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二則
人肉車
馬東、馬北者，黑省人也，為兄弟，本姓于，名愛中、愛國，業屠豚。其族祖力，自號司馬南，晉季居於米，而以五毛稱，為天下笑。出帝興兵，遭米人所囚，瘐死於獄。愛中、愛國頗得族祖之傳，能媚上愚眾。時出帝揚中華，貶外邦，仇米憎日，舉國若狂。二人見勢，乃製影片以惑眾，愛中指一豚曰：「汝為中華豚，棄中華潲水，而食美產飼料者，何故？」愛國拍案，執刃解豚，曰：「愛國豚不食嗟来之食！賣國豚，受死！」，觀者頗眾，竟為網紅。後遠東共和國入黑省，愛中、愛國不諳羅刹語文，懼其技不能售，乃尋機南奔傅賊冲昊。時賊方設人肉缶廠，愛中、愛國乃入，復操其業。
馬東、馬北，是黑龍江人。兩人是親兄弟，本來姓于，名叫愛中、愛國，以殺豬為職業。他們的族祖于力，自稱司馬南，中華人民共和國末年居住在美國，而又是著名的五毛，被天下人笑話。習近平開戰後，被美國人抓了起來，病死在監獄裡。愛中、愛國得到族祖真傳，懂得諂媚上級，迷惑大眾。當時習近平推崇中國，貶低外國，全國都發了瘋似的仇恨美國日本。二人見到這種陣勢，就製作影片來騙人，愛中指著一頭豬說：「你是中國豬，不吃中國的潲水，卻吃美國的飼料，為什麼？」愛國大怒拍案，拿出刀睞把豬殺了，說：「愛國豬不食嗟來之食！賣國豬，受死！」，看他們的影片的人很多，竟然成了網紅。後來遠東共和國攻佔了黑龍江，愛中、愛國不懂得俄文，擔心技能派不上用場，就找了個機會，南逃投奔傅沖昊去了。當時傅正好開設人肉罐頭廠，愛中、愛國就進廠重操舊業。
傅賊嘗赴廠視察，問廠長屠宰營收諸事，廠長左右視，惴惴不能對。時愛中在旁，乃代廠長對賊所問事甚悉，響應如流，又曰：「非主席領導，焉能有此盛況！」賊說曰：「吏不當若是邪？當拜汝廠長而入彼於缶！」隨從諫曰：「昔漢文帝往上林苑，說虎圈嗇夫之口對，欲擢之，張釋之教以貴實而賤口利之理，漢文乃止。且前者出帝亦以好諛喜功致敗，望主席察之！」賊怒曰：「小子敢比我於封建帝王邪？」乃並命入之缶。
傅沖昊有一次去廠裡視察，問廠長屠宰營收等等事項，廠長嚇得環顧左右，不敢回答。當時愛中也在，就代替廠長回答了傅的問題，應對如流，又說：「若不是主席的領導，怎能有這樣的盛況呢？」傅非常高興，說：「工作難道不應該這樣嗎？應該把廠長做成罐頭，讓你繼任！」有個隨從進諫說：「過去漢文帝去上林苑狩獵，喜歡管虎圈的看守的對答，想要提拔他，張釋之告訴他應該注重實際而非口才的道理，漢文帝就沒這麼做。而且之前習近平也是因為喜歡聽讒言，好大喜功而失敗的，希望主席三思。」傅大怒道：「你小子敢把我比做封建帝王嗎？」就命令把隨從和廠長都做成罐頭。
賊將拜愛中廠長，愛中曰：「舍弟愛國，藝百倍於我，不敢不讓。」賊奇之，愛中曰：「可試其技。」賊乃令試以廠長、隨從。愛國為賊解之，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嚮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白毛女》之舞，乃中《東方紅》之會。賊曰：「善哉！技蓋至此乎？」愛國釋刀對曰：「臣實無能，唯所好者，主席思想也。」賊大說，遂拜愛中、愛國為廠長、書記。賊詢其出身本末，知為司馬南族裔，乃賜其姓名為司馬東、司馬北。賊以人肉饗士，雖欲密之，其跡不免暴於外，天下憎厭。東、北乃為賊多製影片以駁，賊愈重之。
