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話:殺敵不懼
一大清早,太監稚嫩而宏亮的嗓音高呼:「上朝。」為今日的朝會拉開了序幕。
文武百官分作兩列,文官以上官穆為首,武官以鄧國昌為首,分別領入乾清宮。一、二品大員,身著紅色官服,腰繫玉帶,象笏附於腰間。三、四品,身著深藍官服,五、六品身著淺藍官服,三品執象笏,四品以下執木笏,儼然邁步,踏入朝堂。
曙商官職不入品,著黑色官服,隨行於末尾,同國民黨代表兼主席晉安毓入朝。
「吾皇歲萬,歲萬,萬萬歲。」
眾臣禮拜完畢,皇帝隨身太監,高呼道:「有本奏來!」
部分大臣跪下,拿出預先寫好的奏摺,交與旁邊伺候的太監,再由太監將奏摺遞到龍案上。皇帝拿起第一本奏摺,開始看起來,並叫該名大員口述到底要稟奏何事。
被點到的官員必須對答如流,若跟奏摺上所寫的內容有所偏差,便會被抓出去杖罰二十大板,才得以繼續稟奏。這麼做的目的全是為了讓官員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也是為了維護朝廷的尊嚴。
一個早上下來,便處理了各府部衙門堆積的奏摺,但這只是第一部份的結束,第二部分才剛準備要開始而已。
「黨團理事,上前奏報。」
黨團理事乃皇帝所推新政之官職,不入品級。其官吏之職,在於代表黨團意見以及奏報不為其他官員所奏之消息,屬於具有「官的身分,民的權力」的特殊身分。
目前能夠在朝堂出現的黨團理事,僅有國民黨以及曙商的新黨。
周曙商與晉安毓一同上前,站於兩旁的大臣,有的對她們投以鄙夷的目光,有的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會這樣的原因,除了因為她們是女性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們非科舉出生,只是百姓而已,卻可議論國事,實在令人不齒。
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自然看的到百官臉上的表情,知道他們都不爽自己設立的官職,但這也是不得已地。
曙商拿出昨天便擬好的奏摺呈了上去,皇帝接過後開始閱覽。相對沒有教養的武官,有的人便對這樣的行為翻白眼,文官中也有人對此,搖頭嘆息。
一會後,皇帝看完奏章,將之輕輕地拍在桌上,叫住晉安毓。
皇帝說道:「朕記得林昭是你們國民黨的,對不對?」
安毓說道:「皇上聖明。」
皇帝說道:「去年,朕委派他去酒泉做縣令,於年終之時,便有上奏說:『千戶返籍,稻種復然,賦可納焉。』而今日卻說,『屍骸遍野,遺械充林,田荒戶廢,滿城敗陋。』如此矛盾,究竟是怎麼回事?」
晉安毓不慌不忙地跪下說道:「啟奏皇上,此皆林昭怠慢之罪,深負聖恩,背棄天下,黨員等知悉此事後,屢勸其改正,以光陛下恩澤,然其聽而反譏,恥笑臣等若馬牛,不知圖樂己,更有言:『天高皇帝遠』以為陛下不知則可為之。黨員等念其嘗資助黨費,而屢勸之,可於昨日其黃湯下肚後,坦言:『皇上非皇上,稱德不德,稱仁不仁,稱孝極不孝矣。』因而經黨議,我等以為是可忍,孰不可忍,故今早將其縛於宮門外,待皇上發落。」
聽完晉安毓的話以後,曙商臉不是太好看,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有備而來,不可能輕易被打倒。但今日曙商的任務便是挫一挫國民黨的銳氣,怎麼在這裡就放棄呢?
