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芯啊,你要不要吃點什麼?你最近太瘦了,媽媽幫你煮一些補品好嗎。看你越來越憔悴。」
「喔好,媽別擔心,我只是沒睡好,最近比較流行要瘦一點啦。」
我把玩著手上的iPhone 15 ,聽說是現在最新款蘋果手機,方浩漢每年都會買新手機給愛妻當生日禮物。嘴巴沒停下地回應著廚房裡忙碌,聽說是方浩漢的媽媽,我的婆婆。
婆婆看似人好相處,從進來到現在嘴巴沒有停,一直找著我聊天,從姐妹間大小事情,到公公相處的瑣事,最後又問到方浩漢的生活起居,字裡行間透露對自己的兒子滿滿的驕傲與不捨。
「浩浩比較忙,你要幫忙看顧他的身體。他也真是的,公司沒有其他人可以處理嗎?每天忙成這樣。我想過幾年你也不用上班了,在家幫忙打理家裡照顧先生,反正也不缺你那份薪資。不然就是去問問其他在公家機關上班的表姐弟們,有沒有什麼簡單又穩定的文書工作,兩夫妻不要都這麼忙,多陪陪家人。」
我停下手邊研究手機的動作,再遲鈍也聽得出婆婆對自己工作的批判。
「媽,我覺得我工作很好啊,雖然沒有公家機關穩定,但也是一份…正當工作。」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今生在做什麼工作。
婆婆馬上閃過尷尬,改口說著。「對啦對啦,正當工作就好,你也是很努力在工作,但是女生還是不要這麼拼命啦….」
看來婆婆沒打算停止話題,打開的水龍頭止不住,我翻了翻白眼,還好從小練就好功夫,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的能力強。
好不容易送走唐三藏的婆婆,吃完了晚餐鎖在沙發上放鬆休息的我,突然覺得這個空間安靜的有點寂寞。現在晚上8點,聽說方浩漢每天加班回家都是晚上11點,甚至到凌晨一兩點。今生都是一個人在這麼諾大安靜的空間,靜靜等著自己的先生回家嗎?我覺得是,因為這寂寞的感覺讓我有莫名的熟悉,應該就是今生的每天日常。
雖然我也會覺得為什麼今生不去自己找事情忙,找事情作,但事情總有忙完結束的一天,而丈夫卻沒有早歸的一天。突然明白為什麼看似美滿生活的今生,會有這麼寂寞的感覺。孤單是暫時,寂寞確是發自內心的感受。
就好比看似對今生疼愛照顧有加的婆婆,開口閉口都是自己的兒子,自己親戚的小孩多棒,別人的孫子多乖,話題中沒有今生。沒有關心與參與今生的工作與生活。
親生父母不在自己的身邊,公婆也跟自己不親,丈夫也忙於工作;天啊,為什麼長大的生活這麼難….
「天啊!我不想長大啦!我本來還幻想美好的生活,結果…吼唷!今生你好弱喔!」
花了一下午研究的時間,當然還有王小軍的電話教學,我終於跟自己的手機稍微熟悉一點,也知道這時代流行的是line ,不是BBS的撥接時代。
隨意滑動手機Line 的聊天紀錄,除了工作上制式化的聯絡紀錄,好像沒有什麼有問題的地方,除了看似通訊錄很多的好友,但實際上每天聊天談心的對象寥寥可數,幾乎沒有。幾乎都是工作上同事廠商的客套與寒暄。
這算是現在上班族的通病嗎?我更不想面對長大的現實衝擊了。
正當我沈浸自己矛盾思緒中,一個被隱藏的好友突然傳來訊息。
「晚安😘,有想我嗎?」
我看著顯示的名字與大頭貼王煜文,男生、男人?!這訊息是什麼意思?他是誰啊?
「芯,明天老地方見。等我女友睡了後我在打給你。」
什麼?!宛如有顆原子彈轟炸自己的腦袋。天啊!大渣男!今生你是智障白癡嗎?你怎麼跟小說裡那種我最不屑的女配一樣,竟然跟一個大渣男在一起!而且今生你是有老公的人欸!天啊!雙不倫!天啊!做出這麼道德淪喪的人竟然是24年後的我!
我怎麼可能漠視接受啦!
火速按起通話按鍵。
「大渣男!給我接電話說清楚喔!我他媽跟你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