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找出中古世紀芭蕾舞者的資料,李赫宰是不會踏入圖書館的。
「叫我一個舞蹈冠軍加舞台總監來找資料?真的是太過分了。」
邊翻動著書架上的書本、嘴裡不停咕噥著的李赫宰沒發現站在他身後的人。
「你要找什麼?」
身後傳來一陣低沈嗓音,李赫宰猛回頭,一位中年大叔微笑的看著他。
「喔,一個很有名的芭蕾舞者。」
「亞歷山德拉·費莉?」
大叔邊說邊翻動書本。
「不是,是中古世紀的什麼吉的。」
「吉賽兒?」
大叔睜大眼睛震驚的看著李赫宰。
自以為很有內涵的李赫宰,拉拉衣領、嘴角上揚、一臉跩樣。
「喏,這本。吉賽兒是芭蕾舞劇裡的角色,不是真人。」
大叔將手上的書遞給李赫宰,表情似笑非笑的轉身,纖細的背影透露著莫名的驕傲。
「呿,你每天泡在圖書館當然知道。」
窗外夕陽餘暉,李赫宰看了看手錶,趕緊走向櫃檯。
「太久沒借書,借書證要重啟才行。」
剛才那位大叔盯著電腦螢幕,手指滑動著滑鼠滾輪。
「重啟要多久?」
排練時間將近,李赫宰五隻手指焦急的敲打著桌面。
「先用我的借書證吧,一個月內記得還。」
「啊,真是太感謝了,我一定記得,。」
李赫宰開心的跑開。
1841年芭蕾舞劇《吉賽兒》在法國歌劇院首演,是十九世紀浪漫派芭蕾的極致代表。
故事講述名為吉賽兒的年輕女子與貴族男子阿爾伯特的愛情故事。愛上阿爾伯特的吉賽兒發現他原來已有婚約,受到了極大傷害的她最終因憂傷過度而死。
死後的吉賽兒成為“薇麗們”(Wilis),在幽靈女王瑪莎的帶領下,Wills在夜間跳舞並在森林中徘徊,以報復他們遇到的任何人,無論他是誰,迫使他們跳舞,直到他們筋疲力盡而死。為幽靈“薇麗”的吉賽兒遇到了阿爾伯特,但她選擇原諒他,且挽救了他的生命。
「但我們都是男的。」
其中一個專跳Jazz Funk的舞者發難。
「全都男的也可以啊,專跳芭蕾的牧就當女主角,全能舞者赫宰就是男主角啦。就這樣決定,開始編劇。」
Hip Hop舞者擅自做了決定。
四歲就開始學習芭蕾的伍牧對表演不在行,加上很排斥女主角的稱謂,推辭幾次不成,擅自決定找人頂替。
「喂,你找的人只會唱歌演戲,要會跳舞的啦。我們是舞蹈大賽啊,老兄。」
舞台總監李赫宰急的跳腳。
「你就改成歌舞劇啊。」
其中一個Locking舞者的提議無意中造就了李赫宰的絕世創作。
而伍牧推薦的替代人選是他的好友,酒吧界小有名氣的歌手-金鐘雲。
李赫宰不知道為什麼,初見面就對金鐘雲有種莫名的熟悉。
「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深怕被誤會亂攀關係的李赫宰,在第五次排練時才鼓起勇氣提問。
「應該⋯沒有。」
金鐘雲低沉帶點磁性的嗓音,加深了李赫宰的疑惑。
「你的聲音很特別,我確定曾經在哪裡聽過。嗯,一定有。嘶,在哪裡怎麼想不起來?」
一旁的舞者開始起哄,嘲笑李赫宰的無效搭訕。
金鐘雲微笑不語,默默移動到練習室中央,展開雙臂唱出第一句歌詞:「是不是不該愛上你?這日與夜的差距.........」
迷人的歌聲停止了眾人的吵嚷,也讓李赫宰愛慕之情越發流暢。
之後只要大家開始爭吵,金鐘雲就開始唱歌,李赫宰就能躲過大家的攻擊。
「鐘雲哥,謝謝你替我解圍,但是你能不能向你家人爭取一下過夜的權利啊。」
「跟誰過夜?」
「跟我,啊不是,是跟大家。」
李赫宰满臉通紅的離開,獨留瞪大雙眼、一臉震驚的金鐘雲站在練習室大門口。
隨著比賽日期逼近,練習的時間越來越長,好幾次直至凌晨,而金鐘雲卻老是先行離開,幾次後開始有些隊員發難。
「喂,隊長要管一管吧,我們不是主角每天都練習到天亮。他一週只來六天,還老是提早回家,是怎樣?」
其實李赫宰早就問過金鐘雲為何非得在太陽升起時回家,得到的答案從身體不適、體弱多病到家裏有門禁。
「幾歲人了還有門禁?騙誰啊。」
為了平息眾怒,李赫宰幾次強制留下金鐘雲,沒想到這個主唱總是能在太陽升起的前一刻離開。
試了幾次在第一時間追出,卻連背影都沒看到,他納悶著這人的腳程為何如此之快。
「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李赫宰不禁自言自語。
「八成是另一半催人啦。你,咯噔。」
擅長Popping的隊員,大拇指往頸部一橫。
「關我什麼事?哼。」
惱羞成怒的李赫宰跳了一夜的舞,耳中的音樂流轉,腦海裏儘是金鐘雲的一顰一笑。
「我一定是瘋了。」
大汗淋漓的他快速梳洗完畢,回到練習室翻看那本吉塞兒舞台劇本,突然想起借書期限似乎快到了。
翌日,待圖書館一開門,他就衝進去還書。
朝著櫃台望去,沒看到那位好心的大叔,想想沒有當面還書好像不負責任,便開口詢問今日值班的圖書館管理人員。
「啊,他最近申請下午班,說是利用晚上進修。」
「進修?你們圖書館人員還要考試進修的嗎?」