傅沖昊將要任命愛中為廠長，愛中說：「我弟弟愛國的技藝比我厲害百倍，我不敢不辭讓給他。」傅就讓愛國用廠長和隨從試驗。愛國為傅屠宰這兩個人，他用手所觸的，肩所倚的，足所踏的，膝所抵的，骨肉相離其聲砉然，刀砍處其聲騞然，沒有不合於音節的，合於《白毛女》的舞曲，《東方紅》的韻律。傅說：「好啊！好極了！技術怎能到達這般境界？」愛國放下刀回答說：「我沒什麽能耐，只是喜歡主席的思想而已。」傅非常高興，就任命愛中、愛國為廠長、書記。傅詢問他們的出身本末，知道他們是司馬南的族裔，就賜給他們司馬東、司馬北的姓名。傅用人肉做軍糧，雖然想要保密，不免有風聲走漏，世人都非常厭惡他。司馬東、司馬北就為他製作了很多影片來駁斥，傅更加器重他們。
後王師平遼，傅賊自縊瓦房店地堡。二司馬降，更名馬東、馬北，佯奉聖教，自謂清真世家，向者陽為屠豚，陰奉塔基亞原則，委曲求全、曲線愛教，雖事傅賊，心實慕真。遼東帕夏滿興真，本黑省教民，素知二人行狀，欲誅鋤之，免遺後患。二人陰賂近臣，求美言於上。太祖仁厚惜才，免其事傅死罪，改人肉缶廠為清真牛羊肉缶廠，許馬東業傳媒，馬北業轉輸。
後來真朝大軍平定遼寧，傅沖昊在瓦房店地堡自殺。司馬兄弟投降，改名叫馬東、馬北，假裝信奉聖教，自稱清真世家，過去假裝殺豬，偷偷堅持塔基亞原則，委曲求全，曲線愛教，雖然為傅賊工作，内心其實仰慕真朝。遼東帕夏滿興真本來是黑龍江的回民，他很瞭解兩人的情況，想要消滅他們，以免遺留後患。兩人偷偷賄賂近臣，讓他們對哈里發進讒言。哈里發性情寬厚，愛惜人才，赦免他們為傅賊工作的死罪，將人肉罐頭厰改制為清真牛羊肉罐頭厰，讓馬東從事傳媒，馬北從事運輸工作。
東多製影片、歌曲等，以媚太祖，除斥眾賊、晉、米、日、歐外，復貶天方、勿斯里、白達等國，俱其時與國朝不睦者，皆指其主為法老，又言太祖功業，遠邁賢王，逼於穆聖，薩拉丁、蘇萊曼比之，豚犬耳。太祖雖覺不倫，覽亦喜之，頗重東。北以東得太祖歡，跋扈於市。前者缶廠改制，滿命北俱毀其舊藏。北陽奉而陰違之，私藏人肉、人脂等，雜於牛羊肉之内。厰之諸車嘗運人肉，滿亦命毀棄，北嫌費重，不加清潔而沿用之。滿上言於太祖，東、北結近侍，寢其奏，深恨之。
馬東製作了很多影片、歌曲等吹捧哈里發，除了辱駡各賊軍、習近平政權、美國、日本、歐洲以外，還貶低沙特、埃及、伊拉克等國（它們當時都和真朝不和睦），說它們的領導人是法老，又說哈里發的功業遠超過歷史上的賢王，逼近先知穆罕默德，薩拉丁、蘇萊曼和他相比，豬狗不如。哈里發雖然覺得不倫不類，看了也很高興，很看重馬東。馬北靠著哥哥受寵於哈里發，在地方上跋扈。過去罐頭厰改制時，滿興真讓馬北把過去的存貨都毀掉，馬北陽奉陰違，私藏人肉、人油，混雜在牛羊肉中。罐頭厰的車輛過去用來運載人肉的，滿也命令馬北都銷毀，馬北嫌浪費錢，不加清潔，繼續沿用。滿把這些情況都上報給哈里發，東、北勾結近侍，銷毀奏章，非常痛恨滿。
居無何，國朝與趙麥西哈構兵於齊，太祖命滿率部助戰。時遼罹傅賊之害，所在荒殘，艱於補給，唯缶是賴。北所雜缶中之人肉、人脂，多已朽壞，士卒食之，漏泄不絕，多致不起，以故王師盡失登、萊。滿懼下吏議，復深恨東、北之佞，乃作絕筆而自害，其辭痛切。太祖覽其書而悟，命有司徹查東、北，果得其奸，暴其惡於天下，誅之以謝滿。自是，太祖不復親信非教民之晉人焉。
