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兩女之後,我便出了家門,隨便叫了輛計程車,然後簡單的跟司機安排了一些事項之後,我便陷入了沉思。
靜靜的坐在計程車裡,我的目光掃過不停後撤的街景,腦中卻是一心多用,開始設想許多種接下來可能會遭遇的場景,即使是我,此時的心思也不免有些沉重。
最壞的情況是齊邵奇被控制住,那樣的話,我的很多計畫跟反制大概都會打水漂。
不過有鑑於他剛才還可以跟我打電話,還有他跟我通話時的內容,基本可以排除這一點,不過我還是留了個心眼,畢竟小心謹慎總不是壞事。
雖然不至於被控制住,但監視之類的情況多半還是免不了的吧……
我嘆了口氣,想到剛剛還必須用暗語來試探的情況,對於齊邵奇的安危,我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按照之前跟他相處時所聽到的內容來判斷,雖然齊家不至於會害怕厲家,但受到點抵制也不無可能,至少齊邵奇明確說過要吞掉厲家,光靠齊家是做不到的,也就是說,如果真的起了衝突,齊邵奇那邊多少也需要有所顧忌?
越是猜想心情就越是感到煩躁,最後,我閉著眼,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同時也沉下心思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況,這一感受,就讓我頓感不妙。
經過白天時的一連串事情,我的身體多少也累積的不少的疲勞,如果等一下真要發生點什麼,那我身上的狀態就很微妙了。
希望……什麼事情都不要發生吧。
計程車很快的就到達了我跟齊邵奇約好的地點,不過司機沒有直接把我放下,而是按照我上車時的指示,在周圍繞了兩三圈。
這一繞,讓我感覺一陣頭大。
事情果然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了,就我粗略的觀察看來,這裡已經被某個不知名的黑衣人團體給包圍了。
看那些黑衣人的架式,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厲家的打手,看起來只能說是八十七趴像呀。
我搖了搖頭,輕笑著向司機講了個隱密的位子停靠,然後付錢下了車。
看了一眼緩緩駛離的計程車,雖然有些猶豫,但最後我還是放棄把人留下來的打算。
等一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形,把一個無辜的人拖下水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會乖乖地聽話,到時候因為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導致計畫被打壞,那我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考慮了方方面面之後,我決定不要把司機當成後手,這麼做唯一的壞處,就是離開的手段,不過想到齊邵奇,我就沒那麼擔心了。
他能來到這邊,應該也是有些移動手段,如果沒有的話,頂多我像早上那時一樣,在從厲家這邊『借』輛車就好。
我朝著會所大門走去,邊走我邊將手掌壓在了後頸處,然後像是活絡身體一般,扭了扭脖子。
隨著梆梆兩聲骨頭摩擦的脆響,我的精神也漸漸緊繃,我開始小範圍的活動各處關節,只為了在遇到事情時,可以隨時做出應對,某方面也算是暖身了。
然後,我推開了齊邵奇指定碰面的會所大門。
隨著豪華的木製大門開闔所發出的吱呀聲,會所內的壓抑氣氛也正面朝我襲來。
櫃台處是兩個穿著嚴謹的西裝男人,兩人皆是不苟言笑,態度很是微妙,甚至連上來接待的意思都沒有,就是站在櫃台內直勾勾的看著我。
不及格呀……我暗自的在心裡搖頭道。
看到這個情況,我也不指望什麼了,沒有等兩人有所表示,我便自動朝著櫃檯走去。
我看像櫃台內的兩人開口道:「不好意思,我跟朋友約好了,不知道他人到了沒?」
一邊詢問,我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了一下櫃台內部,就是這麼一個小動作,讓我看到了地板上露出了一小搓布料,看那露出來的部分判斷,嗯……應該是女士套裝的搭配A字裙?