皇上說道:「宣林昭進來。」
一名被五花大綁的男子,以死拖硬拽的方式被帶上了朝堂,臉上滿是瘀青,身穿的衣服好像還滲著血,痛苦地跪在地上。
「你是林昭嗎?」皇帝發問道。
林昭是皇帝之前欽定的狀元,有見過面,在委派他去酒泉做縣令時,更是親言囑託,要他好好振興酒泉這個地方,離開時還是骨瘦如材的書生,現在卻渾身油膩,肥肉叢生,兩頰更是吃得肥嘟嘟的,看似癡呆樣。
「……尸。」
林昭語氣十分微弱,聲音在顫抖。
因為離的有點遠,皇帝聽的很吃力,於是說道:「大點聲。」
「尸──。」
他到底是怎麼了?皇帝還在疑惑中,一旁的晉安毓便站出來,說道:「啟奏皇上,黨員在緝拿時,不小心下重手,導致其嗓子幾乎啞了。」
皇帝聽了,稍微點點頭,叫人拿紙筆墨來,並命人將林昭鬆綁。
「雖然不能說話,但不代表不能寫字,等一會就將你要說的都寫下來。」
林昭眼神十分恍惚,慢吞吞地才點頭。
「老實說,你到底有沒有去酒泉?」
林昭提筆沾墨,顫巍巍地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字以後,晉安毓便將其拿起,亮給眾人看,說道:「林昭他寫的是『失』便是指『沒有』,懇請皇上明鑒。」
晉安毓將紙轉給皇帝看,上面卻是寫了一個『失』字。但若要光憑這一個字解釋成沒有,似乎有點牽強。
「愛卿啊,把這個字解釋成『沒有』似乎有些偏頗,讓他再寫一個字。」
晉安毓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將紙放下,讓林昭再寫一個字。
可林昭雖然提著筆,卻沒有動,身體完全僵在那裏。周曙商看他完全沒有動靜,像是催促一般,輕輕地用腳踢了他一下,林昭就直接倒地,燜都不燜聲,口中鮮血緩慢流出。
林昭死了。
群臣目光都往這裡看來,站在後排的也都探出腦袋看看到底發生了甚麼事。皇帝看著此情此景,臉上有些不悅,直接叫侍衛把它直接抬出去。
既然無法直接從林昭這裡問口供,皇帝便直接把戶部尚書叫出來,問他酒泉縣繳交上來的稅金如何。
戶部尚書說道:「酒泉縣於秋收時,上繳稅目有一萬斤穀糧,二十萬銀兩。雖未達以前收繳的量,卻也還可以。」
皇帝說道:「這就奇怪了,為什麼明明酒泉縣就沒有人了,還可以收的上稅?這些稅物到底是哪裡來的?晉安毓。」
晉安毓說道:「具臣知悉,這些稅是透過『經商』獲得的。其在附近的縣城內購地而廣設青樓,半年之間,便可回本,至年末營收便有近百萬,厚利驚人。」
皇帝說道:「知道要將收入部分上繳朝廷,還算可以,但為何還要將部分錢兩以穀糧上繳?」
晉安毓說道:「這是為了營造一種,在其治下,酒泉正逐漸復興,不枉聖恩,但實際是,搜刮民脂民膏以充盈府庫,恐將來百姓有斷炊之事,望皇上明察。」
聽完,皇帝揉了揉眉間,嘆了口氣,正準備要開口說時,晉安毓又說道:「皇上,欺君之罪就是欺君之罪,沒有什麼叫作可以,望皇上嚴懲林昭之罪,以警天下官人勿負聖恩。」語畢,晉安毓跪地。
「臣附議。」
後方的官員接二連三的跪下,懇請皇上降旨,嚴懲林昭之罪。
周曙商回頭看了,大部分的官員都跪下,只有幾個還站著,雖不同意還是跪下了。
「皇上明察。」眾臣說道。
皇帝迫於無奈,說道:「刑部、吏部擬個方案報上來。」
接著皇帝就宣布退朝,帶著隨身太監,往其他宮殿走了。
這時,百官才慢悠悠的離開朝堂。
民國 甲辰年 庚午月 甲子日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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