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我巨港或是檳榔嶼或是占碑具體準確的細節,那我必須先去查查,要很努力才能給出一些可靠的東西來;但如果有人要問我整個旅程的價值和主要印象,那麼現在我會比當時剛從旅行返家時能更快更好地回答。」——《印度探想:隨筆及短篇小說》赫曼.赫塞,自由之丘出版
前陣子剛好讀到赫曼·赫塞的這段話。
旅行不一定要尋找意義,但它自然而然會產生意義。
8月中和同事去了趟蘭嶼,遠一點之後的我或許會像赫塞說的,能更快更好地說明我的蘭嶼初體驗,現在的我雖然語塞,思路坑坑疤疤,但還是想紀錄這最初始的樣子。
島上不乏新鮮和熱鬧,但我最喜歡的,還是沿著蘭嶼的輪廓騎行。
「一切好美,美到我可以不用說話。」——盧廣仲《幾分之幾》
盧廣仲的這句歌詞是我在蘭嶼留下的足跡,或該說是蘭嶼在我心裡留下的足跡。
巨山、闊海。裸露的峭壁、毯覆的脊嶺。分色的海面。暗夜巨山的黑色剪影、沒有月光只有浪潮聲的黑色海岸、月光撒落的晃爍海平面、繁星⋯⋯這些描述仍是空泛⋯⋯我無力也無意以文字轉印蘭嶼的美,因為我知道那是我窮盡言語也無法真正觸及的 (所以也沒有拍什麼照片,當下只用眼睛和心好好地去感動。)
終究還是多餘的。
在蘭嶼的最後一天,最後一餐,在「無餓不坐」裡聽到張懸的《南國的孩子》。
而後回到苗栗的兩天內,在畫室和書房(播放著家人的音樂清單)也都聽到了這首歌。
接連三天,三次的《南國的孩子》。
我知道這首歌,但從未仔細看過歌詞。這三次的巧合讓我不得不注意,也發現其中最觸動我的一句是「有人不言不語地明白」。
為我解釋了我的不明不白。
這幾個月以來有過幾次「言語多餘」,讓我無話可說的情境。
卻不是絕路,或無力,反倒是一種超越我自身的,「能量」嗎?一種心悸的感覺,我沒辦法用我已知的方式去表達。它離不開,或許它也還不想離開,就這樣留在我身體裡。
我只能不言不語地明白。