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使節帶著兩個目的前來,其一 是請求協助尋找下落不明的王子父親。皇帝會同攝政王與左丞右相商量著,大約可以探出北方王子之所以親自出馬來使,在於當初皇帝指派多人喬裝,這讓他們相當困擾,在他國搜尋本就不易,更何況各方都有長相體態類似的人出現,這讓他們潛伏在本國的人力更為分散。攝政王對此感到相當安慰,自己的姪子讓他方彎彎繞繞,財力物力損失應該不小。然他藉由柳枝的商隊,也蒐羅不少訊息,他大約掌握大哥所在,而派人悄悄守護在旁觀察。回報的消息是,疑似前太子的男子相當謹慎,不隨意暴露自己的行蹤,隱身在佛寺裡,每日灑掃早課晚課,無他人無異。唯一比較特別是會與住持下棋。攝政王想他得親自前往那佛寺確認不可。
一天,他下朝之後換上常服後,往京城的毓芳酒樓去,已經是那裏常客的他,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掌櫃已經笑呵呵地迎上前來。掌櫃使使眼色讓小廝上樓在窗口盯著,果不其來,小廝瞧見路口有兩人守著。攝政王並未望平時常去的三樓走去,反倒在二樓鄰街的包廂停了下來。他將窗戶打開,視野遼況,小廝報告的那兩個人清晰可見,他笑了,皇叔果然關心自己。一會兒,門口又迎來一台馬車,簾子一掀開,先出現的是一隻小巧玲瓏的鞋子,接下來是裙擺,最後驚嘆著這傾國傾城的美貌,不正是群芳樓的紅牌嗎?食客與行人紛論著究竟是誰能請得動群芳樓的紅牌外出,然這姑娘顯然不將這群吃瓜的民眾放在眼裡,目不斜視地隨著掌櫃望二樓行去。
街口的那兩人看著那個姑娘柔柔地向攝政王行個扶禮,藏不住的媚眼與笑意在兩人間流轉著。
「外面景緻好嗎?還要繼續看下去嗎?」
「柳枝姑姑,別這樣說!難得看到白天的太陽,都快忘記外面的天色是如何?」群芳樓的紅牌巧兮笑兮地嗔著。
「看!從這裡看得到運河。」舉起手來遠眺,忽又斜指不遠處的糖葫蘆小販。
攝政王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喚來小廝。不一會兒,小廝匆忙地奔向那糖葫蘆小販,將所有糖葫蘆都買下。
路口那兩人看著這一連串動作,彼此互望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
此時攝政王發話。
「差不多了。勞煩絮絮姑娘得在這包廂待一下子。」
「今晚得以休息,還得感謝大爺與柳枝姑姑了。」她順手掩上窗戶,同時之間攝政王已經換了小廝服從三樓長廊另一端離去,許久不見的蘇笑笑已經在等著。
「主子!近來可好?」這是蘇笑笑被調職之後,第一次站在攝政王面前。
主僕兩人相視,一前一後地閃過監視,跳下與酒樓相連的屋頂離去。柳枝長年行走大江南北,較為謹慎,她同時也在熱鬧大街上另一端佈下攝政王的眼線。
另一組人馬似乎觀察到屋頂有異,正往大街另一端移動。群芳樓二樓的窗戶突然打開,一條女子的帕子突然落下,不偏不倚地飄到一個人臉上,他立馬昏了過去。他的同伴馬上將他接住,正當他環顧四周想找出誰暗算他們時,剛好店門開了,店小二擦拭完桌椅後從裡面潑了一桶水出來,恰巧就潑在兩人身上。店小二頻頻賠禮,拿著那條抹布不住地往人身上擦拭,越擦越油膩。
主僕兩人最後在一處民宅前停了下來,稍加整理一下,兩人便隨著商隊一同出城去。
「柳枝姑姑!剛剛那位大爺似乎不太喜歡我?」柳絮絮輕笑著。她還沒碰過,對她沒意思的客人。
「別在意,他們家的都那樣油鹽不進的。」
「柳枝姑娘!請慎言!」留下來替代攝政王的蘇悄悄對於柳枝這話非常有意見,覺得對攝政王大不敬,但又覺得似乎也沒有錯,攝政王很少與女子交往,眼前這位老姑娘應該是最常出現的。
「呵呵!那位大爺長得如此俊俏瀟灑,看不上旁人也是應當的。」她掩面而笑,然而又拋了一句話。
「這位爺從我進來之後,就一直盯著我瞧,一看就是普通人。」
頓時蘇悄悄臉黑了一半,更沮喪的是自己難以反駁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