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一百八十章　中槍與應對

被他們三個直勾勾的盯著，加上聽著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我還是處在一種迷糊的狀態中。

嗯？這是在說我嗎？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呀。

然後，視線朝著旁邊挪動，看了看芷韻手上濕潤的鮮紅色，還有接觸到空氣之後，漸漸在車內傳播開的鐵銹味，我的心裡也有些沒底了。

「我，應該沒有吧……」我說的很含糊，心裡也有些慌。

「吧？你自己有沒有受傷自己都沒感覺的嗎？」齊邵奇臉色難看的吐槽道。

「我剛才也沒有被打到或是被攻擊的呀，我甚至都不覺得痛，所以應該是沒有受傷才對。」我捋了捋思緒之後，有些心虛的答道。

「那這血……」齊邵奇也死死的盯著芷韻手上疑似血跡的液體看，臉色仍然很難看。

「我不知道，但……看上去應該是血，這、這一點應該沒錯。」呼了一口氣，艱難的解釋完之後，我又癱回了座位上。

我是真的沒有辦法，身體狀態越來越差，我甚至連坐直身體都有難度，可現在他們都在懷疑我受傷了，所以我更加不能表現出異樣，不然就真的會被坐實了。

但，我現在艱難到吸一口氣都撐不到半句話，所以我只能盡量的精簡，以免說話的時候露出破綻，引起她們的懷疑。

「你們兩個呢？有受傷嗎？」齊邵奇看上去應該是暫時的聽信了我的解釋，所以轉頭朝著芷韻她們問道。

芷韻連忙搖頭：「我沒有，一開始我們是偷偷跟在阿龍同學後面來的，看到你們被圍住了之後，我們才請司機先生幫我們救人，剛才聽到槍聲之後，也是被阿龍同學壓的死死的，所以都沒有被攻擊到。」

「我跟芷韻一樣，我也沒有受到攻擊。」吳品瑜跟在芷韻後面搭腔道。

解釋完之後，兩女還互相對視了一眼，相互點了下頭之後才又忐忑地看向齊邵奇。

齊邵奇一臉沒好氣的吐槽道：「你們兩個不用看我，我剛才躲的都比你們還要快，而且我整個人都躲到坐椅下面了，所以絕不可能是我。」

「可是，如果我們都沒有人受傷，那這個血跡是怎麼來的？」吳品瑜緊張的提問。

「會不會是司機先生上一個客人受傷留下的？」芷韻勉強找了個可能的理由解釋道。

「不可能！一般情況下，血液凝固的時間，平均差不多是五到十二分鐘左右。」我搖頭打斷了她們的猜想，然後繼續補充：「你們想一下，我們從上車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分鐘的車程了，如果真是前一個客人，那血跡應該快乾了才對，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喘著粗氣，一口氣把話給解釋清楚，剛一把話說完，我就後悔了，真沒想到有天我竟然會覺得說話真累，感覺就像是要把命都給說沒了一般既疲憊又痛苦。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這時，司機有些尷尬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齊邵奇也不介意，隨口答道：「什麼事？」

「兩位小姐是我今晚第一趟客人喔。」司機訕訕的解釋道。

「那這樣就更不可能是別的客人了。」吳品瑜一臉遺憾的呢喃。

「嗯、的確……話說，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的呀？」齊邵奇先是應了一聲，然後好奇的朝我問道。

「我平常的習慣就是閱讀一些課外書籍，正好之前看過的醫學類書籍上有寫過，我不知不覺間記起來的。」聽到齊邵奇的提問，我艱難的撐開快要合閉的眼眸，強撐著精神回答。

天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皮會越來越重，就在我們聊天的過程中，不只是開口說話，連睜眼、呼吸都越來越困難、越來越費力，要不是因為身處現代社會，我都以為自己被下咒或是被施蠱了。

「你這個人真怪，有誰會去記這個呀。」齊邵奇驚訝的吐槽了幾句，然後繼續開口道：「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其中一定有個人受傷了才對呀。」

這麼一說之後，眾人又齊齊把視線朝我這裡投來。

「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我無奈的朝著三人抗議。

「只剩你了呀，先不說其他的，光是你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就很不正常呀。」齊邵奇一邊聳著肩一邊吐槽道。