沒過多久，真朝和趙彌賽亞在山東開戰，哈里發命令滿興真率部助戰。遼寧被傅沖昊禍害，到處一片廢墟，沒法為軍隊提供補給，只能依賴罐頭。馬北混入罐頭的人肉、人油，差不多都腐壞了，士兵們吃了都腹瀉，沒法作戰，所以真朝丟失了青島、烟臺等地。滿害怕遭受軍法處置，又非常痛恨馬東、馬北的奸佞，就寫了一封内容非常悲痛深刻的遺書，自殺了。哈里發看了遺書，悟到事情的真相，就讓官府徹底偵察馬東、馬北，果然發現了他們的罪行，公佈天下，將他們處決以告慰滿興真。從此以後，哈里發就不再信任回民以外的中國人了。
皇甫世博注：根據大真歷史研究院的研究，馬東、馬北在改名之後就已經被治罪，判處死刑。而滿興真帕夏是病死的，並沒有自殺。太祖哈里發是我大真朝永遠的哈里發，是天下各烏瑪的統治者，是穆聖的正統繼承人。明察秋毫的哈里發，怎麼可能被馬東、馬北這些宵小欺騙？古墓派公知姨史氏陰陽怪氣，不知道包藏了怎樣的禍心！
酸湯米粉
龍天中，黔人也。家素寒，其親傭工於外，工傷而亡，依祖父母而田居。後其鄉有營造紙者，排污溝渠，近田皆罹，祖父與之爭而為毆斃，祖母一慟而亡。龍失怙恃，田宅為惡鄰所佔，至乞于市中。時大疫方止，百業蕭條，諸肆見龍襤褸之狀，皆憎厭，不與之食，獨一殯儀館食堂之店伙憐龍，而懼店東之怒，每暗饗之以酸湯米粉，令其坐門外階上而食。龍賴店伙之助，得續其命，故深德之，思有以報。
龍天中，是貴州人。家境貧寒，父母在外地打工，因工傷去世，依靠鄉下的祖父母生活。後來他的家鄉有人經營造紙廠，把污水排到溝渠中，附近的田地都被污染了，祖父去抗議，被工廠的人打死，祖母哀痛也去世了。龍沒人照料，田地家宅都被壞鄰居霸佔，淪落成為乞丐。當時疫情剛停止，百業蕭條，街上店鋪看到龍衣衫破爛的樣子，都厭惡他，不給他吃的，只有一家殯儀館食堂的店員可憐他，但又害怕被店主責駡，常常給他酸湯米粉，叫他坐在門外臺階上吃。龍靠著店員的幫助，得以長大成人，非常感激他，希望有一天能夠報答。
經數年，出帝興兵，天下亂作，龍鄉陷兵火中，乃北上逃難，至渝，值李賊傲天入蜀，為賊所執。賊奇龍狀貌，入之軍中，龍深恨世道涼薄，晉人險惡，故遇戰皆不顧身，殺敵每居前列，得賊之歡，擢為上將。龍得志而思求店伙以報恩，然大亂方熾，音訊斷絕，故不果。龍復心念酸湯米粉之味，每令火夫仿製，皆不能稱其意，遷怒火夫，死者不知凡幾。
過了幾年，習近平發動戰爭，天下大亂，龍的家鄉也陷入戰火，於是他北上逃難，剛到重慶，就碰上李傲天率兵入蜀，被李軍抓到。李傲天覺得他相貌不凡，就讓他加入軍隊。龍痛恨世道涼薄，中國人心險惡，所以每次戰鬥，奮不顧身，殺敵數量居於前列，受到李傲天的賞識，被提拔為上將。龍如今得志了，更希望找到店員報恩，但到處都是戰亂，各地音訊斷絕，一直沒法實現。龍還很懷念酸湯米粉的味道，每次令炊事兵仿製，都不能稱心如意，他就遷怒于炊事兵，殺了不知多少人。
某日，軍無戰事，龍閒坐帳中，忽覺鄉音入耳，怪而出視，見卒縛一人，其人宛轉慘呼，語皆黔調，龍心動，止卒曰：「此何人也？何為縛之？」卒曰：「販者方市此獠與我，而彼不從，以故爭鬧。」人亦叫曰：「吾黔省某地人也，為寇所獲，市我於此，求將軍救我，願為犬馬以報！」黔省某地，即龍鄉里，龍大驚，細詢之，方知即店伙也，命速去其縛，與相抱而泣，奉為上客。
