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幸福,觸手可及~END
13歲的時候,我能了解那是愛情嗎?17歲的我,正投入一場我所期盼的戀愛中。這麼說也許非常傷人,也許有那麼一刻,我同時愛上了你們兩個,但親愛的,你能發覺,其實我愛的人就是你嗎?你就像冬日的陽光,暖暖的……烙印在我的心上。
* * * * * *
「我就在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幽靈那道熟悉的微笑和音調引起了我與男友的注目,循聲望去,果然看見幽靈那近乎透澈的身影。
「那還用說!我們是什麼交情,就算是下輩子我都還會認出你,何況你都還是這輩子的模樣!」
男友想上前給他最好的朋友一個擁抱,意外的,我好像真的見到他們相擁在一起了。
「這可不行!下輩子你認出我,我又認出她,那我們三個人不就要又要談一場三角戀情了。」
幽靈苦笑著臉,首先發難,被朋友抱住的感覺一定讓他很感動,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放心吧!我會先認出她的,這一次絕不讓你捷足先登。」
男友拍著胸膛,十足有把握的宣告。
「欸!你們現在就在分配我的下輩子屬於誰的噢!難道我是沒人權的嗎?不能自由選擇?」
聽他們說著「這輩子」、「下輩子」的話題,我突然覺得氣氛變得很悲傷,我忍不住想說些笑話和緩氣氛,但話一出口卻是接近哽咽的抱怨。
「那不然妳現在選擇好了!」
幽靈突然迸出這麼一句,緊接在後的是更勁爆的提議:
「打個商量?看在我這輩子和妳相處的時間不長,下輩子先考慮我好不好?」
男友聞言也跟著佯裝不滿、飽受不公平待遇似地控訴:
「哇!你這樣不行啦!算犯規耶。」
他們這樣一搭一唱的組合感覺上很熟悉,好像我的記憶終有那麼一點被喚醒。
「我有個更好的想法,下輩子我誰都不要選,只要你們兩個一直都陪伴我身邊!」
在那樣的記憶裡,我彷彿就是用這種「大小通吃」的語氣來回覆他倆的。
「貪心的姑娘噢!」
幽靈取笑著,聽在我心裡有一種超乎想像的熟稔。
「最好我是貪心的!不然,也不會左右為難了。」
彷彿,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要擁有他們倆個。
但,如果幽靈還活著,我還能得到男友那種溫柔的對待?那麼這段三角戀情是不是還會像現在一樣,充滿包容、付出與真愛呢?
「有妳這句,我以往的守護就有價值了。」
幽靈倍受感動的吐露真言,臉上盛滿柔情。
「你呢?過去四年,從來也沒聽見你想我的話。」
一轉頭,幽靈又出乎意料的問了男友這句話。
「我真的很想你!但我也怕我太想念你,被你帶走了就沒人可以照顧她!」
男友鼻頭一酸,聽得出整個人的情緒都DOWN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他始終不敢承認他對幽靈視而不見的理由!
由來,亡者就會帶會帶走最思念他的人。
「那看來我真的得走了!我可不想帶走你們任何一人。」
幽靈終於說了我們三人都不想說出口的話。
「幸福,只在那麼觸手可及的距離!答應我,妳一定要幸福噢!」
幽靈臨行前,釋懷似的坦言祝福,我們三人終於相視而笑,徹底消去心中的芥蒂。
「她會幸福!我保證。」
分不清,我的淚水究竟為誰而流,是幽靈的離去嗎?還是男友的保證呢?
我只記得,在淚眼迷濛的視線裡,幽靈的身影也逐漸模糊得看不清,耳朵裡不斷覆頌著幽靈的最後一句話語……
幸福,只在那麼觸手可及的距離!
多年多年後,我在一個夏日的午後睡醒,空氣裡還帶有微微的、屬於「愛情」的氣息,盛夏季節裡的那個幽靈,他如今已經到了哪裡?我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段「三人同行」的曖昧時期,雖然我可能一直都想不起13歲的我對他的愛情,但我會永遠懷念他的那份深情,曾經,我讓一個幽靈付出了近乎永恆的生命去珍惜。
細望一旁熟睡的男友,祥和的睡臉、規律的呼吸正吐露著平凡卻幸福的氣息……
親愛的,如果有一天,我無法愛你了,那麼想必是我生命結束的時刻,不過,我想即使我成了幽靈,一定也會深深的愛著你的……就像一直陪伴著我的幽靈,帶著沈默的愛意,直至你找到下一段戀情。
再說一遍,幸福,只在觸手可及的距離!只是在那之前,你都還是屬於我的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