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Pas de deux 雙人舞》3
賽琳娜披著俐落的寶藍色大衣，踏著銀灰色靴子，走進了藝術學院的展覽間。今天是藝術系學生開畫展，展出期末作品。賽琳娜早已知道他們的作品主題：神性與人性。
她一走進展間，也不分心思在哪個作品，只專心尋找言語飛的畫作。很快地，某個角落聚集著一群人，那個角落就是言語飛的小舞台。賽琳娜微笑了一下，飛快地朝那兒走過去。
由於不少教授們和學生們圍著言語飛說話，賽琳娜決定在旁邊先看看畫作，再去找他。她聽見一位教授稱讚言語飛的作品道：「你進步很多，每一幅畫，都有肉，滿滿的肉，very meaty。以前你的畫很漂亮，技巧很好，但是空空的，沒有肉。」
賽琳娜首先尋找牆上的說明牌，找了一會兒，找到了言語飛的系列畫作說明牌：「墮凡的阿波羅」。一系列共畫了十二幅畫，有油彩，也有水彩。賽琳娜依序看過去，目光被其中一幅吸引。
畫中，裸身的阿波羅坐在幽暗的月桂樹下，抱著一隻黑天鵝；背景是有月色的夜景，阿波羅凝視著畫中後方的湖泊，湖中有一隻映著皎潔月光的白天鵝。賽琳娜當然很快認出阿波羅的臉是肖揚的臉。她觀察到阿波羅身上的肌肉線條，發著穿透畫布的光輝。
「嘿！賽琳娜！感謝妳來！」語飛送走了剛剛一群找他交談的人，高興地跑來賽琳這邊打招呼。
賽琳娜笑問：「這位阿波羅，其實是肖揚吧？」
「啊，對。」語飛有點羞赧地說，臉上帶著快樂的表情。
「很有趣，阿波羅是希臘的神祇，可是你給了他一張東方人的臉。卻一點都不違和。」
「謝謝。」
賽琳娜靠近語飛的耳朵，輕聲問：「你們睡了吧？」
言語飛耳朵立刻血紅，「這妳也看得出來？」
「怎麼看不出來，若不是親自貼身去感受，怎麼畫得出那樣閃閃發光的肌肉線條？怎麼能畫出袒露的表情？」
「哎，你也太精了。」
「那，你的屁股還好嗎？」賽琳娜眨了眨眼睛問。
「一開始有點痛，後來習慣了，就好得多。」語飛老老實實地回答，忽然明白過來什麼，忙追問：「喂，你怎麼斷定我是被……那個的，而不是去……那個的？」
「這有什麼難的？」賽琳娜壞笑道：「當他在你身邊一站，活脫脫就是位王子來保護公主。」
「嘿！」語飛在心中不平。
「飛！」肖揚的聲音從二人身後響起，語飛忙轉身迎接他。「多謝你提前練完舞過來。」語飛說，滿眼的笑意。肖揚笑著輕摟了一下他的肩膀，「這有什麼。你帶我去看看你的畫。」他邊說，邊和賽琳娜打了招呼。
「那我去帶他看畫去，等一下再來找你。」語飛不好意思地對賽琳娜說，賽琳娜無所謂的笑一笑。
肖揚才剛跟著語飛走遠，之前圍著語飛說話的那群人立刻注意到走進來的肖揚。
「咦？這位不是語飛畫裡的阿波羅嗎？」
「語飛真的把他的靈魂給畫進畫裡了。」
七嘴八舌之中，語飛的指導教授走過來，再度恭喜語飛成功完成期末作業。「語飛，你這一系列畫得特別好！我想幫你辦一個小型個人展，你覺得怎麼樣？」
「謝謝教授！」語飛難掩興奮，立刻說好。
「不過，要辦個人展的話，作品數目還要更多一些，你好好想想，規劃一下其他作品。」
看著語飛和肖揚在人群之中，賽琳娜自言自語地說出看畫心得：「太過崇拜自己造的神，終將被自卑反噬。」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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