某天，軍隊沒有戰事，龍閒坐在帳中，忽然聽到鄉音，覺得奇怪，就走出去觀看，見到士兵綁著一個人，那個人掙扎著慘叫，口音是貴州話，龍心中一動，讓士兵停下：「這是什麽人？為什麽綁著他？」士兵說：「人販子剛把這個蠻子賣給我，而他抵抗不從，所以爭鬧起來。」那個人也叫道：「我是貴州某地人，被盜賊抓獲，賣到這裡。求將軍救我，我做牛做馬也要報恩！」貴州某地，就是龍的故鄉，龍大驚，仔細詢問，才知道這個人就是過去的店員，就命令馬上解開他的捆綁，和他相抱而泣，將他奉為上賓。
居數日，龍乃問店伙曰：「殯儀館食堂之酸湯米粉，余賴之以活，得有今日，時時思之，而川廚愚鈍，不明製法。君久在店中，當曉其要，未知先生能令我再嚐其味乎？」店伙赧顏曰：「是非易事。」龍曰：「吾知曩時之米粉頗著名於黔，食客盈門，非有秘方，焉能至此。倘有何料，不能猝辦，以吾今為上將，得主上之歡，取之當非難事。未知其異在米乎，在水乎，抑在番茄，鹽梅乎？」店伙曰：「曩時之米粉一碗晉鈔十元，倘入異味，何以回本？」龍曰：「然則先生何以拒我？」店伙逡巡久之，跪於龍前曰：「今語其實於將軍，吾其時身不由己，奉命而行，將軍切莫罪我！」龍怪曰：「但言無妨。」
過了幾天，龍就問店員說：「殯儀館食堂的酸湯米粉，沒有它我早就死了，哪有今天，我一直思念他，但四川的厨子很愚笨，不懂得製作。您長期在店裡工作，應該知道做法的秘密，不知能不能讓我再嘗一次味道呢？」店員紅著臉說：「這不太容易。」龍說：「我知道過去的米粉在貴州很著名，食客盈門，要說沒有秘方，這是不可能的。假如有什麽食材不好取得，您別擔心，我現在是上將，受到主公的喜愛，肯定有辦法得到。究竟特別食材是米，是水，還是番茄，或者是調料呢？」店員說：「過去的米粉每碗才賣人民幣十塊錢，如果加入特殊食材，怎麽有辦法回本？」龍說：「那麽先生為什麽拒絕我呢？」店員猶豫了好久，跪在龍面前說：「今天我就把真實情況告訴將軍。當時我也身不由己，只是聼老闆的命令，將軍千萬別怪罪我！」龍覺得很奇怪：「你就說吧，沒事。」
店伙乃曰：「殯儀館煉屍油為紅油，碎人肉為臊子，故能節其本而多其利，且有異香也。今將軍富貴，何敢復以此悖倫之物汙將軍之口乎？」龍大笑曰：「是易得也，實不相瞞，吾軍士卒，多以此飽腹，前日之得先生，亦為此也。然製紅油、臊子，必有其方，願先生授予火夫，則幸甚。」店伙悚懼而允，龍試之，果得舊味，乃大饗全軍，眾皆稱美。後李賊每以酸湯米粉犒軍，士卒奮力，終得全蜀。至聖軍入川，龍戰歿，店伙亦不知所終。
店員於是說：「殯儀館把屍油煉成紅油，把人肉切成肉臊，所以能夠節約成本，多得利潤，并且菜品有特殊的香味。現在將軍已經大富大貴，怎麽還敢用這種違背人倫的東西給您吃呢？」龍大笑道：「這種東西很容易取得。不瞞先生，我們軍隊的士兵，常常靠它填飽肚子。之前抓到先生，也是為了這個原因。不過，製造紅油和肉臊，肯定也有特別技術。請先生一定要教授給炊事兵。」店員嚇得不行，只好答應，龍一試，果然和過去的味道相同，於是就煮了很多酸湯米粉給士兵，大家都稱贊美味。後來，李傲天常常以酸湯米粉犒軍，士兵吃了奮力戰鬥，終於得到了整個四川。當真朝大軍入川時，龍戰死了，店員也不知所終。
姨史氏曰：近日京師有連鎖「龍記華風清真羊肉酸湯米粉」者，價甚廉，味亦差勝，然未知其羊為兩足乎，四足乎？有司豈可忽也！
姨史氏評論說：最近京城新開了連鎖店「龍記華風清真羊肉酸湯米粉」，價格低廉，味道也不錯，但不清楚這羊是兩脚的，還是四脚的？政府要注意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