「好像聽說想轉行。」
「轉哪一行啊?」
「歌手吧,他唱歌可好聽了。」
不知為何,李赫宰想到了金鐘雲。
「那位大叔該不會姓金吧?」
「是啊,他叫金康熏。」
「他有兒子嗎?」
「沒有吧,他單身,不過有個姪子倒是。」
李赫宰開心的右拳頭敲了一下左手掌心。
一看到金康熏踏進圖書館,李赫宰趕緊上前表明今日前來的二個目的。
一是還書,二是請求幫忙解除金鐘雲的門禁。
「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你說的人。」
中年大叔眼神閃避。
「你心虛。拜託,只剩二個星期了,你請他爸爸網開一面,讓他在練習室過夜。」
「都跳到凌晨了還不夠嗎?人不是鐡打的,超過半夜十二點睡覺就已經很不健康了,居然還要求通宵。」
大叔推動裝滿書藉的木箱往書架走去。
「吼,露餡了吧。我都沒說練習什麼,你居然知道在跳舞。」
「你聽錯了。」
大叔快速移動至另一排書架,李赫宰緊跟在後。
「你再不走我就報警說你跟騷。」
「我只是跟在你身後找書也不行?」
李赫宰故意翻動幾本書。
「說真的啦,拜託你勸說一下金鐘雲他爸啦。」
「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麼金鐘雲。」
「可是你跟他有一樣的手鍊。」
李赫宰指著大叔手腕上那條刻著雲朵圖案的銀色手鍊。
「很多人都穿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鞋子,難道都是親人?」
「但你這條不一樣。金鐘雲說這條是限量版,要預訂才有可能買的到。所以我想也只有一家人,他才會幫自己叔叔買一條。」
「想像力太豐富。」
說不動金康熏,李赫宰決定親自到金鐘雲家向他父親爭取放寬門禁。
他偷偷跟在下班的金康熏身後,發現他騎上重機離開。
他趕緊鑽進愛車,油門一踩追了上去。
一路經過練習室所在的大樓,轉往巿中心的圓環,最後停在一間名為鼠免的酒吧門口。
金康熏停好車,從車體側邊的箱子裏拿出一件皮外套,反手穿上時的側臉竟然是金鐘雲!
李赫宰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定神再看,金鐘雲已隱身進入酒吧。
他飛快下車,衝進酒吧,服務生殷勤的上前帶位。
調整麥克風的尖銳聲響拉回李赫宰的思緒,就定位的金鐘雲緩緩唱著抒情搖滾,一首接著一首的帶領著李赫宰突破一層再深一層的浪漫情懷。
凌晨三點酒吧打烊,走向重機的金鐘雲遠遠就看到倚靠在車身的李赫宰。
「來聽歌嗎?」
又驚又喜的金鐘雲用力抿嘴強壓抑著歡欣。
「本來是找人。」
李赫宰一副等著看你怎麼解釋。
「看來不是找我。」
金鐘雲將李赫宰推開,跨坐上機車。
「找人也是為了你,只是沒想到遇上魔術師。」
他將金鐘雲拉到後座,跨上前座,轉動把手朝自家大樓奔馳。
李赫宰家的客廳,上演著金鐘雲不斷起身、李赫宰不斷將他按回沙發裏的戲碼。
「我要回家。」
「不行,我要知道在外過夜的你會怎樣?」
「會嚇到你。」
「不要變成狼人或吸血鬼就可以。」
「僵屍呢?」
「真假?」
聲音有點顫抖的李赫宰下意識抓起抱枕擋在胸前。
金鐘雲大笑緩解了氣氛。
半夢半醒之間,一縷陽光照射在金鐘雲臉上,光滑的皮膚漸漸產生細紋、法令紋加深;頭髮的顏色淡了一個色階、頸部的摺痕多了幾條;雙手的皺紋變多、手臂的膚質乾躁。
不到一分鐘,圖書館大叔呈現。
「唉西,什麼鬼?變臉嗎?」
李赫宰整個人嚇的縮在沙發裏。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能過夜的原因。」
金鐘雲苦笑。
自此,不管大家怎麼抗議,李赫宰都堅持讓金鐘雲在日出前離開練習室,偏偏造化弄人,比賽抽籤抽到的出場順序在白天,這下金鐘雲跟李赫宰都慌了。
「怎麼辦?我不能毀了大家的心血。」
金鐘雲焦急的直跺腳。
李赫宰面如槁灰、來回行走。
「好吧,只能這樣了。你戴著面具上場吧。」
那晚,李赫宰讓其他隊員回家休息、養精蓄銳,他跟金鐘雲兩人整晚待在練習室調整戴著面具表演的音量跟動作。
為了趕走不踏實的情緒,也為了加大身體的律動及音量,兩人買了兩箱啤酒助陣。
酒精助長了愛苗,喚醒人類原始的慾望,互相喜歡的兩人在此時此刻,改寫了吉賽兒悲慘的結局。
早晨的陽光灑在金鐘雲臉上,李赫宰看著懷裏人的皮膚依舊光滑,淡淡的法令紋沒有變化;頭髮的顏色也依然保持著深褐色,頸部的摺痕兩三條,雙手依然白晢。
他又驚又喜的吻了一下金鐘雲的額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打敗幽靈女王瑪莎了。」
——靈感來自韓劇-她的日與夜
因為私心拖孩組合,所以改編了源聲的生日祝賀文
總之,金康熏 / 藝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