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湖》使肖揚展露頭角,《吉賽兒》則讓他揚名內外。
各式各樣的舞蹈訪談、緊湊的表演行程,讓肖揚喘不了一口氣。他是故意為之。
既然找不到言語飛,那就讓自己的影像遍佈各個看板、螢幕、雜誌,他就不相信言語飛能置若罔聞,忍著不來找他。
他記得語飛曾說過,自己是他的阿波羅,他的太陽;太陽越耀眼,就不信他看不到。
才從歐洲巡演回來的肖揚,自願地接下西岸所有的演出。「你別太折磨自己,人需要休息。」舞監勸說,可是肖揚聽不進去。「那裏有我的觀眾。」肖揚回答。
站在舞台,面向黑壓壓的一片觀眾,肖揚總是問自己,言語飛是不是坐在下面哪一個位子?當跳出高難度的動作時,引起觀眾喝采時,肖揚特別分一點心去傾聽,喝采聲裡有沒有言語飛的聲音。每一次表演完,團員們紛紛散去用餐或慶祝,肖揚總是留在劇院,最後一個才走。他總是希冀,或許言語飛再度拿出一枝紅玫瑰,在後台等他。
但是,言語飛從來沒出現過。
肖揚帶著失望,回到了紐約進行本季《吉賽兒》最後幾場的演出。
「你看起來很累,今天吃過東西嗎?」和他搭檔跳吉賽兒的女舞者,伊蓮娜,關心地問道。這一個季度跳下來,伊蓮娜觀察到肖揚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雖然表面上撐著。
「不累,我不餓。」肖揚對著鏡子上妝。
伊蓮娜拿出一根巧克力棒,偷偷塞給他:「如果你實在餓,就吃一點這個。這雖然算是我們的違禁品,但能量補充很快。」
肖揚笑著謝過,很快地換裝完畢,鏡子裡映著艾爾伯特的身影,準備再度上台懺悔。
鬼后的魔力透過管弦樂,再度操控起肖揚的身體,命令他再度為艾爾伯特的負心懺悔、贖罪。今天肖揚感覺特別貼近艾爾伯特,因為腳下的舞台,是第一次跳《海盜》的舞台,也是收到言語飛玫瑰花的那一個舞台。
舞台上的月光好蒼白,個個身穿白紗蓬裙的女鬼們厲指著自己,肖揚有點喘不過氣。接連不停的換腿飛踢,從來不覺得累的他,漸漸感到體力不支,真得就像鬼后的魔力抽走他的精氣。
忽然,他發現自己的手臂有了點支撐,原來吉賽兒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些,分掉鬼后的魔力。
吉賽兒雖然成了鬼魂,卻不怨恨艾爾伯特;她非但還愛著他,甚至不希望他死。吉賽兒一改生前的柔弱,堅強地分化鬼后的魔力,跟隨艾爾伯特在月光下跳著受詛之舞,也算是彼此陰陽兩隔,最後一舞。
有了吉賽兒的幫忙,艾爾伯特才沒有立刻筋疲力竭死去,終於撐到朝陽出來的時候。由於鬼魂必須躲避太陽,鬼后和女鬼們紛紛退回墓裡。逐漸變透明的吉賽兒,溫柔地給予艾爾伯特最後一吻,在晨曦中消失。
漸漸消失不見的吉賽兒,在肖揚眼中,就像那晚他最後擁眠的言語飛;懊悔、悲傷,油然而生在扮演艾爾伯特的肖揚心頭。他本來順著舞步,要站在吉賽兒墓碑前,低頭懺悔的;卻情不自禁地緩慢雙膝跪下,淚眼迷離地伸出雙臂,無聲呼喚著想念、想見,卻見不到的至愛。
最後一個樂音下完,肖揚感覺自己被掏空一般,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台下原本熱烈的掌聲,看見他倒在地上,更加瘋狂歡呼,為他入木三分的表演叫好。「肖揚!肖揚!肖揚!」台下此起彼落歡呼著他的名字,台上的布幕漸漸放下。
「肖揚!」扮吉賽兒的,扮鬼后的,還有其他的舞者們,在布幕完全放下後,紛紛衝到肖揚的身邊。「醒醒!醒醒!快,誰去叫救護車,他昏過去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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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關於肖揚跳《吉賽爾》這一段,其實是靈感來自於早年紐若耶夫和瑪歌的這一段。可以注意結尾,瑪歌扮演的吉賽爾鬼魂隨著晨曦漸漸淡去,紐若耶夫扮演的貴族一臉深深懊悔的肢體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