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清醒回一顆的心
晚,還有半個夜,時間,零晨四時十八分,天時還有兩個多小時才放天亮,現在的長洲天空,由星宿來明亮。
這時辰,家家户户也在烏了燈,黑了火,安在被窩之中,嘗着睡夢。但有一位,卻推開了被枕,抱着摸黑,穿上薄外套,又愁眉苦了心情,像是有誰在要加她這夜睡得不安,再而爭醒了她,帶她開了廳上的燈,坐在梳化上,清醒回一顆的心,在問、在理回,一直以來,被牢籠了去的心、被油蒙了的無知與對女兒苦成何個模樣的心意,一拼地奪回。
阿葉的媽媽在這宵坐進晨曦,她在那時間裏,動靜得柔慢,外看的她,是没有甚麼重要可做,但腦中的她,卻是看了一齣没有拷貝,但真實了記録自己正在毁壞兩個,跟她有血縁關係的生命。
結果是,一個原本可以成長、有着未來的人,受了至親的決定而斷送生命,連名字也無權擁有。而被這家傷害的,更可能不再回來相認。
至親的,卻又傷害至深:::一切後果,更教她對自己的所爲感覺心寒。
破曉、晨曦,太陽升至七時的位置,陽光散消了濕霧,照遍長洲島的島貎。
而在這時、這地、這天,在阿葉的媽媽的心裏,如線般交織出一個回頭決定,還用了電話作心意寄出。
手提電話響,是屬阿葉的,響在北角的家。那時候,阿葉已經醒來,是在一覺心手皆軟的失望中醒來。她在廳中走去坐來,攜着一份澀心堅强,又是爲了一個不是懶散的不願意出門,而預備了身心:::
她心想,如果有人可以給自己機會懶散:::就好。
阿葉已忘了昨夜的十字架,活回半個自己,走到放在桌子上,震響着功能的手提電話,看到一個當在看時,才發現竟然生厭的電話號碼。
這種生煩意厭,蔓延至電話本身,但阿葉還是抓起了它,不過就壞了脾氣地,把手提電話關了,像是電話本身也在惹她發愁。
這個媽媽的來電,令阿葉死心眼地斷定,媽媽只是來電提醒、關心,她今天要到醫院動手術的事宜。
阿葉嚐了這電話背後存下的一種關係破損而來的不快,放下了手提電話在桌上,卻放不下這份承認了的不開心,再轉了手,拿起同在桌子的一杯牛奶,勉强了自己,呷了兩口,是因爲還需要自愛的縁故。
拿起牛奶時,杯邊是清潔,放下時,杯邊多了個純白的唇印。牛奶還餘一半,盛在長玻璃杯裏。
然後,阿葉用家中的電話,撥了個電話給阿雪:「阿雪,我今早就要到醫院做人工流產手術。阿雪可否陪我,我可找的人:::只有妳:::」
阿葉在通話中,流露出一種害怕。
半杯的牛奶與吻,情報出一個美麗。而回來時,它早已變酸,喝下還可中毒。但不緊要,因阿葉早已擁有一個酸溜溜的心情認知。
阿葉離了家、關了門,家中的電話,被阿葉的媽媽的來電,連累它空着響。
手提電話就絶了電源,睡在桌上。
雖然突然,但阿雪還是向公司告了假,趕去了醫院,與阿葉見面。
在幾個連續致電後,阿葉的媽媽依然未能找着女兒來接聽時,心裏便直冒焦急的慌張,是媽媽對女兒的那種晚了盼歸、轉季受涼的記掛慌張。
她的心,突然不像那首出名兒歌,唱着小小世界,感跟女兒很遠、覺這世界很大。
没有靈感要到那裏訪尋女兒的她,便改了主意,致電到陸家,希望女兒就在陸家,並把她的最新心願,告訴阿風知道。這消息太好,阿風也第一時間致電到聖屋:::
這段過程,還未有太過緊張的需要,尋不着阿葉,阿風在安慰着伯母,自有很多的原因。阿風帶着她,來到了聖屋的門口,說:「伯母,不用太擔心。阿葉不接電話,可能是她睡得正酣,聽不到而已」
後備匙雖已在手,但在阿風的意識裏,阿葉依然在內居住,是一個女孩子地:::所以,阿風依然需要把門敲得清楚,才不會尷尬甚麼:「阿葉。我是阿風呀!妳的媽媽來了,她有話要跟妳說:::」
阿風見屋內久久没人應門,便叫聲道:「阿葉,我開門進來了:::」
甫開門,才發現屋內空無一人,阿葉的媽媽窺探了浴室和厨房,結果如是:::
對於阿葉的去蹤,阿風實在没了頭緒,但他確定了一點,阿葉不可能是自生意外,她不是這種女孩。而只在心裏隨叫着:「阿葉,妳到底去了那裏」
一切的關係,像在一掃撥亂,當需要連接時,卻失去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