「請問對方的姓名是?」其中一個西裝男問道。
「他姓齊,齊家少爺齊邵奇。」我故作冷靜的回答。
「稍等一下。」對方禮貌的回了一聲,然後押著耳掛式對講機就連絡了起來。
不一會,接待大廳就被十幾個人給包圍了起來,更詳細的說,是把我給團團圍住。
「請問……這是什麼意思?」我簡單的環視了一圈之後,才沉著臉朝著櫃檯開口。
「這位同學,我家少爺說了,不能讓你活著離開,所以不好意思,我們只能委屈你了。」西裝男無奈的解釋道。
「我跟你們應該沒有什麼過節吧?真要這樣?」我沉聲朝著眾人發出警告。
「不好意思,我們也是身不由己。」櫃台內,為首的西裝男裝模作樣的聳了聳肩。
看見帶頭的西裝男表態,其他打手也跟著一人一句裝模作樣地找著理由。
「小兄弟,不用擔心,我們下手會清點的。」
「只要你不要反抗,我們頂多讓你在醫院住幾個月,你就體諒一下我們吧。」
「嘿嘿嘿,得罪少爺,你還想有好果子吃?」
「如果幸運活下來,記得下次不要在得罪你不該得罪的人了。」
眾人一邊戲謔的叫囂著,一邊掏出各式各樣的武器。
看著這些人囂張的模樣,我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你們會後悔的。」
警告完之後,我也懶得等這些蠢蛋的反應了,反正都是一群嘍囉,真要一個一個在意的話,根本沒完沒了,所以我直接衝了上去。
我率先衝上右手邊一位站位比較靠前的打手,然後伸手一探,很自然的就握住了他手上的棍棒,然後手腕一扭,利用巧勁瞬間就把他手裡的武器奪了過來。
我這樣……算是正當防衛嗎?看著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鎮住的一干人等,腦袋裡想著的卻是這種有些跑題的內容。
一邊思考著,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點遲疑,橫掃、敲打、上挑、突刺,我的動作行雲流水,在一眾打手中如入無人之境,每一次隨著我的動作揮動,就有一聲哀號或慘叫隨之響起。
不一會,多達十多人的打手群就被我撂倒在地上,每個人都是緊抱著傷處嗷嗷叫個不停。
確定沒有人可以起身反抗之後,我便收起架式,然後用手背擦了擦噴濺在臉上的污血。
「真髒……」看著抹在手背上的血漬,我嘖了聲,語氣不免得有些嫌棄。
「來人!對方不簡單,快在叫人過來大廳!」
一道帶著顫音的喊叫聲響徹整個接待大廳,我抬起頭,循著聲音看去,就看到一開始的那位態度傲慢的西裝男正抓著耳掛式對講機朝著對講機另一邊鬼吼鬼叫。
嗯~失算,差點就忘了櫃檯裡還有兩隻。
一把又抄起棍棒,我眼神冷漠的朝著櫃檯走去。
「你……『碰!碰!』」
對方才剛開口,我便一個閃身跳上櫃檯,然後先是一腳踹倒了那名西裝男,之後反身一棍敲在了帶在櫃台內的另一位西裝男。
「嗚……你、你個小兔崽子……我要弄死你,你個小王八蛋……」被踹倒的帶頭西裝男摀著胸口,雙眼凶狠的瞪著我,嘴巴喋喋不休的全是咒罵。
「嗯,我等你。」看了他一眼,我點著頭,然後高舉棍棒用力下揮,朝著西裝男的腦袋直直砸去。
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悶響過後,大名西裝男也倒了下去,大廳重新恢復寧靜。
「呼……總覺得我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呀。」呢喃了一聲,我不自覺的朝著太陽穴的位子重重揉了幾下。
那道一直以來都在腦海裡吼叫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顯比平時還要充沛的力氣充斥全身。
這種感覺就像當時失控前感受到的那樣呀……也不知道等一下能不能撐得住,如果又失控,那齊邵奇也可能陷入危險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正當我還在沉思接下來的情況時,突然傳進耳中的聲響把我從思考中驚醒。
循著聲音看去,就看到櫃檯桌下,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女性滿臉淚花,一邊掙扎一邊發出聲音,試圖引起我的注意力。
當看到她的動作成功吸引到我之後,她的反應就更激動了,扭著身體不停的製造聲響。
這是……在幹嘛?我歪了歪頭,片刻之後,為了不要讓她繼續發出噪音,我還是靠了過去。
我壓著她的身體,壓低聲音道:「不要吵、不要發出噪音,等一下把人引過來你跟我都沒好下場,可以做到的話就點頭,然後我會放開你,你聽清楚了嗎?」
