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台北參加一個教會長輩的人生畢業典禮。
他是我老婆的乾爹,我也算是他的義女婿,他有許多身份---台商、牧師和發明家,像我們日常所用的一按即開的伸縮折曡雨傘就是他發明。
我還曾經向他提議讓雨傘有附加功能,像是七彩霓虹和電擊棒,七彩霓虹雨傘是發明出來了,可惜電擊棒部分卻沒有,大概是怕下雨天一打開電擊棒,沒有電到壞人先把自己電倒吧!
在那樣的場合,總會遇到一些以前認識但好久不見的朋友,也總能他們的言談中發現那個遺落在歲月中的自己。
生命中的每個階段我都顯得跳tone極端,像是在十八歲之前是憂鬱的藍色,十八歲到三十六歲是屬於明亮的黃色,三十六歲以後是屬於自我風格、黑白分明的顏色,所以很多朋友都覺得錯亂,不是覺得我憂鬱、不然就是覺得我開朗,再不然就是覺得我奇怪。
不過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過去,驀然回首,只能懷念,但真的已經回不去了,在憂鬱的年代中,你只能不斷地找出生活中的思想誤區,包括原生家庭、所受教育、文化、社會的種種影響所造就的不自覺信念,還要試圖去擺脫應該不應該的形式主義的遺毒,最後開始用真實的態度來面對所在的生活情境,很多朋友覺得不適應,卻不知曉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
年青時代曾經寫過一段句子來自勉:「狀似痴狂、學問胸藏、裝瘋賣傻假濟僧、誰能識我真如來!」之所以口氣這麼大,很大的原因是來自心裡的自卑,那時或許隱隱間了解到自己被世間的一些想法所封印,所以始終沒有辦法活出真實的自我。
我跟乾爹算是在明亮的黃色年代認識的,那時的我古靈精怪,腦中總有用不盡的新奇點子,言行搞笑、說話幽默,常常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不過過了那段時期,因為經歷了太多的人事紛擾讓我看清楚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要我再以那種輕鬆詼諧的言談來面對同樣的環境,我只能說真的回不去了。
以前是「大家好」,對每個人都誠心對待,後來忘恩負義的事遇多了就變成「看人好」,相處一段時間以後,了解本質不錯的,才會真心對待,不然真的就是禮尚往來,大部份還是看我心情,我這時的想法是「朋友寧缺勿濫」,常常來「沾醬油」(台),拿你當便利貼利用的,我一發現有這種徵兆時馬上退避三舍,這種人我已經遇得夠多了,不想再遇了。
對我而言,我自己的問題還能處理得過去,常常就是遇到一些人際關係上麻煩造成心理上的困擾,如果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可以掌握變數來解決,如果是和其他人發生的問題,變數在其他人身上,我能掌握變數來控制或解決的能力就會受限,所以我交朋友的原則是朋友要慎選,麻煩的朋友那就謝謝不聯絡了。
我想念以前的自己,那個還沒遇到利害來挑戰人性前的自己,那時覺得每個人都善良可親,自己也願意無條件地付出關懷和愛心,後來利害勝過人性的事情遇多了,只好把明亮黃色調成黑白分明,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或許這時的我覺得獨立自主、不受影響的個人風格,才是我穿上黑色衣服的真正意義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