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後的最重要任務,就是要把衣服拿去洗乾淨,衣物沾染了在小島的陽光汗水和海味,總得在離境前全部清洗乾淨,但洗不掉滿滿的回憶。
今天是個美好緣分巧合總集合的一天,當然這是在今天過完後才感受到的,洗完衣服後想著去開拓館碰碰運氣,沒想到真能在展覽的最後一個週末,看到了奈良美智,門口懸掛著那偌大的本次展覽主題:「跟著朦朧潮濕的一天去澎湖」,的確這幾天都是這樣的氣候,充滿個人特性的畫作以及其他作品,在充滿歷史感的開拓館展出,有種特別的趣味,小小的館區,沒有擁擠的人潮,反而每個人都能很有餘裕的欣賞作品。
以水上活動被大家熟知的小島,其實是擁有非常豐富的人文藝術,此次到訪注意到天后宮旁多了個美術館,以當地的藝術家名字命名,也收藏了藝術家的畫作,同期還有另一個小型的展展出,美術館原本的建築物是舊時代的馬房,以及練習劍術的場地,所以展示空間都還可以看到舊時建物痕跡,走在老舊的日式建築,地板還會伴隨移動腳步發出輕輕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時間軸線。
走入老街區,就為一嚐手作甜點的美好滋味,閒晃著被造型特別的雞蛋糕吸引,小島的景被店家做成模具,成了吸引觀光客的造型雞蛋糕,來到小島還是要吃些海洋鮮味,這裡的小卷都是豪邁地整尾上桌,不管是川燙上桌,還是在麵線中扮演鮮味,又或是成為滷肉飯上解油膩的角色,總之來上一尾小卷是必須的。
二訪朋友的咖啡店,就是為了要在離開前在敘敘舊,大概島上的朋友也習慣了,只要我停留在小島的時間,第一次相見總是問:「何時到的?」「這次要待幾天?」如果第二次看到我就會問:「什麼時候離開?」「這麼快,你不是剛來?」「下次何時回來?」每次聽到朋友問我下次何時回來,我就會想起每次在小島總是會被問同樣的問題,「來玩的?」「來工作的?」「本地人?回家來的?」對我這個偽澎湖人來說,實在難以解釋,但顯然這小島,確實有種第二個家的感覺。
還在咖啡店聊著,收到另一個朋友訊息,提到購買當地栽種的無花果,傍晚到貨,讓我抽空到店內一起分享品嚐。每次和朋友道別,總是比預定停留時間還多一些,和咖啡店朋友以擁抱為這次相聚道別,移到另一個友人店裡,無花果也遲到了,但那不是重點,來道別聊聊才是重點,聊著聊著新鮮無花果送上門了,友人拿了一個給我,愛吃無花果的我,第一次品嚐到這麼新鮮的,跟冷凍後或是做成果乾的口味完全不同,友人硬是在我離開時,用空的雞蛋盒裝了滿滿一盒無花果,讓我帶回慢慢品嚐。
指名要辣椒醬的小島友人的店也是一定要去道別,前晚的聚餐答應要再抽空來吃上店內的招牌乾拌麵,招牌真是招牌,一吃就上癮,不枉我留著肚子來享用,預期外遇到店內的一個小型活動,是個年輕熱情,在花嶼任教的老師,要在店內辦小型分享會,這是最後一場,而且改期了三次,就這麼剛好被我遇上了。
花嶼是台灣最西邊的領土,習慣了台灣方便的各種資源,其實很難去想像離島區域,並不像我們有著方便使用的日常水電,澎湖縣境內還有四個島是沒有方便水電的,花嶼用的是淡化廠的水,但可供應的人數有限,老師說去年遇上幾年一次的大建醮活動,許多外地遊子返鄉加上一些戲班,島上的水就不夠用了,而台電沒有電纜到花嶼,所以島上靠著四個發電機供電,讓以捕魚為主的島民,有足夠的電力可以保存漁獲的新鮮,發電機交替發電,更換發電機時,村內就會廣播提醒大家會斷電幾分鐘。
老師帶著三個畢業生拍了花嶼的紀錄片,透過影片讓更多人知道這個離島中的離島,三個畢業生跟著老師帶著影片邊旅行,邊到不同地方辦分享會,每個學生負責解說小島上的獨特,最後一場分享會因為改期,所以只有一個畢業生能到場,另外兩個則因為開學到別的地方就讀,無法出席,透過介紹才知道這個小島的岩石生態與眾不同且豐富,才知道原來這裡是候鳥必經之地,有許多不同鳥類出現在島上,加上老師分享一些花嶼居民日常,相當有趣,原來在台灣的領土中,還有著這樣超乎想像的生活方式。
在小島的最後一晚,總是覺得時間特別快,盥洗完打包行李才感受到就要離開的情緒,早上輕盈的後背包,晚上回到民宿已經沈甸甸的讓我覺得肩頸痠痛,包裡裝滿朋友分享的美味,還有許多新增的回憶,每次都是這樣的,回程總是會莫名的多出一小袋手提行李。
最後幾個小時的停留,一定要去當地市場採買,沒錯!這是國內飛機的好處,這些美味通通可以跨海帶回家,愛吃海鮮的更是別錯過當地市場,這次買的少了些,但仍是有點戰利品,食物像是行動電源,總是能在我返回現實賺錢時,能透過食物補充一些小島能量,採買完到了連鎖咖啡店貪個清涼,想著有些空檔寫明信片,卻恰巧遇上友人,沒想到反而圓了我們此次還沒共有的咖啡時光,雖然連鎖店的咖啡在我們心中都不是最好喝的,但一杯咖啡的聊天時光,實在很美好,道別時,友人問冬季是否再來,我說得看工作狀況,我其實是很享受東北季風的小島,沒有確定的答案,依舊是那句老話:「下次見」,島上的朋友們總是喜歡跟我這樣道別。
還了車進了機場,拿了機票,行李尚未開放托運,我走到熟悉的位置寫著明信片,果然還是要在離開前,才有剛剛好的心情可以寫下隻字片語,不用詢問就知道機場郵筒位置,投入明信片,就宣告這次小島散步劃下句點,班機起飛時間延誤,似乎是想讓我多感受一些小島氣息,傳說中喝一瓶鋁箔包飲料就降落的距離,還是沒有改變,坐上返家的Uber,運氣好到了家門口,豆大的雨滴才落下,嘩啦啦的雨聲中,我快速地整理行李,儲存關於小島的回憶,下次見,等待風起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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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島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