女性先是愣了一下,最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拼命點著頭:「嗯嗯嗯!」
看著急急忙忙點頭示意的女性,我沒有馬上給她鬆綁,而是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朝著剛才打手們出現的方向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來人之後,才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女性的身上。
確定安全之後,我等了一會,發現女性的情緒確定平穩了下來,我這才開始幫她鬆綁。
這邊我留了個心眼,只幫她鬆開了綁在身上的繩索,她嘴上的膠帶封條卻沒有去碰,一方面是擔心先幫她解開嘴巴上的膠帶,她鬧起來會讓我造成麻煩,另一方面是嘴巴算是比較私密的部位。某些情況下,碰觸到嘴巴會給人帶來不好的觀感,所以我選擇解放她的行動,讓她自己撕下膠帶,而這個動作可以讓她再次冷靜下來,同時直觀的感受到自己當前的處境。
「謝、謝謝你。」撕開膠帶之後,女性怯生生的開口道。
「你才是原本的櫃台人員吧?」沒有去管她的想法,我一邊警戒四周一邊開口詢問。
「我、我是。」她點了點頭,心有餘悸的回答。
我瞥了她一眼,發現她雖然看上去有些受到驚嚇,但精神還算穩定,想了想,我還是打算從她身上問些情報。
「齊邵奇來了嗎?」
「呃……齊家少爺已經來了。」
「知道他在哪裡嗎?」
「在、在頂樓的VIP包廂。」
聽到回答,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櫃台人員,雖然看上去好像不太可靠的樣子,可是對於我的問題卻能馬上跟上邏輯,倒是讓我滿意外的。不過詫異歸詫異,對於目前的情況卻沒有太多關聯,所以這個時候我也懶得再去深究什麼,只能挑重點快速解決。
「來的那些人,你知道是哪家的嗎?」我繼續提問道。
「不、不知道,不過來的人有很多。」她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開口:「但我猜應該是厲家少爺的人,因為他們在聊天的時候,我有聽到跟厲家少爺相關的內容。」
觀察力還不錯……
這時候,我才認真的看像這名櫃台小姐,看著看著,有種莫名的違和感湧上心頭,雖然說不出是哪裡不對,但第六感告訴我,這個人有問題!
之後,我又跟這位櫃台小姐詢問了一些情報,然後還有整個會所各樓層的布置,確定沒有疏漏之後,我才結束打探。
「好了,我要問的都問完了,謝謝你的配合,這邊很危險,你趕快離開吧。」我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朝門外示意,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
當然,趕人是其一,其次也有保護這個女性的意思在裡面,畢竟剛才可是真的動刀動槍,等一下會不會有更危險的場景誰也不知道,再說,我也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在帶著一個拖油瓶的狀態還能輕鬆面對一群打手。
而且誰能保證這女的不會背地裡捅我一刀?反正隱患我是不可能留的,在這前提下,只能把人趕走。
「我……呀!你、你不要這麼粗魯嘛!」櫃台小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按著肩膀往門外推去。
「這裡危險,你快走吧,看是要躲在哪裡還是跑回家去都行,反正離遠點就對了。」我一邊把她推向門邊,一邊催促。
最後,在我的一意孤行之下,她被我趕走了。
確認了櫃檯小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之後,我才又回到了接待大廳裡。
「看來……沒有那麼簡單呀。」我看了一圈重新陷入寧靜的接待大廳,心中的警惕又濃郁了幾分。
從剛剛那個帶頭的傢伙發出警告到現在,過了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卻沒有新的增援跑過來攔我,這就表示他們有其他的打算,或者是──他們所在的地方,可以監視到我的一舉一動!?
我冷冷地抬眼看了一下鏡頭正對著我的監視攝影機,抬腳緩步朝著會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