「阿龍同學，你真的沒事嗎？」芷韻也順著齊邵奇的話頭幫腔道。

「你現在的臉色真的很糟糕耶，你自己看……」吳品瑜跟著附和兩人的同時從她的包包裡掏出一枚小巧的化妝鏡，然後朝我這裡遞了過來。

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我順著化妝鏡的鏡面看去，然後就看到一張慘白的就像是被漂白水泡了一晚之後，整張臉退色到甚至會反光的臉龐。

靠！這是哪裡來的妖怪！

看到鏡子裡的那張悽慘的臉，我頓時嚇得往旁邊蹦去，反應大到都差點撞倒齊邵奇了。

也是這麼一動，讓我注意到鏡子裡那張嚇到我的臉，竟然是我自己的，害我也是一陣無語。

「靠！你幹嘛，小心點啊。」齊邵奇沒好氣地朝我背後推了一下。

「抱歉。」畢竟是我的不是，所以我很自然的道了個歉。

「現在知道你的狀況有多差了吧。」吳品瑜一邊偷笑一邊收回自己的化妝鏡。

「呃……知、知道了。」撇了撇嘴，即使再怎麼不願意，這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我的確也不好在狡辯什麼，只好乖乖承認了。

「嘻嘻。」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到我承認之後，吳品瑜突然就笑了出來。

「怎麼了？」芷韻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這麼久了，終於有一次讓阿龍同學低頭服軟了，就覺得很有趣，嘿嘿～」吳品瑜喜孜孜的揚起腦袋炫耀。

看到吳品瑜這副得寸進尺的樣子，我沒好氣的嘖了聲：「……真是夠了。」

「好啦，不要這樣笑別人，這樣不好。」芷韻先是嗔怪的責備了一下吳品瑜，然後又轉過來對我開口道：「不過，小瑜說的也沒錯，你現在的臉色真的很難看，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啊，我很好，能有什麼事？」我不厭其煩地繼續闢謠。

「沒事就好……」芷韻看上去還有些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有些不情願地回了一句。

就在我跟吳品瑜還有芷韻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沒意義的話題時，說著說著，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剛才那時擴散全身的灼熱感漸漸地從身體裡退去，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股莫名的冷意。

由於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難以言喻的寒冷，所以我決定跟司機說一下，讓他把車上的冷氣溫度調高一點。

我朝司機開口道：「司機先生，不好意思，我覺得有點冷，可以、可以麻煩你把冷氣溫度調高一點嗎？」

「……」

過了很久，司機都沒有理我的意思，這樣的行為讓我有些不高興，所以我耐著性子又喊了一次。

可惜，這一次，司機仍然沒有理我，就像是沒聽見似的。

我沒好氣的把目標轉向芷韻。

抬手戳了戳芷韻的肩膀，我尷尬地開口道：「可以幫我喊一下司機嗎？」

芷韻好奇地看向我：「怎麼了？你喊司機有什麼事嗎？」

看了看芷韻，我尷尬的解釋：「我覺得有點冷，想讓司機把冷氣溫度調高一點，可是剛才我喊了幾次，司機都沒理我。」

「咦……你剛才有說話嗎？」芷韻驚訝的問道。

「有啊，就在不久前，你沒聽到嗎？」我有些訝異的問道。

「沒有耶，可能是外面的噪音太大聲了吧，我幫你跟司機說吧。」芷韻笑了笑，然後轉身朝著司機轉述我的要求。

「大叔，開快點，我們必須馬上到醫院。」這時候，齊邵奇突然大聲的喊了出來，甚至都把芷韻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這一喊，車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怎麼了？」看到齊邵奇這副怪異的樣子之後，我好奇的詢問道。

只見齊邵奇舉著手，臉色難看的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你……」只見齊邵奇面皮抽蓄，死死的盯著我。

看到齊邵奇這奇怪的舉動，我連忙出聲安撫：「嗯？幹嘛這樣看我？我應該沒得罪你吧，有什麼問題直接說出來，我們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不過我知道這時候他的情緒不太對，所以我努力地用輕鬆的態度應對他，而且把自己的身分擺的很低，就是不想過度刺激他。

但是事與願違，齊邵奇反而更加激動了，竟然直接破口大罵：「你他媽的中槍了你自己沒感覺嗎？」

「啊？」我愣了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阿龍同學中槍了？」芷韻緊張的朝我看了過來。

