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突然發現,自己身處曾夢過的夢境中,曾擁抱過言語飛的那處湖畔。
夜空特別地黑深,漫天星星特別地亮。沒有月亮,也沒有曾夢過的那群白天鵝。
瀰漫在湖畔和森林的薄霧倒是沒有了,周遭清晰地令人難受。
肖揚仰頭望向星空,星星們朝他眨眼睛;有些星星明亮,有些星星黯淡;有些溫柔,有些冷酷。他想起母親曾在他小的時候說過,天上有些星星是福星,有些是凶星。為什麼有福星和凶星?不能只是純粹的星星?
短短人生中來來去去的過客,誰是自己的福星?誰又是自己的厄星?
肖揚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在醫院裡。似曾相識的場景,似曾相識的氛圍。他全身累地很,想起自己那次跳完《海盜》,在後台接過言語飛獻的第一支紅玫瑰,也是體力不支昏過去,在醫院裡醒來。
熟悉的場景,相似的境地。言語飛,他在嗎?
「醒了!他醒了!」肖揚轉了轉眼睛,看見一起跳《吉賽爾》的幾位團員們和舞監,圍在病床邊,滿臉焦急。他虛弱地笑了笑,說自己沒事。
「還沒事?我們都以為你要掛在台上了。」舞監焦急又帶氣地責問,其實疼惜這位新星。「別勉強身體,得不償失啊!」
「不會的。」肖揚笑答,揮了揮手,發現手上打著點滴。「你還年輕,別那麼狠地燃燒自己。」舞監輕輕拍拍他的肩頭,「剩下的最後幾場,讓賽巴斯丁代你跳。」
「賽巴斯丁也在這嗎?」肖揚問,只見他的好同學兼朋友,那位金髮碧眼的美男,擠在團員們之間向他揮揮手。
「Sean,你就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本來就是B組的艾爾伯特,暫代你是應該的。」
肖揚疲倦地點點頭,舞監又開口了:「還有,有一位女士自稱是你的母親。她到後臺去找你,正好看見我們把你送醫院來,就跟過來了。我不確定是不是你的母親,就先讓她在外面等著。你要見她嗎?」
「我母親?」肖揚困惑地問,他怎麼也沒想過,那個在雨天撐紅傘離家的女人,會在十多年後來找他。「如果你不想見,不見也沒關係。」舞監說。
「沒關係。」肖揚心中遲疑了一下。舞監讓其中一位團員出去請,很快地一位中年女人,穿著連身裙走了進來。
當肖揚看見那女人時,心神大震,不禁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樣的面容,一樣的神情,幾乎未改,添了少許歲月痕跡。那女人噙著淚,曾經愛笑的嘴角正掛著微笑。
「揚揚。」
「媽媽?」
「揚揚跳得真好!再跳一個!」文雅麗朝五歲的肖揚鼓掌,讚美他剛剛一個旋身蹦跳。「跳得好高!好棒!」她一頭長捲髮在耳邊傾瀉而下,隨著她歡笑和拍手,像絲綢般閃著光澤。
「來!吃一顆冰糖。」文雅麗從廚房的糖罐裡拿出一顆冰糖,餵進肖揚的嘴裡。肖揚感受著舌尖傳來的甜味,享受地連眼睛都瞇了起來。
「這麼好吃啊?」文雅麗溫柔笑問。「嗯!」肖揚大聲回答,在不富裕的肖家,冰糖是小肖揚最甜蜜的時光。
「揚揚,你喜歡跳舞嗎?」
「喜歡!」
「多喜歡呢?」
「非常非常喜歡!」
「有沒有喜歡到想天天跳舞?然後跳給更多的人看?」
「有!」天真純粹的小肖揚不加思索地回答。
「那麼,媽媽給你找位跳舞老師,好不好呀?」文雅麗眼睛放著亮光,充滿朝氣地問道。
「好!」
「雅麗,我們餘的錢沒有那麼多,供兒子學那種有錢人的玩意兒。」肖父拿著筷子扒飯說。
文雅麗聞言,眼睛中的亮光黯淡了許多。「錢嘛,擠一擠就有了。我可以接一點工作,賺點外快嘛。」
「你能接什麼工作?那些爬格子的案子?那些能賺多少錢?你在家相夫教子,好好帶大肖揚,還比較省錢。」
文雅麗的臉很快就垮了下來,也很快地演回正常。「你怎麼這麼說呢?好歹我也出過兩本言情小說,給咱們掙過不少家用。」
肖父哈哈大笑。「你都當媽的人了,還滿腦子想著那些風花雪月啊?」
「你先說你覺得如何嘛?」文雅麗忍住心中不快,在聲音中堆滿了撒嬌。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第一,不能挪用家用的錢,第二,如果學了一段時間,揚揚沒有那個天賦話,就算了吧!」
「揚揚,聽到了嗎?爸爸說,我們可以去學舞囉!」文雅麗開心地捧著肖揚的嫩臉說,親了一口。小肖揚笑得好開心。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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