撞見女人，如許嫵媚，男孩先是露出驚艷之色，繼而靦腆、禮貌地點頭，側身而過，像個碰到了訓導主任的乖小孩。女人自認看過風見過雨，不信男孩如此思無邪，眼裡十分風流地勾著他的身影瞧。

啊啊啊，我為你歌唱，我為你思量。

吧台上，一個細長高腳杯，男孩的手來不及撤，女人五根柔荑輕輕壓在他手指上，逗得男孩害羞地低頭笑。女人拿一雙靈動俏皮的眼睛盯著他，半嬉笑半命令地勸酒。男孩不勝酒力，醉得在吧台上枕著臂膀睡。女人進攻成功，也落寞了。男孩青澀單純，睡得香甜，女人只是靜靜地、憐愛地望著他。非禮勿動，連男孩的髮絲都沒觸碰一下。

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著夜來香、吻著夜來香。夜來香，我為你歌唱，夜來香，我為你思量。啊啊啊，我為你歌唱，我為你思量。

女人推門而去，風鈴響起，夜來香留在了她和男孩共飲過的那杯酒裡。一場遊戲一場夢，過往青春，別來無恙。男孩與女人的心悸情動，只在夜色中、在酒吧裡、在如花又如霧中。

片長：7分11秒

王一博、周迅，分別生於1997、1974年。

女人推門而去，風鈴響起，夜來香留在了她和男孩共飲過的那杯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