「你們看。」齊邵奇氣沖沖地舉起左手，然後把手心的方向轉向我們。

就是這麼一個突兀的動作，就把我們的注意力都暫時性的吸了過去，由於車內光線昏暗，我們過了很久才藉著路燈看清楚齊邵奇要我們看的究竟是什麼。

跟芷韻一樣，齊邵奇的左手上沾滿了血淋淋的污漬，看起來已經有些發乾了，但是還是認得出來那是血跡。

「你的手怎麼了？」我擔心的問道。

我這問題就像是導火索，讓齊邵奇更加激動的朝我大喊：「不是我的手怎麼了，是你的背！」

「我？」我噎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把齊邵奇的話又復述了一次。

「我剛剛推了你一下，結果就變這樣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齊邵奇難以置信的追問道。

「我？我沒有啊？」我的腦袋還沒一是到齊邵奇說的內容，但是隱約間好像又聽懂了什麼。

「你、你幫我看看好了。」恍惚間，我挪動身體，準備轉身。

我才正要轉身背對齊邵奇，突然啪的一下，我的衣服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扯開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兩道倒吸冷氣的聲音。

「阿……阿龍同學……」

「快、我們必須快點到醫院。」

一開始先是聽到吳品瑜的驚呼聲，之後緊接著就是芷韻慌張的喊叫，之後他們在說些什麼我就聽不清楚了，只知道她們兩個好像很慌張的喊叫著什麼，卻沒有一點章法。

而就在芷韻扯開我身上的衣服時，一股難以形容的巨痛就像是深入脊髓一般的扎根在我的後背上，害我甚至都忍不住的想要哀號。

萬幸的是，可能是因為緩衝期過了，也可能是因為剛才的巨痛讓我恢復清醒，我的腦袋終於在這時候反應過來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消化跟眾人的反應，結合上我身體的異樣，我意識到我可能真的中槍了。

隨後，根據中槍為前提，並依照我身體做出的反饋，我馬上做出了兩個判斷。

心裡有主意之後，我連忙對著身後的芷韻大喊：「馬上幫我把我的傷口拍下來，我要知道現在的情況。」

然後我努力的將手伸入口袋裡，努力的翻找著。

「你在幹嘛？」齊邵奇臉上又是擔心又是緊張的問道。

「找手機……」我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然後繼續找著手機。

有時候就是這麼倒霉，越是緊急的時候，你越是做不好事情，我現在就是這樣，我努力的掏著口袋，平常看似簡單的隨手動作，現在卻異常艱難，我撈了好久，就是沒辦法在狹窄的口袋裡把手機給找出來。

「我來幫你。」大概是我的動作實在是太笨拙的關係，竟讓看不過去的齊邵奇主動湊上來幫忙。

「你要手機幹嘛？」齊邵奇一邊掏著我的口袋一邊問道。

「打給蕭亦辰……」我有氣無力地回答。

「你打給他要幹嘛？」拿出手機的齊邵奇嘴上一邊問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分猶豫的操作著手機，找出蕭亦辰的號碼後，幫我撥出電話。

「傷口……拍好了沒？」我沒有裡會齊邵奇的問題，而是偏頭對著芷韻喊著。

「好、好了，你看。」芷韻雙手抖的很厲害，但還是將手機遞了過來，看來應該是嚇得不清。

對於她們現在的種種意見跟想法，甚至是精神狀況我都無暇他顧，現在的情況非常嚴峻，連我都不得不爭分奪秒的在僅剩的時間裡做好決策。

按照我身體的情況來看，我的失血量應該已經超過八百毫升了，在這麼下去，等失血量超過一千兩百毫升之後，就會引起大腦供血不足，到時候我就真的完蛋了。

在那之前，我必須安排好一切，之後的只能等我做好安排之後再說了。

接過芷韻的手機，我仔細的看著背上的槍傷。

照片中，傷口不大，但是邊緣有撕裂的痕跡，應該是芷韻扯開我的衣服的時候造成的撕裂傷，不過也因此將壓實的傷口開了一道破口，出血量就難判斷了。

剎那間，我就得出了解決方案。

「幫我個忙！」由於芷韻正面對我的背部，所以我直接對她喊了出來。

「好，我、我該怎麼做？」雖然我的行為很突然，但芷韻第一時間也堅定的點了點頭。

聽到芷韻答應，我便連忙開口：「把我的衣服摺一摺，然後用力往我傷口壓上去。」

「啊？」芷韻疑惑的聲音在車內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