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到攝政皇叔的鞋子,突然明瞭什麼。
一般人只會看見身上的衣著,誰會去注意腳底踏的鞋子。
皇帝注意到了鞋子,玥王爺也沒忽略到這細節。
他心想:看來攝政王這一趟出去是有所得。
然而他苦惱的是不知這個姪子之所得。探子回報的是攝政王派人買下糖葫蘆取悅美人,然後不出房門。另一番探子回報的是,屋頂似乎有異,然當他們追了上去,卻失了蹤跡。
他想:難道他找到了前太子?
前太子潛逃出國,迄今北方女王派出許多人力都未有所得,他自己也佈下不少訊息網絡卻僅有一些蛛絲馬跡。抓住蘇晨,便可威脅當今這黃口小兒皇帝,更可攏絡北方女王。自己一派的朝臣目前還在圍剿攝政王的遲到與外宿溫柔鄉之不當,誰知皇帝卻歪了樓。
「眾愛卿,可是妒忌?」
「皇上,請慎言!青樓女子,豈能登大雅之堂?」
「朕也略有所聞,愛卿們曾受閉門羹。」
「皇上,這是人格抹滅。」
「朕與眾愛卿一樣,非常想知道能得我朝攝政王青睞的女子,其外貌與品性如何。」
剛剛還在極力圍剿的口舌,突然間失了神。
「芙蓉出水,清麗自得。」攝政王面不改色。
「皇上,攝政王自證與青樓女子有染,請責罰。」
蘇映覺得有點兒頭大,畢竟一整晚僅稍作梳洗並上朝來,感到力有未逮,正當他想說些什麼來震攝這群無事找碴的官僚時,右相悠悠發話了。
「刑部尚書,男子與女子交好,我朝有刑律相繩嗎?」
「此乃個人私事,我朝刑律並不干涉。若有紛爭,等當事人告訴再理。」艾琴回答。
「眾愛卿與朕的好奇心都被滿足了,攝政王一事就此揭過。」
右相挑挑眉瞥了禮部尚書一眼,禮部尚書馬上意會過來,他望中間跨上一步。
「禮部尚書有何啟奏?」
「皇上,有關北國王子來使並求親一事。」
「朕已擇禮部慎重規劃設宴事宜且廣邀五品以上官員適齡子女參與。」
「禮部正為此事上奏。」
「為何?」
「臣徵詢復又調查,五品以上同僚的子女近來都抱恙。」禮部尚書面色凝重地說。適齡男子一聽北國王子是座上嘉賓,紛紛打退堂鼓,若已那日北國使節入京引發女子競相爭看的轟動場面,他們恐怕成為宴會的綠葉。適齡的女子本是一次非常好的露面機會,然家中母親諄諄教誨,叮囑人不可貌相,北國天候苦寒,不利女孩生活。就這樣女子與男子都各有顧慮情況下,這外交宴快成了皇上與北國王子的家宴。
「前些日子,朕方出嫁一位稚齡堂妹,心中萬般不捨與自責,近來家書回報生活已有安頓,心中愧疚方有些消解。」蘇昊沒說出的話是這位堂妹貌似天真爛漫,新婚不久便讓年長的夫君對她百依百順。
「目前皇室已無適婚年齡的女子,是故朕責禮部廣邀眾臣家中的千金赴宴。同時,為避免僅是北國王子獨秀,眾臣們的家中未婚的男子亦出席,莫讓北國使節欺我朝無人。」皇上的意思很清楚,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們最好別藏著拽著。
右相聽出皇上話中有話,看來是人海戰術讓北國王子知難而退。
「刑部尚書是我朝最年輕的狀元郎,理當參與,莫讓外人專美於前。」左丞突然點名很後方的刑部尚書艾琴。
「刑部尚書已隨我禮部負責此次接待,當然出席。」
「柳將軍家有孫女千金多名,一位還是郡主。」右相聽到小兒子被點名,順水推舟地玩起大風吹。
有一點疲憊的攝政王看著渾然不知自己已到適婚年齡的皇上,笑著說:
「擴大舉行,很好,皇上亦應趁機多認識京中的貴女,若能在全面親政之前先完成大婚,更好。」話多年來,在攝政王的羽翼下,大家似乎都忽略了皇上已非總角之年,如今攝政王一言,就讓大臣們心思都活絡起來。
攝政王特意強調【親政】兩字,瞧瞧玥王爺有何反應。
時間,就是他最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