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段上清走過了九彎十八曲的森林,兩人伏在森林草叢中,遠方清晰可見和平寨的寨門。
「沉大哥,今天是什麼日子?信義寨的人會來。」等待時,段上清百般無聊,隨口問。
「這,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沉鬼子手搓著下巴,若有思考。
「這事情是很機密的要件麼?」
「倒也不是。」
「是大家都知道的麼?」
「大家明眼可見。」
「知道了會死麼?」
「不至於那麼嚴重。」
「既然不機密,大家都知道,知道了也不會死,你又何必擔心呢?」段上清笑語。
「你就是這嘴厲害。」沉鬼子佩服比了個讚,「好罷!你聽著。」
「樂聲絕寨主,一直想要統一九劫江,做他的『九劫共主』。」
「統一九劫江?九劫共主?」
「不錯。現下九劫江有四大寨,大家各行其是,你搶我的,他幹他的。有時候兩個寨同時看上一條船,財寶還沒搶完,兩寨的就大打出手。」
「那我運氣倒好,只遇到你們。」
「不錯。不過九劫江域甚廣,咱只是其中一條分支--總而言之,樂寨主想要一統九劫,讓朝廷也要敬畏九劫江三分。」
「聽起來倒像水滸傳的故事。」
沉鬼子帶著一抹意味濃厚的微笑後搖頭,「反正,樂寨主極力遊說顓寨主,希望她也聽從號令。」
「顓姊姊怎麼說?」
「自然是不肯的了。不過詳細我並不清楚。我負責指揮佈陣行劫,這等對外事宜我沒有參與。何況現在顓寨主還命我要把你牢牢看緊……」
「把我牢牢看緊?你是在監視我麼?」
「顓寨主可放心不下--沒有別的意思。」沉鬼子看著段上清就要站起,忙著安撫,「我說過顓寨主待人極好,她雖然說嘴上說你的生死與和平寨無關,但她也不希望你莫名莫白死去。」
「她人倒是極好。」
「別看她冰冷冷的,她可是比誰都照顧人。」段上清哼了一聲,不予可否。
沉鬼子來不及多說什麼,卻見遠方縱隊多人,扛著一個簡陋大轎疾行而走。速度之快,明顯轎夫也是練武之人。
「那自然是樂寨主他們了。聽著,不論如何你都千萬別出聲。」沉鬼子忍不住叮嚀。
不過數晌,一行人已經到了寨門前。等待已久的和平寨眾上前招呼,那群人卻視若無睹。
「唉!這鬼地方還是一樣,又熱又臭!」一個滿頭白色披髮,草蓆莊稼的老漢掀過轎簾,「樂大王,已經到和平寨了!」
一個中等身材,魁梧如虎,滿腮鬍的男子下了轎子,滿口渾音沉聲道,「老五,可別失了禮數!」
那個滿頭披髮的老漢才說了聲「是!」,回頭向和平寨接待的人道,「喂!是什麼人叫你們來接風的?叫你們顓寨主過來和樂大人談事情啊!」
段上清皺眉,「這人好是無理!連我都比他們可愛多囉。」
「這一比倒像是。」沉鬼子深深嘆氣,「咱和平寨真倒是真被看不起。他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那個高架子。」
「那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兒是誰?」
「他是王老五,是樂寨主旁的得力助手。也是信義寨的二把子,最擅長和人抬槓。不過他自己不喜歡老五的名字,又剛好老五和『老虎』音近,在人前都要人稱他王老虎。」
「老虎王字也跟王八差不多,叫個王八不是更有趣?」
「低聲!這話被聽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卻看信義寨一行人,王老五不斷來回踱步,吃熱叫呼,幾個上前招呼的和平寨眾不是被忽略,就是被言語相譏。和平寨眾人面面相覷,招呼也不是,不招呼又極是失禮。
不過樂聲絕本人卻雙手握胸,直立站挺。雙眼半閉半睜,彷若無視一切。倒是胸膛突起的肌肉與兩臂極為驚人的大圈,不用段上清這習武多年的人,一般人見著一眼也知道是內家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