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榮光只缺一個妳】28.西西、有貓膩、誰的弟弟？

于奶奶來試菜，先是讓阿朗陪著，仔細巡視Kokomo內外更新的設施，再把西西與孟瑤函挑撿過的餐具檢視一番，才坐上桌。拿著菜單反覆推敲。

侯邦彥則是兩頭忙。

每一道菜，他先在廚房裡忙，還得趁機指導孟瑤函；西西幫忙上菜之後，等于奶奶先品嚐過，他又得到外場跟老人家確認調味、口感，把于奶奶的意見記下，並且還要舉一反三，主動提出改進的方案。

孟瑤函看著他，竟然有些心疼。

她當然知道，侯邦彥在烹飪技術上有很高的造詣。但在面對正式的工作，處理客戶的挑剔，就算貴為主廚，也是要放下身段溝通，一而再、再而三確認，同時要保持冷靜專業、有條不紊……

侯邦彥不該是小漁村的爛民宿兼職老闆，他應該擁有更高的待遇、更榮耀的舞台！

瞬間，孟瑤函為他抱屈。

侯邦彥從外場進廚房，一抬頭就看到孟瑤函眼眶裡的閃閃淚光。

「怎麼？被煙燻到眼睛，還是我剛才下指令太過嚴厲？妳別什麼事都往心裡去，廚房工作本來就是比大聲、比資歷，我進入狀況時就會忘記身旁是誰，妳當被瘋狗吠，在背後罵我兩句就沒事了。」

雖然正在設法安撫她，侯邦彥拿鍋、開火、倒油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刻靜止。

「我沒事，就是油煙燻眼睛，有點過敏。」

「沒事就好。幫我準備蔥白絲，下一道是清蒸石斑。最複雜的龍蝦與螃蟹都上桌，接下來的菜都容易了。」

在狹小的廚房裡，兩人一退一進、一接一放，很有默契。

就像在跳一支節奏清晰的探戈舞。

「清蒸石斑起鍋！西西姐，快來端上桌嘍！」孟瑤函吆喝道。

「來了，我來了。」

西西拿著托盤進來，本來還滿臉笑意，當她捧起清蒸石斑的盤子，燻散的蒸氣飄到她鼻子前……

「等等……喔，不！來不及！」

西西忽然把所有東西粗魯往流理台一扔，抱著廚房的水槽，就大吐特吐起來。

清蒸石斑的湯汁灑了一些出來，還好無大礙。

她突兀的舉止讓所有人都嚇一跳，連阿朗、于奶奶都衝進廚房。

「妳怎麼了？還好嗎？」

阿朗上前關心，輕拍西西的背，試圖舒緩她的不適。

「可能腸胃炎了，昨天宵夜喝完啤酒後，胃就不太舒服。」她虛弱回應。

于奶奶聽見，劈頭就罵：「你們這兩個死孩子！每天醉生夢死。賣酒就一定要陪喝酒嗎？就算有三百六十五個肝，也經不起這樣消耗呀。我便宜租你們店面，是希望年輕人能有容易的起步，不是供你們賴活。生意沒有做得很大，兩個人同居、吵吵鬧鬧又沒有名分。萬一我這個老太婆死了、換了店東，你們這對曠男怨女是要凍死路邊唷？」

于奶奶氣起來，依舊口無遮攔。孟瑤函見狀，主動幫忙討饒。

「奶奶，西西姐不舒服，您就別數落她了。」

于奶奶還是氣不過，把氣發在阿朗身上，用手指戳他額頭。

「你你你……你這個小混蛋！想想你來鯨鰭灣之前，被女人甩哭哭啼啼。現在老天賞你一個女人，你把人家照顧得如何？把啤酒當宵夜咧？西西就是沒腦子，才會愛上你這個混蛋！」

阿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房東比天大，只能乖乖聽訓。

西西用水洗了臉，「奶奶別生氣，我好多了，沒事了。我以後不會再晚上喝酒了。」

于奶奶沒好氣跺了一下鞋跟，甩了阿朗一個超級白眼。

「西西，妳人不錯，就是傻！我是生意人，沒好處的事絕對不做。女人的青春寶貴，妳跟著這個混蛋這麼久，得到過什麼好處？要錢沒錢，要承諾沒承諾，還死心塌地跟著他？妳要是我女兒，早就打斷妳的腿了。」

說到氣火攻心，于奶奶原本走出廚房就要回座位，卻又轉頭丟回一句。

「兒女吃虧，做母親心裡的疼，很難好好說出口。但看到自己的寶貝被虧待，誰能忍得下這口氣呢？」

于奶奶走出去，四人面面相覷，氣氛相當尷尬。

尤其是阿朗與西西，他們之間有一些芥蒂，被于奶奶一鬧，似乎更浮上台面。

西西故作鎮定，安撫大家，「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侯邦彥看僵著也不是辦法，彈了一下手指。

「還好清蒸石斑安然無恙。瑤瑤，接下來妳跑外場，讓西西休息一下。」

「沒問題！」

孟瑤函當然義氣相挺！

＊＊＊

好不容易結束試菜，侯邦彥和孟瑤函在廚房認命地洗刷。

「我剛剛去房裡看過西西姐，幫她量過體溫。體溫微微偏高一點，沒有發燒，已經睡了。」

雖然堅稱自己沒事，西西還是一臉倦容，大家都叫她去休息，她也從善如流。

「明天叫阿朗帶她去看個醫生，有病沒病都檢查一下。」侯邦彥嘀咕著。

忽然，Kokomo的電話響了，隨後阿朗從廚房門口探出頭。

「猴子，找你的電話！」

「我的電話？」侯邦彥與孟瑤函同時停下動作。

「對，你弟弟的電話！」阿朗的態度十分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